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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陳玉登頂不周山!

「尹邪那岐要逃?」

左目滲血,漩渦風暴轟隆巨震,準備強行粉碎陳玉帶來的空間桎梏。

這樣的畫面,皆是被東洲人間鬼神們看在眼里,有難言形容的震撼感浮現心頭,使得神色呆滯,腦海一片空白。

再看那四代姑神,額頭神王印已經被陳玉挖走,捏碎。

他兩目混沌失去了所有光彩,生機暗澹好似如同搖曳的燭火,隨著輕風吹來就要熄滅。

胸膛被洞穿,再也無法重塑恢復,底蘊根基混亂崩塌,奄奄一息的半跪在那里,失去了先前所有尊威氣度。

他帶給整個東洲的夢魔恐懼,以及不可戰勝的強大身姿,于此刻形成了兩種極端的對比,如何不讓人驚悚?

陳玉就站在那里,站在四代姑神的身旁,映襯著天地邪煞俯首的扭曲畫面,使得東洲四方陷入死寂。

無慘同樣在望著,雙膝僵直難以動彈。

他半步神王的境界實力,在面對四代姑神,以及尹邪那岐的時候,仍舊有一戰之力。

但在陳玉本尊面前,唯有感受到深深的渺小。

雖然早就知道,在上古祭祀時代,陳玉本尊就處在神王階段,但他沒有料到的是,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他還沒有完全解開封印,他還在克制……」無慘喃喃自語,能夠在陳玉的身上,察覺到微妙的變化。

「如若酆都當年未曾封山,或許也就沒有了二度禍亂之說。」九黎人皇深深凝望陳玉的身影,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他竟有這般強大嗎?」人間鬼神蛇婆站在自己的領域內,神識擴散遠方,身軀持續顫抖,難以置信。

當年尹邪那岐禍亂東洲時,酆都山正好處于封閉狀態,陳玉轉世再修陽道,未能和尹邪那岐踫面。

如今這一戰,實打實的展露在眾人面前,讓所有人看到了酆都真正的力量。

「東洲有此鬼神,大陸何方勢力再敢侵犯?」

有不少沉默的人間鬼神此時心緒狂抖,兩目震顫,流露著難言激動之色,更有熱血滾滾流淌胸腔。

強者,永遠是令人敬仰而又畏懼的存在。

陳玉無情撕碎四代姑神的神王印,帶給整個東洲莫大的視覺轟擊,無疑將這場災難傾覆于骨掌之間。

無論身份,無論正邪,無論善惡。

他們只會覺得,陳玉是坐鎮東洲的鬼神,只要有陳玉在,那麼大陸上的魑魅魍魎,牛鬼蛇神,邪惡意志等等。

但凡想要踏上東洲大地,都需要先行掂量一番,自己能否是這位的對手!

此刻,四代姑神奄奄一息,尹邪那岐倉皇間粉碎左目,以血祭之力催發額頭漩渦風暴,展開傳送力量。

陳玉再度抬手,形貌帶著無情之意,微微暴扣便將空間瓦解扭曲。

「本王未曾傷你女兒分毫!」尹邪那岐沉聲開口,決意要離開這里。

兄長已是那般模樣,他又怎會有任何戀戰之心,除非不要命了,或者他覺得自己能比兄長更強。

「若非是你,我女兒也不會燃燒異血。」陳玉輕輕搖了搖頭,側目間,半開半合的眸子泛著清冷。

殺機,依舊沒有消失半點。

尹邪那岐兩次降臨東洲,都是為了黑暗法典,為了法典內的長生之秘。

但如今,黑暗法典是酆都子民,是受酆都庇佑的存在,他的女兒陳洛璃更是為此,付出了難以承受的慘重代價。

陳玉不會放任尹邪那岐安然離去,尤其是本尊已經蘇醒的情況下。

「看樣子,你還未了解過我所繼承名諱的含義。」尹邪那岐察覺到了陳玉的殺機,是不顧一切的。

他心神沉重,又再一次粉碎了自己的右目。

至此,血祭的力量催發到極致。

只要他想走,東洲自有人會送他離去。

法陣開闔,轟鳴八荒,掀起重重風暴,直入九霄之巔。

陳玉面無表情,再度向前邁出一步,身法如幻,出現在尹邪那岐的身旁,大手橫開握住了他的肩膀。

嗤啦—

鮮血飛濺,左臂分離而出,尹邪那岐已經看不見陳玉的臉,但仍舊能感受到那可怕的殺念意志。

他臉色蒼白,不言不語,終是在額頭漩渦之內,神王印穿梭其中,在強烈的光澤閃爍下,消失無影。

半空灑落鮮血,只留下了尹邪那岐的一只斷臂。

陳玉微微皺眉,最終緩緩看向了遠方,那屹立在雪景之下的不周山。

有人,剛剛出手了。

只是在東洲無數道目光內,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至此,隨著尹邪那岐的敗退,這場攪亂東洲一個月的禍亂,迎來了落幕。

很多關注著這一戰的東洲勢力,情不自禁落下了熱淚。

鬼谷和太羅相視一眼,如釋重負,隨即嘴角皆是露出了笑容。

當年,是人皇擊退了尹邪那岐,現在,則是酆都。

但兩者唯一不同的是,尹邪那岐恐怕再也不會來到東洲了。

遠方,東洲邊界。

有一場不為人知的慘烈戰斗,同樣走向了結束。

酆都百萬兵折損兩成有余,八十萬大軍矗立蒼穹八荒,旗幟搖曳帶著血跡。

風沙漫天席卷,從戰斗開始至今,未曾有人後退半步,來自于大陸禁區的力量,也同樣沒能踏入東洲半步。

閻摩子還坐在那里,手握鬼書和判官印,天際黃泉河滾滾,陰靈咆孝四方。

放眼破敗的城牆下方,早已是一片白骨。

戰車倒塌,巨獸隕落,血色浸染了黑土大地,硝煙四處吹起,更有山火蔓延。

伴隨著那一道道酆都鬼兵的冷煞目光,邊界位置形成了生死溝壑。

黑雲崩潰,禁區力量損失慘重,余下者十不存一,此刻皆目露惶恐膽寒,未敢再靠近城牆分毫。

忽有戰鼓聲響起,從東洲之外遙遠方向劃破長空。

巨獸霎時戾鳴,開始急速退去。

黃沙漫天,只留下一片狼藉。

半空位置,可見扭曲的虛影顯化,似乎是某位禁區梟首。

他凝望著東洲大地,感知著其內,一股凌駕至高的可怕神王波動,終是沉默時緩緩轉身。

尹邪那岐敗了,他也沒有任何理由繼續留在這里。

東洲那位,可不歡迎他。

「戰爭結束了。」

有低語隨風而逝,虛影緩緩離去,重新回到屬于他的禁區。

與此同時,在東洲內部,陳玉始終在望著不周山,最終一言不發,邁步而去。

這個動作,當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無慘身軀一震,發現了陳玉的舉止,童孔微顫。

「他不會是想去往不周山吧?」

沒有人知道緣由,但看陳玉行去的方向,和當初九黎人皇蘇醒的位置,是一模一樣的。

九黎人皇也在此刻,直接皺起了眉頭,拂袖間一步踏出。

鬼谷和太羅面面相覷,皆為錯愕。

「酆都要干什麼?」

眾所周知,東洲大地有一座神山,名為不周。

它屹立亙古,神秘莫測。

山下有建立起四大部落,所獲得的一切法器和修行,都是來自于山上。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啟所謂的登天梯,人間祭祀們會通過這條天梯,抵達山巔,領取山神的恩賜。

至少,四大部落就是這樣誕生的。

他們代表著不周山的正義,守護人間子民,俘獲各種信仰,成為讓人族敬重的聖地。

東洲這麼多年來,人間祭祀和人間鬼神紛戰不斷,可也從未出現過有任何邪魔外道,敢接近不周山半步的情況。

那似乎是不可觸犯的領域,因為他們都知道,除卻山下四大部落之外,還有山上的神靈們。

一種手握無字天書,傳承人族修行根基的偉大存在。

在東洲,不周山是毫無爭議的,人間聖地。

縱使無慘,以及鬼谷和太羅,也從未升起過,要前往不周山挑釁的心思。

包括……尹邪那岐!

但是眼下,陳玉行去的方向,赫然就是不周山!

他難道要成為千古以來,第一個敢登上不周山的邪魔嗎?

諸多人間鬼神的心緒再度緊張起來,跟隨著目光方向,陳玉來到了不周山下。

有白雪紛飛,從蒼穹之巔飄落不斷。

九黎人皇正站在那里,盯著陳玉。

身旁白袍長尊低著頭,未敢發言半句。

「何事?」

九黎人皇平靜問道,氣場開闔繚繞,就算傷勢沒有痊愈,他也一樣是神王強者。

哪怕陳玉先前抹殺了四代姑神,擊退了尹邪那岐,人皇也並沒有懼意。

因為這里是不周山,是東洲人族至高聖地。

陳玉的身份,是不可以登山的。

他的使命,是捍衛不周山的威嚴。

若讓酆都鬼神踏入此地,今後東洲的人族子民們,又會怎麼去看待他們信仰的神?

「讓開。」

陳玉望著九黎人皇,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他的到來,讓不周山下四大部落,陷入了萬籟俱寂。

大量長者祭祀,以及女卷等等,全部不敢開口,也不敢抬頭。

九黎人皇眯起雙眼,沉默了少許,白袍長尊以為尹邪那岐敗退後,很快就要掀起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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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大袖拂起,狂風驟作,人皇威壓肆意。

白袍長尊心底顫栗,要打了嗎?

「山上白雪覆蓋,路很滑。」

九黎人皇澹澹開口,順著白袍長尊的目光看去,那狂風肆意,居然只是掃除了大量白雪。

白袍長尊當即一怔,有些愣神。

啊這,怎麼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啊?

陳玉並未耽擱,再度朝著山上走去。

這一步,便直接消失了身影。

很快,視線中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許是高處不勝寒,溫度驟降,漫天雪花飄蕩,山巔位置濃雲覆蓋,漸漸能看見一座古老的九霄殿宇。

它的龐大崢嶸,僅是氣息的擴散,就帶著無形威嚴,讓所有來到它的面前者,都要俯首彎腰。

這,就是不周山巔,太上寶殿!

殿中住著一群神,掌握著無字天書,屬于東洲人族修行的傳承者。

千古以來,陳玉是第一個,來到這里的異類。

但他並未折腰,也並未俯首。

姬仙站在長梯盡頭,已經等候多時,表情帶著無奈。

「為何出手?」

陳玉再度冰冷出聲。

尹邪那岐能夠成功回到西天洲,是因為不周山內,有人協助。

姬仙悻悻攤手︰「這恐怕不是我能解答的。」

話語落下,陳玉眼眸泛起神光,竟使得山巔風雲變色,天象昏暗。

「那就讓能說的人出來!」

清言響徹寰宇,覆蓋在八荒蒼穹,攪亂了日月之光,陰陽之氣。

姬仙臉色蒼白,腳步當即後退。

卻見得太上寶殿上空,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隨即顯露一匹白鹿,上面坐著一位手提仙葫蘆,滿臉紅光的老者。

「羅兄何須動怒,老朽這不是來了嗎?」

陳玉抬頭望去,看見這道身影,神色稍稍有些緩和。

老先生名號酒劍神,在不周山內位列老五,在陳玉未曾修行之前,以羅蒼生的面貌,有過幾次交手。

陳玉對于他,還是有印象的。

在殿中一群神當中,唯有這位酒劍神,陳玉還能對上眼。

「說說吧,今日若不給個解釋,我便掀了這太上寶殿。」陳玉冷哼開口。

「誒,羅兄言重了,這可開不得玩笑。」酒劍神坐在白鹿背上,提著仙葫蘆,賠笑回道。

姬仙眼見撐腰的人已經出來了,當下彎腰退場。

「你應該知道,尹邪那岐背後有個家族吧?」酒劍神搖搖晃晃,從白鹿背上下來。

一邊又再度說道︰「西天洲的小玉京聖地,至今也沒能查出那個家族的來歷,只知道名為天朝。」

「他們當中,有諸神在列,可不簡單啊,尹邪那岐只是一個小輩,但卻繼承了族內最為重要的名字,如今是第五代。」

「你若動了他,怕就不只是一個小輩的禍亂,而是要牽扯很多長輩。」

酒劍神語重心長的說完,讓陳玉眼眸微微一冷。

顯而易見的是,將尹邪那岐送走的,正是他!

「你怕了?」陳玉冷哼。

「誒,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曾毀滅東洲文明一百七十六次,不周山怕了嗎?最多也就只是麻木罷了。」酒劍神吹鼻子瞪眼,立刻反駁。

他就看不慣陳玉這般囂張的樣子,卻又無可奈何。

實在沒辦法,他真的不想再看見羅酆天的面孔。

「你若真想對五代尹邪那岐有什麼想法,也切莫在東洲動手,能不能把戰場往外挪一挪?」酒劍神再度沒好氣的開口。

東洲是自己的家,誰願意將戰火波及後花園。

陳玉听罷,頓時明白了酒劍神的意思。

他原本以為不周山,可能和西天洲有所勾結,出手送走了尹邪那岐,但現在看來,並非是這麼一回事。

「你口中所言的五代,是何含義?」陳玉略微思襯過後,再度問道。

這個問題,並不難解答。

酒劍神也只是回想片刻,隨即回應︰「天朝家族有諸神在列,可每一位神都無法長生,他們究竟傳承了多久,很難追朔。」

「而尹邪那岐這個名字,並非是獨有,乃是往後延續的,相應伴隨著實力和使命。」

「如今已是第五代,只要他找到了黑暗法典,獲知了長生之秘,就能坐穩尹邪那岐的名字,成為天朝之主。」

「所以,他的身份非常重要,也是天朝家族的希望。」

「類似于你所斬殺的姑神,目前只延續了四代,但在今日之後,天朝家族內會誕生第五代姑神。」

「這麼說,你大概明白了吧?」酒劍神知無不言,反正也不是什麼隱秘。

這在小玉京聖地內,也能查到。

可具體信息,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陳玉听罷,已然理清了所謂天朝家族的思路。

簡單來講,這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神秘,未知。

前來東洲掀起禍亂的尹邪那岐,只是第五代,只是天朝家族內的小輩。

要問起為什麼沒有長輩前來爭奪黑暗法典,恐怕是因為不周山,是因為太上寶殿內的一群山神。

似乎成為了一個默契,小輩的事情長輩不插手。

可若是出了問題,就會打破這個默契。

所以酒劍神,才將五代尹邪那岐送了回去。

「你的壽元,也不多了吧?」陳玉雙眸閃爍,忽然問道。

酒劍神當即嘴角一抽︰「羅兄何故咒我,我可正值壯年!」

陳玉望著他那一頭白發,笑容玩味。

酒劍神雖然不急,但太上寶殿內的某些老家伙,肯定是坐不住的。

否則,彌勒界就不會被他們撕開壁壘,重創了先知老祖古陀舍。

黑暗法典通曉亙古隱秘,能洞徹過去,能窺伺未來,自然也可能找到長生之秘。

但這並非是唯一的辦法,可能還有其他的渠道。

如若不然,當霧月從彌勒界走出的時候,太上寶殿就應該有人要動身了。

在長生和酆都面前,倘若只有唯一,不周山就算再如何忌憚,也要奪得長生之秘,但他們卻並沒有這麼做。

也就意味著,除卻黑暗法典之外,不周山或許還發現了其他的辦法。

陳玉盯著酒劍神,看的酒劍神有些渾身發毛。

「我可什麼都沒說!」

酒劍神發現了陳玉的目光,有種洞悉一切的韻味,好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他回首,看了一眼威嚴浩蕩的太上寶殿,終是輕嘆一口氣。

「罷了,這畢竟也與你有關。」

酒劍神頓了頓,然後再度說道︰「我們發現大陸上,可能存在某種可怕異類族群,擁有無止盡的壽元,以及先天神力,暫且喚為長生家族,而你……也許並非東洲土生土長。」

話語落下,陳玉眉峰當即一皺。

「此話何意?」

酒劍神遲疑片刻,回道︰「你難道就從未懷疑過,自己的來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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