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稍稍遇到阻遏。
退回時就顯得從容許多。
孟凡念防鬼咒護持自身，路過地下通道的剎那，心中暗暗思忖︰
惡鬼殺死九條貓以後，會用它們擺什麼陣？
這已經算不上旁門左道了，而是邪魔外道，一定極其凶戾。
念及此，他加快步伐。
不管怎麼樣，開壇加持自身狀態，總比什麼事都不干，坐以待斃強。
身為茅山正統傳人，手握祖師傳下來的天蓬尺，背靠關聖帝君，該有的自信，孟凡一點不缺。
很快。
房門卡噠一聲打開。
听著外面傳來的動靜，四個女警花嚇了一哆嗦，緊緊握著六甲除邪符，生怕厲鬼撞門。
就在不久前，孟凡走之前說的話應驗了，窗戶破碎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外面傳來淅淅索索、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阿敏透過門底縫隙去看，迎上了一雙雙泛著血色的眼楮。
「休得放肆！」
四人緊張之際，熟悉的聲音入耳。
雷電散發出的紫青色充斥整個房間，光芒透過門縫照射進來，令人心安
「快開門，給督察開門！」
安妮表現得異常興奮，當即想要沖過去。
旁邊，君如和阿敏將她一把拽住，警惕道︰「你忘記孟督察（凡哥）走之前說的話了嗎？」
說著，房門輕微晃動。
四人不由屏住呼吸，手舉黃符死死盯著入口處。
只見把手旋轉，一道較為瘦削的身影走了進來。
「去死吧！！」
略微尖細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孟凡看到有四張六甲除邪符貼在了自己身上。
真是……很特別的歡迎儀式啊。
「是我。」
孟凡站在原地，無奈道︰「法器已經取上來了。」
「嗯，符貼這麼近都沒事，你一定不是那些髒東西。」
君如大大咧咧道。
隨後，透過縫隙，借助灑落到客廳內的月光，四人看到地上鋪滿了白色粉末。
微風吹拂下，這些惡鬼魂飛魄散後留下的產物，向著四面八方飄散。
「現在整棟大廈停電，你們還是出來吧，至少有月光照明，沒那麼緊張。」
說著，孟凡挨個拍了拍她們的肩膀，示意放輕松。
身為女友的阿敏趁勢攬住他，尋找安全感。
已婚女士君如表示羨慕，她那個丈夫一天到晚懷疑自己出軌，做出各種丟臉的事情，比如︰
大聲質問阿信警司，罵他是奸夫。
當著同事的面，說大家被高層包起來，做那種事。
而安妮和阿媚更加羨慕，常言道，患難見真情，經歷過這種事，她們心里對道士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漲，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金麥基的身影。
可惜兩個人……
「你們把被風吹散的符重新貼好，雖然窗戶碎了，但貼在下面那半扇的水泥牆，同樣能夠起到效果。」
情況緊急，孟凡沒有功夫談情說愛。
只見他將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清下來，取下貼在包裹上防止鬼怪靠近的黃符，將其打開。
道袍、朱砂盒、桃木劍、令牌、陣旗、空白黃符、香爐、上等蠶絲所制織品……
沒有絲毫猶豫，孟凡月兌下外套，換上道袍、端正戴好九梁巾。
它們並沒有什麼法力，但代表某種態度，旁人若說形式主義，那也無從辯駁，孟凡也不想去辯。
就像祖師們不吃牛肉，是因為耕牛辛勞一生，必須尊重它們，而今，有人專門飼養肉牛，更有來自澳洲、潘帕斯草原的廉價牛肉，不需要再殺耕牛，道士依舊堅決不踫。
敬祖師、守規矩。
自從修道以來，孟凡變得愈發殺伐果斷，卻也存有敬畏之心。
天、地、諸天神聖、師門長輩……
見孟凡如此肅穆，四人在重新貼完符以後，默默坐到沙發上，下意識地控制住鼻息，生怕打擾到他。
阿敏則撐著臉，認真看著男友。
昔日，師傅開壇念的是八大神咒之首，淨心神咒，而今到了徒弟開壇，檔次瞬間下降。
茅山低級咒術︰靜心咒。
有消除心魔，安定神識之效。
連續默念上百遍，感覺自己不再為外物所擾的孟凡，用符筆蘸墨點了朱砂，開始畫符。
通靈符、柚子葉，開天眼。
六甲除邪符，護身應急。
鎮尸符，以備不時之用。
書到用時方恨少。
孟凡感覺自己換來換去，仍是這三板斧︰
除邪符、天雷破，偶爾火雲咒。
看到比較菜的野鬼、妖魔，更加簡單，直接掐起劍指，大聲呵斥即可。
但沒辦法，自身道行太淺，能學習的實戰類符、咒術，也就那幾個。
加上師傅擔心他們師兄弟二人作出術超道行的蠢事，高等道術根本不提半字。
除了上次押送假扮二爺的耗子精回鄉下雜貨鋪，師傅起壇奏明關帝君，得到許可後，傳了他們請神之術。
理論上，符畫對，心懷正途，孟凡可以請任何天地正神。
可人家信徒千千萬，有沒有功夫搭理，就得另說了。
正因為如此，孟凡決定請二爺。
不過，他並未草率誦念請神咒語，而是提筆，望著上等蠶絲所制織品凝神思索。
在古代，這種材料是聖旨專用，現在用它，明顯是為了表達對關帝君的敬意。
良久之後，孟凡揮墨。
【伏三界伏魔?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君】
【茲為楓林大廈鬼祟橫行一事而文】
【帝君掌儒釋道之權，管天地人才之柄。上司三十六天星辰雲漢，下轄七十二地土壘幽豐。秉注生功德延壽丹書，執定死罪過奪命里籍。考察諸神、諸佛，監制群仙群職。】
【月前以來，鬼物橫行，下界不堪忍受，民生艱難，終日惶惶。
今弟子奏明太上，請帝君下界伏魔。
帝君生以忠勇事人，威名震于四海，故敢以為請。尚饗！】
孟凡實在沒什麼文化，想不出什麼駢散得體的文章，但這篇文章確實用了心思。
將疏文放到正中位置，孟凡拿起早些時候帶來，未曾動過的晚餐依次打開。
做完這些以後，他又開始誦念請神咒語，以上清宗特有開筆之法，開始畫符。
不多時。
諸事已畢。
進入狀態的孟凡，舉起疏文、符，一並用法術引燃。
青煙鳥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