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潮的力量，張書已經見識過了。
一群游魂級別的鬼怪，只要數量多起來，哪怕是厲鬼也要退避三舍。
這就是鬼潮的強大。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最初等的鬼潮，這個世界永遠不缺鬼怪，據說那些最為恐怖的鬼潮面前，一座如同萬世國這般的國家，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
那才是真正的末日天災。
而人族，就是在這樣的天災之中掙扎求存。
「不過也足夠了。」
張書看著餓死鬼一點點將殘留的鬼怪盡數吞噬，身上的氣息愈發強大起來，到了現在，差不多應該具備中等厲鬼的程度。
在餓死鬼實力提升的同時，與之關聯的張書實力也得到了一些加強。
只不過，這種加強，比起其余人驅魔人而言，十分有限。
按照等級，現在他應該是等于五品驅魔人，然而真正的實力，恐怕也就徒手對付一些低等游魂的鬼怪，甚至中等游魂想要碾壓都很困難。
「這就是帝劫的束縛嗎？」
張書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不過也沒什麼太多的遺憾，這種變故也算是有好有壞，壞處是自身實力下降，一旦遭遇危險就可能成為一個致命的弱點。
好處是……因為不需要直接和餓死鬼融合，所以他受到的意識影響比起其余驅魔人要小了太多。
意識承受能力越強，也就意味著驅魔人的上限越高。
許多驅魔人在走到一定程度之後，意識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這種時候他們甚至需要主動遏制自身駕馭鬼怪的成長，否則一個不慎，就會在陰氣反噬之下隕落。
相比較之下，這方面張書有著極大的優勢。
「凡事要朝著好的方向看，至少我可以肆無忌憚動用鬼怪的全部實力，其余驅魔人卻是需要考慮‘時間’，一旦超過了某個極限，過度使用力量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永久性創傷。」
「這方面，我顯然是佔了很大便宜的。」
一般而言，再強大的鬼怪，一旦被驅魔人吞噬駕馭之後，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都會削弱不少，好一些的或許能發揮出個六七成實力，差一些的甚至只有兩三成。
鬼怪除了些許極為特殊的之外，大部分都帶著可怕的惡意。
哪怕力量可以被借用，這種惡意也永遠不會消失。
成為驅魔人，容納鬼怪的力量，就相當于在身軀之內安裝了一個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將自己炸的粉身碎骨，可若是不這樣做，或許會死的更加絕望。
蒼雲大陸那種地方，雖然人族一樣飽受壓迫，但和這里比起來，不說是天堂也好了太多太多。
至少，絕大多數人，都可以安然的活下去。
強大的修真者或許不會在意凡人的死活，但絕大多數也不會去故意傷害他們，越是強大的人，越是如此，一方面是某些冥冥中的約束，頗為復雜。
另一方面，則是誰知道隨手殺掉的人里面，會不會有什麼人有著滔天背景，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類似的事情並不罕見。
「五品驅魔人了。」
「似乎莊家最強大的那位中品驅魔人，就是這個層次吧？」
「據傳當初莊家最為鼎盛的時候，身為整個萬世國一流勢力的時期，還有著六品驅魔人坐鎮，不過那是以前了……現在的我，也算是擁有了幾分自保的底氣。」
就在張書思索間，突然整個紅棺村鬼蜮劇烈動蕩起來。
村子北方陡然爆發開一股恐怖的陰冷氣息，如同颶風般掃過了整個村落，還存活的幾位驅魔人，在被這股氣息接觸的瞬間，渾身血液陡然冰涼！
一股難以遏制的恐懼和寒意，從腳底冒氣直沖天靈。
「不好，是紅棺村的厲鬼爆發了。」
「好可怕的氣息，比族長她們還要強大，我們被這頭厲鬼騙了，她根本不是剛剛晉升！」
「糟了，中等厲鬼，花婆婆不在，這下子麻煩大了！」
「中等厲鬼，可惡……那可是相當于五品驅魔人的存在……」
一道道視線飛快的朝著村子北方看去，在場之人眼中全都浮現出濃濃的擔憂，只不過此刻所有人渾身冰涼，在這股氣息之下，連動彈一下都十分困難，更別提提起勇氣沖過去幫忙了。
「轟！」
又是一股強大的氣浪席卷天空，狂風吹過，整個村子的建築嗡嗡作響，隱隱可以听到淒厲的女人笑聲回蕩，蘊含的可怕壓力，令所有人如置泥潭。
根本動彈不得。
不過有一個人卻沒有受到影響，那就是張書。
餓死鬼的力量層層波動，黑色的漣漪擴散，在鬼蜮力量保護之下的張書，絲毫沒有受到厲鬼威壓的影響。
「好強，不過同樣是厲鬼，為什麼紅棺村的厲鬼鬼蜮可以覆蓋整個村子，餓死鬼卻只有區區十米？」張書皺了皺眉，有些不理解。
這差的也太大了。
或許是因為紅棺村厲鬼處于自己地盤緣故，也或者因為餓死鬼鬼蜮特殊……
「我就是忙碌的命啊。」
「哪怕到了另一個世界，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也是奢望，到頭來還是需要我親自出手。」
張書沒繼續深想，在氣息爆發的瞬間，便直接令餓死鬼帶著自己朝著村子北方沖去，之前的「四輪車」形態更多是為了隱藏氣息，不得已為之。
現在餓死鬼完全可以釋放鬼蜮，帶著張書一起跑。
張書整個人和其余鬼怪一同擁擠在狹窄的鬼蜮之中，懸浮在餓死鬼周圍，如同踩著虛空一般飛快前進，化作一陣狂風，直接沖進了陰氣最濃郁的地方。
……
此刻的紅棺村北方。
霧氣已經徹底散去，唯有淒厲的風聲不斷咆哮。
「這頭厲鬼太狡猾了，竟然知道隱藏自己的實力，擁有這麼高‘智慧’的厲鬼，還是第一次見。」
「鬼蜮之中無法傳遞信息，沒辦法通知花婆婆趕過來了。」
「小沫，你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
莊雯和韓小沫神色凝重無比，氣息紊亂。
後者已經化作了半個僵尸形態，身處厲鬼老巢，鬼蜮受到壓制無法使用，只能憑借自身實力硬抗那可怕的壓力。
在她們的前方，則是靜靜懸浮著一名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子，紅色的蓋頭中傳來陣陣戲謔的笑聲。
「多美味的靈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