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廠辦公室。
徐飛正在查看宮局發來的TEP外資備桉，听到發改領導的疑問，連忙打開高職申請書。
目光略過前幾頁，瞅到後面一排排與武備相關的專業……
徐飛忽然想起，前幾天把工程師納入高職管理體系，讓他們也帶學徒。
工程師擁有建造和維修技巧，雖然僅對機械和建築生效，但這是兩個大類。
往小了說，修修自行車，蓋個小廁所。
往大了說，怕不是給航姆拋光打蠟，都只是小活。
估計校長劉鶴統計專業的時候，看到工程師羅列的技術太多，直接復制粘貼，一股腦的填進高校申請書。
當然，也有可能校長劉鶴知曉這些武備專業，但填寫的時候沒太在意。
畢竟TEP那麼強大，有這些技術很正常。
念及到此，徐飛微微一愣。
‘對啊，TEP是外企，實力強勁，有這些東西很正常，報備上去，上面批不批，是上面的事，我只是個打工的，關我鳥事？’
想通這一切，徐飛頓時感覺膽都肥了。
當即咳嗽一聲︰
「梁叔，您沒看錯，確實是戰車的維修與保養。」
「……」
「相關課程包括︰自動填彈機構造與原理、履帶構造與性能、指揮儀式火控系統、論合成孔徑雷達技術與干涉雷達技術、淺談反應式裝甲與復合裝甲的區別……」
「……」
「歪？梁叔，您在听嗎？」
「小徐，辦學校不是鬧著玩，咱得務實啊！」
徐飛听到嚴肅的話語，同樣嚴肅道，「領導，我已經很收斂了。」
「……」
「領導，您看這算不算重點學科，或者特色專業？」
「……」
發改領導很想換個正常話題，但 然想起老領導說過，TEP賣給北方工業一套先進的柴油機技術，價值1.5億美刀。
北方工業做什麼，他肯定知曉。
甚至比任何人都了解。
北方工業動用這麼多外匯，買一套柴油機技術，肯定不會拿去搞拖拉機，而是用在裝甲車，或者坦克。
而TEP賣這類東西，肯定也是武備商。
如今拉攏人家投資學校，人家卻豁達的拿出有可能被‘禁供’的技術……
這讓發改領導想起跟徐飛的約定︰搞點海外先進的工業設備。
‘估計是小徐運作的結果。’
‘雖然暫時沒搞到設備，但技術同樣很重要。’
「小徐，辛苦了！」
「？？？」
「學校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不管重點學科，還是特色專業，等我好消息！」
都都都……
徐飛听著電話掛斷聲，有些模不清頭腦。
辛苦了？
啥意思？
我是不是應該回一句不辛苦？
這些領導也是，干點啥都整的雲里霧里。
明明前一刻還在糾結專業，莫名其妙的，忽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徐飛想不通，悠然嘆口氣，查看其它郵件。
一個是宮局發來的TEP外資備桉，也就是朝思夜想的TEP組織機構代碼。
一個是程光發來的，有關大澤火力發電廠，電價平進平出、報稅退稅等問題解決辦法。
等火電廠建成，TEP負責運營，但發出來的電，要賣給電力部門，然後花錢買回來，再輸送給自家工廠使用，流程不可免，期間發生的增值稅留抵退稅，也要走一遍，否則哪來的GDP？
另一個是尚主任發來的大澤動力3000畝+3000畝+2000畝，總計8000畝的工業用地的審批結果。
徐飛把郵件轉發給軍師團、運營中心，讓對方跟相關部門接洽。
之後來到爐子旁，躺在搖椅中，繼續琢磨發改領導那句‘辛苦了’。
等到上午10點。
婁小虎電話通知，玩具廠來了一輛京城212，和三輛軍卡。
…………
玩具廠大門口。
兩名綠衣，腰挎槍套，護衛著一名便裝老者走下車。
三人先是對著阿金阿銀發會呆。
期間忍不住點支煙。
互相沉默許久，老者揉揉被阿金閃到的老花眼，「外企文化，咱們還真學不來。」
「但看這蛤蟆怪，總感覺似曾相似。」其中一名警衛員，想了想，「像不像山賊嘍？」
「你這麼一說，我倒有點感覺……估計是玩具廠哪個著名設計大師的藝術品。」
閑聊中。
十條壯碩軍犬，排著整齊隊伍，猶如小火車一般，均速穿過玩具廠大門，在外面繞個‘門’字，再次進入玩具廠。
老者跟警衛員，目睹這一幕，又一次陷入沉默。
包括從軍卡陸續跳下，正在列隊的三十多名綠衣，也齊刷刷愣在當場。
「首長，這狗？」
「特麼的，打了大半輩子仗，第一次被嚇到。」
老者丟掉煙頭，抬腳碾滅，看向急匆匆走來的小年輕。
如果一個人刮了光頭，都能令人感到清新俊逸，儀表不凡。
那這個人蓄發的時候，肯定萬里挑一，英俊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怪不得TEP幕後的家族，能看上這小子。’
老者回想機要參謀的猜測，露出慈祥笑容，「徐小子，又見面了。」
「老爺子，一路辛苦了。」
雙方交談著，來到會議室。
五台臨時布置的取暖器，已經提前開啟。
老者隨意瞥一眼，壓制住好奇，但緊接著再次瞥一眼，「這燈……不是，這發光裝置，好像是特72的紅外大燈？」
「您老目光如炬，竟然一眼就認出。但它不是落後的紅外線鹵素燈，而是光效高、體積小、亮度可調、功率可調的鹵鎢再生循環燈，內部溫度高達600~1200度。」
「廢話，一款普通鹵鎢大燈，也能被你吹上天。」
「那您暖和嗎？」
「……」
「我聯系各地供銷社，又讓銷售員們跑了許多電器城，可以肯定，這款取暖裝置，史無前例！」
「也不是沒有道理，普通鹵鎢大燈，還真達不到這個效果，而普通人，又接觸不到坦克紅外大燈……你這是作弊，拿軍工產品當民用。」
老者鄙視之後，點支煙，換個話題，「我最近看國外軍事新聞，听報道，說你們TEP的高管全被抓？」
「是嗎？」
由于暗示的足夠多，徐飛下意識發出疑問，旋即心中一驚，隨後格外澹定，「小事。」
「那就好。」
老者暗中松了口氣。
看到新聞的第一時間，他想到‘瓦森納協議’，旋即懷疑聯合防務公司的外殼TEP，暴漏了。
畢竟這段時間，華夏兵器以兩種身份，分別采購了履帶、底盤、柴油機技術。
這些東西可不是走私品，想突破層層阻礙，運到華夏，簡直難如登天。
如果期間稍微走漏一些蛛絲馬跡，別說TEP，估計背後的聯合防務都要倒大霉。
近十幾年，包括毛熊解體之前，同樣例子比比皆是。
老者此次來，主要就是為了確定交易安全，省的永遠失去這條線。
「500萬美刀，我會匯入你們TEP賬戶，柴油機不著急交貨。」
「沒事，中午應該就能送到。」
徐飛為了掩蓋這次交易，特意兌換了基礎生產線，讓遠城物流送過來。
至于灰熊戰車拆下來的柴油機有沒有進口文件……
沒有很正常，有了才奇怪。
老者似乎不怎麼健談。
倆警衛也面無表情，不參與溝通。
徐飛眼看冷場，略微思索，想到某些從輕坦拆卸下來，自家卻用不到的裝置。
比如激光測距儀，工程師說，可以交給老徐的工地，當尺子用。
但工地能用多少？
比如微光夜視儀，可惜這東西不能對著光源超過兩分鐘，否則可以用來當夜間監控。
「老爺子，我這里有幾樣好東西，要不要瞧瞧？」
不曾想，老者卻答非所問，「徐小子，你的那些狗，怎麼賣？」
「嗯？」
「我的警衛估算了一下，50萬一條，先采購20條怎麼樣？」
「這……」
徐飛很糾結。
不是因為訓練狗狗需要能量。
而是不想未來哪一天，別人說起偉大的小徐廠長，首先想到的是賣狗發家。
但看老者的意思，似乎不賣不行。
並且，這個價格確實很合適。
「婁小虎，給客戶打包20條狗子。」
「好的廠長！」
「挑好的！」老者囑咐一句，示意警衛跟著去，隨後開口道，「你這還有什麼好東西？」
徐飛沒說話，而是拍拍手。
提前準備好的大馬，拎著史丹利復合肥的黃色編織袋，走進會議室。
然後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會議桌。
萬米高精度軍用級激光測距儀。
雙向穩定、三合一(晝、夜、測距)瞄準鏡。（炮長專用）
雙向穩定、獨立式熱成像瞄準鏡。（車長專用）
備用的上反穩像火控系統。
彈道計算機。
炮控操縱裝置。
軍用級微光夜視儀。
幾片反應式裝甲。
隨後，大馬出去一趟，抱來一堆零件。
提彈機、起降機、斜面撞錘、提升機組件、外殼彈出端口……
鼓搗一番，構成自動裝彈機。
徐飛心中很慌。
因為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做這種生意。
但念叨幾句‘我只是個打工的，我只是個打工的’。
不僅心平氣和，甚至膽子更大了。
從兜里拿出機械三國用的金屬價簽，擺放在眾多‘拆配件’表面。
扭頭看向目瞪口呆的老者︰「老爺子，喜歡哪個，盡可下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