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來了?」歷史中的那位猛人張良,並沒有對兩人的到來表現了多少驚奇,而是在路邊找了一家茶攤,坐在桌面上,喝著一壺茶。
張良面容頗為俏麗,穿著一襲淡色的羅裙,腰肢被玉帶束著,勾勒出一抹優美的曲線,一雙玉腿翹著,一雙杏眼看著師徒倆。
「這位便是子房先生了?」王宇對這位張良好奇心不少,蕭禾和韓欣兩人他已經見過,都是獨當一面的人杰,唯獨這位履歷極為精彩的張良,算是僅有過一面之緣。
「良從老師之言,在此等候二位多時了。」張良給兩人一人斟了一杯茶,隨後看了王宇一眼,面容倒是有些苦澀。「好久不見,王宇先生?」
說著張良輕輕的撫模著自己天鵝般的長頸,那玉色的頸部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痕,好像是有人曾經以劍斬之。
「王宇先生當初給我留下來的印象可是頗為深刻啊,時至今日,每到陰雨天,總是會感受到些許的隱隱作痛。」
在來的路上時,王宇已經和季兒講述過他和張良曾經的過往,也知道老師曾經給張良斬了一劍,差點把這女人給斬死。
「誰能想到張良先生勇氣過人,但是打起來……」王宇斟酌了一下用詞,「算的上是天賦派吧,實力增長的還是挺快的。」
他那會在嬴政的袖子中縮成了一個團,正睡著呢,突然被嬴政扯住蛇尾,啪的一聲,從袖子里抽出來,對著一個沖到嬴政面前的持刀少女,就是當成劍劈了下去。
張良頓時覺得一個排山倒海般的危險感凶猛的沖擊著自己的心神,連忙向後猛一側身,躲過去了這一條白練般的蛇。
饒是及時退後,這一劍還是給張良的脖頸直接斬開,險些當場殞命。
王宇落到地上之後,撓了撓頭,張良倒在他的身底下抽搐,一雙眼楮瞪的滾圓,一抹一抹的血從嘴里溢出來。
最後還是王宇覺得這姑娘有些倒霉,加上身上有點故人的氣息,就保住了張良的命,嬴政也沒過多追究張良,那會刺殺她的可以說是人山人海,每個月沒有個一千也有個八百,張良頂多算的上是一個小插曲。
後來王宇治好命後也不知道這姑娘是誰,順便就放走了。
順帶一提,王宇在那之後策劃引起了百家覆滅事件。
張良在那之後也老實了,再也沒出現過在江湖上,估計是嬴政拿著王宇抽出的那一劍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時間回到現在。
張良听完王宇的話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有余悸,「我在被王宇先生復活之後,被老師撿了回去,學了不少本領。」
「那麼今日你是來找我報仇來了?」王宇樂呵呵的講,這倒是個玩笑話,因為他沒能從張良的身上發現哪怕一絲的殺意和恨意。
「因禍得福,我雖然被王宇先生斬中了脖子,險些死去,但是得了王宇先生的施救後,我的資質一日千里,往日晦澀艱難的修行也順暢起來,不再困難。」張良搖搖頭。「況且,我在後來也知曉了始皇那堪稱千古絕唱般的功績,也對自己曾經狹隘的思想感到羞恥。」
張良最開始時因為自己的國家被秦國鐵騎踏滅,決定效仿燕趙慷慨悲歌之士,給始皇巡視天下的路上對其刺殺,後來被黃石公撿回去後,知曉了這天下的真面目,知曉了仙人的存在後,才明白嬴政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偉大而卓絕之事,心中頓生敬佩。
「老師還能做到這樣?」季兒好奇的問道。
「王宇先生由來十分神秘且強大,我老師當初好奇算了一卦王宇先生的由來,險些沒把自己的命給丟了。」張良笑道,「話題扯遠了,兩位,良今日至此,乃是想替天下蒼生,向季兒姑娘三問。」
季兒正襟危坐,「請講。」
「第一問,閣下是為了何由,爭奪天下?」
「為百姓,為人族,為未來。」
「有些空泛。」張良頷首,但從她的表情中也能感受到一絲微不可查的滿意。
「接下來一問,姑娘,如何才乃是人?」
季兒面對這個問題倒是停頓了一瞬,思考了一番,沉聲說道,「並非士大夫,而是天下蒼生,農商士皆為人。」
這個問答有些出乎張良的意料,無論是春秋戰國之時的聖人之言,還是後世皇帝的金口玉言,其實他們所說的人,並不包括這天下勞苦的普羅大眾,或者說很少涵蓋他們,大部分所指的,都是士大夫等貴族階層。
季兒這番回答,倒是讓張良精神為之振奮。
「好!季兒姑娘,且容良最後一問。」張良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襟,表情鄭重的問道,「姑娘可知,何為盛世?」
這個季兒熟悉,她不假思索的答道,「吃飽飯,穿好衣,人人有尊嚴,人人可追逐理想。」
季兒這用了王宇曾經給她講過的人的需求盧綸,人在實現了最基礎的需要之後,總是會提升自己的需要,從溫飽,尊嚴,自我實現之間層層前進,雖然樸素且不成熟,但是卻也具有那麼點劃時代意義。
「尊嚴理想?」張良又是一愣,季兒口中的話總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這位小姑娘身上有著很濃很濃的浪漫與理想的色彩,雖然有些空中樓閣,但是至少是比其他的主公要好上太多太多了,不是嗎?
倒是王宇表情有些嚴肅,他在思考要不要給季兒在開展幾節課程,因為這小姑娘的理想雖然很好,可以算的上是天下大同之夢,但是歷史總是要和實際接軌的啊,這個時代可容不下那麼高級的理想,從生產力就達不到……也不對,這個世界有靈氣這個犯規的能源,若是加以利用。
王宇想到此,留了個心眼,等著日後時機成熟,倒是可以琢磨一番。
「先生可滿意?」季兒回答完後,笑著問道。
「良,願為主公驅使。」張良心滿意足,俯身行禮,對著季兒盈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