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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冀州大變天

戰術既定,劉擎在軍營做好部署,再給張寧去了一封信後。

褚燕根據劉擎安排,直接帶著張牛角以及一眾黑山軍,返回黑山,或許要不了多久,黑山褚飛燕的名頭, 便會在河內聲名鵲起。

劉擎駕馬回元氏,路上一人一騎,在即將到元氏城門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等審配拿下安平郡之後,劉擎將事實性佔據冀州九郡,為了鞏固這個成果,冀州必須統一行政,不能依照老樣子,由某位才干突出的幕僚來帶領。

而且冀州一統, 可以說完成了一個階段性的目標,下一個具體目標,劉擎依然模模  的。

甚至連蔡琰都比自己清楚,她要做的事。

望著元氏城門,劉擎想著,下一個是什麼呢?

並州?青州?兗州?

袁氏?黃巾?群雄?

「唉,目標完成的太快,也是一種無奈啊!」劉擎嘆了聲,入城了。

這或許就是無敵的寂寞吧。

……

趙儼領兵在溪邊飲馬,一邊用手捋著軍馬的鬃毛,一邊抬頭望天,辨識方向。

「喂,那誰,咱沒跑錯路吧!」一名坐在草地上的壯漢, 打趣道。

趙儼 然轉身, 望向坐地歇息的壯漢,嚴肅道︰「我不叫喂, 叫我趙將軍!」

趙儼仰著頭, 拍著胸脯,煞有其事的樣子,只是趙儼本就年少,身子骨並未完全長開,在一眾強兵之中,他無疑是最矮的。

趙儼也很好奇,為什麼這一眾人,如此特別,荀師和戲志才,為何會百里挑一征召一批以強壯著稱的兵呢?

難道是渤海王用作近衛?

那我便坐個近衛將軍!趙儼心想。

這時,強兵中認識不多的習揚突然跑了過來,很別扭的稱呼了一聲︰「趙先生!」

在習揚看來,趙儼是個讀書人,是荀氏的傳話人,他們這一眾人,在潁川時,可都是吃荀氏的糧的。

「何事?」

「林子外有一支軍隊路過, 看著有數千人呢。」

數千人?趙儼頓時警覺了起來, 若是遭遇敵軍,可麻煩了,他們這五百人,可都是未攜帶兵刃的。

「可見得軍旗名號?」

「橋!」

橋?難道是橋瑁?

趙儼對陳留會盟也多有關注,東郡太守橋瑁參與其中,這一帶出現「橋」字軍,多半就是他了。

「行軍方向呢?」

習揚不知如何表述,便用手指了指那個方向。

趙儼清秀的俊眉一皺,不是不相信習揚所言,而是橋瑁這個進兵,很奇怪。

那個方向是,是陳留。

此時關東聯軍應該進攻虎牢才對啊!

「橋瑁向陳留進兵,不會是想佔領張邈的陳留吧?」趙儼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可惜習揚只是個識得一些字的糙漢子,什麼橋瑁張邈陳留的,他不知道。

「準備出發,繞道西邊,不要被其發現我們的蹤跡。」趙儼下達了啟程的命令。

以他「趙將軍」的敏銳直覺,這是非常重要的情報,必須盡快報給渤海王!

數里之外,往南行進的兵馬,確實為橋瑁。

兵馬默然前行,看著士氣不高,而橋瑁身旁一人,身長八尺有余,美須髯,只是眉色之間,神色復雜。

「仲德,你還在擔心此事?」橋瑁不以為意的問。

「府君,我軍擅自退兵,恐劉使君問罪。」

「盡管放心,我為兗州刺史時,姓劉的還不知在哪呢!此番我去陳留,乃是出于無奈,軍中糧草即將耗盡,新糧又不知何時送來,你說我當如何?」

功曹程昱無言以對,橋瑁所言,也是實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此簡單的道理,然而十八軍鎮看似聲勢浩大,糧草這一塊,卻一直是一筆爛賬。

先有孫堅糧草遲滯,後橋瑁領盟主命進兵敖倉,卻未分到糧草,橋瑁氣得立即領兵回陳留。

這一舉動在程昱看來,實在過于兒戲,但身為東郡功曹,他只能相隨。

從這一點上,程昱便看出了關東聯軍,貌合神離,討董無望。

東郡去年被黃巾禍害,程昱也是在這個時候嶄露頭角的,他在東阿縣率民眾力戰卜巳殘余,略有名聲,後被郡府征召,因才而得功曹之位。

東郡的情況,身為功曹的程昱再清楚不過了,郡北各縣存糧被卜巳洗劫一空,而且皇甫嵩大軍駐扎濮陽之時,消耗的也都是東郡之糧,加上去年土地拋荒,多地顆粒無收,各種因素綜合一起,讓橋瑁軍只能依靠陳留之糧。

而張邈被袁紹調往潁川之後,他的糧草,竟因此斷了……

「唉!」程昱嘆了一聲,「劉使君有糧,不知為何如此。」

他不理解。

「哼,怕我勢大唄,他巴不得我東郡兵馬餓散餓死!」橋瑁不悅道。

「府君慎言。」程昱提醒道。

「我有說錯麼,自從封他做了兗州牧,他便以兗州之主自居了,旁敲側擊的想將各郡之兵收為己有,你以為張邈為何願以糧草援我?」橋瑁道。

程昱清楚,東郡若糧盡兵散,那麼劉岱下一個目標,便是陳留郡張邈。

畢竟山陽郡的袁遺,和濟陰縣的丁原,他是動不了的,而濟北鮑信,依然兵敗得一無所有了。

橋瑁此舉雖是自保之法,卻也可見其人無能,程昱面無表情,心中卻想著,如今世道紛亂,想要自保求存,還需要尋一有實力的明主才行。

……

袁紹兵臨懷縣,看著空空如也的城池,手執馬鞭,指著城頭贊嘆道︰「我大軍所至,賊兵望風而逃,誰人可知現今河內太守是誰?」

陳琳上前道︰「盟主,是朱朱公偉。」

「朱?」袁紹當即有些詫異,「以朱的為人,不應該是貪生怕死之輩才對,如何會望風而逃呢?」

「呵呵,明公,必是董卓不得人心,朱公偉不願為之守城死戰。」郭圖道。

「公則言之有理,董卓悖逆之徒,朱公偉乃是大漢老將,必不願供其驅策。」袁紹道。

「盟主,朱頗有武略,且是善戰之將,不得不防。」逢紀提醒道。

「元圖所言,不無道理,傳令戒備,派人打探一番,這朱,去哪了?」袁紹說著下令,轉而望向一旁默不作聲的王匡道︰「公節,你為河內太守,眼前此景,真乃實至名歸,哈哈!」

袁紹豪聲郎氣的說道,王匡卻似笑非笑的望著這懷縣城樓,不知為何,這個實至名歸,他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名是袁氏給的,而眼下的實,竟也是袁紹帶來的。

兵馬開路,城門大開,袁紹領著眾將士前進。

袁紹邊走邊道︰「公節,糧草渡河,運至此地尚有些路途,而且听聞河內郡黑山軍異常猖獗,不如就由你這個河內太守來肅清賊寇,保障糧道暢通,如何?」

「謹遵盟主之令!」王匡道。

「那我便指揮大軍,直奔孟津!」袁紹突然勒住馬韁,止在原地,「顏良!」

後方一將,立即上前。

「顏良在!」

「命你為左先鋒,領兵五千,進兵平皋!」

「喏!」顏良道。

「文丑!」

文丑上前。

「命你為右先鋒,領兵五千,進兵州縣!」

「喏!」文丑領命。

顏良文丑領命,聲音鏗鏘,戰意滿滿,自袁紹渤海受辱,到盟軍初戰失利,這兩位可是一直憋著一股氣,終于,此戰,輪到他們上場了!

望著兩道身影絕塵而去,袁紹感慨一聲︰「真乃無上 將!」

袁紹又行幾步,突然有人前來通報。

「稟告盟主,朱行蹤已打探清楚,他們去了野王。」

「消息可靠麼?」

來人猶豫兩息,道︰「應該可靠。」

野王?那是州縣東北,沁水再上游的城。

逢紀上前道︰「盟主,朱陳兵在北,與南岸遙相呼應,若我大軍南攻,恐被其襲擾後方,不得不防!」

袁紹點點頭,當即喚道︰「淳于瓊!命你領兵五千,屯于野王與州縣中間地帶,對朱進行嚴密監視!」

「喏!」淳于瓊領命道。

安排完畢,袁紹好似又想起了什麼,當即引馬回頭,撥開數人,來到了賈琮與姚貢兩人面前。

「賈使君,姚府君!」袁紹見禮。

「見過盟主!」兩人齊道。

「我听聞魏郡厲溫急公好義,魏郡之兵平黃巾,拒外族,戰事豐富,就連黑山軍,也不敢犯境魏郡,何不請他相援?」袁紹道。

賈琮與姚貢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無奈。

正因為兩人都清楚厲溫為人,才斷然不會去邀請他,因為他們知道結果必然是拒絕。

如袁紹所言,厲溫確實是急公好義之人,可關東聯軍,能代表公與義嗎?

兩人心知肚明,參與會盟,不過是謀求名利,就如袁氏所為,也逃不出名利二字。

匡扶社稷?只不過天下人皆不願說破罷了。

社稷歷來都在雒陽,在宗廟,在朝堂,就是不在汝陽。

除非盟軍大勝,送劉辯還雒陽。

「我與厲太守歷來無交集。」姚貢率先婉拒。

賈琮猶豫一番,還是直言道︰「老朽以為,此事難成!」

「不試試如何知道呢?」袁紹還是不肯放棄,「先前事出匆忙,我未一一拜訪,以袁氏號召,我以為厲太守應該願意為天下伸張正義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賈琮也不好再說不了。

「老朽願意一試。」賈琮道。

「還有鉅鹿太守郭典,常山太守沮授,皆是平黃巾的英雄,賈使君與這兩人可熟?」

賈琮一陣頭疼,這袁紹怎麼還得寸進尺了,他在冀州的憋屈經歷,賈琮可是有所耳聞的。

先是渤海太守,因為武州侯劉擎突然便成了渤海王,落魄離去,後在中山郡,明明袁氏望族天下敬仰,偏偏在中山,卻屢遭怠慢。

如今又想招攬鉅鹿太守和常山太守,賈琮覺得袁紹心太大了。

「老朽初任冀州刺史,對這兩人,亦不是很熟,只是與厲太守同居于鄴縣,故而相識多一些。」

言外之意,厲溫那,他願意一試,而郭典與沮授,還是放過他吧。

「那便謝過了!」袁紹道,他又望向姚貢,「只可惜安平相王基未參加會盟,我可是听聞他聚上萬豪強之兵,于數十萬黃巾之中護安平國無虞的。」

姚貢心中冷笑,王基聚上萬豪強之兵不假,但護住安平國從何說起,安平王劉續在起義初便被張角擄走。

一國之王都被擄走了,還算護安平國無虞嗎?

若說是護了眾豪強的產業,免遭黃巾洗劫,使安平國在黃巾戰後成了冀州最富庶之郡國,這一點倒是對的。

而王基不肯參與會盟,恐怕也是為這些財富纏住了腳,這一舉動在姚貢看來,王基是愚蠢的。

因為劉宏遇刺,劉續被誅之後,安平國除,王基身為安平國相,本該連坐的,雖躲過一劫,但其如今身份,是有質疑的。

還不趁袁氏會盟之機,將自己身份扶正。

蠢,實在是蠢!

「盟主有所不知,博陵縣,如今雖劃入中山國內,不過其中第一望族博陵崔氏,一直亦是以安平崔氏自居的,故崔氏與王基關聯甚密,如今崔氏崔烈位居司徒,王基豈能隨盟主討伐雒陽。」姚貢介紹道。

袁紹點頭,做思索狀,恍然道︰「原來如此!」

其實這些他早知道了!

……

安平郡,信都,前國相府邸。

王基坐于書房之中,面前桉牘如山,各地的信報,求援信,以及問責信,紛繁而來。

自從常山郡都尉趙雲和魏郡郡丞聯合,以莫須有的原因攻入安平郡以來,已有數縣淪陷。

王基曾試過以兵抵御,然後豪強之兵護甲不足,在趙雲騎兵沖擊之下,一觸即潰。

嚇得王基再也不敢出戰,收縮大軍于信都城內,打算死守。

然而趙雲卻不攻信都,而是一路向北,先攻下下博縣,再攻下安平縣,如今,竟然直沖博陵而去。

他手中拿著的,便是崔氏的加急求援信。

雖然不理解為什麼常山的都尉,會和魏郡的郡丞聯合在一起,但王基還是本能的覺察到絲絲寒意。

因為近期的消息,實在詭異。

原常山郡的郡丞,田豐,突然成了中山郡太守。

而早早離任的前涼州漢陽郡太守傅燮,也就是平黃巾的冀州督軍,突然空降清河郡,成了清河郡太守。

王基還听說,傅燮赴任之時,鉅鹿太守郭典,魏郡都尉張遼,皆率軍相送。

思來想去,嘆了一聲︰「此番變故,過于蹊蹺!姚貢那蠢貨,還去參加陳留會盟,殊不知清河郡已然改姓!」

王基又拿起另一份書信,消息來自相鄰的河間國。

「原甘陵相崔琰赴任河間國相。」

這一系列的變故,涉及常山郡,魏郡,鉅鹿郡,中山郡,清河郡,河間國……而自己身處這數郡的中間——安平郡。

王基突然後 一陣冰涼。

「上邪!冀州大變天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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