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海之下，許德元徹底無奈了。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還被發現了。
一時之下，許德元突然有些想躺平了，你們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要殺要剮隨你們。
看著眼前原本需要自己恭恭敬敬祭拜的祭壇，此時毫無反應的樣子，又想起了自己以前面對灰霧時的戰戰兢兢，許德元笑了一下。
「你也有今天啊。」
拍了拍眼前的祭壇，許德元仰躺在祭壇上，仰頭看著灰色的海洋。
想了一下自己這一生，前二十年沒干過什麼好事，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就是混吃等死。
不過後面的時間，他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了，畢竟他干的活就是破壞世界。
至于愧疚什麼的，許德元是沒有的，他一向是個看的很開的人，怎麼能夠活的更好，他就怎麼做。
在原本的世界，有著各種約束，他就什麼也不做。
被邪神召喚，需要毀滅世界他就毀滅世界，既不對此感到興奮，也不對此感到歉疚。
許德元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個世界需要吃人才能活著，他會怎麼選呢？
「嘿，這還用想嗎？」許德元口中喃喃道。
這句話並非是許德元對自己的自嘲，經過這麼多年，許德元對自身的認知已經很清晰了。
或許這就是自己能夠成為邪神代行者的原因，許德元心中默默想到。
……
賢者時間過去了，許德元在祭壇上坐起身來。
引頸就戮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活著的機會，許德元就不會放棄，哪怕需要放棄自身的一些東西。
「所以……我不做人啦。」
許德元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一聲聲詭異又充滿著某種力量的咒語從許德元口中發出，身下的祭壇也隨著許德元的聲音開始振動。
在這一刻，整個秘境空間內的灰霧，哪怕是距離許德元此處相當遠，絲毫沒有接觸的其他位置的灰霧都開始劇烈翻滾起來。
許德元身體的每一寸都在逐漸變成灰霧，不是如同之前一般，只是暫時變化成灰霧，用以在灰霧籠罩範圍內達成瞬間移動的效果。
而是徹底的，不可逆的成為灰霧。
隨著許德元的灰霧化，無數灰霧籠罩之下的生命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它們同樣變成了最為純粹的灰霧，不復存在。
……
陳宇等人在將許德元的事傳給其他弟子包括隋然兩人後。
雖然有弟子令牌這個最後的底線，隋然知道陳宇他們被直接擊殺的概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兩人還是把陳宇他們聚集在了一塊，避免有任何人落單，給灰霧中的那人有絲毫的可趁之機。
除了因為同門之情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
如果有人死亡，哪怕陳宇他們是自願進入秘境清理灰霧的，作為發起者的兩人也難辭其咎。
雖然把人聚集在一起，淨化灰霧的效率會變低不少，而淨化的時間變長了，江河兩人為了維持陣法需要的付出的靈玉也會增加不少。
不過相比起可能的道天宗弟子傷亡，這個結果還是更能接受一些。
……
然而就在道天宗弟子正在前往約定的地點，準備集合在一起的時候。
他們面前的灰霧又發生了其他變化，看著劇烈翻涌而起的灰霧，陳宇莫名感覺這片灰霧似乎……活了過來，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隨後這片灰霧開始極速擴大。
陳宇等人見此，絲毫不做猶豫，直接化光遁走，直到遠遠離開這片海域。
其他位置的道天宗弟子也是如此。
灰霧之中，只剩下一個頭顱還在的許德元看到這一幕，「嘖」了一聲。
「可惜了，竟然沒能把一個留下來。」
話音落下，僅剩的頭顱也化作灰霧，跟周圍的其他灰霧相互交融。
……
陳宇看著極遠之處還在不停變大的灰霧，皺了下眉。
要知道這個秘境內現有的靈氣可不是這個秘境前身那個世界內的靈氣。
而是從玄天界滲透而來的，不可能會被灰霧侵蝕，應該是反過來的才對。
因此這些灰霧按理來說，是絕對不可能再度對這個秘境有什麼侵蝕的，只能越來越小，不可能發生擴張。
那麼這些灰霧既然不是通過侵蝕世界誕生的，只有一個可能，是本來就存在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陳宇在下方巡視片刻，看到了另外一處灰霧正在變澹，其內的黑影也消失不見。
所以這片空間內所有的灰霧都通過某種自己不能發現的手段，被轉移到了此處。
……
就在陳宇思索之時，兩道劍光在天空中一前一後，極速向著陳宇的而來，在空中只留下了一道痕跡。
另一邊，吳文峰跟衛陽都坐在吳文峰的棋盤上向著陳宇飄過來。
陳宇︰「……」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功能是吳文峰這個棋盤沒有的。
推衍，攻擊，防御，結界，增益，又加一個載人飛行，就算等下又冒出來幾個新功能，陳宇也不奇怪了。
……
除了陳宇之外，幾人也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變化他們也能猜出來這些灰霧來源何處。
灰霧在陳宇幾人注視下，越發龐大，直到陳宇他們又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灰霧才停止了擴張。
其中倒是有幾個運氣實力都是不濟的散修，被擴張的灰霧籠罩，結果就是絲毫的聲音跟動靜都沒有發出來，就沉溺在灰霧之中徹底不見。
灰霧擴張到極限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急劇收縮。
灰霧以一個比擴張還要快的多速度開始收縮，直到比這片灰霧原本的大小還要小上不少的程度。
同時灰霧不斷的發生變化。
陳宇幾人看著整片灰霧逐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
從這個人形的面孔可以明顯的看出，就是在先前襲擊陳宇的那個人。
至于是那人原來就是灰霧本身，還是通過某種方式變成了灰霧的本身，陳宇等人並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