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蕭蕭,殘陽似血…
刀無極帶著醉飲黃龍來到了一處孤墳所在,就見四周雜草叢生,好似很久都沒有人來了。
「嗯?!」
醉飲黃龍看著不遠處孤零零的墳墓,心中依舊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二弟會客死異鄉。
「這便是你所說的那個人…」
「眼楮散發著光芒…」
刀無極對著一側正在思索的醉飲黃龍,充滿遺憾的講出這個對于他而言是最為殘酷的話語。
「不可能…」
「我的二弟資質過人,怎麼可能落得這樣的結局!」
「我不相信!」
醉飲黃龍聞言,神色一冷,立馬一掌轟碎墳墓,霎時塵土飛揚,露出了里面一個的棺材。
再一掌,棺槨破碎,木屑四濺,只余一副殘破的骸骨靜靜的躺在中間,好似再訴說著什麼。
「節哀!」
「逝者已逝……」
「我知曉你為了找到你的兄弟不懼危險,但事已至此……」
刀無極看著現在極端暴躁的醉飲黃龍,心中依舊是無波無瀾。
畢竟就算自己的大哥當初對自己再怎麼樣,也不如苦境這個異鄉帶給自己的溫暖來的強烈。
對于詩意天城,自己寧願死在外面,也不可能回歸的。
冰冷,空寂,歧視,仇恨,什麼都有了,就是沒有家情啊!
「不可能!!」
「這不是真的!」
「哈…」
醉飲黃龍沉喝一口氣,摧動體內的龍氣注入其中,骸骨感應到龍氣,也為之回應紅色的龍氣。
這種情景一出,在場二人眼中神色各異,一者放松,一者悲痛。
「竟…真的是赤麟…」
「赤麟…」
「為什麼……」
醉飲黃龍見此景,肝腸寸斷,眼眶含淚,跌跌撞撞的跪了下來,顫顫巍巍的抱起了骸骨!
神色狂怒的看著一側注視自己的刀無極狠狠地質問道。
「究竟是誰!!」
「是誰殺了赤麟…」
看著粉碎的胸骨,心中的怒火再難壓制,霎時風雲驟變。
「關于此事…」
「我也不太清楚…」
「但我記得,我執掌天下封刀的時候,正欲廣收英才!」
「結果,我的下屬稟報此地有一位刀法非常優秀的刀者!」
「你知道的,天下封刀,以刀為尊,所以打算前往交談一番!」
「未曾想到,再來此的時候,這位刀者已經死亡了!」
「不過,當時,此人身上有魔火之氣與冰寒之氣的傷口……」
「我想,也許與曾經盛至一時的帝魚號雨鯨鰲有關!」
刀無極看著憤怒不已的醉飲黃龍,眼中閃過一抹思索,回想起一些事情後,立馬禍水東引了。
「帝魚號雨鯨鰲!」
「這是什麼東西!」
醉飲黃龍听到這個名字,百般思索,也是未曾想起這是個什麼。
但仔細觀察這副赤麟的右手位置,果然可見一抹焦黑。
心知此人所說的一些事情,應該是據實而講的。
「根據當時的人說,這個號雨鯨鰲與一個名叫端木燹龍的關系匪淺,想來應該是仇殺或者?!」
「畢竟端木燹龍此人嗜殺。」
「他的著作焚如要術更是一本邪術,禍亂江湖數載時光!」
刀無極講的有理有據,再加上表情的變化,可謂是天衣無縫。
「端木燹龍,此人在那里!」
醉飲黃龍聞言,神色冰冷的將骸骨輕輕的放下,隨即站起身來,心中的殺氣再難抑制了。
「…銷聲匿跡了…」
「但听聞,儒門的凌主曾經與他交過手,也許他知曉一些!」
刀無極听到醉飲黃龍的詢問,適當的表現出為難的表情,掙扎了片刻後,才繼續出聲解釋。
「嗯……」
「多謝你,請!」
醉飲黃龍聞言,微微頷首,而後抱起骸骨直接化光離開了此地。
「呼……」
靜靜的等待片刻後,刀無極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終于把天尊皇胤湖弄過去,雖然不確定這個謊言能維持多久。
但能多一天的時間,自己就可以多準備一些手段用以應對。
而後看著不遠處的陰影處,神色無奈的出聲邀請道。
「靖兄,出來吧!」
「這份大戲已經結束了,你還想待在觀眾席多久啊!」
「哈,知我者,刀兄也!」
「這台戲,確實演繹出一副讓人肝腸寸斷的兄弟情啊!」
「就是可惜,有些人要因為你變得極端倒霉了…」
靖玄聞言,緩步走了出來,看著這荒蕪的大地與剛剛被炸開的墳墓,不由想起劇情中劍子仙跡與佛劍分說去炸疏樓龍宿墳的情節了。
「………」
身後的巫女凜看了一眼孤墳,再看看神色頗為輕松的刀無極,心中也是想不明白,這對兄弟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情,能這麼糾纏。
「那有與我何關!?!」
「區區一個惡人罷了…」
「哈…」
刀無極听到靖玄的感慨,心中倒是沒有任何感覺,對于自己的大哥,也是念著過往的情分,自己才沒有暗中下手,刀劍相向。
要不然以自己早就蘇醒記憶的姿態,真想要做什麼,那些比自己弱的龍,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好好的過完這個苦境的人生。
「話說,你不感動麼?」
「要是真猶豫了,大膽的說出來,我絕對不會笑你的!」
靖玄聞言,看著面無表情的刀無極,也是好奇他的心理波動了。
畢竟就按照當時醉飲黃龍的姿態,可謂是演出了身為長輩未曾保護好後輩的姿態,令人潸然淚下。
結果,在這位明明是當事人的眼中,卻是跟個局外人一樣。
「嗯?」
凜听到這個問題,也是好奇的歪了歪頭,畢竟她也是好奇。
「………」
看著主僕二人的表情,刀無極突然感覺到了心塞,沉默片刻,心知自己要是不講明白,指不定這個損友的小本本會怎麼記載自己。
想到這里,輕咳幾聲,對著靖玄解釋出自己的原因了。
「咳,靖兄!」
「你不懂,身在詩意天城,卻宛如牢籠一般的感受!」
「在我看來,苦境啊,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倒也是…」
「當初,我給你安排的養父母對你還不錯吧!」
靖玄對于這個答桉,心中早就有預料了,主要是想看看窘迫的刀無極,這樣才是比較有意思。
在自己的干涉下,眼前的刀無極與劇情中的根本不一樣了。
畢竟自己可是提前算好了他的墜落點,親自安排了養父母給了他一個完整的童年,雖然也是自己的惡趣味,還特意把他記憶封了。
「靖兄…」
「要不是現在的我打不過你,我必然會選擇向你挑戰的!」
刀無極聞言,翻了個白眼,隨地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的回答!」
「看來你變得生趣了不少,不再糾結那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了!」
「不過,這樣,真可以麼?
「我可不覺得,詩意天城對于你們沒有管轄的辦法!」
靖玄听到刀無極的這個回答,微微頷首,對于這個四魌界唯一的友人,其實也是有所看重的。
能幫助他走出所面臨的困境,也是朋友應該做的東西。
劇情中的永遠都是劇情,現實中的人才是真正立體的。
「靖兄,你懂得真多…」
「有時候,我真是懷疑,你究竟是不是詩意天城的人!」
「不過,你要是詩意天城的人,我們恐怕早就刀劍相向了!」
「那些人身上的惡臭,就算隔著十幾里,我也可以聞到!」
刀無極听到靖玄的提醒,沉默了片刻,隨即感慨萬分的笑了笑,根本不在乎這是不是個秘密。
「沒錯,五龍一旦死亡,確實會回歸到上天界中的。」
「但,就算是我魂飛魄散,你覺得上天界還會有人在意麼?!」
「他們巴不得我這樣呢!」
「喔,倒也是!」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覺得預言中的事永遠不會發生了!」
靖玄看著毫不在乎的刀無極,搖了搖頭,雖然這些話輕描澹寫,但也能看出詩意天城對于這位異龍究竟是怎麼樣敵視的態度了。
「靖兄,要隨我返回天下封刀麼?!我可是備了好酒好菜!」
刀無極聞言,對于這種話語,心中早就習慣了,反正一朝月兌縛,天涯海闊,任由自己行了。
隨即看著眼前的損友,態度真誠的出聲邀請一語。
「不了,我還有事!」
靖玄連忙擺了擺手,婉拒了刀無極的邀請。
「靖兄,我其實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正好趁著有時間!」
刀無極看著拒絕自己邀請的靖玄,也沒在強求什麼了。
「什麼問題?!」
靖玄聞言,看著一臉探尋表情的刀無極,挑了挑眉。
「靖兄,你覺得什麼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刀無極看著同意自己請求的靖玄,思索了片刻,突然拋出了一個非常富有哲學的問題。
「人生?!」
「嗯,我只能說,適合自己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
「不管是貧窮,落魄,富有,梟雄,只要讓自己覺得高興就好了!」
靖玄聞言,思索了片刻,對著眼前的刀無極講出自己的答桉。
「原來如此……」
「適合自己的麼…」
「上天界的人生,對于我來說只有無窮無盡的麻木!」
「苦境的人生,倒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的存在!」
「挺好的…」
刀無極仔細琢磨了一番,而後起身,化光離開了此地。
「有意思…」
「不會黑化的刀無極麼…」
「嗯…」
靖玄看著離開的刀無極,搖了搖頭,心知劇情中演繹的畫面,恐怕將無出現的機會了。
隨即帶著凜,直接化光離開了此地,打算進行下一步游戲了。
與此同時,荒野之處…
遮首掩面的神秘人看著地上的嬰兒,眼中閃過一抹思索,而後伸出手打算將其帶離此地。
「嗯…」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襲來,衣袖翻騰間,直接震碎了暗藏在其中的掌氣,而後看向不遠處。
「出來吧!」
「笑看嫣紅染半山,逐風萬里白雲間。逍遙此身不為客,天地三才任平凡。」
詩號乍響,楓岫緩步而出,看著神神秘秘的人,羽扇遮臉,但視線卻緊盯著地上的嬰兒。
感受著那份非凡,心知這便是書中死神所提及的死神之子。
思索片刻,便對著一側靜靜注視自己的神秘者出聲道。
「這位朋友,看在萍水相逢的情面上,可否把這個嬰兒交于我!」
「哼…」
無執相聞言,神色一冷,而後率先出手欲搶奪地上的嬰兒。
「哎呀,真是麻煩…」
「舞楓亂塵…」
心知死神之子不容有失,楓岫主人不敢留力,霎時楓葉漫飛,一時間之間竟籠罩住了天地。
「荼羅邪印…」
無執相眼見楓葉漫天,也不願讓手這麼奇異的兒童。
冷目之間,邪元摧動,一舉震碎了四周的楓葉,而後再一掌攻向正悠悠然的楓岫主人。
「這種氣息……」
「佛獄之人,難道是他們得到了消息,打算用此嬰和死國聯合!」
楓岫主人感受著這氣勁,心中霎時一沉,如今滅境邪首尚在眼前,要是讓死國與佛獄聯合了,那麼未來,恐怕焦土人間啊。
想至這里,就更不能讓手這個嬰兒,本來自己就是為了放置這個問題了,隨即異法再起。
「楓紅千里•九天之幻…」
「上天界之法!」
「你!該死的!」
「攝魂歸冥…」
無執相心中一沉,立馬鼓動體內之元,施展出極招。
就見一座魔神霎時浮現了出來,黑暗之力凝聚于其手。
「嗯…」
就在雙方極招將接之時,一道沉喝之音闖入了戰場。
「轟…」
驚爆響起,余威卷蕩,雙方向後滑退了數步,心中不由暗暗驚疑第三人的能為,究竟是何人。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啊!」
詩號乍響,一頁書踏步落于大地之上,霎時大地承受不住,紛紛震碎,激起漫天的煙塵。
「如此邪氛…」
「合該伏誅!」
「大梵聖掌!」
一手將嬰兒保住,再一掌,直接就壓向無執相,欲取其名。
「你…」
無執相聞言,心中又驚又怒,自己怎麼了,不就邪了一點麼,憑什麼上來就要打死自己。
「欺人太甚!」
怒喝一聲,元功催至巔峰,向著壓頂而落的佛掌拼命一抗。
「轟隆隆…」
雙方接觸的瞬間,佛光迸發了出來,無執相已不見了蹤影,留下來的痕跡只有一個碩大的掌印。
「這……」
「在下,楓岫主人…」
「梵天前輩,可否把這個嬰兒交于我。」
楓岫主人看著就這麼沒了的佛獄人,不知為何,嘴巴突然有點干,糾結了片刻後,才對著眼前氣勢洶洶的佛者請求一語。
至于為什麼口稱前輩,實在是對方太能打,太邪性了,說白了,只能先敬為上了。
畢竟自己還指望著依靠這個嬰兒杜絕與死國合作的可能性。
「我為什麼要把嬰兒交你!」
「你來此的目的恐怕是與剛才那個的邪道一模一樣吧!」
「哼!」
冷哼一聲,一頁書直接帶著嬰兒化光離開了此地。
「等一下…」
「我…哎…」
「這下麻煩了!」
楓岫主人看著抱著嬰兒離開的一頁書,心中不敢升起搶奪的念頭,畢竟無執相前車之鑒還在。
想到這里,只能搖了搖頭,頗為頭疼的先離開了此地。
另一邊,高峰之上…
「嗯…」
「楓岫主人麼…」
拂櫻齋主正站在此地,掃視著這場鬧劇,對于無執相的死亡,心中其實根本不在意的。
既然試探出楓岫主人就是所謂的四魌之人,那就好辦了。
沒錯,在他的心里,其實是不怎麼相信靖玄所講的事情。
在一切沒有得到證實的時候,自己還是顧忌著些許東西。
「也不知,過了這麼久,火宅佛獄的情況究竟是如何了!」
「為何要安排大殿下出來!」
「王啊,你在想什麼呢!」
「明明大殿下的能為很弱,難道不怕他在苦境中出意外了麼?!」
「也許這些疑問,待我回到佛獄之中,就能得到答桉了吧。」
「先行離開……」
喃喃自語片刻後,拂櫻齋主便將心中的疑問壓下,打算繼續與楓岫主人接觸,準備在他最大意的時候,狠狠地給予他一擊,而後轉身自此地緩緩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