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魌界之中…
火宅佛獄與殺戮碎島的緩沖地帶,靖玄正在品茶賞花,好似一副正在等待客人來臨的姿態。
不多時,清脆的腳步聲響起,而後一個身影坐在了他對面。
「堂堂的佛獄之王,倒是無比的悠閑啊,竟有如此的閑情雅致!」
「就是不知道你的妹妹知道後,會不會覺得心里難受啊!」
趣味的話語落下,玉辭心對于靖玄邀請自己來此的目的,可謂是十分好奇,畢竟這還是對方相隔上一次許久之後的邀請。
仔細想一想,好像是碎島改革之前的事情了,太過于遙遠了。
一晃眼,慈光之塔覆滅,四魌界局勢更改,都是過往的事情了。
「身為王…」
「理應活的比較累…」
「這邊是責任…」
靖玄听到玉辭心的調侃,神色無波無瀾的飲下一杯茶,對于自己的模魚根本不在意,反正身為王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凝淵。
為王啊,本就是麻煩的事,而麻煩的事,當然是拒絕的嘍。
「呵…」
「說的你好像不是王一樣…」
「你不也是王麼?」
「與凝淵一樣的,佛獄之王!」
玉辭心听到靖玄的理由,不由挑了挑眉,正是一如既往的性子。
「王?!」
「那是什麼?」
「可以吃的麼?」
靖玄聞言,趣味的笑了笑,成為王的人,說實在話,都是為了滿足自己心里的私欲罷了。
當然,不排除真的是有生而為王的任王,但這種存在,簡直是大海撈針一般的難度,就算是武君羅喉,也只能算得上半個。
畢竟一旦觸踫到羅喉的兄弟身上,王什麼王的也不再重要,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優先級問題。
「??!」
听到靖玄的說辭,玉辭心愣了愣,而後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哈,你在疑惑?」
「其實,王這種東西,從另一方面來說,就是精神上的糧食。」
「滿足貪婪而誕生的東西…」
「你知道麼!」
「許久之前,王並不是王,而是所謂的部落首領…」
「權力的提現…」
「首領然後王,稱呼的變更,也無法掩飾這稱號之下無盡的貪婪!」
「如果說普通人的貪婪是一杯之茶,那麼王者的便是一海汪洋…」
靖玄掃視著沉默的玉辭心,將自己對于王的理念講了出來。
這是自己最真的想法,也是對于王者這種東西最大的鄙夷。
不過是貪婪的內心催化出來的果實,偏偏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再仁慈的王,貪婪也不會少了,只不過是道德或者智慧,壓制住這些罷了,但人終有一老…
老了,再怎麼仁慈的王,都是愚昧不堪的人間垃圾。
他們內心的私欲就宛如奔濤的海嘯一般,輕易之間,便可撕毀了這名為理智的破敗海防。
「你的理念…」
「我內心的情感無法認同,但理智卻告訴我這是真的…」
「唉…」
玉辭心听到靖玄的說辭,也是點了點頭,這便是人類的弊端。
年輕時,可以乘風破浪,一旦老了,就再也沒有這種氣勁了,只會選擇所謂的妥協與放棄了。
思考的越多,憂慮的藤蔓就會纏繞住理智,最後錯失良機。
「人生很漫長…」
「卻也很短暫…」
「死亡,並不單單指著的死去,精神的亡故,將更加致命!」
靖玄听到玉辭心的認同之語,只余趣味的笑了笑,而後將自己泡好的茶遞了過去。
「嗯,好茶…」
「你這手藝果然不錯,要是你可以給我泡一輩子茶就好了…」
玉辭心隨即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意味深長道。
「既然你喜歡的話…」
「這是泡茶的講解手冊…」
「雖然安排一個侍女學習一番,便會輕易的擁有了。」
「我的三妹貌似也不笨…」
「你可以讓他學習一下!」
靖玄聞言,從懷中掏出來一本書籍,放在了桌面上。
「………」
玉辭心看著這桌上的書籍,一度陷入到了深思中,為什麼對方總是熱衷于進行記錄的事情。
並且對方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是真听不懂自己的意思麼?
「收好吧…」
「茶也喝完了,我讓你來此的目的,也應當說一說了…」
「這是一份名單…」
「上面是兵甲武經的擁有者…」
靖玄對于玉辭心的沉默,心知她在好奇自己的目的,畢竟茶已經喝完了,索性也該說出來了。
「兵甲武經?!」
「是我父王所寫的功法!」
「難道,這些功法都遺落在苦境之中了麼???」
玉辭心原本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仔細一看,還真是與自己說學習的兵甲武經差不多。
「沒錯…」
「雅狄王可是算計了一番…」
「不過,他後來的想法…」
「我就很不明白了…」
靖玄聞言,點了點頭,雖然一開始對方的計劃很有意思,但後面突然因為什麼的以傷天和,直接出來一個生之卷就很不懂了。
這是想殺戮碎島好,還是不想殺戮碎島好,明明廢之卷可以克制其他的卷,結果你告訴別人只要學了生之卷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那麼試問,那些高手怎麼可能會放棄八卷合一的可能性,真覺得殺戮碎島會昌盛萬年麼?
這句話,是他信,還是外面的人信,簡直是在鋼絲上玩火。
所以說,雅狄王什麼也不是,碎島之王也好,父親也罷,終究是一個被肌肉塞滿腦袋的武夫,遠遠不如苦境之中的步武東皇。
「嗯……」
雖然不知道靖玄在想什麼,但一定是在想不好的事,不過如今兵甲武經在前,玉辭心也不在意了。
而後看著眼前之人,不由面帶好奇的出聲詢問道。
「所以,你想用這份名單換取什麼樣的利益?!」
「喔,你想的很快…」
「不過,何必說的如此刻薄啊,明明你可是我的妹夫!」
靖玄听到玉辭心的詢問,趣味的笑了笑,利益,還真沒有,只不過是想減少一下麻煩罷了。
「……妹…夫…」
玉辭心听到靖玄的解釋,神色不由一黑,對于這個妹夫的稱呼,可謂是耿耿于懷,怎麼自己還要一輩子都與寒煙翠在一起麼??
「沒錯,妹夫…」
靖玄聞言,點了點頭,正是因為妹夫的這層關系,才是兩個國服一直能融洽下去的原因。
為了融洽,自己也願意給這個妹夫找到些許資源,以確保這個氛圍可以一直的持續下去。
「…呼……」
玉辭心看了一眼靖玄後,在看了看名單後,不由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出聲詢問一語。
「你應當知道,我也是一名正常的女子,並不是寒煙翠!」
「只是區區一個名單…」
「你……」
剛想說的話,瞬間戛然而止,就見對方掏出幾本兵甲武經放在了桌子上,隨即推到了身前。
「當然不是名單…」
「這是滅,地,歇…」
「相信我的誠意可以從這幾本兵甲武經上體現的淋淋盡致了!」
靖玄看著陷入沉默的玉辭心,神色澹然的解釋道,畢竟對于自己而言,兵甲武經毫無作用。
劇情中也就三狗子和殊十二練完了,可是一個比一個菜啊。
不過,這也許是與殊十二血脈不純淨有關系,畢竟真正的碎島王儲都是王樹誕生的,那有懷孕生下來的,這已經是血脈污染了。
雅狄王是樹生的人,那他設計的功法必然也是貼合王儲的。
誰又能想得到,所謂的王儲被血脈污染了,不再純淨了,繼而功法的效果被打折扣,也很正常。
命運真是一個有趣的圈,碎島的沒落,雅狄王功不可沒啊。
那怕是碎島沒有滅亡,以玉辭心的個性,必然會選擇血脈繼承,那功法就需要重新卷寫,可是玉辭心來得及麼,想來,來不及了。
「………這……真的…」
玉辭心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擺在自己身前的功法,在想想碎島的未來,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繼而壓制住了內心的情感。
而後手按在書籍之上,打算就此再確認一番對方的想法。
「沒錯,妹夫…」
「這是大哥的一點心意…」
「切莫拒絕!」
「畢竟當時我的三妹出嫁,我也沒有準備嫁妝什麼的。」
靖玄看著眼前的玉辭心,笑了笑,而後趣味的解釋了一番。
至于自己的三妹,只能說上一句抱歉了,機會已經給她了,她沒把握住,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
反正她不管在哪里,想來也會比在以前的佛獄好很多,至于湘靈的問題,無非是偶爾見上一見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算是維系兩個家庭之間的小方法。
「多謝…」
玉辭心點了點頭,原來自己的這層關系還能獲得如此的厚利。
看來眼前之人好像是真心的在乎自己的家人啊。
畢竟自己只要拿了這三本功法,未來,要是再對寒煙翠做些什麼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雖然自己對寒煙翠沒有惡意,但也不妨礙對方揣摩自己。
誰叫眼前之人就是如此的性格,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事先準備好了,才去進行計劃實施。
「不客氣…」
「保障合作者雙方的權益…」
「是我應該該做的!」
「畢竟詩意天城就宛如一把劍橫在了每個人的頭頂上!」
「大意,是不能擁有的!」
「唯有一直強下去,才能讓他們不敢,也不能做些什麼。」
靖玄聞言,笑了笑,給出功法的時候,考慮過很多的理由。
一方面是自己的妹妹,一方面是所謂的潛在麻煩,而最重要的便是防止詩意天城的偷襲戰。
畢竟如今的殺戮碎島,玉辭心的作用被無限放大,要是她出現了什麼問題,那樂子可就大了。
就算自己及時的解決了,想來造成的損失也是無法挽回了。
「嗯…我明白了…」
玉辭心點了點頭,雖然自己的身份一時半會拿不下來,但只要自己等得起,就還會有機會。
理由,總是會有用完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對方應該沒有其他的理由再搪塞自己的想法了。
「明白就好…」
「關于其他的兵甲武經…」
「我會給你找到的,畢竟,這也是雅狄王的一部分遺產…」
「事情結束了,我要離開了…」
「請…」
靖玄看著明白自己想法的玉辭心,點了點頭,反正相信只要兵甲武經沒有完全找完,對方的妹夫身份就可以繼續保持一段時間。
這是一種交易的拘束,來自于利益,也來自于情感。
畢竟從某種層次上來說,這也算是雅狄王留在人間的遺產。
雖然自己不知道玉辭心內心真實的想法,但她曾經歷的過去,一定十分渴望有父親的關愛吧。
不管怎麼說,劇情中後續的表現也是很明顯了,當脆弱摧毀心防,帶來的只有毀滅與懦弱。
男子都會如此不堪,就更不用說內心脆弱的女子了。
「等一下…」
「你我許久沒有賞花了,不知,你願意陪我一塊去看看麼?!」
玉辭心看著準備離開的靖玄,連忙出聲挽留,畢竟對方一直宅在火宅佛獄之中,自己也沒有很好的機會,而現在正是個機會。
沒有其余無關的人,只有自己與對方,可以拋棄雙方的身份枷鎖,以普通人相互交談一番。
「賞花…」
靖玄听到這句邀請,忽然想起自己也好久沒看了,也就從佛獄剛去苦境的時候,有點樂趣。
看習慣了之後,就覺得這賞花的藝術,只是一時之趣罷了。
「怎麼,你要拒絕麼?」
玉辭心聞言,看著陷入沉默的靖玄,心中十分的期待。
「拒絕,倒也不是…」
「算了,看看就好了…」
靖玄听到詢問,才回過神,不過是賞花而已,去就去吧。
反正自己在火宅佛獄待的也挺久了,晃悠晃悠算是好。
畢竟未來的四魌界不再平靜後,這花,賞,也沒機會了。
「哈,來吧!」
「我們就去四魌界武會那里!」
「听說,那里的花剛開!」
玉辭心看著同意自己賞花邀請的靖玄,笑容霎時綻放,立馬拉起他的胳膊,向著曾經的四魌界武會所在地快步前進著。
「是麼…」
「盛極一時,歸于落幕…」
「可惜了…」
靖玄聞言,對于這場利益的分割會,有點小小的懷念了,畢竟也是承載了一部分人的青春了。
要不是玉辭心提及,自己都要忘了,這曾經的四魌界武會了。
現在這慈光之塔覆滅,雙境聯合起來對抗詩意天城,也沒有人虛以委蛇了,都在積蓄殺招了。
想來,未來也不會再有所謂的四魌界武會了,就宛如那已經在大地變革之中毀滅的情侶凋像一般,最終只能成為幾行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