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內,風雨飄搖,揚起的飛沙,吹不散四周的殺意。
一者滿心仇恨,握住刀劍的手,從未像如此用力,一者風趣優雅,毫不在意即將繼續的戰斗。
「玄之沌」
刀劍無名面色冰冷,旋身一踏,手中刀劍盤旋,將體內的真元,霎時催升至極限,刀劍同出,瞬展不世之能。
天地似因這股劍意而凍結,萬物更因此劍而凋零。
心冷,劍更冷,刀劍並錯,斬向面色淡然的靖玄所在。
面對襲身而來的刀劍,靖玄依舊是不為所動,伸出手指直對眼前的刀劍並流之氣。
就見其手指,宛如天鑄的神兵一般,輕易之間,便撕碎了眼前之人,傾注所有心念的一擊。
「弱啊…」
趣味的話語落下,靖玄往前踏足一步,劍指破岳開峰,直接點在了刀劍無名的身軀上。
「噗嗤」
血液噴灑,讓這片嬌艷的桃花,更蘊有血色的美麗。
「咳…」
刀劍無名口中再度嘔血,向著後面的大地之上,重重摔落。
等待了片刻,才搖搖欲墜的站起身來,面色不可置信的看著,緩步走來的靖玄。
只因為此人,簡直是超越自己過往,所遇到的任何敵人。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呢?」
「每個人生命的初始,雖是一樣,但你卻擁有他人不曾有的資質」
「你本應該站在不同的道路上,你卻因為這無聊的情愛與該死的自卑,淹沒了你的才華。」
「今日的悲劇,都只是源于你自身的弱小而已。」
「至于我則與你完全不同,自從我知道別人需要數百年而成就的東西,而我只需要十幾年,乃至幾年的時光就達到後。」
「我就開始了攀越頂峰,不過頂峰過後的世界,讓人深思。」
「頂峰之後,居然還有一個高大的頂峰,為此,我又努力了數百年。」
「結果發現,那只不過是一處連綿不斷的群山,仿佛無盡的汪洋一般,一眼望不到終點。」
「真是令人絕望啊…」
靖玄面色淡然,看著吐血的刀劍無名,對其趣味的解釋道。
隨即身形一動,出現在刀劍無名一側,劍指輕不過輕橫掃,便攜帶驚天氣浪。
刀劍無名見狀,連忙將手中刀劍交錯,企圖擋下這手指,卻宛如徒勞一般,口中的鮮血不停歇,身形卻依舊被輕易的擊退。
絕望,憤怒,自卑,懊惱,充滿了他整個胸腔,怨恨,是對于自己的怨恨,是無能為力的怨恨。
「弱小的劍者啊…」
「告訴我,你所認為的劍,究竟是什麼?」
靖玄對著眼前刀劍無名,繼續提問,身形卻是不曾停歇下來,對著他,展開了持續毆打。
「劍……是什麼……」
刀劍無名的意識逐漸模糊,心中的情緒,也在被逐漸的抽離,只剩下,對待這個問題的思考。
握住刀劍的手,霎時猛然抓緊,向著一側的靖玄,劈落。
「這便是你對劍的理解麼?」
「浮躁,短視,虛偽。」
感受到對方,將自己對于劍的詮釋,注入到了此招之中,靖玄不由搖了搖頭,繼續嘲諷道
「不對,不對……」
手一抬,就見一股清風拂來,這股風來的莫名,卻是萬般的可怕,就見凌冽的劍氣,踫撞這股風,瞬間被湮滅的一干二淨。
萬古長空看著眼前詭異的場景,不由面色一震,原本渙散的意志,居然再度凝聚了起來。
「愚蠢的人啊,不要局限于,他人對于刀劍的詮釋。」
「劍道的旅途,根本不是一條相同的道。」
「活在他人的注釋之中,你這一輩子也只是如此了。」
「難道你不想要,報仇麼?」
靖玄身如鬼魅,就現在刀劍無名的一側,劍指揮落,一擊便擊退面已有迷茫的刀劍無名。
隨即停駐形,看著正在思考與迷茫的刀劍無名,面色愉悅,繼續出聲教導,劍的真理,
「就像你手中的刀劍,它看似是由無數材料所鍛造而成。」
「但你向源頭追溯,這所謂的材料,不過是天地之存。」
「你手中的刀劍,其實根本不存在,你握住的,只是一種形式罷了。」
「放棄你對待刀劍的先天理念,將他回歸于,最真實的原始吧。」
「原始,劍……」
刀劍無名意識迷茫,听到眼前之人的教導,不由喃喃自語,心中關于刀劍的意義,更是逐漸模糊至殆盡。
就見四周,忽起一陣莫名的風,流轉在他的雙掌之處。
「對,就是如此,遺忘有形之物,然後運用無形之物吧。」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啊,事情終于開始有點意思了。」
「感受到了麼,那屬于劍道之境的獨有感覺?」
靖玄看著眼前逐漸開竅的刀劍無名,不由愉悅的嘴角上揚。
「劍……」
意識迷茫之中,刀劍無名仿佛進入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姿態,手持刀劍,向著靖玄所在地,斬出來了一陣無形之風。
無形之風,所過之地,地面上所存在的一切,都紛紛湮滅。
「不錯,但是還不夠…」
靖玄也不做阻擋,負手在背,徑直的走向眼前之人的所在地。
途徑之中的無形之風,在觸踫前的一瞬,便化為了一道輕輕的春風,仿佛擁有靈識,為其整理了下激烈交戰過後,略微褶皺的衣服。
「怎麼……可能…」
刀劍無名現在迷茫的意志,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幕。
「你現在還是殘存著對于刀劍觀念的審視。」
「你無法遺忘刀劍的形,將永遠無法越過這個障礙,也無法將你的情緒,溶于這片天地之中。」
「只不過從一個狹小的盒子,轉移到了大一點的屋子罷了。」
「罷了,只能劍走偏鋒了…」
靖玄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種境界,萬古長空資質有限,無法輕易登臨了,那唯有選擇另一種,簡最單粗暴的辦法了……
就見他,附耳在萬古長空的一旁,輕聲訴說了一些什麼。
四周的風,霎時變得無端狂暴,伴隨著激蕩的沉沙,一股壓抑人心的力量,正在渴望著爆發。
「你……啊……」
刀劍無名听到靖玄的訴說過後,眼中瞬間充血,黑色的長發,伴隨著狂風,瘋狂飄蕩著。
心中原本遺忘的恨,重新凝聚,渙散的意志,再度鑄成。
手掌的血管,因為極端憤怒,霎時崩碎,染紅了刀劍。
「我要你……死」
宛如黃泉之途的惡嚎,深淵之中的轟鳴,天地,霎時陷入到了一片血紅的海洋之中。
溶鑄最強恨火的一劍,攜天地之威,沛然現世,襲向靖玄,這一劍窺到了路途,卻又止身于門檻之前,著實令人有一絲可惜了。
「殘次品,但也足夠了……」
靖玄心中的愉悅,已經提升到頂峰,就見其,再度抬起劍指。
就見血紅的天地之中,霎時迸發出來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而後便是,一個世界被強行撕裂的驚人景象,血河斷流,大地斷層,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已經暈倒在大坑之中。
「唉,終究是個失敗品啊…仍是無法讓我盡興啊…」
「你的資質,太低了…」
靖玄負手在背,經受這一擊,連衣裳都不曾起褶皺。
看著坑中,渾身是血的刀劍無名,負手在背,幽幽一嘆。
「武途…」
「因為太過無聊,所以我便放棄了武途之道…」
「遠不如玩弄他人的心,所帶給我的愉悅,來的比較輕易呢。」
「原本以為,可以親手塑造一個強敵,讓我認真一戰。」
「結果,你將你那寶貴有效的時間,浪費太過了。」
「不過沒關系,未來的時光,還很漫長…」
趣味的一語,落下,靖玄眼神示意不遠處隱藏的人,帶著昏迷的萬古長空,離開此地……
而自己則是帶著巫女澪,前往日盲族大祭司的所在,該是到了,收取回報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