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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把李成汝送上開往徽省的火車,回台里排練了一下午的節目,晚上的時候,唐秦才直接趕赴北影廠。

甘肅歌舞團的演員們今天晚上也將進京,就住在輕工業部招待所,賈寶玉夢游太虛幻境終于可以開拍了。

受限于資金,劇版紅樓夢沒有拍攝這一場景,可是這難不倒財大氣粗的北影廠,廠里的美工在北影的攝影棚里,也是全中國最大的攝影棚,憑空搭建起一個美輪美奐的太虛幻境。

「小唐……回來了? ,這是把家都搬到北影來了嗎?」廠里的美工老李,見唐秦手里提著一個行李包,另一只卻拿了一個紙殼箱,很沉的樣子。

「哪兒呢,北影廠就是我家。」唐秦笑著回道,他蹬蹬蹬上了二樓,打開自己的房間,放下手里的東西,這才喘了口氣。

還別說,四合院值錢的家當他都帶來了,一個隨身听,裝在箱子里的就是馮景山用過的酒精爐、鐵鍋和幾包掛面。

北影廠的食堂好是好,就是不方便,如果以後拍夜戲,還得自己湊著著弄點飯吃。

到開水間打了一點開水,給自己泡上一杯茶,他就合衣躺在床上看起了劇本。

賈寶玉夢游太虛幻境,警幻仙子是由馬盛君出演的,劇組見面會的時候,唐秦注意到了她。

劇組里雖然多的是明星美人,可是馬盛君就是那種擱在明星堆里都遮掩不住的美女,可是相比秦可卿,體態和姿容上還是差了一點……

嗯,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到。

篤篤篤——

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伴隨著女性特有的笑聲。

「你真的在啊,還以為你明早才能回來呢。」唐秦打開門,陶慧敏就出現在眼前,她剛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香皂的清香,「你看看,誰來了?」

哦,唐秦心里一動,門外的人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唐僧同志,我們又見面了。」一身紅衣的何晴就跟變戲法似地走進屋來。

當年在西游記劇組的時候,還是李成汝在火車上發現了何晴,現在兩人又在紅樓夢劇組相遇了,她在這部戲里飾演的正是嬌妍美好、溫婉嫵媚的秦可卿。

幾年過去,一改往日的青澀,何晴變得更有風韻,眉眼間也盡是神采。

「什麼時候到的?」唐秦笑著拿起桌上的茶杯,給劇組里最漂亮的兩位女演員倒水,「喝茶嗎?我這里可有上好的武夷山茶。」

何晴笑著搖搖頭。

幾年沒見,她也在看著唐秦,在西游記劇組的時候,她依稀記得,他眉眼間盡是沉靜,但恰在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變換間又神彩飛揚了。

現在,這種神采更盛于往日,眼波流動,那種小生的風流就讓女人挪不開眼楮了。

「飯都沒吃呢,」陶慧敏笑道,「小食堂的師傅們下班了,還以為你不在,我們正想出去吃飯呢。」

也在昨天,何賽飛回了杭州,紅樓夢前兩部本來沒有她的戲份,她過來純屬是看熱鬧、打醬油,順帶著看看讓林妹妹惦記的寶哥哥。

現在,何晴就跟陶慧敏住一屋。

「小食堂關門落板了吧,外面的飯館這時間哪還有人啊,」唐秦笑道,「得,誰讓我有國家二級廚師證呢,我就展示一下廚藝,給你們做道大餐……」

「什麼大餐?」陶慧敏一邊梳理著自己的長發,一邊坐在了唐秦的床上,「你這里什麼都沒有,能做什麼大餐啊。」

「這不是有面條嗎,下碗面給你們吃。」唐秦理直氣壯。

哦,還有爐子,陶慧敏也站了起來,跟何晴一起看唐秦倒騰他的酒精爐,酒精倒進去,藍色的火焰就升騰起來。

「清水面?」陶慧敏就笑了。

「那您想吃爆鍋面?也成啊。」唐秦笑道,「你們得等我一會兒,我去去便來。」說著,他已經跑了出去。

「他去哪?」

說起來,兩人跟唐秦都不是太熟,何晴僅在西游記劇組跟他拍了一集的戲,戲份也不多。

陶慧敏也是,那年二人在小百花越劇團見過之後,就再沒相見,這還是到了紅樓夢劇組才再續前緣。

「不曉得,他這個人啊,開機才第一天,就請大家伙吃了頓烤鴨……」陶慧敏笑道,「我們就在這兒等著,他做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唐秦去的地方就是北影的小食堂,北影不差錢,小食堂的東西也是應有盡有,蔬菜成筐成筐地堆在地上。

「師傅,下班了?」小食堂果然已經關門,可是從側門進去,一位小師傅留在了最後,在清理著衛生。

「下班了,不做飯了,」小師傅頭也沒抬拖著地面,「明兒一早再來吧。」

「不做飯了,那我拿點蔬菜成嗎,」唐秦順勢在筐里挑了幾個西紅柿,又撿了幾根黃瓜,「師傅,鹽在哪,算了,我看見醬油瓶子了,對了,有香油嗎?」

嘿——

這是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還是明火執仗來搶劫來了?

小師傅的拖把桿往地上一頓就要舉起來,抬頭卻看到了唐秦,「你,嗯,……你,你不是賈寶玉嗎?」

唐秦樂嘍,賈寶玉晚上還用自己下面條?還用為了幾根黃瓜幾顆西紅柿跑到小食堂來?

「拿,夠不夠,不夠這還有豆角、茄子,」小師傅笑著自己就給唐秦往手里塞開了,「鹽也有,醬油也有,你不知道啊,我老婆最愛你演的唐僧了……」

哦,這叫什麼話,你老婆這麼喜歡我,你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以後啊,有夜戲你提前說,東西我都給你準備著,」小師傅很殷勤,「有事兒您說話。」

得,看著手里的一堆東西,這就齊活了。

……

陶慧敏、何晴果然哪里都沒去,都在唐秦屋里等著呢,這水都燒開了,人還沒回來。

見到唐秦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拿著醬油瓶子就回來了,兩人都樂嘍。

啦——

油燒熱,放進切好的豆角茄子,加上醬油,唐秦再抬頭時,陶慧敏、何晴已是拿過自己的飯盒來,就等著唐秦投食呢。

「再加點香油,嗯,明天我再整點味精,那就全了。」唐秦很是遺憾,他走到窗前看著小食堂的方向,嗯,明天是得跟小師傅再提一嘴。

啊……

可是他轉過身來的時候,鍋里一口面條不剩,兩人吃得正歡呢。

「唐秦,你的面真好吃……」,噓 ——「對了,我們倆什麼時候對一下劇本?」何晴挑起一口面條,又用嘴吹著,「我就是感覺,我們倆的戲不好演。」

哦,怎麼會不好演呢?

唐秦拿起一個西紅柿,用手搓了搓,也沒洗,就直接吃了起來。

這段戲中,警幻仙子馬盛君引領唐秦游歷太虛幻境,最後她自己沒有「以身試法」,秘授雲雨之事後,卻把「考驗」唐秦的重任交給了秦可卿何晴!

紅樓夢原著中,這一段很是簡單,可是北影的劇本里,這一段兩人都是有台詞的,

唐秦的台詞是,「你不是蓉兒媳婦兒嗎?」

「不,我叫可卿,」何楮的台詞倒也不多,就兩句,「來呀,來呀……」

當賈寶玉看到她從床榻上起來,她揮手讓賈寶玉過去,然後摟住賈寶玉,兩人就跌倒在床榻之中……

這一段,陶慧敏與何晴也是看過的,在這個八十年代末,保守風氣還是很濃,這一段怎麼還,何晴還是犯了難。

「那你問唐僧啊,女兒國那一段,他有經驗。」陶慧敏吃完面條,直接把唐秦給賣了,「他呀,演這樣的戲很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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