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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得勝

陳上川被迷的眼楮此時勉強睜開,他說道︰「他這是故意吸引海賊注意,好掩護于你。」

李肇基微微點頭,抱刀在手,說道︰「我就怕他真的和徐貴相單挑,人家是海賊頭目,肯定有功夫在身。」

甲板上,徐貴相推開手下,走到前面︰「好,來單挑,老子徐貴相,必斬你首級。」

唐沐站在船艉樓甲板上,再次確認︰「你當真是徐貴相?」

「就是老子,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徐貴相發怒,持刀沖上船艉樓。

唐沐咧嘴一笑,從身後拔出兩把燧發槍,瞄準徐貴相沖來的樓梯道,就是扣動了扳機。

砰!

與徐貴相一樣,他的燧發槍也有一發沒有點燃,但唐沐卻有兩把,里面噴出的霰彈劃破空氣,落在了徐貴相身上,發出了噗噗的聲音,如此距離上,他身上的甲冑確實擋住了不少鉛彈,但霰彈打在了他在外的肩膀和大腿,直接一個踉蹌,摔在樓梯上。

嗖!

扔掉燧發槍的唐沐扔出了長矛,釘在了徐貴相的脖頸,直接把他釘在了樓梯扶手上。

「干掉他們!」唐沐下令。

各個艙室門打開,卻無人沖出來,而是扔出了一個個的手榴彈,在露天甲板上炸了沒完,等炸了個七零八碎,披甲兵重新出來,把那些還在哀嚎的海盜,一個個刺殺在了當場。

唐沐緩緩走下樓梯,看到徐貴相捂著脖子嘴里發出  的聲音,還未氣絕,眼里全都是恨意。

唐沐笑嘻嘻的說道︰「老兄,什麼時代了,還決斗?現在用槍,槍你知道嗎?」

  !   !

徐貴相發出的聲音更為急促了,唐沐又說︰「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是李肇基,我耍你玩呢。」

徐貴相的身體一陣抽搐,帶著滿心的不忿,消耗掉了最後一點的生命力。

「唐長官,找到大掌櫃了,他沒有受傷,說要踢你。」一個親隨跑來,說道,惹的這群劫後余生的士兵哈哈大笑起來。

唐沐原本負責鎮守船艏樓,在發現有人自外海偷襲之後,他擔心李肇基的安危,帶人立刻支援船艉樓,誰知道李肇基拉著陳上川跑來找他,二人正好錯開了。

費雷拉的槳帆艦隊在東方號的危機解除之後抵達了戰場,卻也沒有發揮出費雷拉以為的那種作用,他發現,自己分兵的安排確實有用,但戰術設想卻完全無用。

槳帆艦隊完全不敢在混亂且黑暗的戰場上前出攻擊敵人的戰艦,那是因為處于火炮甲板上的炮手根本分不清敵我,只要靠近,就會用炮彈攻擊,而且根本不進行識別和通訊,這是因為,沒有任何人敢賭靠近的這艘船不是火攻船。

與海賊的槳帆船一樣,隸屬于第一艦隊的槳帆戰艦也是槳手暴露的快蟹和長龍,霰彈的攻擊對他們來說就是天罰一樣的存在。

所有的槳帆艦只能從兩艘炮艦的中間經過,然後用船艏炮攻擊水面上的敵人。

海面上漸漸沉寂,炮聲漸漸消失了,雖然海賊們一直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但面對死亡的時候,人是最冷靜的,襲擊者不是被殺死就是逃走了,當天快亮的時候,海面上只有垂死者的痛苦哀嚎,可火焰燃燒木頭發出的 啪聲。

陳上川的眼里都是火焰和死亡,但他感覺不到一絲畏懼。離開的書齋,進入了戰場,目睹了戰爭,參與了戰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難道說,我的命運不因為拘泥于讀書高中這一條路嗎?

難道說,我也有機會在戰場上一展風采?

想到這里,陳上川握緊了手中的刀,那是一把順刀,刀柄就是纏繞了一圈布,此時已經浸透了鮮血,與那把李肇基贈予的倭刀相比,這把順刀短小、粗糙,而且還不夠鋒利,但卻是陳上川戰場上得到的第一把戰利品。

「陳先生,大掌櫃不是送您了一把倭刀嗎?那可是繳獲自佐渡,據說是日本幕府將軍賜予佐渡奉行的。」唐沐走到陳上川面前,問道。

「我用那把刀殺死了一個海賊,但卻卡在了他的胸骨上,與他一起同沉海底了。」陳上川說,他展示了手里的順刀︰「這是我殺死了的另外一個海賊留下的。」

唐沐點點頭︰「那意義非凡。」

「你有事嗎?」陳上川問。

唐沐說︰「听說您被石灰瓶迷了眼楮,那可很麻煩,這是不能用水清洗的,要用油,這里是菜籽油,您清洗一下吧。」

唐沐把油罐遞給了陳上川,陳上川立刻道謝,他還是感覺不舒服,立刻清洗了起來。陳上川一邊清理,一邊稱贊︰「唐沐,你真是厲害,這場仗打完,所有人都夸你有勇有謀。

我看到了船艏樓上的尸體,海賊死在那里的最多,我听人說,你身披厚甲,手持兩把刀,從船艏樓砍到船艉樓。殺穿了海賊的隊伍,當真是勇冠三軍。

習得這一身本事,應當很難吧。」

唐沐盤腿坐在了陳上川面前,捧著油罐子,感慨說道︰「這是在衛所時學的,自幼習武,我還當過殺豬匠。但學起來也不難,倒是大掌櫃要求的那些學習,才是真正的難。

到現在,我還沒有背熟乘法口訣,殺人頂多算是費力氣,背口訣才是費腦子。」

「其實那也沒什麼難背的,你認真背,總歸能背下來。」陳上川說道。

他是在上了東方號後才知道這些口訣的,一開始他沒當回事,總覺得是些奇技婬巧,後來發現,哪怕是年紀最小的火藥猴,亦或者是那殺人如麻的丘八,只要背下來這個乘法口訣,在給他一塊石灰,他就在甲板上把常用的算數全都計算的無比準確。

雖然這種術算水平,陳上川也已經達到了,但他還是認真學習了口訣,也準備背誦下來,在他看來,這就是實學,經世致用。

「我倒是想要請教您,這讀書有沒有什麼竅門?」唐沐問道。

陳上川哈哈一笑︰「怎麼,唐沐你也要考科舉嗎?」

唐沐搖搖頭︰「科舉我是不成的,但讀書總歸沒有壞處。」

「為什麼呢?你現在將兵用武,如臂使指,也不見因為每讀過書,就讓你不能成事?」陳上川說道。

唐沐認真說︰「我現在做到的,一靠大掌櫃的恩典賞識,二靠我自己的拼命搏殺。但終究也只是小打小鬧,大掌櫃有鴻鵠之志,天下胸懷,我追隨他,若是日日精進,豈不是要落後于後來人。」

「可你是武將,也未必需要讀書啊。」

唐沐說︰「我听朝,鮮商人說,在老奴在建州造反,已成氣候的時候,帳內諸子和麾下諸將之中,只有一個人識文斷字,先生猜一猜,那個人是誰?」

陳上川微微搖頭,唐沐說︰「便是那皇太極,他七歲就替老奴打理家務,靠的就是讀書,才在諸兄弟之中月兌穎而出。後來老奴命諸子和文武學習漢家文化,但皇太極就是一步先,步步先了。」

陳上川微微點頭︰「如此說來,即便之于武將,多讀書也是有益處的。」

船艉樓。

「已經確定了,被唐沐殺死的那個家伙,確實就是徐貴相,他一手策劃了昨天晚上的襲擊,用槳帆船大隊吸引我們注意力,然後突襲直接干掉旗艦。這廝是為了給自己老婆報仇,連命都不要了。」費雷拉在李肇基身邊說道。

李肇基聳聳肩︰「倒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費雷拉眼見李肇基不糾結這件事,繼續說道︰「各船的報告也來了,天鵝號受損最為嚴重,被火攻船撞了船尾,幸好艦長及時下令砍掉船錨,憑借落潮,拉開了距離,不然是要被焚燒一空的。

現如今已經抓了四百七十多個俘虜,問怎麼處置。」

「重傷的但凡軀干被鉛彈打過的,一律處死。其余的先運到蒲台吧,甄別身份,看有沒有四姓海盜的死黨鐵桿,把這些人抓出來。」李肇基說。

「好,我立刻去辦。」

李肇基擺擺手︰「不,你不能去,你的費雷拉營要跟我登陸香港,攻打大寨。」

「現在嗎,為什麼不等督標和鎮標來到之後再行動?」費雷拉不解。

李肇基說︰「很簡單,林察在敵人手中,在大明王師抵達之前,我們需要他死在戰場上。」

「死您要殺他?」費雷拉知道李肇基和林察有仇,或者說,這件事人盡皆知。

「是總督讓他死,但只是實際上死,而名義上他還要活到戰後論功行賞。」李肇基說。

費雷拉也是到了這里才知道,林察已經被海盜給抓了,而李肇基說出了這個安排,他也就信了,畢竟李肇基不需要這麼復雜,直接殺了就是。只有總督沈猶龍,需要這種操作。

費雷拉也明白為何讓自己的營伍參戰,如果將來有個人背黑鍋,佛朗機人的軍隊更為合適。

「好的,我明白了。我立刻安排人,準備登陸。」費雷拉說道。

這個時候,唐沐急匆匆的趕來,對李肇基說道︰「大掌櫃,出意外了。」

「什麼?」李肇基攤開手,海賊們的夜襲都被破了,還能有什麼意外。

唐沐說︰「天一亮,陳長官率第二艦隊對海峽進行清掃,剛一炮擊,鄭廷球就率軍跑到海岸上投降,他直接降了。」

「什麼,這個家伙,心思倒是活泛的緊。」李肇基先是一愣,繼而呵呵笑起來︰「女乃女乃的,這小子抓的好時機啊。」

費雷拉看呆了︰「大掌櫃,有敵人首領投降,難道不是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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