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古老者披甲,君王叩關,三國伐趙,動蕩之年!

本來于院中靜坐的季秋,眉頭突得一皺。

修築在古老城牆連接之間的烽火台,有邊境烽煙徐徐燃燒,化作火光映照。

「趙國有戰事發生?」

「是西秦,還是韓魏,亦或者北燕?」

度過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歲月。

季秋險些都忘卻了,此世如今所處的環境,到底是有多麼凶險。

「或許是因趙王年幼登位,叫某些人看到了機會罷。」

沉吟了下,鬼谷子隨即回應。

隨著討論話語的展開。

那城牆烽火映射的連綿火光,竟然憑空映射出了一幕場景。

「這是」

見著那緩緩凝聚的虛空畫面,季秋有些吃驚。

而東君卻並不顯意外︰

「趙武王雍最重戰事,這與王城之牆連為一體的烽火台,也是一神異建築,若有外敵入侵,趙土百余大城,便皆會在同一時間,烽火連綿,顯化邊疆動亂之景。」

「此功能建成之後,都沒有用上過幾次,卻沒想待到今天,竟然見識到了。」

「不過,也在預料之中吧。」

「畢竟九州七國,皆是紛爭不斷,而此時一尊神血之王的更替,焉能不惹得他人覬覦?」

隨著這話語緩緩落下。

那烽火連綿,遮掩了半邊王城天幕的景象,終于演化出了輪廓。

只見,烏泱泱一片,看不到盡頭,無數披堅執銳,甲葉摩擦的神血武卒,列隊整齊,肅殺氣息沖霄,從那黝黑暗紅的古老大關中,依次如長龍般邁出。

他們身上的神血,凝為一致,即使不過是千里萬里之外的虛影,亦是能叫王城所見此景之輩,感受到那股如狂風巨浪般的壓力。

不知名的噴火巨獸,巍峨若山岳,拉著古老的戰車前行。

在這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戰陣行列之中,尚有古老者的氣息不時浮現!

如龍般的軍隊,叩開了古老的雄關,步入到了那後方的平原!

「函谷關!」

鬼谷子為縱橫一脈掌舵之人,他幾乎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古老的雄關為何。

「函谷關,原為中土晉國執掌。」

「後因黑夜之變,三家分晉,再加上此關乃是玄商時代遺留的重城,誰可鎮守,便得天時地利加持,足以阻隔神血古老者攻伐。」

「所以為兵家必爭之地,經過一番曲折交戰,被趙武王雍納于趙土。」

「故此近幾百年,西秦是進是退,皆需看趙國臉色,但」

看著那烏泱泱的神血武卒,有玄黑色的‘秦’之旗號飛揚,鬼谷子重重開口︰

「這一次,函谷關怕是失了。」

有西秦之土的至強者出手,叩開了雄關門戶,打入了趙土之中!

而且,疑似是西秦的老王!

「秦政為王後,他按捺不住了麼?」

季秋眼神輕眯,思及有關于二者之間的秘辛,略作思量。

可事情顯然沒有他所想的那般簡單。

西秦叩開函谷關,自西直入,伐趙而來,不過只是序幕。

緊接著,蒼茫壯闊的歌謠,傳唱而起,來自北邊茫茫易水的塵封古國,那個名為‘燕’的國度,也加入到了這場戰爭之中。

緊隨著那西秦的神血武卒,乘著易水順流而下,直往趙國北部邊境攻伐而來的,是燕國的神血精銳,燭龍衛。

此乃是偌大北燕,最為精銳的步卒,千夫長俱為上卿,更有傳聞一手短劍,足以刺殺王侯的刺客之主,執掌一軍,可謂是北燕壓箱底的手段。

沒想到,竟然也與西秦一道,伐趙而來!

隨著函谷關破的狼煙虛影消散,便是這易水南渡之景。

這一下,哪怕是季秋都感到了些許壓力。

面對一尊神血之王,他足以仰仗萬劫不磨身,硬生生將其耗死。

可若是以一敵二,再加上諸多古老者威脅

哪怕是自己,都未必能夠有必勝的把握!

「西秦與北燕,意圖聯合,覆滅趙國?」

季秋皺眉。

可他猜測還未定下。

虛空最後一幕景,卻是叫他的面色更加發冷。

與鎬京接壤,素來敬畏神聖與天周的韓氏,竟也與西秦北燕一道,叩關北上!

而且

當那如太陽一般璀璨的戰車,從虛空中映照出光彩,其上有著隆隆王道威壓浮現。

即使不過是觀摩著烽火台化出的虛影,但季秋的心情,此時依舊也隨之沉入了谷底。

「神血之王的車輦!」

鬼谷子沉重開口。

緊隨其後,東君閉上雙眸,以星象與陰陽之術,測算著為何會有如此局面發生。

可隨著他隱于黑袍下的眉頭越發皺緊,待到片刻之後眉眼睜開,這位陰陽家的魁首,只臉色蒼白,便搖了搖頭道︰

「算不出來,一片蒙昧!」

「此事牽扯到了太多的大神通者與巨頭,甚至還有遠在我之上的存在,參與了進來,而且亦是偏離了命定軌跡。」

「這些條條框框,嚴重束縛了我的佔卜,所以我亦不知,為何如此!」

秦、燕、韓!

地上七國,兵出其三,而且還有古老者披掛,甚至神血之王親自出征!

這哪怕是放在玄商覆滅之後,數遍上下的數千年歷史中,也是絕無僅有之事!

「攔不住的。」

待到虛影消散,鬼谷子站起身子,突然出聲。

隨後,他的眸子直視季秋︰

「季先生,三尊神血之王叩關,哪怕你執手中太阿,可力撼神血之王,但此役」

說到這里,他的話語欲言又止。

可季秋,卻是瞬間便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一言不發的站起身子,皺著眉頭。

隨著他此世逆天改命至此,那模擬之中的軌跡,早已徹底偏離,沒了多少參考價值。

而眼下所發生的一切,更是本不應該發生的。

「三國伐趙麼」

口中呢喃著嚴峻的形勢,季秋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彩。

其實按理來說,此事若是他不想去管,那麼大可以將自己直接摘開。

正巧,鬼谷子口中繼續談論形勢︰

「秦政乃是東君預言中的王,但因我等的介入,他的命運發生了改變,沒有走上既定的那條道路。」

「雖說趙國如今局面,乃是我輩凡民與百家千載難逢的時機,可如今卻遇到了如此變故,以我來看,不如繼續蟄伏,留待下一次機會。」

「畢竟,就算是有那位儒脈的夫子出世,再加上我輩,也未必能攔截得下,三尊古老國度的一切底蘊。」

「沒有必要,在此刻賭上一切。」

鬼谷先生的眸子里,散發著冷靜的神色。

這位老人每時每刻,都會做出對于當下最為有利的分析。

但就算如此,季秋的拳頭還是有些捏緊。

直到片刻後,才稍稍松開,但對于眼下的嚴峻局勢,依舊擰起眉頭。

他看著眼前思索的二人,嘆了口氣︰

「今天論道,就暫且先到這里吧。」

「至于此事」

「還需容我繼續想一想。」

「兩位先生,請回吧。」

看著那白衣真君站起了身子,東君與鬼谷子對視一眼,也是心事重重。

于是,各自告辭離去。

本以為將秦政扶持到趙氏之主的位置,可以為諸子百家真正開闢一方樂土。

但現在看來,風雨前夕的平靜,不過只是表象罷了。

見到兩人身影,從門檻外消失,季秋呼出一口氣,愁眉不展。

此時天上黃昏已去,臨近日暮。

玄微倚靠在梁柱後邊,靜悄悄的听到了季秋與兩位亞聖的對話。

平日里喜愛的小說傳記,今日並沒有握在她的掌間。

她的小手抓著梁柱,好看的弦月眉蹙在了一起,好像是感受到了季秋的憂慮。

作為天命玄鳥的嫡系後裔,超越了當世所有妖類的血脈。

即使有著此等得天獨厚的優勢,但玄微距離真正的妖中巨頭,能夠媲美法相的妖王境,卻仍然還是差了一籌。

雖說,其中有著時間尚短的緣故,但若是自出世開始便勤勉修行,也未必沒有破境之機。

媲美諸子的大妖之境,雖也不差,可若真有什麼動亂發生的話

這點兒境界,能夠堪堪自保,就已經算是極為不錯了。

季秋注意到了玄微的默默偷看,但也沒有過多在意。

他只是站直了身子,待到那二位亞聖走後,幾步走到梁柱之間,便模了模少女那柔順的赤紅長發︰

「好好呆在這,繼續修行吧。」

「我出去,辦點事情。」

說完,季秋腳步一邁,便撕開了空間,氣息消失。

只余下玄微腦袋低低的,感受著發首上殘留的余溫,似有些失神︰

「哥」

在最開始于小院覺醒神智時。

玄微印象里的秦政,尚還是一個謹小慎微的質子。

可過了這麼長的一段歲月,那個曾經比她要弱小許多的少年,肩上不知不覺間,竟已經扛起了一個偉大的國度。

甚至就連他所面對的強敵,都能叫季哥哥為之棘手。

相比之下,自己

是否有些丟了玄鳥一脈的榮光了呢?

根本沒有任何印象,只余下血脈傳承里殘存的母親影像,叫玄微感到有些迷惘。

過了半晌,她突然回頭,望向了幽寂的修行室,沉默了片刻,快步走入了其中。

隨即,開始修行。

幡然悔悟,浪子回頭,其實從來不晚。

即使晚了,自怨自艾也是毫無用處。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開始,邁步向前。

畢竟——

時間不在于你擁有多少。

而是在于你怎樣去使用

黃昏已去,天色暗沉,唯余那方才烽火台異象的波瀾,未曾徹底消去。

王城陷入沸騰。

至于秦政。

此時的他,本來正值興奮,便想要和韓非與荀況,就百家與治國之事,點燃燭火,徹夜長談。

但誰能料到。

邊疆烽火縱橫,秦、燕、韓三國叩關,其中兵卒茫茫,上卿無數,就連古老者與神血之王,都親自出面。

烽火台映照邊疆,便已知邊境盡破。

三國大軍長驅直入,可以預料,偌大的趙國疆土,那些各處大城的守軍,根本無法也不可能阻攔得住神血之王的叩關。

這一下,匆匆出了殿門,于那蛟龍柱間觀摩後的秦政,頓時不語了起來。

趙氏的上將軍,提著那柄重錘在暮色趕赴而來。

他半跪在了九層王階下,看著一身玄衣冕服的王,聲音沉重︰

「君上。」

「趙國,難了。」

「但,遵循著武王遺命,趙五靈,會為我趙氏與君上,與國同休!」

「我會即刻領兵,北上拒燕,而若事不可為」

趙五靈猶豫了下︰

「君上可暫降西秦之主,他作為君上的初祖,應不會取你性命。」

「只要薪火未曾熄滅,我輩就隨時可以卷土重來!」

「至于韓」

「我趙氏之土,諸士皆好戰殺伐,但在神血之王的鎮壓下,不可能攔截得住。」

「只能靠著沿路諸多大城,盡力前去阻攔了。」

說得越多,趙五靈就越覺得前路無光。

哪怕君上的那位先生季秋也能出手,可想來,也無法攔截得住此等危局啊!

三尊神血之王,還有不知深淺的古老者出面!

這怎麼看,都是死局。

秦政听聞趙五靈的稟告,心頭盡是沉重。

「西秦初祖」

想起那詭異的秦宮,還有自己一脈血裔,竟只自己一人存身,秦政就禁不住微寒。

以前還小,覺察不到。

但為王之後,秦政其實能夠隱約琢磨到,有些地方不對勁。

那位老邁的王,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他覺醒祖血,又得趙武王雍的饋贈,他不覺得那位對他會沒有圖謀。

四面楚歌。

一時間,秦政喉嚨苦澀,不禁一聲長嘆︰

「將軍當真忠貞。」

「不過勿要憂孤,且去便是。」

「韓與秦孤當執劍領兵,起四方甲士,與其決死!」

沒有問為何大司馬虞襄沒來。

秦政只以一番簡短的話語,將屬于王者的果決,展露無疑。

十死無生,背水一戰的勇氣,在這位未來有可能成為古今人皇的少年身上,從來不缺。

而韓非與荀況,則領門下弟子于其後,默默觀摩著這一切。

弟子們的竊竊私語,也被他們听入耳中。

韓非有些復雜。

韓,那是他背棄的王族。

從走出的那一刻起,他的志向便是天下,而非神血一家,所以回不去,也不可能回去。

至于以後

趙國如今危如累卵,仿佛旦夕就能傾覆。

可這位王,經過短暫的觀察,韓非可以確信,他確實是一位值得共謀大事的君主。

他有可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而且韓非心中隱隱有種預感。

他覺得若是能留于趙國,改革法政,他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邁出那一步,成為與諸位先行者齊名的亞聖!

所以留與不留,賭與不賭,這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青年面上有些掙扎。

直至——

有白衣真君面色平澹,腰間仗劍,從那白玉鋪成的寬闊王道,一路走來時。

他才眼前一亮。

當此時,人未到,聲先至。

只听見那平和溫潤的言語,從那白衣人口中道出,緩緩在這臨近日暮的王殿傳響︰

「阿政,莫憂。」

「先生,再助你最後一次。」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