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在地下？」
隨著牛花兒進入夢鄉，姜玄當即就察覺到了一股隱晦的精神波動從河底升起，通過一種他不理解的方式跟牛花兒的靈魂產生了聯系。
要不是修習《紅塵》神通讓姜玄對情緒、精神力極度敏感，這隱晦的精神波動還真容易被忽略過去。
可還不等他多感應一些時間，那道波動就好似見了貓的老鼠一樣，一下子就跑得沒影了。
看了看沉睡的牛花兒，又看了看水波不興的清水河，姜玄心思極速轉動。
「所以不是那邪祟不會解開嫁夢術，而是因為它跟牛花兒距離太遠，超過了施法距離，導致嫁夢術無法解開？」
「這又是個什麼道理？」
「需要施法的目標在自己身邊才能施法這點理解，可為什麼解開法術也要如此？」
「要是不小心把嫁夢術施展到大門大派弟子身上，再讓他們給跑了，豈不是分分鐘要給自己準備好長方體的骨灰盒子？」
思及至此，姜玄又把視線放到了依舊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小老虎身上︰
「探查下那黑魚精是不是藏在河床底下。」
「嗷~」
小老虎發出了一聲不明意義的嘶吼後便支稜起了身子。
只見它跑到河堤邊上嗷嗷叫喚了兩聲，接著就搖頭晃腦地跑回了姜玄腳邊︰
「我探查了20里水域，河床底下十米都沒有發現有黑魚精。」
「再往下就是土石了，土石也沒有黑魚精鑽洞的痕跡。」
皺著眉頭看著精神波動消散的地方，姜玄突然眼楮一亮︰
「野記中記載因為某些原因會出現河下有河，各走各路的情況。」
「阿黃你說這清水河下邊會不會有一條河下河？」
「我們沒找到的那條黑魚精就藏在河下河里邊。」
「河下河？」
重復了三字，小老虎眼楮微微一亮後就蹦成了山君︰
「小老爺，我往下挖挖。」
言罷，他就呼出了一道罡風攔住了半條河，隨後坐在河畔上舉起了爪子，跟個招財貓似的晃起了虎爪。
而後河床之上，有龍吸水。
暴虐的龍卷風將河床上泥石卷起後遠遠地拋撒到了蒼梧山深處，幾乎眨眼間就讓河床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上前幾步站到屋子大的阿黃身邊，撫了撫罡風下亂舞的道袍，看著接天連地的龍卷風，姜玄不由開口道︰
「怎麼？搞這麼大陣仗不費力氣？不怕等下餓肚子了？」
听到姜玄所調侃，阿黃很是人性化地露出了一絲囧態。
「小老爺，您可別調侃我了，要是您知道河下河里有什麼，您保不準比我還急。」
「河下河里有什麼？」
「有吃的。」
話音一落，阿黃快速地搖晃起了腦袋︰
「也不對，不應該說是吃的，應該說是有寶貝。」
「就是不知道這河下河是活的還是死的，要是是活的就沒什麼意思了。」
「活的，死的？」
「活河，死河？」
喃喃自語了兩聲，正當姜玄想要問出心中疑惑時，阿黃那略顯興奮的話語聲就傳到了姜玄耳中︰
「小老爺，這河床下真的還有條河下河。」
「錯了，這下邊的是河下湖，也就是死河。」
言罷，阿黃就卷起了一道罡風，把姜玄四人托到了自己腦袋上。
站在阿黃頭頂，看著清水河河底被阿黃掘出來，佛止直通地底的幽深洞穴，姜玄無端升起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像下去就會踫到什麼大恐怖一般。
「小老爺，這種地下死河剛現世的時候普通人是不能進去的。」
思緒間，阿黃的聲音再度傳到了姜玄耳中︰
「除非達到先天境，一口先天真氣在內體循環往復不休，不然進去就會感到胸悶氣短，不及時出來就會憋死在里邊。」
「至于武者、兵士跟儒生就更比不上修士了。」
「他們不修至第三境，根本沒法在這種地方長留。」
阿黃一邊給姜玄科普，一邊又施展借風術在洞穴上方搞出了一條龍卷風。
只不過這一次龍卷風吸出來並不是土石水氣，而是絲絲縷縷的黑氣。
黑氣至陰，姜玄隔著老遠就感覺到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從其中傳來，激得他汗毛直豎。
好在這些被卷出來的黑氣並沒能在外邊存留多久。
太陽一照，這些好似代表著不詳的黑氣就飄飄緲無影蹤了。
這一次，龍卷風刮了足足一刻鐘。
直到再也抽不上來一絲黑氣，阿黃才將它散了開去。
「小老爺，可以了，死冥之氣都被我抽完了，我們現在下去？」
看著那黝黑的洞穴，姜玄搖了搖頭︰
「這河下河里肯定有邪祟，最起碼有一條黑魚精。」
「阿黃你能感知到最強的邪祟處于什麼境界麼？」
或許是因為阿黃將那些黑氣全都抽走的原因，再一次看向那洞穴，姜玄並沒有出現任何不適感。
只不過基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準則，姜玄覺得還是得先穩一手。
「最強邪祟在先天境，那條黑魚精也在里邊。」
「除此之外還有兩只相當于道基境的鬼燈魚。」
「鬼燈魚雖然名字不好听，但它們卻是實打實的靈獸，以吞食死冥氣息為生。」
「小老爺我告訴您，鬼燈魚頭頂上的燈芯可好吃了。」
看著腳下快要流出哈喇子的阿黃，姜玄不由無語。
果然，能讓吃貨爆發出主觀能動性的，也只有美食了︰
「既然如此，那下去吧。」
得到姜玄許可，阿黃立刻足下生風，帶著一眾四人鑽進了那直通地底的黝黑洞穴。
須臾之後，姜玄抬頭看了眼百米開外的洞頂。
「那黑魚精可以透過百米土石施展嫁夢術，實力好像沒自己想象中那麼弱。」
暗自警告自己不可小視天下人，姜玄隨後將太極真氣引于雙眼，打量起了被阿黃稱為死湖的河下河。
死湖不大，整體呈長方形，長約二十公里，寬在五公里左右，湖心有一座擺米方圓的圓形小島，小島上長著一株張牙舞爪的不知名枯木。
岩壁上並沒有跟小說里寫的一樣長著散發出幽暗光芒的植物，整個空間黑暗一片，倒是湖里不時有白色光點飄過。
「小老爺，那些白色光點就是鬼燈魚頭上的燈籠發出來的。」
「我們現在抓魚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