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未成年不放過,頭發花白的半老人也不放過,這游戲,夠沒人性的。」祁嶼靠在棋牌室門口吐槽。
听了一耳朵的許言默默的看了祁嶼一眼,低頭當背景板。
其實游戲很人性化的,游戲里的鬼、npc,都曾經是人,為什麼他們會放棄為人的機會留在游戲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永遠不能再做人,只能留在陰冷的地府里,綁在虛擬的游戲里。
祁嶼伏在沈槐耳邊小聲道︰「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游戲里會出現還不會爬的小女圭女圭?」
「或許。」他不敢保證。
「啊啊啊!!!」
角落里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人臉色慘白的站在角落里,身體止不住的發抖,表情恐懼,卻不敢移動半步。
「救……救我、救我……」
女人僵硬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腿,玩家的視線隨著女人一起向下移動,下一秒就在女人的小腿上看到了一只漆黑的手。
像是被火燒到焦黑開裂,死死的抓住女人的小腿。
在一眾玩家的注視下,又一只手抓住女人的腿,然後是第三只手,第四只手……女人身後卻什麼都沒有,也就是說,抓住女人的手,只是手,越來越多的手,沒有手臂,沒有身體。
「小女!抓住!」
一根台球桿伸到女人面前,女人連忙伸手抓住,兩只手一起,抓的很緊,表情恐懼,卻又帶著感激和希冀。
遞台球桿的是那個頭發有些斑白的男人,看起來至少有五十歲。
女人身上的手越來越多,直到手臂被手抓滿,焦黑開裂的手還在增加,漸漸的爬上了球桿。
在那些手探上中年人的手時,突然被一股大力拽的猛然退後幾大步,球桿被抬腿掃到牆邊。
「啊!!……」女人的叫聲戛然而止,整個人被那些手淹沒,沒了氣息,在玩家眼中,一個仿佛裹了一層黑色甲殼的人形直直的立在牆角處。
「救不了的人就別救,做人要學會放棄。」祁嶼從旁邊的台球桌上拿起一顆台球扔出去,直直的砸在那根被焦黑的手包裹的的球桿。
砰的一聲悶響,夾雜著骨頭斷裂的聲音,有幾根手指都被砸的向外折斷,卻依然一動不動的攀附在球桿上。
被祁嶼拽到一邊的中年人嘆息道︰「我就是試試,能救下來最好,救不下來也不強求。」
「您倒是佛系。」祁嶼記得他是所有玩家中最冷靜淡定的人了,其他玩家還在一邊抱怨一邊找離開的辦法的時候,他就一點一點的模索整個二十六層的結構。
「這種地方,不佛系點,就我這歲數還不得急死氣死啊。」說著又沖祁嶼豎起一根大拇指,點著頭贊道,「小伙子,你是個好小伙子啊,很可以!哎,我姓莊,你叫我莊老就行,我有種感覺啊,你絕對能走到最後!」
「您怎麼覺得我能走到最後?玩意我就死半路了呢。」祁嶼看著莊老,隨口問了一句。
莊老哈哈一笑,爽朗道︰「我莊某人活了六十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祁嶼挑眉,「您身子骨挺硬朗啊。」
「那是。」莊老拍著自己的胸脯,「我這太極可不是百練的。」
祁嶼笑了一聲,微微頷首,道了聲失陪便走回沈槐身邊。
「學習雷鋒?」
「我這叫路見不平。」祁嶼沖著沈槐笑嘻嘻的,一點都沒有在莊老那邊沉穩樣子,像一個只知道往媳婦跟前湊的小流氓。
沈槐哼哼,「以前沒見你這麼仗義。」
「別氣啊,這場人的數量本來就少,在死下去沒得玩了不是。」他還等著沈槐「投懷送抱」呢。
當然,後面的半句祁嶼沒敢說出來。
也就遇到這種跟沈槐一個房間,沈槐還要對他下手的副本,他才能明目張膽一點不慫的吃沈槐豆腐。
把沈槐綁住摟在懷里,美名其曰︰控制敵人。
叮——
電梯打開,女服務生站在電梯里,伸出一只手擋住電梯門,臉上帶著標準微笑,「時間到了,請各位客人前往餐廳用餐~」
女服務生在玩家的注視下按下了二十七樓的按鍵。
一層樓的距離,幾秒之後一群玩家站在了二十七樓。
與二十八樓一模一樣,就連中間那塊翹起的地磚都一模一樣,仿佛是將二十八樓直接往下移了一層。
雖然心驚,卻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女服務生站在電梯里微微鞠躬,「祝各位客人用餐愉快哦~」
「哦,對了,酒店今天晚上會有人來處理每層樓的小問題,可能會有點吵,還請客人沒不要介意,也盡量不要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