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驚，被那雙沒有焦距看的心里發慌，手忙腳亂的關了監控。
一只落在身上的視線消失，祁嶼才嗤笑一聲，抬腳直接踩在尸體上，用甩棍探路，順暢的不像一個失明的人。
數著步數走了一圈，確定所處空間的地形，之後的行動就更加流暢了。
一手打火機，一手甩棍，角落里藏著的鬼愣是沒敢找祁嶼的麻煩，在那一簇青色火焰靠近的時候鑽到牆壁里，連頭都不敢露。
祁嶼挨個房間走了一圈，幾乎所有房間都被火燒過，樓梯的安全出口被一堆廢棄的床櫃堵的嚴嚴實實，電梯沒有反應，沒有出路。
「夠可以的啊。」祁嶼直接氣笑了，找出耳機帶上，遠程呼叫沈槐。
「沈先生~」祁嶼語氣委屈的像個走丟的小孩子，「你上司欺負我，他把我關起來，讓鬼打我，還要放火燒死我……」
沈槐根本不吃這一招，「好好說話。」
祁嶼瞬間嚴肅，三個字說明情況，「我瞎了。」
沈槐愣了一下。
他知道老板想找祁嶼的麻煩，卻不知道老板竟然玩這招。
副本這種地方，最可怕的不是鬼不是npc，而是看不見，不然那些稍微有點經驗玩家也不會人手一個手電筒。
不能視物的情況下，自己就能害死自己。
「知道自己在哪兒嗎？」因為老板怕他放水，關了他的監控權限，沈槐現在根本不知道祁嶼那邊的情況。
「不知道。」祁嶼倒是很淡定，「盲猜是三十樓。」
「你還真是盲猜……」沈槐按了按眉心，無語的很。
以他對祁嶼的了解，祁嶼現在肯定已經確認自己的位置了，他那個腦袋，還真不是個擺設。
「什麼？」沈槐那句話聲音太小，祁嶼根本听不清，只能隱約听到沈槐似乎說了一句什麼。
「沒事，站在原地別動。」頓了頓，又安撫似的加了一句，「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最多只是嚇唬嚇唬你。」
祁嶼微怔，沒想到沈槐會這麼說。
「好……」
聯系斷開，祁嶼靠在牆上，收起甩棍，合上打火機，低垂著頭，任由那些鬼靠近，將他團團包圍，一點空隙都不露。
那些鬼伸長著手抓向祁嶼， 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副隨時都要把祁嶼撕成碎片的樣子。
嚓——
叼在嘴里的煙第一次被點燃，用的是很普通的塑料打火機。
‘站在原地等著我。’
這句話突然冒出來，在腦子里循環播放，是沈槐的聲音。
很輕松的語氣，好像有什麼事讓他很開心，連帶著語氣都輕快了幾分。
他是怎麼回答的，他不記得，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失約了，不然也不會喘不過氣來。
很多只手抓住了祁嶼的四肢，肩膀，祁嶼沒動，像是變成了石像一樣。
他不記得的過去，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記得沈槐，為什麼只有他的大腦，什麼都不記得。
「祁嶼。」
祁嶼手一抖，下意識的扔下燃了一半的香煙。
鬼的指甲離祁嶼的眉心不過三厘米的距離，沈槐叫出祁嶼名字的瞬間，所有鬼都消失了。
老板用經驗告訴所有鬼，欺負祁嶼的時候不要被沈槐看到，欺負沈槐的時候不要讓祁嶼看到，如果倒霉撞上了，什麼都別想，趕緊跑。
夸張點說，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跑的快不快了。
祁嶼隨著腳步聲轉頭，沈槐一眼便看到了祁嶼那雙無神的眼楮，見那人失神的站在那里，連忙加快了腳步走到祁嶼面前，還沒等出聲就被祁嶼抓住了手，那動作利落的根本不像一個看不見的人。
「……你是真瞎還是假瞎？」
「真的。」祁嶼扁嘴，沒有焦距的眼楮不像是裝的，「我剛剛差點就死了，那邊有一顆釘子，還有鬼推我，我差點撞到釘子上。」
「你編吧，我听著呢。」來自沈槐的嘲諷。
但嘲諷歸嘲諷，看著祁嶼手背上的擦傷，沈槐還是想把老板剁了炖酸菜。
祁嶼抓著沈槐的手不放，就怕沈槐把他扔下，沈槐心里也知道祁嶼是在裝可憐，但還是心軟了，反手握住祁嶼的手，帶著人往前走，按下電梯，祁嶼按了五六次都沒反應的電梯門就這麼打開了。
進入電梯的瞬間，祁嶼的眼楮恢復了，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眼楮，等到眼楮適應了突然出現的燈光才徹底睜開，看著還抓著他手的沈槐。
難得的主動，他是不是應該多裝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