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邊境之地。
扶蘇站在整座長城最靠近異族地帶的城關前,眺望遠方,在秉承著中原領土神聖不可侵犯的原則下,她配劍持槍帶著大秦最精銳的部隊們巡視邊關,橫刀立馬,剛剛擊退了一波來自匈奴的進犯。
「這是今天的第四波匈奴進攻了。」扶蘇擦拭著手中的破雪和弦雪,上面還閃著明晃晃的血跡。
都是匈奴的血。
與長城軍團主要守衛的職能不同,扶蘇極其擅長帶著騎兵奔襲鑿陣,沖鋒拼殺,帶著精銳騎兵在戰場上馳騁搏殺是大秦長公主的日常活動。
「將軍,匈奴人又來了。」斥候突然跑過來,急聲報告。
扶蘇深吸一口氣,回應道,「我看見了。」
扶蘇眯著眼,破雪和弦雪在手,給予了她超凡的視力。
遠處,數千匈奴騎兵來犯,黑壓壓的一片像是蝗蟲,匈奴腰間別的彎刀反射在塞外涼薄的陽光下,反射著寒光。
匈奴陣中立起了帶著繡著一只昂首咆哮的狼的大旗,扶蘇認得那面旗,那是匈奴單于的旗幟 。
匈奴人被蒙恬打的失魂落魄,游蕩遠塞,不敢進犯多年,哪怕嬴政身死,大秦動蕩多事之秋,匈奴也只是派了一些小型的斥候來遠遠溜達了一下。
這單于親自帶兵進犯,扶蘇嘴角翹起,這是多年來許久未見的單于叩關。
「看來母親和父親確實在咸陽搞了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不然這些匈奴不可能這般急切的前來。」
這些匈奴人最是擅長偷雞,現在一國首都大亂,明顯這單于抓住了機會。
「只可惜,長城軍團在此,他們今日必將埋于此,寸土不讓。」扶蘇沉聲說道,她轉身看著身後嚴陣以待的士兵們,抬起手中的弦雪,指向天空,喝道︰
「寸土不讓!」
士兵們回之以雷鳴般的吼聲。
「寸土不讓!」
「寸土不讓!」
扶蘇當機立斷,即刻點了五百人的精銳鐵騎,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強兵,繞出城門,分成三只部隊,穿插到單于的後方,發動了沖鋒。
扶蘇更是一騎當先,破雪在手中舞的密不透風,像是蘸血為畫,硬生生沖開了單于外圍層層部隊,直接突擊到了單于的面前。
這一屆的單于罕見的是個女人,足足活了八十歲的老妖婆,臉頰狹長,面皮松散,披散著頭發,目瞪口呆的看著殺到她面前,如同女武神一般的扶蘇。
「喝!」
扶蘇清喝一聲,面若寒霜,風馳電掣一般,只是一晃,便突擊到單于的面前,力貫雙臂,長槍一挑,只可惜單于老妖婆雖年老,但眼力勁還在,扶蘇這一槍只戳中了她的肩膀。
扶蘇不滿的嘖一聲,破雪一抖,便將嗷嗷叫著的單于挑下馬,隨後拔出弦雪,對準單于的一只手掌狠狠的一插,將她定在了地面上。
隨後長城軍團騎兵們也隨之包圍過來,士氣大盛。
長公主帶頭沖鋒,還率先斬下敵將,他們自感到心情激昂,戰力勃發。
匈奴們看著扶蘇與鐵騎的目光像是在看鬼神,敬畏恐懼,嗷嗷叫著四散奔逃,但逃不了多遠,就被鐵騎追上,長槍刺中,被殲滅。
扶蘇下馬,一只腳踩在老妖婆的身體上,冷冷的看著她,問道:「名字。」
見老妖婆不答話,扶蘇掰開妖婆的嘴,塞進去一顆護住心脈吊命的丹藥。
然後。
扶蘇直接拔出弦雪,連帶著妖婆的五根手指,如同切豆腐一般,齊聲斬斷!
「嗷!」妖婆單于痛苦的大叫,十指連心,扶蘇這一下子差點讓她痛的原地去世,她太老了,筋脈疲軟且脆弱,根本受不得這種疼痛。
然而扶蘇的丹藥藥力霸道,硬生生的護住妖婆單于的心脈,甚至還讓她保持著念頭清明連疼的昏死過去都做不到不說,還放大了她的感知!這丹藥居然擋住了這家伙的一次死劫。
代價便是,妖婆單于不得不忍受讓她恨不得自殺的痛苦。
「名字。」扶蘇冷漠的看著地上打滾的老妖婆,冷聲道。
「欒提狐鹿查。」老妖婆喘著粗氣,「漢人的名字是裴羅西。」
「漢人名字?你還有這個?」扶蘇被逗笑了,輕蔑的看著裴羅西,手指輕點破雪的槍身,問道:「大秦邊防軍規第一條,也是最如鐵山的一條,你知道吧?」
裴羅西,或者說欒提狐鹿查,咽了一口口水,抖若篩糠。
「犯大秦者,必追而誅之。」見裴羅西不答,扶蘇笑道。「恭喜你,犯大秦疆土被我當場抓獲,接下來你會面臨什麼樣的刑法就不用我多說了。」
「將軍,戰場收拾完了,斬首敵軍兩千零二十二人,俘虜八十三人。」
「俘虜的人中算上這老太婆了嗎?」
「算上了。」
「行。」扶蘇點頭,起身,吩咐道,「斬去此人手腳,帶回城中,這些年來塞外一年比一年不安分,這家伙或許知道些緣由。」
「是!」
說完,副官抬起頭,看了看被扶蘇嚇的不成樣子的匈奴單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長公主,此人雖然已經是階下囚,但于情于理都是匈奴單于,算得上是匈奴人的皇帝,按照禮法……」
扶蘇擺手打斷了他的談話,原本打了勝仗的表情微微變色,「按照禮法?我是不是還得八抬大轎的把這個階下囚給請回去啊?從她帶著兵刃鐵蹄踏上我大秦疆土上,那她的結局就只有一個,要麼,我殺了她,要麼,她殺了我,再無別選,明白嗎?」
「吾民以民膏民脂,糧面金銀養吾等將士百年,今敵來犯,何有宴敵禮待之道?」
扶蘇輕輕頓了一頓,揮了揮衣袖,「帶她下去吧。」
從昨夜開始,她的心就一直跳動不安,長城軍團早就失去了在咸陽內的消息線,現在咸陽發生了什麼事,她是一概不知。
「啪啪啪。」
身後突然有拍手聲響起來,盡管突兀,但卻讓扶蘇感到一股久違的心安。
「做的不錯,不愧是大秦的公主,不愧是我和你父親的孩子。」玄衣的女子左手牽著白衣公子,讓扶蘇日夜擔心的妹妹,正乖巧的坐在公子的懷中,向她眨巴眼。
「母……」
扶蘇喃喃未盡,面前的女子便一把將其擁入懷中,淚水奪眶而出。
「好久不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