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陰界之前……
殢無傷正一臉冷漠的帶著滿是不情願的妖應封光向著地圖上標出來的最終地,緩步前進著。
「喂,農累了!」
「農要休息!」
妖應封光看著一直在行走不曾休息,心里的怒氣終于爆發了。
就算自己不是普通人,這麼不眠不休的趕路,還是跟一個木頭樁子一起,簡直是精神折磨。
「嗯…」
殢無傷聞言,轉過身對著正在發脾氣的妖應封光不發一語。
「喂,說話啊!」
妖應封光看著就這麼注視自己的木頭樁子,頗為惱怒,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人啊。
「……」
殢無傷沉默片刻,直接抽出墨劍搭在了妖應封光的肩膀上。
凜然的寒芒正不斷刺痛著妖應封光的臉龐,讓這個原本想發大小姐脾氣的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而後伸出手稍微把墨劍移遠了自己的臉龐,才繼續出聲一語。
「喂,他可是說好的,讓你帶著農去往中陰界,怎麼,你要反悔!」
「他只是說帶你前往中陰界,可沒有說是死的還是活的。」
殢無傷握著墨劍,對于妖應封光的威脅,依舊冷漠無比。
「????」
妖應封光听到這句話,神色不由一愣,可謂是滿腦袋的問號。
「喂,農死了!」
「帶農的尸體前往中陰界,又有什麼用啊!!」
「死與活,不都是你麼!」
「我只需要完成,剩下的…」
「跟我沒有關系。」
殢無傷看著放棄休息的妖應封光,將手中的墨劍收了回去。
「……怪人!」
「就沒有一個正常人麼!」
「他是一個怪人,你也是,你們可真是趣味相投啊!」
妖應封光滿心的吐槽不知從哪里講起,實在是對方的思維模式,太過于奇葩與詭異了。
「……」
殢無傷聞言,根本不打算回答,轉身,繼續向前行進著。
「哼…」
妖應封光看著又開始行走的殢無傷,一臉的抓狂,但又無可奈何,只能隨之一同向前行走。
「喂…」
「你平常都這麼樣子麼!」
「說點話,好歹農也是跟你走了這麼長的路!」
眼見剛恢復生氣的殢無傷又變成木頭後,立馬出聲詢問道。
「與你無關!」
殢無傷聞言,依舊是毫不在意,徑直的快走了幾步。
在二人日行夜行的節奏下,終于來到了中陰界的入口處。
殢無傷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奇異的光芒自其中散發,身前的空間受到牽引,露出了一個通道。
「………」
看著浮現出來的通道,率先向著里面走了進去。
「喂,等等農…」
妖應封光看著自顧自的殢無傷,不由一陣頭大,隨即加快腳步進入到了通道之中。
待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空間通道亦為之關閉了。
「中陰界?!」
「好奇特的地方!」
妖應封光看著四處來往的人影,不由挑了挑眉,仔細的掃視了一番後,卻發現根本不是活人。
「跟上…」
殢無傷對于妖應封光的好奇,根本不曾在意,手中地圖展開,里面飛出來一個小蝴蝶。
小蝴蝶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後,立馬向著一個方向飛去。
「……」
妖應封光聞言,努力跟上殢無傷的身形,才終于沒有跟丟人。
「這應該就是地圖中曾經提及過的鬼市,也是你的目的地!」
殢無傷掃視著手中的地圖心知自己的任務自己結束,便準備扔下妖應封光,離開此地。
「喂,等一下!」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農怎麼了,讓你這麼嫌棄!」
妖應封光看著欲轉身離開此地的殢無傷,頓時氣不打一出來,立馬抓住他的胳膊,連忙質問道。
「交易完成…」
「對了…」
「還有一封信,這是他讓我待你來到此地後,轉交給你的…」
殢無傷看著抓住自己胳膊的妖應封光,皺了皺眉,忽然想起某件東西了,隨即從懷中拿出另一份靖玄為此準備的信封。
「信?!」
「怎麼又是信!」
「什麼事,不能當面說!」
要問妖應封光對于什麼最煩,無非就是靖玄與這一封封好似永遠都看不完的信封了。
「………」
一手抓著殢無傷,另一只手拿著信封,遞到了嘴邊,輕輕的一咬撕開了信封,看著上面內容…
神色不由一變再變,而後對著注視自己的殢無傷疑惑無比道。
「這封信,好像不光是給我的,還有對于你囑托的事!」
「就在背面……」
「嗯?!」
殢無傷聞言,拿過來信封,就見上面詳細的說了一些事。
「………」
神色一變再變,最後化為漆黑無比,抬手就將信封震碎了。
「靖……玄……」
看了一眼妖應封光後,殢無霎時皺眉,心知自己惹上麻煩了。
「信上寫的什麼???」
妖應封光看著神色一陣變化的殢無傷,也是好奇信中內容了。
「跟你無關!」
殢無傷聞言,甩開了妖應封光的手,直接抽出墨劍,將向著自己襲擊而來的不明物品斬碎了。
「??!!」
妖應封光看著漫天飄灑的紅絮,就宛如絢麗的花瓣一般,腦海中不由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
殢無傷收回墨劍,回想起信中的內容,臉上亦是憂傷了起來。
雖然過了這麼久,對于即鹿,自己其實是依舊很在意的。
要不然自己也不會為了即鹿的事而選擇听從他的要求。
畢竟即鹿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在漫長的歲月中撐到現在,想來,恐怕也是那個人的杰作。
「不凡的劍意…」
就在這時,一座轎子緩緩自半空落了下來,其中傳來一道女聲,對著眼前的二人稱贊一番。
「我知道你,這位姑娘…」
「妖應封光是吧!」
「你知道我?」
妖應封光自回憶中醒來,皺了皺眉,有點小小的戒備。
「哈,我听封光說過你…」
「對于你來此的目的,更是清楚,接下來,你與她交談吧。」
緝天涯聞言,笑了笑,而後從轎子中散出紅色的靈光,在妖應封光的身前凝聚出與她相同的面貌。
「………」
殢無傷看了一眼妖應封光,再看看名為封光的女子,眉間一皺,隨即便察覺到了二人的關鍵點。
與此同時,四魌界中…
靖玄正看著在場的湘靈,玉辭心,即鹿,劍之初。
「………」
明明很多人的會談室,這一刻卻無比的寂靜與壓抑。
「相信你們來此之前,已是看完另一方的資料了吧。」
「按道理,此事不應該由我主持,這是你們的家庭問題!」
「但,現在殺戮碎島與火宅佛獄已經安穩了下來,所以有些話,也該趁著這個時候講明白了。」
靖玄看著互相注視的雙方,心知這些都屬于遺留問題。
但人心這種不可控的東西,本就不能奢求太多,所以還是提前解決好得了,省的又出現變數。
「這便是父王看重的女人?」
玉辭心雖然明白靖玄的潛台詞,但一看到即鹿這模樣,就已是滿臉的不屑,怎麼會這麼弱。
「……」
即鹿看了一眼玉辭心,心知按名義,自己是她的後媽,但名義終究是名義,並且雅狄王也不在了。
「確實,她就是雅狄王看重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留有血脈的。」
「不過,你放心,這個血脈已經是長廢了,毫無王的資質!」
「所以,你無需擔憂,這母子二人會對你的王權造成干擾!」
靖玄聞言,本著公開公證的原則,將事情完全的挑明了,反正最後尷尬的又不是自己。
「哼…」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玉辭心雖然表面上滿是不屑,但是心中確實松了一口氣。
畢竟這對母子一直在火宅佛獄的手中,只要運作得當,恐怕會對現在自己的政權帶來毀滅打擊的。
「真假的區別…」
「相信你最是清楚!」
「既然我今日說明,就代表著即鹿與劍之初要消失在四魌界!」
「反正當事人不在…」
「誰又能證明關系的真偽!」
「加上你們又是樹生,更是不存在所謂的血骨認親之法。」
靖玄聞言,看著口心不一的玉辭心搖了搖頭,反正言盡于此,愛信不信,自己是懶得解釋了。
「…我不會承認你…」
玉辭心听到靖玄的解釋,而後看向即鹿冰冷的扔下一語,就直接選擇眼不見心不煩了。
「唉…」
「走吧,初兒…」
雖然來此的時候,自己幻想過所有的情景,但依舊是沒想得到,對方居然這麼厭煩自己,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劍之初離開了。
「嚴格意義上,她應該算是你的長輩!」
「不過,既然你有了決定,我就沒必要再說些什麼了!」
靖玄目送著二人離開後,搖了搖頭,原本以為對方會要求什麼,沒想到就這麼讓即鹿離開了,看來還是念及了些許雅狄王的情面。
「你沒必要試探我!」
「如你所言,我們可是所謂的一家人!」
玉辭心聞言,看著靖玄,神色依舊是冷漠無比,不過卻對言語中的一家人加重了語氣。
「哈…」
「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放心,嚴格意義上,這一次還真不是我的試探!」
「只是順手而為之罷了。」
靖玄听到這句話,趣味的笑了笑,看來這麼久的歲月,玉辭心的風格倒是沒有改變太多啊。
「哼!」
「讓我王妹來此,看來不光是即鹿的問題,還有別的問題!」
「能同時涉及到我們,是不是我們的父王出現問題了?!」
玉辭心聞言,對于笑呵呵的靖玄,一點情面也不給,看了一眼王妹後,自顧自的推測了起來。
「問題?!」
靖玄听到這里,搖了搖頭,而後一本正經的出聲道。
「其實不是問題,而是告訴你一個遺憾的事情。」
「雅狄王其實早就不在了!」
「你說什麼!」
玉辭心听到這個,蹭的站了起來,滿臉的凝重與殺意。
「雅狄王不在了!」
「如今殺戮碎島穩定擴大,詩意天城更不會讓你們強上加強。」
「所以,不稀奇!」
靖玄看著神色一變的姐妹,語氣依舊是毫無波瀾,就好像是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當初…」
「你說你我雙方聯合,可以與詩意天城對抗!」
「讓我先不要動作」
「今日,又跟我說,我與湘靈的父王已經被詩意天城殺害了!」
「怎麼,你當初是在騙我!」
玉辭心一掌將桌子震碎,站起身,神色陰沉的看著靖玄。
「欺騙?」
「談不上…」
「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原本以為這麼久的歲月,你理應想明白了。」
「是我想多了…」
靖玄看著神色驚變得玉辭心,不由搖了搖頭,她還是太年輕了。
關于王權的爭斗,從來不是用親情就可以煙消雲散的。
「詩意天城必然付出代價!」
「慘痛的代價!」
玉辭心理智稍微平復了一點,也是看出雅狄王的死亡對于自己的好處了,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即鹿與劍之初的身世問題了。
人啊,就是這麼矛盾,一方面渴求著,一方面又拒絕著。
「如果我是你,就放棄…」
「詩意天城的背後,可是有我提及過的神明,打不贏的啊。」
靖玄聞言,挑了挑眉,神色澹然的打斷了玉辭心的喃喃自語。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到底,要怎麼辦!」
玉辭心看著眼前的靖玄,頓時一種無名火升起。
「你覺得龍皇還能活多久?」
靖玄聞言,閉著眼沉默了片刻,而後拋出了一個問題。
「嗯?!」
玉辭心听到這里,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個問題什麼意思。
「既然他們想杜絕一個國度的未來,用來保持自己的高高在上。」
「那麼,我們為什麼不選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只要後繼無人,不就好了!」
「龍皇老了啊,時光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毒藥。」
「一旦他不在巔峰!」
「龍族的秩序崩毀只在瞬間!」
靖玄迎著玉辭心的視線,將自己對于此事的看法講了出來。
「你的意思?!」
玉辭心聞言,神色一愣,而後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龍魂雖然可以返回上天界,但如果是魂飛魄散呢!」
「我們可以選擇尋一個異空間,施展禍棺祭,鎮殺天尊皇胤。」
靖玄看著正在沉思的玉辭心,將手中的一本書籍扔了出來,上面記載的正是聖魔元史與戒神寶典總結而來的二代禍棺祭。
「五龍缺一,難成氣候!」
「相隔無數世界,就算詩意天城手眼通天,又能如何!」
「就看你肯不肯冒風險了。」
「禍棺祭……」
玉辭心看著上面描述的東西,雖然寥寥幾筆,但能讓對方如此依重,想來也是不簡單。
「沒錯,禍棺祭…」
「當然,就算是失敗了!」
「天尊皇胤也不可能出來了。」
「死或者封印…」
「只要拖到詩意天城出事,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靖玄聞言,點了點頭,由東瀛無數血肉凝聚成的禍棺。
如果說劇情中的百嬰棺是一個巔峰的話,那麼這個棺材,是要臨駕無數個百嬰棺的,無數生靈死亡後的怨恨,應該足夠湮滅黃龍了。
這也是自己為什麼讓武神降落東瀛的真正目的之一。
「那麼,你想要什麼?」
玉辭心將書籍收好,看著遠處的靖玄,隨即出聲詢問道。
「什麼不想要!」
「只是防止你背後捅刀罷了。」
「畢竟,當初,我也算是掩蓋了一部分事實!」
靖玄聞言,搖了搖頭,想要什麼,自己還真不想要,行此事,其實只是為了防止變數罷了。
加上自己的計劃中,東瀛本就要被毀滅的,既是如此,那麼為什麼不順手做一個禍棺呢。
還有五龍的存在太過于礙眼,那麼變成四龍就剛剛好了。
如果後續出來問題,無非就是搖身一變,推給詩意天城的敵人罷了,反正他們也招惹了不少血仇。
被報復幾下,不是很正常麼,死了,也就是學藝不精而已。
「多謝…」
玉辭心听到這個理由,神色一愣,但想想自身所擁有的東西,好像也沒什麼能有讓對方看重的。
「無妨…」
「請…」
靖玄聞言,擺了擺手,隨即起身離開了此地,特意將空間讓給姐妹二人,讓她們好好詳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