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一擊秒殺麼，我們這位班長的實力，還真是深不可測啊……」
心頭閃過一絲忌憚，方清然收回打量周元武的視線，來到三號場地左側站定。
對于周元武取得勝利，甚至都沒幾個人歡呼，因為在大多數普通班學生看來，這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他要是輸給普通班的誰了，那才是大新聞，引人注目。
只是，在眾多學生看來，那場面還是想想就行了，沒有可能化作現實。
三年了，至今，他也只敗過一場。
那場失敗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周元武再強也是人，輸給強得不像人的，太正常了。
「唉∼我的對手是方清然方同學耶！
太好了！
肯定是幸運女神覺得我太可憐了，決定對我氪648都見不到一個金的人生進行補償！
這就是傳說中的運氣守恆定律啊！」
朝方清然俏皮的眨了眨眼，愛笑活潑的短發女生一蹦一跳來到少年面前，主動伸出手︰
「抱歉啊方同學。
等下輸了的話要是不開心，可以來找我，我帶你玩游戲！
我打游戲超勇的！嘿嘿∼」
出于禮貌，方清然同她握了握手。
他的笑容，也很溫暖。
他清楚女孩為什麼笑得這麼甜，他更清楚自己為什麼笑得美滋滋的。
雙方重新就位。
擔任裁判的教師舉起了手又放下，他側過頭沉默著盯了會方清然背後的樹枝，輕輕咳了兩聲。
此時，女孩已經掏出了一柄小巧鋒利的短刃。
嚴陣以待。
她暫時沒有對戰的兩名閨蜜在後方看台排排坐，為她加油鼓勁︰
「阿檸，你可以的，加油！」
「方同學的基礎武道實力本就比我們家阿檸要弱上一些，再加上武器的差距，這一場，應當是穩了。」
看台上扎了個麻花辮的女生指尖輕抬，推了推厚鏡片。
「說起來，要是方同學這一次調整測試的分數不太理想，是不是就要被……」
麻花辮女孩邊上的女生聲音愈來愈低，往場中方清然所在的位置瞄了眼。
「這是學校的規定，沒辦法。」
麻花辮女孩搖搖頭，她低頭看向對戰場地︰
「也不用太過悲觀，即使這場輸了被分入敗者組，只要在接下來和其他同學的對戰能贏，也一樣擁有機會，只要……不是一直敗下去就好。」
勝者組，一輪一輪贏下去，到最後就有加入精英班的資格，敗者組，一輪一輪輸下去，自然就會被踢到進步班。
想要維持自己原本的待遇，或者想要獲得更好的資源，那就必須要取得進步。
原地踏步的學生，在這種制度下，根本無法保證自己的競爭力。
「對了，我好像听說，因為這次是高考前最後的一次班級調整，所以有不少人都憋了大招，就等著在今天嶄露頭角。
除此之外，能贏到最後，進入精英班的三人，可以獲得一筆遠超此前任何一次班級調整的獎勵，作為高考前的激勵？」
說話的女生眼神亮晶晶的，掩飾不住的羨慕。
很快，她回過了神。
精英班，對她來說終究是太遙遠了，能和以往一樣，穩住普通班的名次，已經很好。
這時，身側閨蜜的話語，打斷了她的思考︰
「對戰，開始了！」
對面少女在教師宣布開始的第一時間，消失在了方清然視野前。
她的動作很快。
但還遠遠沒到方清然肉眼無法捕捉的程度。
「移速……大概是0.3的周元武級別。」
在心下估計了一番，方清然 地反手抽出右枝，扭身側掃。
沿途的氣流被抽出一聲脆響，試圖繞後突襲快速解決戰斗的阿檸童孔一縮，她引以為傲的速度，失效了。
被抓了個準！
下意識的想凌空一個空翻躲開，忽地腦子開了竅。
「他使的是樹枝，我用的是短刀，武器差距近在眼前，我有什麼好躲的？」
來不及感慨于自己的聰明才智，她不閃不避的迎身而上。
砍斷樹枝，再趁對方沒來及反應的時間里，順勢發起第二波進攻，勝算在我！
唯一有點小問題的地方在于，鍛煉了多年的武道直覺，為何在瘋狂示警？
少女的前沖之勢由極動轉為極靜，她一臉懵逼。
「對戰結束，勝者，方清然！」
示意完方清然可以放下指在女孩頸前的樹枝，裁判教師一邊提 著少女後領口，一邊高聲宣布。
他擦了擦滑落的冷汗，如果再晚一點，怕是那根樹枝就能把女孩脖頸捅個對穿了。
「竟然連自己都差點沒看清，這名叫方清然的學生，可以啊！」
心底感嘆了句，裁判教師松開手，少女啪嘰一聲，傻愣愣的跌坐地面。
腳軟了，起不來。
秉承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態度，方清然來到癱坐在地的少女面前，伸出手。
他笑得很開心。
和還沒開始對戰前一樣。
女孩沒笑。
她笑不出來，眼淚在肚子里打轉。
終于，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
「她不笑了，怎麼想都是學校的錯。」
方清然無奈的嘆了口氣。
反手把樹枝插回，他轉身走下八號場地。
突然間，他動作稍僵，微微側顏，余光瞥向場館的某個角落。
他感受到了，有人在窺視自己。
嚴格來講，其實也不能算窺視，因為對面壓根沒有隱藏自身的意思，看得光明正大。
「周元武？」
辨認出了窺視者身份，方清然神情一愣。
他看自己做甚？
咱又不是漂亮妹妹有什麼好看的。
理解不能歸理解不能，方清然相當有禮貌的回敬了個眼神。
周元武笑了。
他舌忝了舌忝嘴唇。
方某人沒由來的一陣惡寒。
他們的眼神交流，被高台上的幾位教師盡收眼底，教導主任捋了捋稀疏的頭發，端起保溫杯，嗅了嗅，小抿一口，搖頭晃腦︰
「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之前在校門口，是我小覷這位同學了。」
朝邊上斜睨了眼，他意味深長道︰
「只是，這位方同學的劍招路術，怎麼莫名有種鄧老師您的既視感啊。」
一雙高跟搭在監察席上，鄧雅翹著椅子，前後搖擺︰
「咋地，他是我教出來的學生，不像我，難道該像你麼？」
「這話說的……」
失笑得搖搖頭，教導主任眸光不自覺的認真了些，下方體育場館里學生的一舉一動，盡數落入眼底︰
「鄧老師，你的學生今天怕是要迎來場惡戰咯，他被周元武那孩子，給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