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夷族之中……
破軍天幕因看過那封靖玄特別準備的信後,便沒有選擇在八津蠻奪權不久之後動作,而是靜靜的等待其掌握完權勢之後才動作。
就見他漫步來到文字春的所在地,看著許久未見的友人,沉默了片刻,才出聲一語。
「我要離開了,未來在黑夷族中,你要多加保重。」
「唉,你要離開了麼?」
「是獨自一人還是?」
文字春聞言,對于眼前之人的離開,心中不由帶著一絲遺憾與慶幸,而後出聲詢問道。
「這……恐怕只會是我一人了。」
破軍天幕听到文字春的詢問,亦是知道她什麼意思。
雖然信上內容真真假假的,但既是如此詳說,便不得不防。
原本按照自己的初念,必然是帶上香羅離開,如今卻恐怕……
「這樣便好,便好……」
「離開黑夷族後,望你安好。」
文字春看著下定決心的破軍天幕,不再說些什麼,直接送上自己心中最誠摯的祝福了。
「多謝,你也多保重……」
「我並沒有什麼可以留下的。」
「這是我平常練習刀法的一點小小心得,就留給小猴吧。」
破軍天幕聞言,微微頷首,從懷中拿出一本書籍,輕輕的放在文字春不遠處的石桌之上。
「這……多謝……你。」
文字春看著石桌上的書籍,不由出聲感謝一語。
原本小猴參軍,自己就有一點擔心,如今有這本書籍,就可以變強,減少危險發生的機會。
「無妨,請…」
破軍天幕聞言,搖了搖頭,神態澹然的告辭一語,隨即轉身離開了此地,不見了蹤影。
「唉……」
文字春無奈嘆息一聲,伸手將桌子上的書籍收好,剛想彈奏一曲,卻被一道男聲打斷。
「破軍天幕,依舊只是減緩了那即將到來的死期。」
就見靖玄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石桌的一側,看著文字春,饒有興趣的評價道。
「是你?!」
文字春看著如鬼魅一般的靖玄,亦是有些被驚嚇到了。
「哈,許久不見……」
「你的心態在這個濁世之中,依舊宛如一股清流一般。」
「讓人無比欣賞啊…」
靖玄聞言,對于文字春宛如看鬼一樣的眼神,心中也沒覺得冒犯,畢竟這個世界上,好人難得,樂觀的好人更加難得。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文字春想起對方剛才的話語,眉間不由一皺,出聲詢問道。
「字面意思。」
「他那個所謂的妹妹香羅,可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靖玄對于疑惑的文字春,笑了笑,才繼續出聲解釋道。
「香羅……」
文字春听到這名字,亦是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不要懷疑我話語的真實性。」
「蛇蠍美人配狼子野心,這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所以,破軍天幕此行退隱,恐怕是坎坷遍布。」
靖玄看著陷入沉默的文字春,對于香羅與八津蠻這二人的關系,心中只有這麼一句簡單的評價。
正所謂,某某配某,天長地久,這是無法被攻破的真理。
「我……」
文字春听到此評價後,對于離開的破軍天幕更加擔憂了。
察覺到一側之人的心理波動,靖玄嘴角微微上揚,出聲解釋道。
「放心,我能留下那封信,就代表破軍天幕可比整個黑夷族有價值的多。」
「所以,他的生命,你不應該擔憂,相反那兩人的命,你如果有多余的善心,就稍微擔憂一下好了。」
一語落下,靖玄緩緩站起身來,邁步踏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交易的……代價………」
文字春看著消失不見的靖玄,不由回想起當時他與自己交易之時所言的代價了。
與此同時,破軍天幕正在快速離開黑夷族的範圍,準備退隱江湖,不再參與這是是非非。
就在他行至一半,忽然看到攔路不遠處的香羅,面色亦是瞬間一凝,心中暗暗戒備了起來。
「阿長,你為何神色匆匆?」
香羅感受到聲響,隨即轉過身,看著破軍天幕出聲詢問道。
「黑夷族如今由八津蠻帶領,強盛只是時間問題。」
「而我則不再需要做些什麼了,退隱江湖,是最好的選擇。」
破軍天幕看著眼前的妹妹,沉默了片刻,將自己的想法講出。
雖然信中所說駭人听聞,但香羅終究是自己疼愛的妹妹,惻隱之心本就存在著,而不是消失了。
「阿長,難道不想率領族民,奪回自己的權利麼?」
香羅听到破軍天幕的解釋後,眉間一皺,心中有點好奇對方為什麼會選擇退隱。
「因破軍一脈,已是導致眾多族民家破人亡了。」
「不知香羅,你來此究竟是為了什麼?」
破軍天幕聞言,思索了會,才出言拒絕了香羅的提議。
「沒什麼,就是見阿長神色匆匆,特意來詢問下。」
「未曾想到,阿長竟想月兌離黑夷族,退隱江湖。」
「既是如此,那麼身為妹妹的我,便前來送往一程。」
香羅听到對方的解釋後,不由柔和一笑,將自己準備好的理由拋了出來,以安破軍天幕之心。
「這樣……」
「那我多謝你了,香羅。」
破軍天幕聞言,對著眼前之人表達了一下感謝之語,便不再說些什麼,徑直的離開了。
「嗯…」
香羅看著彷佛換了一個人的破軍天幕,亦是眼神微咪,疑心大作,不知對方為何如此。
但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隨即快步跟上破軍天幕的腳步,一同向前走去。
二人行走了一段距離,便看到了不遠處正在等待的八津蠻。
破軍天幕看到這一幕後,心終于沉到了低谷,一是因香羅,二則是不遠處的八津蠻。
八津蠻看著香羅與破軍天幕並肩,神態不見波瀾,手按刀柄之上,饒有興趣的出聲一語。
「我可以給你出招的機會…但你卻無法給你自己機會了。」
一語落下,位于破軍天幕一側的香羅,亦是走到了八津蠻身邊。
「唉……」
破軍天幕看到這副場景,可謂是心寒無比,隨即出聲一語。
「香羅,你手中的那束花,就是為了一解一毒而準備的。」
「在解毒的同時,迸發其他的毒,我說的對麼?」
「你……怎麼會知道!」
香羅聞言,面色一愣,看著始終未有中毒跡象的破軍天幕,亦是無比驚訝,不知對方為何能猜透自己的心思,看破自己的局。
「嗯,哈哈哈哈……」
「看來破軍天幕你果然非凡…」
「但這並不能改變你注定死亡的結局。」
八津蠻看著謹小慎微的破軍天幕,面色閃過一抹驚訝,但轉瞬消散一空,中毒與不中毒,與自己無太大的意義,就是簡單與麻煩的區別罷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香羅,最後再問你一句。」
「你是要來我的身邊,退隱江湖,還是繼續呆在八津蠻的身側,不顧父仇,為虎作倀。」
破軍天幕聞言,不曾搭理八津蠻的恃傲之語,反而看向一側注視自己的香羅,出聲邀請道。
「抱歉,阿長,香羅想活的自由自在。」
香羅听到破軍天幕的邀請,有點意外和感動,但一想到未來與八津蠻的日子,這點小小的感動,早就被扔到九霄雲外了。
隨即對著眼前之人,冷酷無情的拒絕了破軍天幕的好意。
「既是如此,那便算了……」
破軍天幕听到香羅的回答後,便不再說什麼,默默的抽出身側破軍彎刀,準備以一敵二。
「哈,香羅你這一次可不許出手。」
八津蠻看著眼前躍躍欲試的破軍天幕,準備用硬實力碾壓他。
但仍是不忘了叮囑香羅一語,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我相信你,八津蠻。」
香羅聞言,微微頷首,對于八津蠻的要求,自無不可,畢竟當初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他勝之不武,如今正是一個好計劃。
「嗯,來吧,破軍天幕,馴狼刀法︰狼馴破天。」
八津蠻看著不在有異動的香羅,隨即將目光轉向破軍天幕,抽出自己的刀,率先使出馴狼刀法,準備以快攻破敵。
「破軍刀……」
眼見八津蠻攻來,破軍天幕心態沉穩,刀斬刀落,以圖求穩。
「鏗鏘……」
伴隨著清脆一聲,雙刀交錯,二人首戰,便是旗鼓相當。
但八津蠻對于此卻不是很滿意,隨即抽身後退了半步,刀行極端,霎時氣掃四方,四周的樹木遭受刀氣,紛紛半腰而斷。
「八犬天蹤……」
「哼……」
就在這時,破軍天幕見狀冷哼一聲,手中的彎刀以一種詭異的頻率,直破對方刀路中的缺陷。
「嗯……」
待八津蠻察覺到不對勁,亦是已經晚了,就見刀路被破,對方彎刀已經逼進身前。
倉促之下,拼命側身,才勉勉強強的躲開了,借機退至安全距離後,才看著眼前之人,出聲一語。
「這非是黑夷族的刀法!」
「確實,非是黑夷族的刀法。」
「狼牙破空……」
破軍天幕聞言,倒是不置可否,手中彎刀蓄元瞬成,伴隨著一聲狼嘯之鳴,凌冽刀氣斬身而至。
「嗯,不好,狼馴八犬。」
感受到對手刀勢精妙,八津蠻亦是不敢大意,身內武元鼓動至極限,欲以此招破對方絕招。
「轟……」
一聲驚爆響徹雲霄,八津蠻口吐鮮血,向後劃退了幾步。
而破軍天幕則是紋絲未動,手中彎刀再動,新招又出。
「破空千狼影。」
一招落下,其身化消,數道狼影出現在戰場之中,向著八津蠻與香羅的位置,呼嘯而至。
「什麼!?」
「魈影回夷……」
香羅察覺到自己哥哥絲毫不掩蓋的殺意,亦是心中大驚,絲毫不敢大意,急忙運功與八津蠻一同對抗此招。
「噗嗤……」
二人合力抵抗,竟也是無法阻擋破軍天幕此招,刀氣臨身,紛紛吐血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了大地之上。
八津蠻勉強撐著傷軀,站起看著遠處的破軍天幕,出聲質問道。
「這怎麼可能,你的能為……」
「看來八津蠻你也不過如此…」
破軍天幕一改常態,看著重傷的二人,嘲諷一語後,隨即收回了手中彎刀,才繼續出聲道。
「不過,能決定你們生死的,並非是我,所以靜靜等待吧。」
「啪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傳來,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就見靖玄自荒林的一側走出,看著重傷的二人,再看看一側不知何時單膝跪的破軍天幕,饒有興趣的稱贊一語。
「不錯嘛,破軍天幕,你的武學天賦,倒還是可以。」
「殿下所留之武學,精妙非凡,天幕只不過是學得一絲皮毛罷了。」
單膝跪地的破軍天幕听到這一語,面色無波無瀾的解釋道。
「喔,有意思。」
「當然,你說的也沒有錯,不過是一點皮毛罷了。」
靖玄聞言,看著效忠自己的破軍天幕,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眾叛親離的環境之下,更能激發一個人潛在的求生欲。
而後看著掃視自己的八津蠻,饒有興趣的出聲邀請一語。
「八津蠻,我們來玩一個有趣的游戲吧。」
「一場名為人性的游戲……」
「未曾想到大名鼎鼎的破軍天幕,竟也會投靠他人。」
八津蠻看著單膝跪地的破軍天幕,心中閃過一絲惱怒,怎麼自己未曾察覺到這一點。
想到這里,不由看了一眼身側的香羅,連帶著也恨起這個蠢女人了,自己不知,她竟然……
「能為殿下效力,是破軍天幕乃至黑夷族的榮幸。」
破軍天幕聞言,依舊維持著俯首稱臣的神態,高聲贊揚道。
「哈哈哈哈哈哈……」
「破軍天幕起來吧,讓我們一同欣賞這場游戲吧。」
靖玄看著想言語分化自己與破軍天幕關系的八津蠻,不由搖了搖頭,真是一個愚蠢的人啊。
而後掃視了一番仍是單膝跪地,神態恭敬的破軍天幕,嘴角微微上揚,出聲吩咐一語。
「多謝,殿下。」
破軍天幕聞言,立馬站起身來,自動來至靖玄的身前,抽刀防備著二人接下來可能會有得魚死網破。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說吧,你想我怎麼做!」
八津蠻看著眼前之人,心知自己無法全身而退了,為今之計,只能先委曲求全,看看對方,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了。
「很簡單……」
「在游戲開始之前,我先告訴你一個事,你中毒了。」
靖玄看著能屈能伸的八津蠻,從心態上來說挺欣賞的,但從理智上來說這種人必須要斬草除根,畢竟不知何時就會反噬自己了。
「你……咳……」
八津蠻听聞這一語,亦是察覺到了身體里的不對勁了。
「放心,你還有機會……」
「只要你殺了身側的香羅……」
「那麼,你便可以從這場游戲之中活下去。」
靖玄看著大驚失色的八津蠻,面色愉悅至極,玩弄惡人,依舊是這麼有趣,這麼快樂啊。
「不,八津蠻你不能這麼對我!」
香羅听到這場游戲的內容後,亦是慌張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對著不遠處的八津蠻哀求一語。
「……」
破軍天幕听到靖玄的要求後,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一想起這二人當時的嘴臉,最後的一點情誼,也消散的一干二淨了。
「抱歉,香羅,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八津蠻听到這個要求,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直接下定了決心,如今勢比人強,唯有活下才能將今日失去的一切討回來。
至于香羅,自己承認是愛過,但終究沒有自己的命重要,只要活著,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不不不不……」
香羅聞言,掙扎著向後倒退,看著準備動手的八津蠻,滿臉的不可置信,徹骨的寒意霎時席卷了整個胸膛。
明明自己為眼前之人付出了這麼多,連疼愛自己的阿長,都可以為了他下毒殺死。
結果呢,到頭來這個負心人居然會因為想活命而選擇殺死自己。
想到這里,心中愈加悲涼,待看到不遠處的破軍天幕,彷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出聲道。
「阿長,我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就這麼不管我。」
「嗯……」
八津蠻看著向破軍天幕求生的香羅,眉間一皺,面色霎時陰沉了起來,要是她自願為自己而死,那麼自己肯定會記住她。
結果她卻為了活下來,向讓自己狼狽至此的對手求生,既然她無意,那麼自己便無情好了。
「破軍天幕,如果你為了她,向我求情的話,也許我會考慮放棄這個游戲,讓她活下來的。」
靖玄聞言,對于香羅的掙扎,心中的愉悅更盛了,而後看著一側護衛自己的破軍天幕,饒有興趣的出聲詢問道。
畢竟自己也十分好奇,破軍天幕究竟會如何做。
「阿長,我可是你的妹妹……」
「你忘了,小時候你是多麼疼愛我的麼?」
「我現在只是誤信了八津蠻的鬼話罷了。」
「我現在知錯了,阿長,你一定要救救我。」
香羅看著面色陰沉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八津蠻,原本對他有多愛,如今就有多恨和恐懼。
隨即對著遠處的破軍天幕,聲淚俱下的打起了感情牌。
「抱歉,妹妹……」
「為了黑夷族的未來,請你死在這里吧。」
破軍天幕對于哀求自己的香羅,心中可謂是一點波瀾也沒有,思索了片刻,才出聲一語。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香羅听到破軍天幕的冷酷一語後,眼中已是漆黑無光了…
自己不過是做錯了一點事罷了,憑什麼就要這麼對待自己。
「噗嗤……」
伴隨著撕裂之中,八津蠻親手把香羅送離了這個世界。
「我做到你要求的了,現在,該你履行承諾了。」
八津蠻手持著香羅的人頭,對著正在注視自己的靖玄,面色陰沉無比的出聲一語。
「很好,你做的確實不錯。」
「游戲結束了,破軍天幕,為你死去的妹妹報仇吧。」
靖玄聞言,看著不遠處的八津蠻,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將後續的戰場,交給了一側的破軍天幕。
「你,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噗!」
八津蠻听到靖玄的言語後,直接被氣吐了血,神態瞬間萎靡不振,滿臉的死灰。
「喔,八津蠻,我只是說讓你從這場游戲中活下去而已。」
「可沒說,讓破軍天幕不報他妹妹的仇。」
「所以說,蠢人終究是個蠢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靖玄看著怒罵自己的八津蠻,神態可謂是愉悅至極,對于這種親手熄滅他人希望之火的感覺,心中十分的滿意,隨即轉身離開了。
「為我的妹妹,償命吧。」
破軍天幕聞言,向著重傷中毒的八津蠻,緩步而去。
沒過多久,破軍天幕便提著八津蠻的頭顱,來到了靖玄的身前。
「殿下,事情結束了……」
「未來,你便投身于寂寞候手下吧,一切听從他的安排。」
靖玄看著彷佛換了一個人的破軍天幕,簡單的吩咐了一下。
才神態滿足的從黑夷族之中化光離開了。
「是,殿下……」
破軍天幕聞言,微微頷首,神態恭敬的目送著靖玄離開後。
才繼續提著八津蠻的頭,向著黑夷族聖樹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