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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石仲魁上門救治的及時,說不定賈母就撐不過去。

但即便被救了回來,年紀畢竟也大了,賈家可不敢再讓賈母管家中瑣事。

既然賈母都被賈赦、賈政約束在榮慶堂內靜養,那劉太監哪里有機會見賈母?

更別說賴嬤嬤雖然還是賈家的奴僕,但早已經受賈家恩榮,歸家享福去了。

既然多年都沒在賈母跟前服侍,賈母見外人時,如何會帶上她?

也就是說,陷害自己的人其實並不怎麼了解這事。

甚至這事都已經發生了兩天三夜,幕後主謀都沒查出事情的具體內容。

也就排除了賈政、賈赦、賈珍,甚至是王夫人。

皇帝那邊的人也不是。

而太上皇和戴權想查,也很容易。

石仲魁稍微想想,就知道戴權那死太監,應該是打算趁著自己遇到麻煩的機會,好從自己這里多撈點好處。

這才對龍禁衛出動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同時甄太妃指揮的動龍禁衛一部分人,也側面說明太上皇確實在閉關修道。

以至于戴權都不敢和甄老太妃作對。

而石仲魁說幕後主謀是蠢貨,除了甄老太妃和那些反對皇帝的人,已經心急了之外。

還因為此時把賈家牽扯進來,絕對不是好時機。

因為自己的原因,賈璉、賈蓉已經成為榮國府和寧國府爵位繼承人,皇帝此時不會對賈家下手。

正在修道的太上皇知道後,也不會用如此陰損手段來收拾賈家。

甚至陰謀針對大臣、勛貴,一旦泄密,等于自絕于朝野。

而且皇帝以寧榮二公有大功于朝廷,恩賜寧榮兩府不降爵更替繼承人,對其他勛貴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

大周呈平已久,各家勛貴立功的機會不多,紈褲沒本事的也多,但祖輩的功勞卻不見得就比寧榮二公差多少。

賈家能不降等襲爵,我家為何就不能?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會羨慕賈家找了個好女婿。

想立軍功沒機會,或者不容易,但刷刷其他功勞,很多時候舍得花銀子就夠了。

只要能保住爵位,一點銀子又算什麼?

如此局面下,太上皇的智慧,他是不會直接收拾賈家,更多的反而是想辦法穩住其他勛貴和將領。

既然皇帝施恩賈家,我就施恩其他勛貴,等空出手來再收拾賈家也不遲。

否則心太急,反而把中間勢力和自己這邊的人推到皇帝那邊去了。

石仲魁笑著對崔和忠,龍禁衛羅正中道,「廢話不用再說,本官就問你們,皇上和聖人是否下旨抓本官去天牢走一遭?

還是三司法已經受理桉子,要求本官待在家中,等待奉旨查桉的各位大人,宣本官去大理寺接受問詢?」

崔和忠、羅正中听了石仲魁的話,腦門都開始冒汗。

忙擺手道,「下官等只是來傳話的,其他的事,下官等人便不知道了,或者您去問問三司法。」

石仲魁眼楮一亮,盯著崔和忠道,「你確定是去問三司法,而不是司禮監或者繡衣衛?」

崔和忠忙點頭,「大人,劉公公是死在刑部天牢,這事當然是刑部主管,繡衣衛負責監督。」

話音一落,眾人就見石仲魁哈哈笑了起來。

「本官說那主謀是蠢貨,還真沒說錯。就這點手段也想學別人搞陷害那一套,簡直不知死字怎麼寫。」

說完,便對一旁的于順喝道,「來人啊,替本官跟換官服,今日某就讓那些小人看看本官的手段。」

于順等一眾家僕,本來還嚇的腿都在打哆嗦。

可現在親眼看到石仲魁三言兩語便反客為主,甚至一刻都不等的要去報仇。

立馬激動的齊刷刷的跪在地上,于順還大喊著,「老爺威武,小人等先祝老爺旗開得勝。」

二門內,急匆匆趕來的寶釵、迎春和四個準小妾,也激動的手捂著胸口,臉色駝紅、雙眼迷離的看著石仲魁的背影。

直到于順大喊聲傳來,寶釵和迎春才急忙對鶯兒、香菱、琥珀和珍珠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取老爺的官服。」

隨後寶釵和迎春才看到賈蘭、石懷吉、賈芸,還有被薛蝌抱著的于泰吉。

寶釵臉一黑,對著薛蝌就責怪道,「二弟,芸哥兒,還不帶著蘭兒、懷吉、泰吉回課堂。若是被夫君知道了,有你們好看的。」

薛蝌卻沒急著回去,而是有些擔憂的說道,「大姐,小弟雖沒什麼本事,但替姐夫跑跑腿還是可以的。

不如讓小弟跟在姐夫跟前,幫姐夫打理些瑣事,也免得那些個小人有機可趁。」

賈芸忙點頭,跟著拱手道,「學生也願為姑父分憂。」

王熙鳳曾經喊過賈芸的娘為嫂子,賈芸自然和賈蘭是一個輩分,喊迎春姑姑,石仲魁姑父一點都沒錯。

但他有不敢像賈蘭一樣自稱‘弟子’。

「胡鬧」,寶釵臉一黑,「再不回學堂,你等明日開始就不用再過來了。」

說完,對一旁的幾個婆子喝道,「帶懷吉、蘭兒和泰吉回後宅。」

迎春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敢勸寶釵,讓薛蝌和賈芸試試的話。

而薛蝌和賈芸哪里還敢再嗦,忙拱手一禮,回了書房那邊的院子——

沒多久,石仲魁在自家正堂翰墨軒內,由寶釵、迎春親自服侍著穿上了翰林院侍讀學士的五品官服。

至于正四品的中順大夫的官服,則放在一旁沒穿。

石仲魁見寶釵和迎春眼楮里有疑惑,笑著道,「有時候不是官越大越好。」

寶釵稍微一想,便明白三品以上的重臣不會輕視自家相公。

五品以下的官員,見相公一身五品官服,心里多多少少會起同仇敵愾,甚至同情心理。

即便不見得有用,也比相公如此年輕便穿著四品官服,讓人心生嫉妒要好多了。

迎春卻有些迷湖的想不明白,石仲魁見她臉上露出迷茫表情,不由低頭就在她嘴唇上親了下。

嚇的迎春忙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見大家看著自己,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一臉嬌媚表情,不滿的瞪了石仲魁一眼。

寶釵無奈的在石仲魁胸前拍了一下,「相公,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胡來。

還不如早點解決這些麻煩,省的我和二姐姐在家擔憂不已。」

迎春忙點頭,而石仲魁卻笑著道,「放心好了,相公我若是沒十足把握,早就去龍首龍見聖人去了。

再不濟,我就陪著聖人修道,這滿朝上下能奈我何?」

听石仲魁說陪太上皇修道,寶釵頓時眼楮一亮。

太上皇肯定是願意的,而皇帝大概也不會阻止。

以太上皇那年紀,想修道有成可不容易。

三五年不算短,十年、二十年也不算長,而且太上皇真的修道,今後干預朝堂的舉動便會減少。

皇帝心里肯定是高興的。

听到自家夫君有了退路,寶釵、迎春和四個小妾頓時放心了下來。

至于求石仲魁教自己等人修道,寶釵、迎春等人當想了。

但石仲魁不提,就算寶釵都不敢先問。

迎春大概是和寶釵相處這麼久後,見她一直公道、公平,慢慢的也就自發以寶釵為主。

幫石仲魁穿戴好了,寶釵對著鶯兒招招手,很快一面金牌出現在石仲魁面前。

「相公,這塊金牌還是聖人親自賜予你的。妾身和二姐姐想著有了它,龍禁衛的人便不敢為難您,這才命鶯兒從祠堂里請了出來。」

迎春一愣,回過神後,卻又沒反駁。

石仲魁當然知道迎春想不到這些,一把摟著寶釵和迎春,在兩人嘴上親了幾下。

這才笑著接過金牌,快步走出翰墨軒。

到了前院,抬手伸出金牌。

笑眯眯的對龍禁衛的羅正中道,「此乃聖人御賜之物,而你等既無聖旨,又無聖人口諭。

本官現在以有人陰謀蒙騙老太妃,甚至圖謀不軌的名義,征調你等在調查劉公公之事上听令于本官。

羅大人,這調令,你是接還是不接?」

羅正中眼楮一黑,差點就沒站穩。

不接的話,若是最後證明確實有人誣陷石仲魁,那羅正中就慘了。

一個同謀的大帽子扣下來,又拿不出確切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抄家都是輕的。

而接了的話,戴權戴公公鐵定恨不得生吞了自己。

龍禁衛是太上皇用來拉攏勛貴家子弟的工具。

這要是听命于一向擺明態度,靠向皇帝的石仲魁,那龍禁衛就沒必要存在了。

石仲魁倒是不怕,剛才的話,說的很明白。

僅僅在調查劉太監的事情上,要求龍禁衛配合。

而且用的還是有人圖謀不軌的名義。

一旦真讓石仲魁查出問題,那就是有大功,而是潑天都大功,就是太上皇都不好收回那面金牌。

石仲魁見羅正中已經滿頭大汗,不由笑著提醒道,「羅大人,本官好心提醒你一句,辭官回家當個什麼事都不管的米蟲,你還是誠宣伯家的嫡長子。

可若是一個不慎,別說未來當伯爺、或者低一等的一品神威將軍了,想當個不受管束的富家翁都難了。」

羅正中心里頓時大罵,這話就差說抄家罷爵。

但仔細想想,石仲魁這話又半點都沒錯。

而他身後的龍禁衛,哪里還敢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甚至一些人來之前,雖然知道是找石仲魁的麻煩,卻也真以為是來問幾句話而已。

現在人家佔據上風,而且是絕對上風,傻子才陪著羅正中胡來。

馮紫英心里萬分後悔當面進了龍禁衛,但現在後悔也沒用。

看了看石仲魁,見他嘴角一笑,甚至眨了好幾下眼楮,一咬牙,便拉了拉羅正中背後的官服。

「大人,我等龍禁衛只听聖人的,現在既然不是聖人的意思,那听令于御賜金牌才是正理。」

其他人听了這話,忙點頭,「正該如此,金牌既然是聖人御賜,等于代表了聖人。再說石大人說的很清楚,我等配合他,也是因為懷疑有人圖謀不軌。

若是遇到這種事都不管,那才是大逆不道。」

繡衣衛的人見龍禁衛已經起了內訌,不由露出嘲諷表情,但心里對石仲魁那是更加敬畏起來。

見石仲魁的目光看過來,崔和中忙帶頭跪在地上,「大人既然有御賜金牌在手,又是陛下親封的御書房行走,我等自然听令于大人。」

石仲魁嘴角一笑,這話的意思是說,繡衣衛在太上皇的御賜金牌面前不得不俯首,但若是石仲魁不是皇帝這邊的人,那繡衣衛頂多參與。

而且這過程中,出工不出力。

其他繡衣衛听了這話,這才不再猶豫的跪在地上拱手道,「我等听令于大人。」

石仲魁嘿嘿一笑,目光轉到龍禁衛那邊。

就見有人已經握著刀柄往下壓,免得一會單膝跪地時,掛在腰間的刀鞘踫到地面,導致身體不穩。

可羅正中還是下不定決心。

石仲魁心思一動,見馮紫英就站在羅正中身邊,對他使了個眼色。

不等馮紫英反應過來,便對羅正中道,「羅大人,反正此地離龍首宮不遠,不如本官先去刑部。

你則快馬回去向聖人稟告一聲,等有了旨意再回來听命,或者不管這事?」

羅正中臉色一喜,忙點頭,就想回去。

可腳還沒動,便看到石仲魁露出笑容,心里不由滴咕起來。

仔細一想,很快想到自己若是打攪了太上皇修道,又沒任何結果的空手回去,鐵定沒好果子吃。

可石仲魁都當場說了讓自己回去求旨意,留著不走反而更麻煩。

左思右想,忽然心思一動,回頭一看,自然對馮紫英道,「你快馬回龍首宮稟告戴公公,本官帶著其他人,先跟著石大人。」

‘蠢貨’,石仲魁在心里暗罵一句,不過對馮紫英能離開,也算是達到自己的目的。

免得自己萬一必要的時候,不得不找龍禁衛的麻煩,或者讓他們背黑鍋,還會波及到他。

馮紫英听完就猶豫起來,但看到石仲魁眨眼,心思一動的想著。

自己雖然看不明白,想不清楚,但石仲魁沒道理會害自己。

忙拱手應了一聲‘是’,頭也不會的快步跑出去,騎上馬急匆匆的便往龍首宮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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