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城的夜,不再平靜。
那恐怖的氣息,彷佛一座火爐橫亙在蒼穹之上,讓所有修行人都為之而顫栗。
沖入雲霄的元氣柱,彷佛擎起天地!
這是洞虛境強者的威壓!
江洛城內,人人色變,一位洞虛境……竟然這般釋放威壓,無疑是翻臉之狀,惱怒之舉。
是誰惹怒了一位洞虛境?!
城主府內,城主柳濤坐不住了,先前的劍氣長河異象出現,他還能不以為意,因為劍氣長河異象的出現,並不會對江洛城造成什麼威脅,他要做的,只是上報就可以了。
但是,一位洞虛境……在城內迸發出這種氣機,一旦行凶,帶來的影響可是非常巨大,那可關乎他政績問題了!
因此,柳濤身上氣息涌現,元嬰虛影于背後乍現,元氣噴薄,官袍獵獵,踏空而行,趕赴往氣息迸發位置。
另一邊,江洛命院。
江洛命院的院長面色古怪,這股氣息……沒有錯了,是誰惹怒了這位?
作為從前線退伍而歸,隱居在江洛命院的那位強大存在,他作為院長自然是知曉一些,倪清焰三番五次的朝那兒跑,也能出推測一二。
韓慶鶴看向元氣光柱落下的方向,面色劇烈一變,那不是他府邸的方向?
他 地想到了什麼,臉色十分難看。
他看了江洛命院的院長一眼,登天而起,朝著府邸趕赴而去。
不僅僅是他們,江洛城中所有強者,都感應到了變化,紛紛于黑夜中破空。
……
……
許南山感覺到了心潮澎湃。
他被一股元氣牽引,懸浮在高空之上,俯瞰著底下的府邸。
當出現在這座府邸上方的時候,許南山便明白,要殺他的人是誰了。
韓府……最近得罪的人里面,只有韓城姓韓。
也就是說,要殺他的是韓城?
這讓許南山心情變得復雜了起來,此時此刻,他才恍然間明白,如今的他,身處的乃是修仙世界,這是一個看實力的世界。
生死仇殺,司空見慣。
哪怕是學子之間的矛盾,也有可能引起生死之間的殺伐。
許南山本以為韓城和他之間,只是學子間的小打小鬧,韓城雖然敗了,但應該不會太過極端,畢竟實戰挑戰也是韓城挑戰他。
在實戰中,許南山也沒有下死手,指尖炮只是洞穿了韓城的肩胛,本來,他那一炮,是可以瞄準韓城的心髒。
畢竟是學子間的挑戰,點到為止,若是佔據上分的是韓城,許南山的下場可能會更慘,因為韓城出手動用了火引符,可是絲毫沒有留情。
然而,不曾想,韓城居然動用了殺手,打算殺死他!
那可是一位築元境,殺他一個煉氣境基本上是十拿九穩的!
現實給他許南山上了一課。
許南山明白,在這個世界,他的心態得轉變過來。
老趙背負著手,身上的粗布衣裳獵獵作響,他扭頭看了一眼面色復雜的許南山,澹澹道︰「習慣便好,修行本就是如此,修行者,修為通天,自然也容易不服管教。」
「實力本就會讓一些人迷失本心。」
「韓城來自韓府,韓府的背後乃是三大商行之一的補天閣,以補天閣的實力,自然無所畏懼,對于法度,也看的比尋常人要輕蔑一些。」
「不過,你無需怕,你的老師游走天下去了,那在江洛城,老夫便替你做主。」
「你畢竟也算是我的學子。」
老趙笑著說道。
于高空之上,談笑風生,這份輕松寫意,讓許南山為之而欽佩。
這就是強大的修行者,果然瀟灑。
底下。
韓府之中,有磅礡的氣息迸發。
皆是命丹境修為!
在江洛城這樣的城市,命丹境強者便已經是頂尖的存在了,而韓府之內,竟是有這麼多命丹境。
這些強者皆是穿著黑色衣裳,面色肅然。
從別院中沖起,相繼匯聚到了韓母的身邊,這些人便是韓母背後家族派遣來支持韓母的黑衣小隊。
四位命丹,八位築元,加上老趙手中提著的,奄奄一息,刺殺許南山失敗的刺客。
那便是總共有九位築元境修士!
「好一個韓府。」老趙笑了起來。
一步踏下,彷佛凌空而行,踩著無形的階梯。
底下,出現在韓母周圍的修士,紛紛感覺到了龐大的壓力,被恐怖的氣機壓迫的不由跪伏在地上。
他們一個個面色大變,因為從老趙的身上,感受到了刀山血海的氣息。
這是一位從蠻骨堆中走出來的洞虛強者!
韓母早已經面色煞白,腦子一片空白。
她知道,踢到鐵板了。
她想給韓城出氣,沒有想到區區一個黃字命樓的學子,背後居然會有一位身經百戰,鐵血殺伐的洞虛境強者撐腰。
這樣的學子,怎麼會淪落到黃字命樓?
韓母心中恨的直咬牙,感覺自己被坑了!
「前輩!我等乃是金家護衛,奉命護衛小姐,前輩請高抬貴手!」
之前被老趙一個念頭重傷的黑衣人,趕忙呼喊道。
「金家?掌管補天閣景雲州分部的金家?」
老趙一步一步,彷佛謫仙自穹天走下,澹澹說道。
「正是!」
底下,瑟瑟發抖的韓母,也終于回過神來,心中有了不少的底氣,高聲道。
老趙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
韓母頓時如遭雷擊,面色泛白,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以她的築元境修為,在老趙面前根本如隨意拿捏的螻蟻一般。
「哪怕是金家,刺殺老夫的學子,總得給個解釋吧?」老趙說道,隨手一拋。
那位刺殺許南山的刺客,便跌落而下,砸在了韓府府邸之內。
韓母看著奄奄一息的刺客,大氣不敢出。
與此同時,諸多強者從各處趕赴而來。
許南山在高空中,與倪清焰呆在一起,倒吸一口氣,看著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強者,目光閃爍。
這便是江洛城,修行界高層的風光麼?
能凌空飛渡者,至少是命丹。
強者……還真不少!
城主柳濤,江洛命院院長,韓慶鶴,曹休,薛姨,還有帶著陶薇安的陶老爺子以及陶家家主……
嗯?
許南山忽然一愣,看向遠處。
那兒,陶薇安正冷著臉,懸浮佇立在一位精神爍爍的老爺子身邊。
「陶可愛!」許南山眼楮一亮,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場合居然也能見到陶可愛,不由打了個招呼。
這個招呼,直接讓寂靜的黑夜被打破,氣氛似乎都變得微妙起來。
一位位強者的目光,皆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許南山和陶薇安的身上。
陶可愛?!
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上這樣叫她?!
陶薇安的冷漠面容再也無法維持,冰山氣質如山體滑坡,崩的一塌湖涂。
她那一張可人的俏臉上,密布通紅和羞惱!
許南山!討厭啊!
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叫她?!
陶老爺子瞪大眼,胡子一顫,狐疑的看了一眼許南山,自家可愛的小孫女被狗子給惦記上了?
娘希匹的,這狗子居然當眾調戲自家孫女!
在陶老爺子身後,則是一位面色剛毅,兩鬢垂兩縷白發的俊美男子,男子看向許南山,面無表情。
他認得許南山,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已經長這麼大了。
小時候,陶薇安就和這孩子走的近,是他讓薇安與這個孩子保持距離,因為他知道,薇安和這孩子注定不是一個天地的人。
不曾想,這個孩子,居然對薇安還不死心!
對于要拱自家白菜的豬,男子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喊的這麼輕浮!有辱斯文!
這一幕只是個小插曲。
諸多強者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韓府上空的老趙身上。
「娘希匹的,居然是他,趙天雷……沒有想到,這老東西居然隱居在江洛命院當個教習。」
陶老爺子認出了老趙,感慨一句。
韓家這是炸魚炸出了一頭大鱷啊。
另一邊,城主柳濤亦是神色復雜,也認出了老趙的身份,本想開口的他,閉上了嘴,他的視線則是落在了不遠處的韓慶鶴身上。
這事,他沒法偏袒,韓慶鶴自己處理吧。
而人群中的曹休得知韓家人刺殺許南山,背後都冒出了冷汗,面色變得冷峻起來。
難不成,韓慶鶴知道萬壽塔買斷了小靈通符的銷售資格,所以對許南山進行刺殺?
不過,他很快就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韓慶鶴應該對小靈通符並不清楚,而且小靈通符還未展開銷售,並未對補天閣的千里傳音符造成任何的沖擊,因此韓慶鶴沒理由派人刺殺才對。
一位洞虛強者的怒火,以及老趙的身份。
眾人沒有任何人出手。
韓慶鶴面色極其難看,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飛馳而出,落在了韓府之中。
命丹九層的修為雖然強大,但在老趙面前根本不夠看,孱弱如螻蟻。
盡管他對妻子已經沒有了感情,甚至有些惱怒妻子拿家族來壓他。
但,畢竟是他韓慶鶴的妻子。
韓慶鶴落下,朝著老趙抱拳行大禮︰「前輩,是賤內愚蠢沖動,她也是關心孩子,請前輩再給她一次機會!」
「給一次機會?若是刺殺成功,我這學子……命便已經沒有了,你說機會怎麼給?」老趙澹漠道。
一番話,讓在場的強者都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原來是韓母派人要刺殺許南山,結果失敗了,惹怒了這尊大老。
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
視線紛紛落在了倪清焰身邊的許南山身上。
就是這個少年,使得老趙為他引起滿城風雨?
許南山被諸多目光注視,稍感不適,畢竟作為被刺殺的他,似乎完好的有些過分。
所以,許南山在諸多目光中,眉頭一蹙,調動體內元氣動蕩。
強行逼出一口鮮血。
「噗!」
隨後蔫拉在半空,一副我受傷很重,你看著辦的樣子。
底下。
韓慶鶴沉默了片刻。
隨後站起身,走到了奄奄一息的刺客身邊,抬起手,元氣自掌間匯聚,一掌落下。
刺客的頭顱瞬間炸開,徹底死去。
「韓慶鶴,你?!」韓母看到自己的守衛被殺死,頓時氣憤嘶聲。
啪!!!
一聲脆響!
韓慶鶴對于刁蠻任性的妻子有些無奈,審時度勢都不會。
「閉嘴。」
他瞬間出現在了妻子金玲身邊,一巴掌扇出,狠狠的抽在了妻子的臉上。
妻子金玲被一掌打的徹底懵了。
嘶聲直接卡在喉嚨。
韓慶鶴看向了夜空之上,剛憋了口血,奄奄一息的許南山,對懵逼的韓母澹澹開口。
「給許公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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