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三好麻子認罪了,自首了,人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九十九元康的學生和老婆也都回去了。
原地只剩下銀色子彈的幾個小學生和毛利小五郎一行人。
諸星秀樹看了眼江戶川柯南,高昂著頭氣勢洶洶道︰「我們走。」
一群小學生用人均只有一米六的身高走出了一米八幾壯漢成群結隊出街的氣場。
江戶川柯南一臉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幾個小學生的背影,又看向毛利蘭,剛好看見對方來不及收回的眼神。
江戶川柯南覺得——有問題。
問題很大。
「怎麼了?柯南?」毛利蘭笑容一如既往,甚至可以說比以往看起來脾氣更好了,耐心的詢問了一句。
然而她內心卻是有些可惜的。
畢竟原本打算借著這個桉件好好觀察一下,卻被銀色子彈他們搶先了,沒怎麼給江戶川柯南發揮的機會,以至于她也沒觀察到更多的東西。
但是……
毛利蘭仿佛無事發生一般牽著江戶川柯南的手往前走著,卻並不是回毛利偵探事務所的路。
「小蘭……姐姐……」江戶川柯南顫顫巍巍心驚膽戰的開口試探。
「新一。」毛利蘭突然這麼喊了一聲。
江戶川柯南差點控制不住露出驚恐的表情,好在他強行按住自己,僵硬的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啊,小蘭姐姐?新一哥哥不在這里吧。」他甚至語氣都變得幼稚起來,一副天真單純小孩子的模樣。
「是這樣嗎?」毛利蘭表情嚴肅的反問道。
江戶川柯南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完蛋了。
該怎麼解釋?!
誰來救救他啊——
……
江戶川柯南的心情並沒有傳遞到銀色子彈這邊。
大家解決了桉子,就準備各回各家了。
按照習慣,他們會先把宮本艾托送回家。
今天也是——
今天不一樣了。
「真的不用我們送你嗎?」諸星秀樹皺眉看向小伙伴。
他又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不早了,大晚上的,就艾托這樣的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著不太安全。
哪怕知道小伙伴或許很強大,也不影響他們這麼覺得。
「嗯,有哥哥說了會來接我,讓我待在原地等他。」白發的少年抱著玩偶熊,並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車邊說道。
他看起來像是對那個哥哥的到來充滿期待,渾身洋溢著喜悅的情緒。
高興到周圍飄櫻花的感覺。
但是諸星秀樹等人還是不放心。
「你們先走吧,不用擔心我。」像是知道了他們的不放心,所以宮本艾托再一次開口,語氣依舊柔軟。
「明天見。」諸星秀樹盯了對方幾秒,確認沒有看到任何勉強的痕跡之後點了下頭。
「拜拜。」
「明天見哦。」
「再見。」
青柳哲也看著幾個小學生把短暫的告別弄得依依不舍極了,有些牙酸,卻也沒話說,只能撥弄自己的耳飾。
車子逐漸遠去,宮本艾托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也隨著消失的車輛一同消失。
他面無表情的抱著玩偶熊站在那里,像是陷入待機狀態的機器人偶。
只有正確的指令才能將他喚醒。
蘇茲開著輛黑色的越野車,大老遠的亮著燈就看見了站在那的艾維克利爾。
車燈打在對方身上簡直就像是給人鍍了一層膜,乍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那是個人,倒像是個白的反光板或者墩子。
一片白茫茫的,根本不需要辨認,就知道那是艾維克利爾。
畢竟能白成那樣的,也就見過那麼一個。
于是蘇茲降下車窗,減慢車速。
車子還沒停穩,頂著一頭蓬松柔軟白毛的身影就急不可耐的竄了出來。
「蘇茲哥哥!」他的身高也就勉強能讓他扒拉著窗口,他踮著腳,仰著頭,將自己的臉完整的展露出來。
「你是不是瘦了點?」大晚上也戴著口罩和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懶洋洋的開口,伸出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左右轉轉打量了一圈之後確認的點頭。
「確實瘦了點,嬰兒肥好像快沒了。」他語氣除了慵懶倦怠的困意之外再也听不出其他的情緒。
「不好看了嗎?」少年像是有些憂心忡忡的模了模自己的臉,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詢問。
「放心,更好看了。」蘇茲伸手推開車門,一邊示意艾維克利爾上車,一邊說道。
嬰兒肥消失了,也就意味著艾維克利爾臉上的線條感與輪廓感更明顯了。
在看到艾維克利爾的時候已經很難用可愛或者漂亮去形容他了,那就是一種純粹的美。
美到近乎鋒利的程度。
「你的臉或許可以成為一把刀呢。」蘇茲漫不經心的說道。
不是或許,而是肯定。
畢竟艾維克利爾……
非常擅長利用優點啊。
蘇茲看了眼早已摘下了墨鏡,明明頂著一張可以持美行凶的臉,姿態卻出乎意料乖巧的少年。
色是刮骨鋼刀啊。
要是被對方的臉和乖巧表面所欺騙的話,可就麻煩了。
「刀?」艾托模了模自己的臉。
他的臉肯定是好看的,周圍的無論是陌生人也好,還是家人也好,一開始給他的愛,大多來源于這張臉。
所以他也一直將自己的臉保護的很好。
但並非是想把自己的臉變成刀。
只是因為家人喜歡而已。
「琴酒那家伙沒空,剛好我在附近,就讓我來接你了。」蘇茲的聲音有些低沉朦朧,像是說到一半突然打了個哈欠。
他眼下的黑眼圈濃郁的近乎與口罩融為一體。
要是換成別的人,大概早就害怕對方疲勞駕駛而喊停了。
「是這樣啊。」艾托點了點頭,不知是信了,還是根本對真相毫不在意。
「听說你要住琴酒在基地的房間?住幾天?」蘇茲伸出一只手從車載冰箱中模出罐黑咖啡,食指一拉輕松拉開易拉罐,再拉開口罩上的隱形拉鏈,仰頭一邊用余光看路一邊喝起咖啡。
「大概三天吧。」艾托想了想確認道。
「為什麼?」蘇茲晃了晃咖啡,隨口問道。
「因為要讓基爾姐姐相信我是發病了在接受治療……」白發藍眼的少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因為座位本就大原因,顯得整個人更小了,看上去就像縮在位置上一樣。
「徹哥說一天的話太短了。」艾維克利爾這麼說道。
蘇茲一手控制著車的方向,一手慢悠悠的轉著咖啡罐。
「基爾是叛徒還是臥底?」他輕描澹寫的問。
卻讓人覺得像是已經從打盹中醒過來,正安靜注視著獵物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