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寒風凜冽。
就見一個人正推著賣面車,停駐于荒林之中。
好似再等待著客人,可是一觀四周之景,又不似如此單純。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荒林之中邁步而出。
看著正在下面的人,來者徑直的走向了座位之中。
切仔面看著身前之人, 拉了拉了拉簑帽,出聲詢問道。
「歡迎客官,客觀要點什麼?」
「做一件事。」
梅飲雪聞言,面色不為所動,唯有輕輕飄飄的一語。
「客官,我這里只賣面, 可做不了其他的事。」
切仔面看著好似有備而來,但又不懂暗號的人, 不由言語之中多加了一番試探,一究眼前之人是否真懂。
「哈,賣家,可是我听說你這里的面是刀削人頭面。」
「酒是拆骨酒,小菜是切心肝,如此不凡,怎會做不了?」
梅飲雪听到眼前之人的裝傻一語,頓時笑了笑,言語之間,盡是血榜的暗語。
「喔,看來客官很懂啊。」
「就是不知道客官要做什麼事,行什麼計?」
切仔面聞言,已是知曉眼前之人就是懂行的,隨即不再多做掩飾,直言詢問其要做什麼。
「這樣不是很簡單麼。」
「這是我要做的事,就是不知道,你們可否完成!」
梅飲雪看著不再裝傻的中間人, 而後將懷中的一張紙, 遞給了眼前之人。
「這碗, 有點……」
切仔面接過來紙張,眼神掃視之間,不由皺了皺眉。
實在是這里面參與的人物,一個不好,就能把血榜全端了。
上有苦境佛脈一源,以九界佛皇為首的鹿苑一乘。
下有以眾鑄之稱為源首的炎山鐵族,人脈之勢不可揣摩。
兩個苦境頂尖勢力主導的運鏢之事,這人去少了無用,去多了也很難完成。
一個不慎,就要面對兩個頂尖勢力的極端報復。
「價錢好說,就說這計究竟能不能成吧?」
梅飲雪聞言,看著語氣猶豫的切仔面,面色閃過一絲不耐,隨即加重語氣,詢問一語。
「可以,客官…」
「不過,小本買賣,概不賒賬,這是價錢。」
切仔面看著已有一點不耐煩的梅飲雪,遂出聲應同道。
將標著一個數字的白紙,從鍋蓋之下,遞給了眼前梅飲雪。
「喔,這價錢公道。」
梅飲雪看著手中白紙上面的數字,微微頷首,雖然有點肉疼,但只要擁有光明的未來。
現在忍痛能付出的一切,都不過是投資罷了。
「客官,還有什麼注意事項麼?」
切仔面接過來銀票,將其收好,對著已經起身的梅飲雪,鄭重的詢問道。
實在是此事不太容易,一步錯便可能導致很多意外橫行。
「無……」
梅飲雪聞言,面色漠然的扔下來一句話,隨即邁步離去。
「多謝客官光顧,滿意了,下次請再來。」
切仔面看著遠處的梅飲雪,出聲恭謙一語,目送其離開。
「嗯…」
梅飲雪背對著眼前之人,心中已是歡呼雀躍,未來,自己終于有希望可以超越天刀,將那一對狼狽為奸者,狠狠地懲罰一番。
「舒愁眉是你對不起我,就不要怪我無情無義。」
化光離開之時,唯有狠辣的話語縈繞此地,伴隨著凜冽寒風,凍徹入骨,不見蹤跡了。
「需要將此事,通知一下……」
切仔面看著不見蹤影的梅飲雪,抬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些什麼,隨即綁在了鴿子腿之上,將它放飛于夜空之中。
這二人的交談,都被樹上的小鳥忠實的記錄在了眼中。
鬼林沼澤之中,燭火縈繞。
就見竹屋之中,一道身影正在翻閱著一本書籍。
就在這時,一個鴿子飛到了窗口之處,隨即不再動彈。
東方羿放下手中的書籍,將鴿子抓來,從它的腿上抽出一個信,眼神掃視之間,不由趣味一語。
「喔,愚蠢的人啊,這天底下,就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
「不過,東武林之中的橫刀名斬,你的游戲不應是就此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嫉妒的心搭配喧囂的江湖,這才是趣味至極啊。」
「血榜……我已經玩膩了……」
「哈哈哈哈哈……」
「天下無人,唯吾不殺……」
「八個人,過去,現在,未來,你們終究臣服于我。」
合上手中的書籍,東方羿看著搖曳的燭火,嘴角是肆意的狂笑。
這種掌控命運與預知未來的感覺,讓他的內心極度膨脹。
如今,他已不再將眼光局限于學海之上,他覺得自己就是神,凡人都無法抵抗自己,就算是學海亦是如此。
只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待時機完善,自己便是學海之中,萬人之上的太學主。
與此同時,梅飲雪已是回到了家中,看著依舊是熟睡的妻兒。
面色漠然,心中不由一陣惡心,不過終于是到了結束的時候,自己再也不用看到這兩人了。
隨即月兌衣,躺在舒愁眉的一側,沉沉的睡去。
就在三人都熟睡的時候,一只小蟲飛到了藥爐一側。
掃視了一番四周的景色,終于找到了每日煙兒所用的藥包。
而後來到藥包之前,將肚子中的解毒劑,注入包中後。
自原路回到了門外,張開翅膀,向著荒林之中飛去。
與此同時,西武林之中。
靖玄接受完信息後,不由皺了皺眉,將桌子上的書籍擺開。
上面正是梅飲雪,血榜,死神,死國年紀四樣的資料。
「如今,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死國年紀之中必有死神意志。」
「從這一個方面來說,太學主也算是極端的強悍了,讓這個意志只能誘導,玩心理暗示,而非主導,直接操控。」
「如今換了東方羿,沒有太學主的根基,恐怕好對付的多。」
「現在梅飲雪找到了血榜,而血榜當初是落于太學主之手。」
「經我的參手,血榜的權力大概率在東方羿的手中。」
「不過血榜的信息,為何會在死國年紀中?」
「這兩個,從時間上來講,相差的太過遙遠了。」
「所以算是預言麼?」
「罷了,有驚喜,才能讓這波瀾不驚的海,再起翻涌。」
趣味的一語落下,靖玄合上桌子上的眾多書籍,轉過頭,看著窗外的明月,不知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