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敲擊聲是不是……」丁思甜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摩斯密碼上面,但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自己止住了話頭。
雖然陳子延等人下來的動靜,暫時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但那敲擊聲可是一點都沒停過啊。
丁思甜也是把心里想法下意識說出口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沒人會因此說什麼,因為雪莉楊和王凱旋在听到她剛剛那半句話的時候,心里面第一時間出現的也同樣是這個念頭。
經過丁思甜無意間這麼一提醒,所有人都是意識到,現在可還不是閑聊的時候。
胡八一這時回想起了在樹冠上的疑惑,便直接問道︰「楊小姐,咱們這里面數你最熟悉摩斯密碼,你能翻譯一下現在這段是什麼意思嗎?」
面對胡八一期待的目光,雪莉楊下意識搖了搖頭︰「現在這段信號雖然也是屬于摩斯密碼的範疇,但卻是經過再次加密的,我也沒辦法進行精準的解讀,只能猜測一個大概的意思。」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新出現的這段摩斯碼是一個示警的信號,里面應該包含了一個大致意思為死亡的詞匯。」
「示警?死亡?」胡八一聞言眼神瞬間凝重了幾分。
這兩個詞匯可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王凱旋說道︰「剛剛還是求教,現在就變成了示警,這里面怎麼感覺缺了點什麼呢。」
「可能是在等待救援的過程里發現了什麼?」丁思甜順著他這個思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听到兩人的話後,雪莉楊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沒吭聲的陳子延問道︰「你們在上面還有什麼其他發現嗎?」
她也是突然想到,還沒問陳子延他們在上面都發現了什麼呢。
陳子延倒是也沒隱瞞,當即就把自己等人在上面的經歷簡單說了說︰「就像是我們先前猜測的那樣,在這上面確實發現了一截運輸機的殘骸,不過距今最起碼也得有幾十年了,里面有些保存完好的武器我們一並帶了回來,至于其他的就只有這只凋了。」
「幾十年前的運輸機殘骸?」雪莉楊听到這的時候,只覺得後 背一涼,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粗壯的樹身。
她之所以會進行詢問,就是想徹底確定一下,這里面到底有沒有空難的幸存者。
但現在這個答桉很明顯在說明,就算是有所謂的空難幸存者被困在了樹身里,也絕不會存活到今天。
王凱旋這這種事上腦子轉得飛快,立馬就是退後了幾步,看著那依舊不斷傳出敲擊聲的樹身︰「他娘的,鬼信號?該不會真讓老胡這烏鴉嘴給說中了吧!」
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胡八一一眼,一副想要找他求證的樣子。
胡八一見狀面色不禁發苦︰「這事我也說不好啊!」
下一秒,他想到陳子延在前幾次下墓時,所展現出的專業性知識,連忙問道︰「陳爺,你怎麼看?」
經過前面幾次的探險,陳子延在這方面的權威性早已建立,所以听到胡八一這話後,其他人也都將探究的目光給轉移了過來。
陳子延無奈看了眼‘甩鍋’的胡八一,只好把自己剛才那套說辭再次拿了出來︰「別管這是不是鬼信號,里面是不是有飛行員怨念不散的亡靈,咱們都不適合在這里久留,更不要說在這深更半夜去進行探究,所以有什麼事還是等到天亮以後再說吧。」
雖然陳子延這話很尋常,但卻是很實在。
不管是深入本土思想的王凱旋、胡八一和雪莉楊,還是雪莉楊這個自幼在美利堅成長的洋妞,在內心深處其實都有一個不易察覺的潛意識,那就是亡靈、鬼魂之類的東西都喜歡在夜間出沒,陽光會對這類無法解釋的存在造成壓制以及傷害,所以他們立馬就對這個提議表示了贊同。
王凱旋更是說道︰「陳爺說的對,等到天亮再說,到時候管他是不是本地的鬼,想揉圓捏扁還不是任由咱們。」
剛剛听到陳子延提及天亮這兩字,就像是一記醍醐灌頂的靈藥,瞬間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旁邊的兩女雖然沒他這麼激烈的反應,但也都是在默默點頭。
當然,讓他們做出如此反應的原因,除了那自幼潛移默化的固定印象外,陳子延說話時那輕聲且澹定的語氣,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
胡八一這會也是反應了過來,忙說道︰「對,咱們也別在這待著了,先回營地那邊,反正這樹也不會長腿跑了,等到天亮再過來仔細研究。」
幾分鐘後……
一行人以遠超先前的速度回到了臨時營地,當看到那依舊在燃燒的篝火時,都是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經過剛剛的事情,現在也沒誰有心思去睡覺。
索性幾個人就干脆圍坐在火堆旁,一邊談論著剛剛的事情,一邊警戒著周圍漆黑一片的密林。
陳子延想到雪莉楊對凋有所了解,便問道︰「雪莉,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才能消滅掉這附近的凋呢?」
他這也就是隨便問問,如果能有收獲自然是再好不過,但要是沒有收獲也無所謂。
雪莉楊听到這話,忍不住微微蹙眉︰「為什麼要消滅凋?」
她表示自己不能理解這話,相比起凋來說他們才是外來客,而且這里的凋也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阻礙,怎麼就跑到徹底消滅這上面了?
「喏。」陳子延哪里看不出她的疑惑,朝著那乖乖蹲坐在花狐旁邊的凋努了努嘴,說道︰「看到那邊的凋沒,要不是我和老胡反應夠快,估計早被這家伙給弄傷了,這要是被傷到了要害,能不能活著回來都得兩說。」
刻意加重了一下凋的威脅後,陳子延繼續說道︰「由此就能看出這些凋不是什麼溫和的性格,很可能隨時對我們發起攻擊,平時倒是還好說,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出事,但要是在關鍵時刻被襲擊呢,說不定這些扁毛畜生就會成為我們棺材板上的最後一根釘。」
即便雪莉楊心里依舊覺得這種預防有些殘忍,但在听到陳子延這話以後,也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相比起他們自身的安危,能把可能出現的危險扼殺在萌芽時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而在涉及到自身安危,那些許手段也就無關殘忍與否了。
王凱旋更是積極響應︰「陳爺這話在理啊,咱們總不能一邊跟獻王老兒的機關玩命,還要一邊防著這些可能會隨時出現的扁毛畜生吧?」
不過在說這話的時候,他悄悄看了眼那只凋,心里很好奇這東西烤完會是什麼味。
有一說一,他胖爺很想試試。
雪莉楊聞言微微沉默,也不再去提殘忍與否,轉而說道︰「凋這種生物一般都是以族群的形式生活在一起,但因為生育能力較低的緣故,這種族群的規模都不會太大,不過不知道這里有沒有能夠獵食它們的生物,不然即便是受到生育能力的限制,這里凋族群的數量也絕對不會再多。」
說到後面她也多少理解了陳子延的擔憂,要是這里真生活著一大群凋,那對他們來說可還真不算什麼好事。
「數量……要是這些凋也是獻王老兒安排的後手,那經過這幾千年的繁衍……」胡八一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在場的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是生育能力再低,經過這麼漫長時間的加持,估計也會是一個極其駭人的數字。
不過相比起他們的擔憂,陳子延倒是輕輕搖了搖頭︰「這個凋族群的數量應該不會太多。」
「陳爺,這話怎麼說?」胡八一問道。
陳子延解釋道︰「首先我們要清楚一個前提,那就是鳥類的活動範圍是不受環境限制的,但在我們拿到的資料里面卻根本沒有提及過凋這種生物,這就說明它們所處的這處溪谷,能夠徹底滿足整個族群的所有需求,這才沒讓它們出現在外面人的視線里。」
「而且,以我們先前遇到的人俑和刀齒 魚來看,獻王習慣設置連環機關,可以說是致力于環環相扣後的一擊必殺,而如果只有凋這一種生物的話,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所以這凋要真是獻王所飼養,那這里就八成還存在著兩種跟其息息相關的生物,分別處于整條食物鏈條的上下游。」
而後面的這一點,便是陳子延做出判斷的主要理由。
他可是知道獻王這老貨把整個蟲谷以及溪谷的大部分區域,都給改造成了風水局的一部分,所以他絕對不會讓這由他嘔心瀝血打造的風水局受到破壞,所以這里的整體生態環境必須要得到保障。
更何況這地方除了那些古生物外,各類毒物數之不盡,饒是凋這種 禽中了招也討不到好。
「這倒是有些道理,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種能夠克制住凋的生物一定更加危險。」雪莉楊說道。
說完後這姑娘忍不住輕嘆了一聲,這連蟲谷的影都沒看到就遇到了這麼多事,她實在難以想象真正的獻王墓,會被打造成一個什麼樣子。
丁思甜看出了她的擔憂,安慰道︰「這才是真正的王侯墓啊,要不然也不會直到今日依舊沒被人開啟,古人的智慧可是不能小覷的。」
其實她還有句話沒說,這才哪到哪啊,相比起中原之地的那些帝陵,獻王這種邊陲之地的王侯,所能調動的人力物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听到丁思甜這樣說,雪莉楊心里也是感受莫名,她覺得這應該是安慰,但就是效果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好在她也不是心思狹隘之人,當即就把這些亂糟糟的想法甩掉一旁,看向陳子延說出自己的意見︰「凋不出意外是生活在附近的峭壁上面,如果真想把這個隱患給一句消除,那最好的時機就是它們都回巢的時候。」
這是她短時間內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辦法,畢竟想要對付凋這種禽鳥,習性是無論如何也不容放過的攻略點。
只要能在不驚動凋族群的前提下,對天明歸巢的所有凋實施打擊,那還真有可能會把這些家伙給一網打盡。
不過想要做到這點,除了極強的行動能力外,還很考究運氣,但一旦能夠成功,就絕對能畢功于一役,就算是有幾只落網之,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這辦法……不錯!」陳子延習慣性摩挲起了下巴。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要是按照雪莉楊這辦法去做,那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能將凋給盡數消滅。
他們只需要在凋反應過來前,組建好一道火力覆蓋網就可以。
但這樣也就引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跟陳子延的預期不符,只能夠收獲到一份獎勵。
而且這樣大規模的開槍,說不定還會引來其他生物,這完全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就在陳子延思索要不要這樣做的時候,丁思甜突然看了一眼那只蹲在花狐身旁毫無存在感的凋,問道︰「花狐對這只凋的指揮,能做到什麼程度?」
她這話一出口,其他人哪里不知道她是有了什麼想法。
陳子延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指揮倒是能做到,但畢竟是使用特殊方式做到的馴服,一旦跟花狐的距離過遠或者是時間過長,都有可能會月兌離控制。」
他在回來的路上,也跟花狐暗中交流了一下,不過因為花狐的表述有點模湖,所以他也說不好這種另類馴服的缺陷到底有多大。
「我剛剛想到了一個辦法,但這法子的要求有點高,前提就是要這只凋的配合,不然怕是做不到。」丁思甜語氣里帶上了些許遺憾,但眼眸深處的疑惑卻是消退了下去。
其實在看到花狐馴服了一只凋後,她內心是極為震驚的。
她以前的同事里面就有擅長馴養飛禽的人,但人家想要訓練出一只如臂驅使的 禽,時間可都是以年為單位的。
丁思甜因為幫忙配置過一些藥物,所以對這方面了解一些,知道沒有什麼速成的方法。
所以當看到花狐讓這只凋如此乖巧跟著後,她雖然面色上沒有絲毫顯露,但心底的疑惑卻是半點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