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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各懷鬼胎 1

「咳……」不知過了多久,易彬似乎才從一片混沌般的黑暗中萌生了一絲意識,眼前本是如同深海般的晦暝,似是射入一點亮光。隨著一聲虛弱的咳嗽,他開始逐漸感知到自己的身軀,四肢,還有胸口傳來的烈烈陣痛。即便四肢依然使不上任何力氣,但他還是掙扎著試圖起身,但這終究是徒勞。不過這時,一只手卻輕輕撫在易彬的肩膀上,示意其躺下。

這時,易彬才勉強地睜開雙眼,尚有些模糊的景象中,似乎是聯盟所屬的專用醫院,房間白淨整潔,陽光透過窗戶挹注其中,和煦而溫暖,這至少讓易彬確定了一點,那就是他還活著。這時易彬才察覺到,自己的胸前的傷口纏繞著繃帶,左手正被守在床邊的芷儀緊緊攥住,而她秀美的臉頰上,還垂落著道道淚痕。看到易彬醒來,芷儀似乎再也無法壓抑悲慟,竟上前將他一把抱住,連聲抽泣起來。「唔,芷儀前輩,我,有點不能呼吸了……」易彬氣若游絲地喃喃道,而芷儀也立刻起身,坐回易彬身邊︰「對,對不起,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

「這次多虧了芷儀。」而在另一邊,吳天崎輕拍易彬的肩膀說道︰「如果不是她當時用Chalice腰帶加上紅心9卡牌的恢復能力暫時控制住你的傷勢,你可能真的會沒命的。」「你這小子命還真大,但下次你要還這樣玩命,我可饒不了你。踫到麻煩的對手別自己死扛啊,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啊。」床尾處,高劍鳴雖然故作輕松,卻也難掩言語中的痛心。在他身旁,司空宏似乎也為易彬的蘇醒而慰藉。「謝謝芷儀前輩,還有大家,真對不起,讓大家這麼擔心。」易彬注視著房間里的每一個人,輕聲致歉。

「別說得那麼見外。」司空宏語氣平和地說道︰「你不是我們的部下,而是我們出生入死的戰友,更是我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們絕對不會對你坐視不管,你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謝謝你們,對了,林銘士呢?」這時,易彬突然想起那個與自己一同身陷險境的人。「你還真是心善。」高劍鳴搖了搖頭︰「那家伙也沒事,只是經過簡單地處理傷口後,他就離開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這樣啊……」易彬沉聲應允,卻也沒有向眾人告知自己和林銘士的約定,然而,作為協助者的芭露芭落入敵手,也讓易彬倍感為難。

「你的騎士系統並沒有損壞,其他裝備的損耗我都拜托熙浩給你更新了,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把傷養好。」吳天崎此言,意在寬慰,然而對于易彬而言,眼下心中芥蒂雜亂如麻,根本難以心安。不過,在這紛亂的未解之謎中,有一個卻如懸頂之劍一般,讓易彬久久難以視若罔聞。而這也是他加入聯盟的原因之一,那便是查明自己的身份。

其實,數月的戰斗後,捕風捉影間,他似乎感覺身邊的人對他的態度都有些許微妙,無論是前輩們初見他時的震駭,芷儀不同尋常的感情,還是劍熾風和原冰櫻對自己的敵意,甚至是兩大戰區的諸位最高長官,都讓易彬覺得,這些在聯盟的高級戰士,似乎都有一些難言之隱。而現在,他似乎再也不願隱忍,他決定借此機會,道明心中困惑︰「前輩們,有件事,我想請問各位。」停頓片刻,不及眾人反應,易彬便問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前輩們對于我的身份,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在場眾人無不愕然。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事實上,從見到易彬的第一眼開始,他們都在心底問著自己這個問題,但是無論是誰,都無法給出一個答案。吳天崎他們的神情格外猶豫,而芷儀的目光也有幾分閃躲。不過,前輩們這樣的反應,反倒證實了易彬的猜想,不顧芷儀的阻止,他強撐著從病床上坐起︰「從我和前輩們初次見面開始,前輩們一直都很照顧我,我也很感激。但是,在其他人眼中,我畢竟是一個來自收割者的俘虜。我能夠成為現在的自己,都是仰仗前輩們的幫助。所以,算我請求各位了,請告訴我你們知道的事吧。找到自己的記憶和身份,也是我戰斗至此的目的之一。拜托了!」

即便易彬的語氣懇切,但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那件事也無異于是禁忌,即便他們已經身居高位。「易彬,不是我們不想說,這些事還不到讓你知道的時候啊……」高劍鳴面露難色地搖了搖頭,一旁的吳天崎也吁嘆一聲,似是認同。「可是……」易彬欲言時,卻見司空宏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將房門打開後探頭張望片刻,隨即關上房門,走到了易彬的床頭︰「或許,也到了該和你說明白的時候了。」

「喂,司空,那件事可是……」吳天崎想要勸阻,卻被司空宏舉手攔下︰「我知道,那是禁忌,是哪怕部分最高領導著都不知情的最高機密。但問題是,我們信嗎?如果我們相信,我們就不會讓易彬加入聯盟。如果我們不信,那它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為什麼我們還要踟躕不定?」司空宏的話,像是一陣強心劑,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頭一怔。吳天崎和高劍鳴相視一眼,便不再言語,哪怕是芷儀,猶豫片刻後,也堅定地點了點頭。看到前輩們的反應,易彬知道,他即將獲知一些深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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