守拙峰,
李少典拎著徐守樵和夏龍雀回到山頂,
看到一片狼藉廢墟,更是面色鐵青。
「鄔權銘,你死定了!」
話音未落,李少典再也撐不住,悶哼一聲,七竅流血。
他已經撐了太久,如果不是有星辰酒吊著,早就不行了。
強行催動骨骼之力,終究太過勉強了。
以前骨頭碎的好歹還有一點形狀,此時已經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碎渣,全靠元力支撐著。
「老二,你跟老四說了嗎?」
李少典氣急道。
「師傅,我和小師弟說了,但他肯定不會听的。」沈春秋把剩下的星辰酒趕緊送到李少典手里。
「小師弟估計是想把注意力從青山宗引走。」
「老子要他裝英雄?」李少典喝了一口星辰酒,怒罵道,「好好修煉,然後把靈石礦搶下來,到時候一個鄔權銘算個屁?」
「沒腦子!」
沈春秋哪來敢插嘴?只能趕緊去照料大師兄和三師弟。
這次他們差點死了。
到現在還在鬼門關上晃悠。
虧大了。
薛懷急匆匆趕來,就要先給李少典查看傷勢。
「看個屁?先給那兩個廢物看看。」
「沖陣都能沖成這樣,丟我李少典的人。」
薛懷知道李少典現在急得不行。
「你嘴下留點德吧。」
「好歹沒死,能活!」
薛懷取出兩粒金色的丹藥,塞進徐守樵和夏龍雀的嘴里,交給沈春秋照料。
「你現在什麼情況?」
說著,一把搭在李少典的手腕上。
面色瞬間變了。
「老李,你……」
此時的李少典要是元力一散,就可以直接宣布全身殘廢了。
骨頭碎的跟渣渣一樣,全靠元力撐著。
更準確的說,全靠一口氣撐著。
要是這股氣散了,李少典這輩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怎麼了!?」
「大不了就繼續守在守拙峰。」李少典吹胡子瞪眼道。
「你啊,太沖動了。」薛懷心里堵得慌。
原本以為李少典又回來了,誰曾想,穴竅是好了,但是支撐身體的骨頭全都碎了。
這個家伙,簡直瘋了。
「沖動?」李少典找了個凳子坐下,「我要是沖動,今天就把那個鄔權銘宰了。」
薛懷掏出一瓶丹藥︰「這是回元丹,你記得吃,補充元力。」
「元力千萬不能散,否則……」
李少典接過丹藥︰「我知道。」
「也許我可以借此更深層次的淬煉骨骼,到時候一步入金身。」
薛懷長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
「你還別不信。」李少典說道︰「當初我初入鍛骨第二境神足境,一劍斬了尊金身,搶到他金身里的骨髓。」
「發現他的骨髓還沒有完全淬煉好,所以才被我一劍斬斷。」
「我現在把骨頭全都震碎,元力可以從內而外的淬煉骨骼,到時候成就的金身肯定會比其他人更強。」
李少典對自己很有信心,「只是在成就金身前,我已經不能再動手了。」
「要不然,今天一定要把鄔權銘斬掉。」
說到鄔權銘,薛懷也目露狠色︰「青山宗當年沖擊五品失敗,咱們接過這個爛攤子,好不容易修養到現在。」
「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否則全都要前功盡棄了。」
李少典長嘆一聲。
五十年了,能把青山宗撐著恢復到現在這個程度,已經是頗為不易了。
他再自私,也不能棄宗門于不顧。
「你這四弟子倒是和你一個性子,寧折不彎。」
「為了不拖累宗門和守拙峰,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身上,還要宣布月兌離宗門。」
薛懷坐在一塊石頭上笑道。
「這個兔崽子,到後面我一定要狠狠收拾他。」李少典一提到陳安年,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眾宣布月兌離青山宗不說,現在還不听話,竟然一個人就去攻打南斗城。
不是欠收拾是什麼?
……
兩天過去了。
這兩天,青山宗變得格外沉默。
經歷了被周圍三城圍山之後,所有人的心里都堵得慌。
除了有一個人的名字,被時常提起,還能聊以慰藉。
「想不到陳安年敢這樣做,好樣的。」
「我們還是太弱小了,宗門遇難,我等連出手的力量都沒有!」
「除非我們全部都邁入開竅三境,甚至再有鍛骨三境,否則今日之恥永遠都洗刷不掉。」
「哎,也不知道陳安年有沒有逃掉。」
所有人的心里都好像憋著一股氣,難受的很,
守拙峰,
綁著繃帶的夏龍雀正在收拾山頂。
破碎的屋子已經被薛懷找弟子修好了,但是剩下來的東西還得他們自己收拾。
師徒四人,除了沈春秋還完好之外,其他人全都慘的不行。
李少典靠在躺椅上,拿著詩集。
沈春秋依舊在練字。
夏龍雀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扔掉手里的掃帚,嚷嚷道︰「練字練字,天天就在練字。」
「你的一步入符海呢?」
徐守樵趕緊攔住夏龍雀︰「三師弟,你干什麼?」
「我干什麼?小師弟把所有事情全都攬走了,為了吸引鄔權銘的注意力,一人攻城。」
「我們還在這邊收拾屋子。」
「收拾個屁啊。」
夏龍雀越說越激動。
「再喊就去跑山,心里不痛快,就修煉。」李少典目光沒有離開詩集,「你特娘的連軍陣都沖不出去,好意思在這邊喊?」
夏龍雀不說話了。
守拙峰又沉默了。
屋子里,沈春秋面前的紙上,全都是一個字——殺!
力透紙背。
……
南斗城城主府,
鄔權銘身上的鎧甲已經兩天沒有解了。
所有護衛軍全都被撒了出去。
整個南斗城被掀了個底朝天,卻連陳安年的影子毛都找不到。
「還沒查到嗎?」鄔權銘急躁地低吼。
「城主,陳安年那日放火之後就離開了南斗城,屬下擔心他準備徹底蟄伏了。」
護衛說道。
「不可能,他還要殺我,絕不可能就這麼一走了之的。」鄔權銘看著城主府的牆上,那一行血字。
鄔權銘,洗干淨脖子等我!
他沒有擦,時刻提醒自己。
陳安年才不過修煉五個多月,竟然已經成了氣候。
連武陣境都能殺掉。
恐怕至少通竅一百六十以上。
不能再讓他繼續成長了。
否則到時候,一切都就都晚了。
落玄宗要殺他,落玄宗背後還有更加龐大的勢力。
自己要是把陳安年丟了,南斗城傾覆只在那些大人物的翻掌之間。
「繼續搜查,陳安年有五成可能,還在南斗城,就算不在南斗城,也一定在附近。」
「青山宗附近的人手不要撤回來。」
鄔權銘吩咐道。
「是!」
護衛迅速退下。
鄔權銘狠狠握住了拳頭。
陳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看來,黑山宗的後手,也該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