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年離開功法閣,便直奔守拙峰趕去。
《八荒六合功》,包含了《八荒拳》以及《六合呼吸法》,直到這個時候,金書殘頁上才給了名字。
意思很明顯,之前推演的拳法,連擁有姓名都不配。
光是看到《八荒拳》,陳安年就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
這是將剛猛進行到底,而且達到了聞所未聞的地步。
與此同時《六合呼吸法》,卻又精巧到了極致。
將簡簡單單的呼吸,分成了一快一慢,一急一緩,一重一輕,與六合之數相對應。
在此基礎上,才有了《六合呼吸法》!
「有了呼吸法,如此剛猛的《八荒拳》,才有了施展的可能,而且還有神力協助,哪怕是再霸道的拳,身體也不會留下什麼暗傷。」
「更重要的是,《八荒六合功》里,明確標注了力千圓滿突破到化勁初期的方法。」
陳安年腳下像生了風一樣。
跑到守拙峰山腳,就直接跳進了深潭之中。
「嘩啦啦……」
金書殘頁之前的拳招,已經極為剛猛,連夏龍雀都大為驚訝。
現在的《八荒拳》,更是將肘、膝兩個關節處的攻勢,再次加強了數倍。
光看拳招,都能感受到其中招招要命的殺氣。
陳安年在水潭中,好似變成了一條巨蟒,深吸一口氣,沉入潭底。
「大師兄說,進入化勁,實際上就是氣血的凝練提純。將氣血想象成酒漿。」
「而《八荒拳》中,卻要將氣血當成生鐵,把散亂的氣血鍛造成百煉鋼,這樣的內勁更加堅韌可怕!」
「只是這樣修煉,體溫很有可能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
「怕什麼?就算燒壞了身體,還有神力。這麼強的化勁法門擺在面前不練,還怎麼面對那些危險?」
「時間不等人,不能因為我,讓師兄們平白承受危險。」
「還有不到兩個月了……」
陳安年稍稍猶豫了一下,直接施展八荒拳,同時配合六合呼吸法中的特殊法門,準備突破。
「咕咚!」
「咕咚!」
……
氣血仿佛是流水,伴隨著拳招,正在被迅速升溫。
此時陳安年在呼吸法的幫助下,全身毛孔緊閉,將全部熱量死死地鎖在身體里,全身青筋鼓起,猙獰無比。
「 !」
一拳轟出,在潭底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氣泡,有血絲順著毛孔 了出來。
但陳安年好似沒有察覺一般,連續出拳,不斷有血被打出體外。
忽然,陳安年猛然屏住呼吸,月復中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隆」聲音。
這是六合呼吸法的特殊煉氣的法子,以氣為錘,錘煉氣血。
一錘下去,陳安年渾身一顫,全身毛孔都有血向外滲。
金書殘頁中,神力一滴又一滴地消失。
原本充沛的神力,只剩下一百來滴。
幸虧此次修煉,不像推演功法,要消耗那麼海量的神力。
陳安年練一趟八荒拳,就配合六合呼吸法來一錘,同時就有五滴神力散開到全身,修補傷勢。
很快陳安年體表的溫度,已經上升到了一個讓人驚恐的溫度。
如果徐守樵看到,定會趕緊阻止。
因為這樣的高溫,已經不是一個氣血三境的武者,能夠忍受的了。
一般人,腦子早被燒壞,變成白痴了。
但陳安年卻因為有神力的緣故,再加上這方深潭水,不斷帶走陳安年體表的溫度,兩相配合,生生在這樣的高溫下抗住了。
……
就在陳安年拼命要跨入化勁的時候,
煉藥峰,
一名弟子拿著一個瓷瓶,一路小跑,急匆匆上了後山,然後被守門弟子攔住了。
「還請通報,就說外門弟子劉洪斌有重要事情求見。」
守門弟子還沒說話,就有一道聲音傳來,「進來吧。」
外門弟子連忙沖著里面恭敬一行禮,然後跑了進去。
「秦長老,弟子有一粒丹藥,想要給您看看。」劉洪斌捧著手里的瓷瓶,低頭說道。
「是新研制出來的丹藥嗎?」
「不是,是弟子好不容易從別人手里買來的。」劉洪斌恭敬地說道︰「最近煉藥峰丹藥堂的生意出了問題。」
「尤其是養身丹和氣血丹,銷量驟跌。」
「跌了多少?」
「跌了……七成。」劉洪斌羞愧難當。
堂堂煉藥峰,竟然會在丹藥上,被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佔了上風。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
正是煉藥峰的秦儒長老。
秦儒一招手,瓷瓶便從劉洪斌手里飛來。
倒出一粒,扔進嘴里,嚼了兩口,瞳孔驟然猛縮。
「這個丹藥是從哪里買來的?」
「弟子已經查到,這種丹藥是從一個叫羅有財的外門弟子手中流出。」
「另外羅有財最近密切交往的對象,弟子也羅列出了清單。」
劉洪斌從懷里取出一張紙,遞了上去。
「好,你先下去,我立刻稟報大長老。」
說完,秦儒迅速往後山山頂趕去。
一路長驅直入,見到了煉藥峰的真正話事人,薛懷大長老。
薛懷雖然是大長老,但看起來卻比秦儒年輕許多,看起來更像個中年。
但實際年歲,卻比秦儒大不少。
「這是什麼?」
「啟稟大長老,這是外門弟子送過來的丹藥,如今已經在青山宗流行開來。」
薛懷接過瓷瓶,吃了一粒,「小儒,這種小事,也不至于專門來找我……」
話還沒說完,薛懷愣住了。
良久,才擺擺手,示意秦儒退下。
沒有旁人在前,薛懷的表情頓時變得震驚無比。
「這是什麼丹藥?為什麼會這樣?」
「口感不過就是熟面粉,最多加了點水果還有芳草。」
「但是這股藥力,簡直……」
「不可思議!」
薛懷連忙又倒出一粒丹藥,細細咀嚼︰「是的,丹藥的成分非常簡單。」
「關鍵是這股藥力,甚至沒有一點藥材的特性。」
「這粒丹藥,沒有任何毒性!?」
薛懷感覺須發皆顫。
一種從未有過的戰栗感,從心中升起。
不是害怕,而是驚喜。
「能夠把藥材中的藥力熔煉成一體,並且半點藥性相沖的情況都沒有,這說明煉出此丹的人,在煉丹一道上,有著非比尋常的道行。」
「只有傳說中的靈丹師,才能擁有如此神乎其技的煉丹技藝。」
薛懷雙手都在打顫,又往嘴里扔了一粒丹藥,「雖然只局限在經脈氣血上,但是這股藥力的精純程度,讓人汗顏。」
他又趕忙看劉洪斌調查的結果。
「天武峰?御陣峰?……」
「不對,不對,這些應該只是購買丹藥的人。」
「守拙峰!?」
薛懷看到這三個字,短暫的錯愕之後,便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守拙峰上。
「都是同一個人,而且時間也很接近。」
「這個陳安年應該只是個跑腿的,丹藥的來源,是守拙峰!」
薛懷沒有太多線索,可他就是肯定,丹藥來自守拙峰。
因為守拙峰的一師三徒,根本用不到這種丹藥。
他們需要的是能夠治療本源的丹藥。
就算為了這個陳安年而買,也不至于買的這麼頻繁。
一個才加入外門的弟子罷了,吃這麼多丹藥也不怕撐死。
「李老頭,你是怎麼鼓搗出來的?」
薛懷捏捏胡須,「把羅有財給我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