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浮屠,楓岫主人正在等待著滅境三宗的消息。
掃視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愛禍女戎,心中也是疑惑無比。
為什麼相隔一天,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就變得這麼差了。
「希望別出問題…」
心知要是想獲得邪靈的信任,這張投名狀必須拿到手。
可是一想起素還真的詭異動作,也是有點拿捏不了。
畢竟當初設想的乃是獲得素還真的信任,在設計他入局,結果第一次見面,對方就心存戒備,畢竟就算透露了消息後,仍是根本不曾與自己有任何的信息溝通。
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這條道路,先下手為強了。
「嗯,回來了…」
察覺到滅境三宗的氣息後,愛禍女戎緩緩睜開了雙眼。
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楓岫主人,原本還存在內心的些許想法都隨著與靖玄的談話而褪去了。
「邪座…」
「我們失敗了……」
「並因此折損了幾個天禁…」
為首的邪說淪語,臉色發苦,但礙于愛禍女戎的壓力,又不得不把當時發生的一切講了出來。
「嗯,發生了什麼?!」
愛禍女戎乍一听到這個結果,眉間一皺,立馬出聲質問道。
「邪座,詳情可听聞!」
邪說淪語算是三宗之中比較能說會道的,把中間的些許操作美化了一番後,才講了出來。
「嗯,素還真將計就計!」
「差點讓邪靈損失慘重!」
「楓岫,你對于此事,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愛禍女戎越听神色越冷,隨即伸手隔空抓起楓岫主人,將他提至半空,眼中滿是蝕骨的寒芒。
「咳咳……」
「我……」
「並非是我與素還真合作算計邪座你…」
楓岫主人被愛禍女戎抓起,心里發苦,誰能想到素還真能這麼心黑,居然提前算計了自己。
難道在他的眼里,自己就那麼不可信任,一定會選擇背叛麼。
想到這里,臉上表現出難受之姿,如今在妖世浮屠落于愛禍女戎的手中,可真是應了那句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邪座……」
「諒此人也沒有這個膽子,敢站在妖世浮屠里,出言算計邪靈!」
「我覺得,這也許是素還真的問題,恐怕對方從未信任過他!」
「所以,在他得知這個消息時,也落入了素還真的圈套處!」
「畢竟素還真是武林名人更做過百年的武林皇帝,對于這些人,本就不可能選擇信任的太深!」
往常一直沉默的逆吾非道,這一次突然出聲解釋了一語。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讓自己搬出這套說辭,但明顯能看出對方絕對是在算計著在場的每個人。
也許這個素還真根本不是素還真,而是被其他人頂替的道具。
可怕,神秘,這是自己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何為無能的棋子了。
不過,也只有這樣,自己才對復活幻姬一事充滿信心。
為了幻姬,那怕是與惡魔為伍,最後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邪道乘說的沒錯!」
「除非這個人是瘋子,才敢在妖世浮屠里撒下這個謊言!」
「所以,我更傾向于素還真其實根本沒有信任過此人!」
邪說淪語看著發言的逆吾非道,再听這一番說辭,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不可能有這種傻子。
「哼…」
愛禍女戎聞言,也是散去了手中的力量,任由楓岫主人從空中摔倒在地,大口喘息著四周的空氣,一副劫後余生的模樣。
「看來素還真不簡單…」
「不過,他竟選擇以分身參與這些江湖事,那就說明他本體暫時無法出手,是隱藏在某個地方!」
仔細的琢磨過後,也是發覺這些事情中隱藏的信息了。
而後看著下方的滅境三宗,直接出聲吩咐一語。
「所以,你們去向人多的地方散布素還真已死的消息!」
「如果他出現自證清白,那就讓邪靈再度出手,擊殺他!」
「如果沒有,那就更好!」
「正道人心渙散,一時半會成不了阻礙!方便我們行事!」
「邪座,所言極是…」
異法無天听到愛禍女戎的吩咐,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心知自己三人為了求生,出手殺害天禁的事算是被徹底掩蓋過去了。
「那麼,此人呢?!」
邪說淪語微微頷首,隨即看向一側正在整理衣服的楓岫主人。
「他?」
「既然選擇投奔邪靈,用素還真之死作為投名狀!」
「想來正道也不會放過他!」
愛禍女戎聞言,掃視向楓岫主人,神色漠然,手一抬,漫天的邪氣霎時盤旋在五人的頭頂上。
「邪座…你…」
楓岫主人看著頭頂上的邪氣,再看看注視自己的愛禍女戎,心中不由隱隱作苦了,這都是什麼事啊,怎麼會變成現在的結局。
「放心!」
「只是些許力量罷了!」
「既然你有心投入邪靈,那麼未來步入邪靈大道亦是必然的事!」
「還是說!」
「你是有異心!」
「更有另一番考慮?!」
愛禍女戎看著面有難色的楓岫主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芒,雖是嬌柔的話語,但在他的耳中听來,卻是宛如徹骨的寒風一般。
「嗯?!」
滅境三宗見狀,紛紛站立在一側,鎖住了楓岫主人的生路!
「可以……」
「邪座,我願意加入!」
楓岫主人感受著寒芒在背,額頭流下一滴冷汗,隨即咬著牙同意了愛禍女戎對于自己的安排。
「很好!」
「你的膽魄讓我欣賞!」
愛禍女戎聞言,微微頷首,玉手輕輕一按,就見邪氣貫頂,強行注入到楓岫主人的身軀中。
「啊……」
楓岫主人遭遇邪氣入體,五髒六腑宛如被火焚燒了一般,強烈的痛楚下,直接陷入到了昏迷中。
「你們帶他下去…」
愛禍女戎看著昏死過去的楓岫主人,眼中毫不在意,雖然對方也是個智者,但沒有功勞證明,就無法得到自己任何意義上的尊重。
「是,邪座!」
滅境三宗聞言,點了點頭,為首的異法無天直接提起楓岫主人的衣領,拖著離開了此地。
「唉…」
「邪靈竟然被算計了一道…」
「素還真,想來這一次,你也不會太好受,哼!!」
「陰端佛鬼雖然死了,但他的血肉可是還在妖世浮屠中…」
愛禍女戎看著眾邪離開後,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冷光,雖然十一天禁曾經有過什麼計劃。
但依照現在看來,想來也不可能實現出來了,所以自己就需要在里面添加一下助力,讓邪靈的高端戰力不顯得那麼薄弱了。
想到這里,隨即王座上的身形一動,來至妖懺池前。
掃視著里面正在吞噬池中血肉的一具,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那個神秘人的能為還算不錯,再加上陰端佛鬼的血肉!」
「這個融合了幾個天禁力量的戰將終于有復蘇的希望了!」
「快點醒來吧!」
「你將會是眾多邪靈之中最強的一把刀!!」
一語落下,愛禍女戎轉身離開了此地,而池中的邪身也仿佛有了感應一般,手指突然輕微一動。
與此同時,正被滅境三宗隨便安置的楓岫主人,體內邪氣流竄,昏死過去的他,眉頭不由緊鎖……
在這時,血色的印記浮現在他胸膛上,從里面迸發的死亡之力一時間就把邪力給悉數的中和了。
「咳咳……」
邪力消散,楓岫主人松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威能變大的血印,可謂是滿臉的苦澀,一時間不知道究竟這次是禍是福了。
「死神血印麼……」
「此招比慈光之塔的任何一個術法都要歹毒數十倍啊。」
「如果我完不成他的要求或者是將此事泄密于他人!」
「那我就會被血印擊殺!」
「原本還可以憑借著上天界的術法,嘗試著逃避一下此招!」
「結果……」
「唉…」
搖了搖頭,心知這一次,自己需要一步一步穩著來,絕對不能像對待素還真那樣太過心急了。
生命只有一次,原本有神源在手,自己還不算太怕這些,結果神源竟被他人所奪,這下可好了,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務之急,只能先行獲得愛禍女戎的信任,才方便行事。
「奇怪…」
「為什麼愛禍女戎對我的態度與前些時日相比差了這麼多?!」
「明明上一次……」
說起來信任這個事,楓岫主人也是察覺到其中的蹊蹺了。
要是說邪靈性格多變,那也是自己沒有用的前提下,但明明素還真的事還沒確定下來,對方對待自己的態度就顯得非常惡劣了。
這里面要是沒有鬼,是根本不可能的,必然是有人說了什麼。
就在楓岫主人苦苦思索這些不合理事件下的真相時……
愛禍女戎正看著身前恢宏的城牆,眼中閃過一抹思索,而後趁著夜色偷偷進入到了其中。
直接向著後方最顯眼的大殿模了過去,打算試試此地的水。
神殿之中……
織語長心正坐在王座上,看著底下的寂寞後與伏龍開的小號。
一身華麗的長袍,已是象征著神朝權利的頂峰,臉龐雖然有些稚女敕,但也無人可輕視她了。
「听聞他已經完成了?」
「啟稟,女帝…」
「全仰仗神朝士兵悍不畏死!」
「才可以輕易達成計劃!」
寂寞侯听到詢問,隨即對著上方的女帝恭敬的出聲解釋道。
「如此甚好!」
「死亡對于普通人而言,永遠都是無法跨越的心靈鴻溝!」
「但在我們神朝之中…」
「逝去的,將不是懷念…」
「擁有了重新再見的機會…」
織語長心聞言,點了點頭,心知自己師尊的這一手重要性如何。
只有克服了死亡,那麼神朝的子民與士兵才會悍不畏死。
也可以讓他們在信仰之下,凝聚成一塊,不容易被外力分裂。
「女帝…」
「如今邪靈之亂明顯,我們神朝既以秩序為名,是否要出手?!」
曲懷觴對于高層的計劃,也是一知半解,實在是權限不夠。
神朝權利的分化太細致了,不管是誰都無法輕易的一家獨大。
並且各有分區管轄,信息與計劃的把控不可謂不嚴格。
所以到現在,也是不清楚皇朝這次行動的目標與計劃。
「不可!」
「邪靈霍亂的乃是中原地區!」
「三教勢力的集中地帶!」
「神朝貿然進入其中,只會月復背受敵,徒費戰力!」
「依我看,在南武林之中穩扎穩打才是接下來最重要的後續!」
寂寞侯听到曲懷觴的提議,根本不多加思索,直接拒絕了。
經歷過六禍蒼龍的皇朝後,就更能明白三教勢力的看法了。
在他們的眼里,你要是免費幫助,自無可以,但要是想為此尋求一些東西,立馬就仇視以對了。
到了那時,恐怕不光是對上邪靈還有所謂的三教勢力。
「可是,百姓何其無辜!」
曲懷觴听到寂寞侯的冷酷之言,皺了皺眉,本著天下蒼生,還是想為此掙扎一下,畢竟神朝的戰力之高,簡直是平生未見。
如果他們能加入這場對立中,百姓的損失還可以減少一下。
「哼…」
「既得百姓紅利許久,又不願為百姓的苦難做出回應!」
「天下還有這麼好的事?!」
「是我孤陋寡聞了!還是這個世道已經變得渾濁不堪了?」
寂寞侯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光,要不是看在此人有點小智慧和與凌主有點關系的前提下,自己早就暗中出手抹掉這個憂患了。
秩序神朝已經讓自己看到了無比欣喜的未來,就不能讓這些看似是為了神朝,但卻是為了外人的存在破壞神朝任何的計劃。
「這……」
曲懷觴听到這里,也是無法提出反駁了,畢竟對方說的也對。
邪靈霍亂的地點乃是中原,與南武林相隔甚遠。
「你離開吧…」
「處理好自己手中的事,至于其他的,你,資格還不夠!」
織語長心對于曲懷觴也是不滿,要不是看在對方有處理民生的手段上,自己早就給他下調了。
「是…」
曲懷觴聞言,無奈的點了點頭,心知自己也是無能為力了,所有的重要職位都被限制死了。
根本沒有上升的空間,所能做的只是處理一些簡單的事。
提出來的建議,也基本沒有撐過對方一輪審查的機會。
「女帝,此人不可信!」
「依我看,不如交于凌主,遠調外圍,處理別的事物!」
寂寞侯看著曲懷觴離開後,直接對著織語長心提議道。
「你說的,我也考慮過…」
「此人為了天下蒼生進入神朝,也亦會為了蒼生而舍棄神朝。」
「所以,我給他安排了一個明高暗低的位置…」
「畢竟,在我眼里…」
「與你乃至師尊相比,他的謀略終究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既然此人無用,便遠調吧。」
織語長心聞言,思索了片刻後,直接同意了寂寞侯的提議。
畢竟神朝現在人才濟濟,一心向外的存在,就算他再怎麼有能力,也沒必要采用下去了。
「嗯…」
寂寞侯看著耐心終于被消磨光的織語長心,也沒有太大的意外。
畢竟神朝的上下中堅力量都是直系听從她與教宗的安排。
一個無法交于忠心的存在,不管在那個勢力,都只能被排擠。
「離開吧,今夜已晚…」
「你下去休息了!」
織語長心聞言,擺了擺手,從王座上起身,離開了此地。
「恭送,女帝!」
寂寞侯見狀,立馬彎腰行禮,而後轉身離開了此地。
「如此龐大的勢力……」
「野心必然不小…」
「但一直呆在南武林之中發展,難道是忌憚中原的三教?」
「嗯,有意思,女帝麼!」
「看似是神朝的主人,卻屈尊在那個所謂的教宗之下!」
「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就在眾人離開後,氣息完全隱匿的愛禍女戎看了一眼織語長心離開的方向,一個大膽的計劃自內心中浮現了出來,隨即選擇偷偷跟了上去,打算親自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