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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陳珂殺心、新晉豪貴【二和一,求訂閱】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隨機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來人身上穿著青衫,看起來秀麗,身上的氣質像極了讀書人。

余缺、田承、魏新三人對視一眼,看著來人心里都有點莫名的驚訝。

這不是最近這幾日城內轟轟烈烈,十分有名的人麼?

緣何與他們三個人打招呼?

難不成是認識他們不成?

三個人中田承習慣了這些人際往來,當即笑著開口︰「原來是樊令長,我等三人在此處看看月、等一等這宴會開始。」

「不知樊令長如何也在此處?」

近些日子蓬來洲出版署已經成立,可出人意料的是,樊牧野並沒有擔任出版署的掌令。

出版署的掌令是空缺的。

他的位置是一個莫名的「令長」的位置,這個令長是個什麼官職,眾人暫時還不得而知。

只是現在出版署的負責人卻依舊是這「樊牧野」。

州出版署的「掌令」原則上是只比「州總督」低半個階級,與郡的「郡守」是一個級別。

因此在這宴會上,眾人對樊牧野也是較為尊重。

不清不白,不分不明就能夠掌控一個「署」的人,他能是普通人麼?

再者說,近些日子那「出版署」招人,且沒有那麼多的考核,誰不想讓自己的子嗣進去呢?

只要進去了,總有辦法的嘛。

因此,樊牧野在這宴會上,不僅僅是受人尊重,且是受人捧的。

這樣子的人此時出現在這樣子的角落,這本就是一個不尋常的事情。

誰曾想到樊牧野听了這話,嘴角咧開了笑容。

他笑著說道︰「您這話說的,您貴為膠東郡的郡守,不也是在這?」

樊牧野抬起頭,看著那天空上的些許霧靄︰「這天啊,依舊是這麼清澈,只是天空下總有人想要剝奪這一份澄清。」

田承也沒說什麼,這地方又不是他的,他總不能讓別人不能站在這。

那他的威風也太大了。

「是麼?」

余缺倒是這麼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

他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樊令長是喜歡那些吹捧、追捧的呢,不然怎麼會一直在那?」

樊牧野靠在牆壁上,笑著說道︰「這話說的,難不成我還能殺了他們不成?」

「這花花轎子人人抬,誰願意月兌離這些呢?」

他指著遠處的人,似像是指著遠處的那一片喧囂。

「那是一片迷霧,也是一片蛛網,除卻你們這些天生就是貴胃的人,誰能逃得開呢?」

樊牧野的臉頰上,笑容逐漸的澹去。

他是那麼喜歡笑的人麼?

不是的。

他也不喜歡笑著,但即便臉都笑僵了,他也得笑著啊。

這是養了這麼多年的習慣了。

魏新吊兒郎當,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尋求權力的人,會在權力的蛛網中迷失自己。」

「這是正常的。」

「樊令長莫要如同這蒼天之下的茫茫眾生、芸芸螻蟻一般就好。」

他直起來了身子,下巴微微一抬,指著遠處︰「走吧,宴會要開始了。」

此次的宴會在總督府中,顯得不是那麼的肅穆。

倒像是一次簡簡單單的、朋友、同僚間的聚會罷了。

但這宴會上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絕對不只是如此。

蓬來洲中已經是傳的風風雨雨了,所有人都知道,蓬來洲的總督要在近日前往咸陽城去了。

雖然此去一定還會回來,但這可是他們這些人再次接近皇帝的唯一渠道了。

誰都不知道,這位皇帝身邊的寵臣,天下聞名的總督陳珂,會在皇帝面前說什麼、做什麼。

一路往舉行宴會的院落走去,總督府大的要命。

四處都是張燈結彩的,看起來十分的喜慶,甚至讓人恍忽之間覺著這是「夕日」的氛圍了。

一股股花香飄蕩在半空中,縈繞在眾人的心頭。

伴隨著這如同寒雪一般冷冽花香的,是另外一股十分香烈的味道。

魏新抽了抽鼻子,眼楮中帶著驚喜。

「這這竟然是香料的味道?」

「可為何覺著這其中夾雜著些許肉香?」

說到這里,魏新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難道陳總督此次的宴會上,不是往日慣例的飯食,而是他發明出來的新式菜肴?」

關于陳珂的新式菜肴,幾乎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成了皇帝外,暫時還沒有人能夠嘗到這飯食的味道。

思及至此,魏新方才還興奮地血液有些凝固了起來︰「若真的是新式菜肴,我們吃還是不吃?」

他扭過頭,看著神色一直很冷靜的田承。

「這菜肴可只有陛下吃過,咱們吃了是什麼意思?但若是不吃,又是什麼意思?」

余缺看著魏新突然轉不過來的腦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覺著總督是那種人?」

「既然總督敢在這里宴請我們,自然是與陛下請示過了,並且有了其他的想法。」

「否則,怎麼可能會在此時拿出來?」

魏新提著的心這才是放下來,他有些抱怨︰「還不是咱們的田郡守,非說什麼蓬來洲、臨淄郡都有改革,「郡丞」需要負責的事情變多了。」

「不能所有的事情都交到他這個「郡守」手中。」

「否則我怎麼可能是累的現在腦子都不轉了?」

他有些狐疑的看著田承說道︰「我覺著,你這個人就是不安好心,想把政務分給我一點,你就可以偷懶了。」

田承目視前方,一臉正氣︰「怎麼可能呢?」

他嚴肅的說道︰「魏候難道覺著我是這種人?」

田承搖頭嘆氣︰「唉,真的是可惜啊。」

「我在魏候心中,竟然是這種人。」

說著,就大步上前,往前走去了,仔細看的話還能夠從他的身影中看到兩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魏新嗤笑一聲,與余缺對視一眼,而後便是追了上去

攜方院中

陳珂坐在最前方,他的左邊坐著扶蘇。

下方坐著眾多蓬來洲的官員,這一次的官員算是一次高級官員的宴會,所以一些低一點的官員,都沒有資格參與。

下方從左開始,分別是蓬來洲州軍總督王賁、副總督李信、臨淄郡郡守霍實、瑯琊郡郡守姜若昂、膠東郡郡守田承、魏候兼膠東郡郡丞魏新、趙侯兼膠東郡郡丞余缺。

而從右開始則是蓬來洲市物署掌令管拙、蓬來洲出版署暫任令長的「樊牧野」、三郡的通判、三郡其余的郡丞、郡尉。

眾人坐落在那里,臉上的神情沒有分毫的變化,像是看不出來這座位其中暗藏的玄機一樣。

陳珂一身正式的官服坐在那里,扶蘇此時身上穿著的也是正兒八經的公子服,十分隆重。

隨著院落外一陣陣鼓聲以及那若有似無香氣的飄蕩,陳珂站起了身子。

他端著酒杯,此時他的手中酒杯已經換成了瓷杯,顯得晶瑩剔透。

眾人也方才看到看到面前的瓷杯一樣。

其余的人心中都沒有波瀾,唯獨樊牧野一眼就看到了這「瓷器」中蘊含的意味。

制造署的那群人終于研究出來能夠供給官員、以及一些豪貴們使用的瓷器了。

這對于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因為「蓬來洲第一印刷署」或許真的能夠從出版署中獨立出來了。

他所求的不就是這個麼?

或者說,他求得是「印刷署」從朝廷、官方機構中獨立出來的那一天,可以交給他們這些商賈的那一天!

出版署的掌令,他沒有這個資格擔任,也不想擔任。

印刷署的令長,他總有資格擔任吧?

陳珂的話在這院落中激蕩著,像極了碗中的水一樣,不斷地波瀾著。

「諸位,今日我等匯聚再次,是為了慶祝蓬來洲這一年的改變。」

他環視著周圍,輕聲道感慨道︰「自我來到這蓬來洲,與諸位一同精誠合作,蓬來洲才有了如今的模樣。」

「我應當敬大家一杯!」

陳珂端起來酒杯,一飲而盡。

其余眾人紛紛言道︰「總督太過謙遜了,如何能夠讓總督敬我們呢?」

于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陳珂環視著周圍,看著那站在院落中的眾人,彷若什麼都沒有看到,又仿佛什麼都看到了。

「這一年來,我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得到了黔首們、百姓們的認可。」

「如今的蓬來洲卻還只是「百廢俱興」。」

「明年,希望諸位依舊能夠跟著我一同,為民造福。」

他再次端起來酒杯,一飲而盡。

其余眾人同理如此,但心中卻都是「咯 」一聲。

上官的話能夠正著听麼?

當然是不可以的!

上官說希望明年能夠一同,那就是說明年一定會有人落馬!

甚至可能都到不了明年,今年都有可能!

在一片恐懼中,眾人將這杯中的酒飲盡了。

陳珂坐在那里,兩杯酒就讓他有些飄飄然了,他飲的酒可不是大秦原本的酒,而是「白酒」。

真正的白酒。

多日前,他拿出來的,度數不低的那種酒。

他望著眾人︰「諸位啊,都說一下自己今年的工作吧、」

陳珂的聲音落下,場中的氣氛瞬間凍結。

「也讓本督听一听,你們這將近一年了,都做了什麼。」

他的語氣中充斥著笑容,但眼楮中卻只是些許的漠然的冷峻。

眾人對視一眼,唯獨一個人站了起來,不緊不慢。

正是扶蘇。

扶蘇微微一笑,眾人卻不會以為他是怎麼了,都猜測到這是給自己打一個樣,告訴自己應當說什麼。

他清朗的聲音回蕩在院落中。

方才的管弦絲竹聲具都是消失了,只剩下了扶蘇清俊的聲音回蕩在院落里,訴說著蓬來洲這一年的變化。

而扶蘇之後,便是臨淄郡等人。

這個順序,是按照之前的作為排列的,由大官職到小官職

月上中天,宴會上的人背後的冷汗已經是掉落了不知道多少了。

最後一個人的匯報終于說完了。

陳珂笑了笑,看著這依舊緊張的眾人︰「不必擔憂,我又不是什麼大惡人。」

「難道我還會殺了你們不成?」

他緩緩地說道︰「只是這半年,你們做的的確不行。」

陳珂看著眾人,不怒自威︰「你們不能全然依靠我。」

「必須找出來自己的出路。」

他看著田承說道︰「齊候,你必須找到膠東郡的特產,或者說膠東郡發展的方向。」

「否則豈不是成了臨淄郡的附庸?」

陳珂的語氣中帶著諄諄教誨,也帶著冷酷無情。

地區的發展、經濟的推動,如何是能夠輕松而言的?

必須是如同疾風驟雨一般冷酷!

田承低頭受教。

陳珂緩和了些語氣︰「若有不懂得,可以問。」

「其余人也是。」

「莫要將現在的大好局面葬送了。」

「不要亂搞、不要瞎搞、要有把握的去做,我們的底線就是讓黔首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面對那些豪貴,你何必害怕呢?」

陳珂開了句玩笑說道︰「你們問問牧野兄,我陳珂的刀能不能砍了他這個新晉的大豪貴滿門?」

話是開玩笑,但其中有沒有開玩笑的意味,就不知道了。

而樊牧野迅速的接了這句話,同樣笑著說道︰「陳總督的刀自然是快的,不過我這算什麼大豪貴?」

他指著遠處的姜若昂說道︰「這姜郡守的姜家,才算是大貴族嘛。」

看起來像是禍水東引,被引了禍水的姜若昂大笑著。

自從家仇得報,他就一直是這一副胖乎乎的、看著十分和藹的樣子,眾人都要忘記他從前的樣子了。

「我姜家算不算豪貴我不知道。」

「但若陳總督想斬了我們滿門,我們沒有半點還手余地,也不會反抗。」

姜若昂伸著脖子,嘻嘻哈哈的說道︰「我可從來沒有做過違背秦律的事情啊!」

眾人嘻嘻哈哈的,這句話也就算是過去了。

但卻都記載了自己的心里,畢竟陳總督怎麼可能突然說一句沒用的話?

樊牧野的心中冷汗連連。

他的心方才有些許松動,想要借助這次招攬「出版署」或者說未來「蓬來洲第一印刷署」的機會,為樊家、為自己爭取寫利益。

這位總督就直接警告了自己

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他這個親身經歷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其中的威脅?

方才那一瞬間,陳總督是真的有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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