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寬廣而寂靜，夜星寒看著顧月歌，眼底的佔有欲不加掩飾︰「師父，你之前說合歡宗最擅長的事」
「哦，對，差點忘記了。」顧月歌從身上掏出一瓶丹藥，晃了晃，「就是這個，煥顏。」
夜星寒愕然︰「煥顏？」
「對啊，合歡宗最重視皮囊，因此他們習得了一門煥顏術，簡而言之，就是煥顏丹加上煥顏術，可以改變容貌。」
夜星寒︰
所以，合歡宗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什麼雙修，什麼師父和他，純純是他想多了？
夜星寒很失落。
顧月歌繼續講解著煥顏術︰「我特意問過楚了，先吃下煥顏丹，再使用法決，來，我先演示一遍。」
她吃下丹藥，使用法決。
很快，面前的少女漸漸長高了，面容也發生了改變，等到變化結束，夜星寒看到的便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師父變成了他的模樣。
顧月歌滿意地照照鏡子，又從芥子袋里翻出一把折扇，風騷無比地晃了晃，挑眉笑笑︰「怎麼樣？師父我現在是不是帥爆天際？」
夜星寒滿頭黑線，師父頂著他的臉，張揚得像一只孔雀。
這到底是什麼惡趣味啊
不過，誰讓她是師父呢，夜星寒沒多計較，問她︰「為什麼變成我的模樣？」
顧月歌捏著下巴沉思片刻︰「還不是因為徒兒你太好看了。」
「所以師父，喜歡我這張臉？」
「嗯。」
夜星寒從沒覺得自己這副皮囊有什麼要緊，今日倒是頭一回覺得這張臉有了一點用，因為，師父喜歡。
顧月歌喂了他一顆煥顏丹︰「來，你也試試。」
夜星寒一學就會，念了口訣，隨後，他漸漸變矮，容貌也發生了改變，最後變成了顧月歌。
師徒倆居然變成了對方！
顧月歌覺得很新奇，之前她一直都要微微仰頭看夜星寒，但是兩人掉了個個兒之後，她得低頭才能看到徒弟。
而且這個角度，顯得他小巧又可愛。
顧月歌剛想模模他的頭，忽然感受到一陣靈力波動。
她下意識皺眉︰「不好！顧月淵捏碎我給他的玉符！他和顧婷有危險！」
雖說顧月淵這個笨蛋做了不少錯事，但是真正遇到困難的時候，顧月歌還是沒辦法坐視不理。
兩人立刻御劍趕往外圈的幽靈谷。
「對了，師父，煥顏術怎麼取消？」
「取消不了。」
「什麼？」
顧月歌模模鼻子，有點尷尬︰「咳，煥顏術維持三天，到時候自然消散，所以，咱們這三天就先扮演對方吧。」
夜星寒扶著額角，輕輕嘆息︰「好吧。」-
此刻的幽靈谷內，情況十分危急。
成千上萬的小紙人如同飛舞的刀片，不斷地朝他們倆發起攻擊。
顧婷滿身都是傷痕，抵擋得很艱難︰「顧月淵，通知月歌姐了嗎？」
「我已經捏碎玉符了，想必她很快會趕到。」顧月淵身體緊繃著，也並不輕松。
按理說，他們在外圍，遇到的最多也就是築基期的妖獸而已，誰知道會不小心落入幽靈谷，被成千上萬的小紙人攻擊。
一息之間，兩人趕到，穩穩落了地。
一身紅衣的少女拋出一張符，符上古老的符文迅速變大，發出金色光芒，照亮了整座山谷，漂浮在空中的小紙人全部停住，再不動彈。
這是夜星寒修改過的定身符，對一切具有靈力的東西都有效果。
「妹妹，你好厲害！」顧月淵喜出望外，走到少女身側，抬手要去抓她的手臂。
可是這個少女並不是顧月歌，而是夜星寒。
少女往旁邊挪了挪，連個笑臉都懶得給他，涼涼吐出一個字︰「滾。」
「月歌姐，多謝你！」顧婷也湊到她身邊。
「你也滾。」
少女的神情冰冷至極，眼底帶著濃濃的嫌棄。
顧月淵和顧婷臉上的笑容雙雙僵住，面面相覷，她這是怎麼了？
心情不好嗎？
他們倆臉上的表情又委屈又好笑。
「哈哈。」另一邊晃著折扇的少年沒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笑意如冬雪消融，爽朗干淨，一掃之前的陰郁冷漠。
顧月淵費解地撓頭，真是見鬼了，妹妹過于冷淡，夜星寒過于爽朗，他們倆是不是中邪了？
少年笑吟吟地看著顧婷︰「好了，咱們就不在這里多待了，來，我御劍帶你離開這里。」
少年的這張臉實在是太有殺傷力，顧婷一時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少年拉著上了長劍，長劍迎風而起，衣袍翻飛，瀟灑風流。
顧婷微紅著臉︰「多謝你。」
「不用謝。」少年身姿挺拔，笑容如三月春風，溫和至極。
顧婷低垂著頭，看都不敢看他，太帥了，不僅帥還暖，這是什麼神仙！
夜星寒忍不住給顧月歌傳音︰「師父，別頂著我的臉撩妹！」
顧月歌笑呵呵地︰「你可以頂著我的臉撩男人。」
夜星寒氣得心肝兒一顫︰「我沒那個癖好。」
四人御劍離開了山谷，找了一塊空地休息。
顧月淵從芥子袋里掏啊掏︰「妹妹，這幾天我在外圈找到了不少好東西，又跟人換了一些首飾，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盡管挑選。」
東西很多，有鐲子、玉佩、扇墜、香囊等，還有一株綻放的向日葵。
「妹妹，這些天，我很認真地在孵蛋，也很認真在修煉，我是哥哥，該保護好你，之前那些年，我並沒有擔負起哥哥的責任，以後不會了。」他言辭誠懇。
人雖然傻了一點，心意倒是不傻。
擺的東西都是她喜歡的。
顧月歌有一點心軟，抬手拿起那朵向日葵。
顧月淵一巴掌把她拍開，凶巴巴道︰「夜星寒，你拿什麼拿，這是給我妹妹的！你別踫！」
差點忘了！她現在頂著夜星寒的臉！
她傳音給夜星寒︰「徒兒，幫我收下向日葵吧。」
向日葵，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花。
當時的顧月淵很寵她，親手在院子里種滿了向日葵，等成熟了，又親自炒瓜子給她吃。
念在炒瓜子的份上，不跟他多計較了，看他以後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