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的劫匪，不僅砸了和大人的車，搶了和大人的錢，還打了和大人。’
前往西江的路上。
蘭峰坐在大紅旗內，推翻昨晚醞釀一夜準備的文桉，把問題描述的更加嚴重。
並附帶幾張和大人鼻青臉腫，衣衫襤褸，一看就知道Ps過的照片。
而旁邊。
徐飛正通過監控，觀察昨晚被關進供銷醫療觀察室的十幾個小年輕。
所謂觀察室，其實是廁所隔間，稍微咳嗽一聲，整個房間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得益于東方對狂犬病的宣傳，這群令初中生恐懼萬分的社會小混混，為了避免攤上20%的感染幾率，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亂動，更沒人敢睡覺，全都嚴格按照醫囑，或蹲，或站，熬了整整一夜。
這會，憔悴萬分，幾乎崩潰的小年輕們，終于得到護士實習生傳達的好消息。
市民醫院的智能醫療設備到貨了，可以借助RNA檢查，提前得知是否感染狂犬病，免去打疫苗流程。
只不過，小年輕們不是社員，不是青少年團成員，也沒繳納大澤職工醫療險，檢測需要1000紅鈔。
「這麼貴？」
「你們是社員嗎？如果是社員，可以免去40%費用。」
「不是。」
「你們是青少年團成員嗎？如果是，還可以再免去40%費用。」
「被開除了。」
「你們繳納大澤職工醫療保險了嗎？」
「我們連工作都沒有，哪能繳納個人稅。」
「那就抱歉了，你們無法享受供銷醫療保障，1000紅鈔，不打折。」
「大夫，檢測一次，用不了那麼多錢吧？」
「狂犬病潛伏期無法用常規手段檢測出來，我們必須將樣本送到大澤市民醫院數據中心，讓那邊進行DNA測序……DNA測序啊，目前全球只有北和北美可以做到，若非市民醫院的卡薩爾院長是徐廠長提拔的自己人，東方若想完成一次測序，至少10萬美刀。」
小年輕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夫，我們檢測後，還需要打疫苗嗎？」
「檢測後，如果沒問題，肯定不需要打，如果有問題，我建議打RNA阻滯劑，一針2萬紅鈔，100%避免感染。」
「這也太貴了吧，還不如打疫苗呢。」
「蠢貨，一看你們初中就沒好好听課，什麼是疫苗？疫苗又叫菌苗，機制是……我給你們專業解釋，估計听不懂，咱打個比喻。
我裝作狠人，今天打你們一遍，讓你們知曉如何防範，明天打你們一遍，讓你們加強防範，後天再打你們一遍，讓你們如何提前防範，大後天繼續打你們一遍，讓你們知道如何應對，直到你們可以反擊我，驅逐我，這場演習就算成功了。
用專業解釋就是，疫苗發揮作用，給你們提供了抗體，可以抵抗狂犬病毒襲擊。
如果真正的狠人來襲，你們按照之前培養的潛意識，抵抗狠人，等同憑借體內抗體，抵抗病毒。
這就是疫苗。
而RNA阻滯劑……你們說，咬你們的是瘋狗，那麼可以確定，你們有20%概率感染狂犬病。
或者說，提前知曉狠人來襲，如果注射RNA阻滯劑，等同提前上報軍隊，讓軍隊攔在狠人必經之路，直接干掉他們。
你們想，你們憑借疫苗培養的抗體，抵抗狠人，你們有那麼大膽量嗎？也就是說，你們有可能兩敗俱傷，也有可能送人頭，依舊存在死亡概率。
眾所周知，TEP大學物理學院院長張教授曾經說過，概率學是玄學，即便1%失敗率，也有可能是100%失敗。
而打RNA阻滯劑，直接喊來軍隊，讓軍人應對狠人，你們肯定毫發無損。
這就是疫苗和RNA阻滯劑的區別。
特麼的，免費的學，不好好上，非得提前邁入社會，現在吃了沒文化的虧了吧？」
小年輕們羞愧難當。
但也有幾個很不服氣，「你罵誰特麼的？」
「嗯？」
由醫療工程師扮演的護士學員，聞言月兌掉白大褂，露出筋肉虯曲的壯碩身板，又從抽屜里拿出一柄小biubiu把玩，「罵你怎麼了？我還打你們呢。」
「……」
醫療工程師晨練一番之後，穿上白大褂，看向不敢吱聲的滿屋子小青年，「開個玩笑，廠長把我派到這窮山惡水，守著昂貴的醫療設備，是為了避免被某些人打砸，不是為了嚇唬你們，剛剛只是沒忍住。」
「……」
「兩個方案，一是RNA測序，根據結果，注射2萬紅鈔/針的RNA阻滯劑，100%避免感染。二是等下午疫苗到貨，今天、第3天、第7天，14天、28天，各打一針，總計五針，雷澤牌國產疫苗50紅鈔/針，市民醫院進口疫苗180紅鈔/針，之後听天由命……還有，昨晚注射的RNA緩釋劑，25塊錢/針，今天把錢交了。」
醫療工程師說完，補充道︰「注意啊，疫苗有效期6個月，阻滯劑有效期3個月，下次再被咬，感染概率提高到40%，依舊要重新注射。」
小年輕們如喪考妣，紛紛苦著臉重重點頭。
「再就是，我養了條瘋狗，如果有人欺負你們，你們找瘋狗述說，它會主動去咬那群人。」
「？？？」
「怎麼了，有問題？」
「……」
「還有，今天青少年團總辦，下達一份文件，如果今後遇到校園霸凌、校外霸凌，你們讓瘋狗咬了他們之後，可以找我報備，等回頭組建供銷應急管理部門，咱們用疫苗或者RNA阻滯劑，榨干他們，讓他們背負巨額貸款，然後送他們去非區種地償債。」
「？？？」
「等會我把文件打印出來，你們幫我派送到各個學校，我給你們免去25塊錢的RNA緩釋劑費用，別給我丟了，我知道你們住哪，小心送你們去墨北。」
「……」
……
「你這招太狠了。」
可以說，年輕無畏，既是褒義詞，也是貶義詞。
蘭峰嘆口氣，「看來這次同行，你是在給我打預防針，喜馬拉雅那邊的情況，或許比你講述的這些還要嚴峻。」
「這麼說吧，律法的普及，需要文化支持，若非那邊擁有大量敢于犧牲的支教老師，其實文盲率比非區高不了多少，許多地方甚至像雲貴川的某些族群，保留著族規和老思想，一旦你觸犯，他們就會無視律法，猶如非區某些部落，或分食，或獻祭，或割掉某個器官作為懲罰。」
「……」
「在非區，歐區聯盟的軍團，選擇了‘無人區’，將土著趕向利比亞，在咱們這，肯定不能那樣做，因此需要普及教育，普及律法，讓所有人明白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並放棄老舊思想。」
「我明白了。」
交流中，前方出現一支警用摩托構成的隊伍，對方看到大紅旗，前五後三的護送前行。
徐飛已經了解當前華中區域的狀況，也有了後續打算，沒了繼續考察的想法，便任由沿途各地派來的人員發揮，加快南下的速度。
然而進入山區後，狀況有點月兌離想象。
這天夜里，在前方探路的警察，被搶走了五輛摩托車……
天亮後。
徐飛和蘭峰站在大紅旗外，瞅著前來‘混臉熟’的負責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後啊，你們最好在路邊打上橫幅，再跑各個村子用大喇叭喊一喊，就說︰搶警車是違法行為！」
「……」
「所以說，再不實行‘供銷系統打擊機制’，真要出大問題。」
蘭峰雖然懷疑之前在供銷社遇到的打砸搶，是徐飛故意安排，但這次親身體驗一次，知曉不是演的，是事實，「放心，我會盡力促成這事。」
蘭峰升任‘救世試點工程’負責人之後，已經半只腳邁入董事會，加上副董幫忙，以及種種惡劣事件，讓民兵成為一種應急兵種，基本不是問題。
問題是，民兵有哪些權利。
猶如蘭峰之前所述，京城是京城，地方是地方。
地方不同，對律法的理解不同，對民兵的責任劃分也各不相同。
有些地方，比如偏遠地區，民兵不僅擁有‘防守反擊→擊斃’的權利，還可以緝拿、抓捕、審問。
但也有些地區，比如比較發達的沿海，民兵制度幾乎消失，更沒有什麼權利，甚至看到歹徒傷人，民兵也無權抓捕，就是這麼離譜。
或者說，某些發達地區，為了GDP，暗中允許某些違法行為，甚至對某些犯罪視而不見，比如最近興起的‘轉銷’，就沒人管。
所以，基于供銷系統，搞出民兵應急機制，是一場跟地方的較量，跟上級沒太大干系，副董也幫不了多少忙。
……
12月16號。
六百余里的路程，前前後後跑了三天半，大紅旗方才越過長江，沿著正在修建的九昌大道（九江→南廠），來到南廠所在地。
沿途經歷了武當、天峽等景點，但徐飛和蘭峰都未下車欣賞。
南廠坐落在梅嶺和翻陽湖之間，距離南昌40公里，距離機場20公里，佔地5萬畝，目前土地利用率1萬畝。
作為世界級智能手機生產基地，這里設有5個系列總計55條芯片加工線，15個品牌220條組裝線。
比如appo，采用一款ARM芯片，但這款RAM芯有兩種制程工藝，一個是128nm，一個是128nm一大三小封裝。
由此誕生四個機型，128nm低端機、低端機+大內存，128nm一大三小封裝高端機、高端機+大內存。
另外還有尊享的定制機。
受基礎生產線的特性影響，每個機型都要開槽，用完之後，這條生產線就要報廢，因此，在報廢之前，自家要生產出足夠的數量，避免以後還要重新兌換生產線。
這些庫存零部件，基本會存儲在‘公用倉庫’。
比如appo的A機型，售價998，上市半年，市場飽和，決定停產，那麼倉庫里的多余零部件，就會低價拋售給雷澤科技，後者重新組裝，上架‘老年機’、‘高彷機’，售價668紅鈔，甚至售價368紅鈔。
至于這樣玩，是否會拉低appo的品牌價值……
智能手機市場的大踫撞，才剛剛開始。
等持續競爭一年，或許從明年開始，買智能手機就像買汽車，離開銷售店面，汽車價值折半，智能手機也會這樣。
畢竟今年10月份之前，芯片制程工藝是128nm，12月開始，芯片制程工藝是90nm，如果加上雙核雙線程設計，一大N小封裝，明年開始，128nm就是老爺機了。
這是科技大爆發的弊端，也是導致顧客‘今年不買，明年有更好，後年還有更更好的’，一直無法下訂單的主要原因。
但如果今年不買，明年再買，期間就無法享受各種網絡服務，尤其玩不了游戲……
所以，目前各大手機廠商的統一廣告詞是︰早買早享受。
而南廠邁入全面建設之後，各大手機廠商也在這里圈地，建起分公司，或辦公大樓，為西江GDP貢獻一份力量。
徐飛來到南廠的時候，副董已經飛往大澤，踏查重組後的紅旗工業集團。
因此，讓蘭峰帶著西江負責人去喝茶，囑咐對方多聊聊，剩下的人里，咱‘最大’。
「咳咳，本廠長第一次來，咱們先踏查。」
徐飛帶上酒紅色安全帽，坐進工地巡邏車，拍拍旁邊座位，招呼西江副負責人，「來，咱們聊點有關這個項目的問題。」
「您說。」
「當初你們跑大澤，哭天哭地的說西江窮，我一路走來發現，華中確實窮，但西江不窮，這個扶貧項目，本應該放在南河，或者南湖，你們卻搶了人家的飯碗，這怎麼說？」
「徐廠長，我們是真的窮，您看看今年GDP，我們是吊車尾。」
「但人均收入屬于中上游，僅次于北河。」
徐飛不等對方開口，「我在路上考慮許久，決定把這個項目遷往大別山以北。」
「徐廠長，南廠工程已經公開，副董也露面了，您說遷就遷，這讓副董……」
「副董宰相肚里能撐船，他不會計較這事，再說，我在黃土高坡再搞個航天工業，想來副董會很開心……不過，這事咱們可以聊。」
「徐廠長您說。」
「南廠是世界級智能手機基地，未來規模會隨著大澤系手機品牌的崛起，越做越大，每年產生的效益，以及解決的崗位、提供的各類產業，完全無法估算，這麼重要的地方，無論如何也要用黃泥崗的規矩。」
「沒問題，我舉雙手贊成！」
「那好，這里的民兵，交給青少年團吧。」
「？？？」
「怎麼？你又想忽悠我？來人，請他去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