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崧丹真人認可張無延的話,「《幽淵之手》的確是極高明的煉丹手法,但我可不敢用。」
張無延假裝沉思著,「或許我們可以改改《幽淵之手》,只用其中的手法,不溝通神秘的幽淵,只要不觸踫深淵之力,不被詛咒,那就沒事。」
「說著簡單,做起來難啊。」
崧丹真人嘆氣,「我也曾經這麼想過,但是要改造《幽淵之手》,必定要對它極其了解才行,那也得修煉很多遍,在這個過程中,壽元早就被詛咒的一干二淨了。」
說起這件事情,崧丹真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後怕之色,「我用過一次《幽淵之手》,那壽元消失的感覺讓我恐懼。」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拿著小刀在他身上劃,讓他看到自己的血液不斷流逝,完全止不住,恐懼是很正常的。
「我試試,說不定我能創造出自己想要的《幽淵之手》。」
張無延說道。
「不行。」顧鳶立即阻止,將玉簡搶了過去,「你不能修煉《幽淵之手》。」
張無延一笑,《幽淵之手》的施展方式他已經記下,玉簡被拿走也沒事,「師尊,您就放心吧,我服用過血金延壽丹,拿幾年壽元出來做實驗沒什麼問題。」
「如果真的出現意外,我自己會停止的,我不是那種傻子,我還要活著給您解除白骨孽毒咒。」
顧鳶說道︰「你知道就好,你必須要活著給我解毒,要是你死在我前面,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顧鳶之前不想張無延給她解毒,現在要求張無延給她解毒,為的就是讓張無延不要死在她前面了。
「我看白鷹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崧丹真人笑呵呵的說著,他是希望張無延至少嘗試一下的,雖說改造《幽淵之手》的可能性不大,但張無延畢竟是丹道罕見的奇才,萬一他就真的成功了呢?
只要張無延成功,他的性命也就有保證了,所以他是無比希望張無延嘗試並且成功改造《幽淵之手》的。
他是有私心,誰都能看得出來,但這也十分正常。
畢竟誰都不想死。
縱然崧丹真人和顧鳶都是金丹真人,但他們活命的希望,現在則全部系于張無延的身上。
顧鳶幽幽嘆氣一聲,「老大,你可以拿幾年壽元做一下實驗,但千萬不能亂來,你明白嗎?」
張無延鄭重道︰「師尊,我發誓,我用做實驗的壽元,絕不會超過我所剩壽元的一成。」
張無延所剩壽元是無限的,哪怕一成,那依舊是無限。
顧鳶不知道張無延還有這麼厲害的外掛,見張無延鄭重發誓,她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拿剩余壽元的一成來做實驗,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張無延沒再多說,回了自己的洞府,立馬開始修煉《幽淵之手》。
崧丹真人羨慕的說道︰「三師妹,你真是收了個好弟子,你反正有那麼多弟子,要不就把白鷹讓給我吧。」
顧鳶一愣,冷哼,「二師兄,你覺得可能嗎?」
崧丹真人干笑,但還是說道︰「我可以用一件下品法寶來換。」
「二師兄,你可以走了。」
顧鳶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一件下品法寶,就想換走我的寶貝徒弟?白日做夢呢?
得加錢!
至少要一件中品法寶吧?
…………
煉丹室中。
張無延手掌變幻,無數的幻影浮現,隨著他的手掌舞動。
某一個瞬間,張無延的手掌,似乎觸踫到了一個神秘的東西,一絲絲極致陰冷的深淵之氣傳遞了過來。
張無延頓時感覺自己遭遇到了可怕的詛咒,自己的壽元開始流逝。
這種感覺,他體會過很多次,每次施展《太陰妖煞滅魄神光》都會體驗一下。
但與施展《太陰妖煞滅魄神光》不同的是,這一次壽元流逝的速度很慢,不像施展《太陰妖煞滅魄神光》那樣一下子減少一千年壽元。
《幽淵之手》的掉壽元幅度,大概是一息一天。
別覺得很少。
一息一天,三百多息就是一年,也就是施展《幽淵之手》六分鐘,一年壽元就沒得了。
而煉制丹藥需要的時間,可不止六分鐘,有的丹藥要煉制幾天,甚至幾個月時間。
誰有那麼多壽元能夠被消耗?
除了張無延,再無第二人。
「接引深淵之力!」
張無延揮動手掌,絲絲深淵之氣傳遞過來,灌注入他煉制的丹藥之中。
他現在要煉制的,只是一枚最普通的凝氣丹,以他的實力,很快就將凝氣丹煉制成功。
停止施展《幽淵之手》,煉制成功的凝氣丹落入手中,張無延眼中浮現出一絲震撼,「這凝氣丹的藥力,比普通的凝氣丹強大十倍。」
同樣材料煉制的凝氣丹,只是因為使用了《幽淵之手》,溝通了深淵之力,其藥效就大了十倍!
厲害!
太厲害了!
張無延深深的被《幽淵之手》所震撼。
這種可怕的力量,怪不得要消耗一息一天的壽元。
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修仙者能夠使用的秘術,是禁忌之中的禁忌。
就算是那些極其厲害的修仙者,也不敢使用這《幽淵之手》,除非遇到不得不使用的情況。
有了這《幽淵之手》,日後張無延煉制其他的丹藥,也會煉制出更厲害的丹藥來。
比如……結金丹。
張無延振奮。
他趕忙使用《幽淵之手》,煉制對付白骨孽毒咒的解毒丹。
一枚解毒丹被煉制出來,對比之前的解毒丹,藥效同樣有所提升,但沒有凝氣丹提升的那麼夸張,只提升了一倍的藥效。
這種情況在張無延的預料之中。
凝氣丹本來就不是很厲害的丹藥,將它的藥效提升十倍很容易。
解毒丹則是品質極高的丹藥,想要讓它的藥效提升十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能翻倍已經很不錯了。
就像一個身家只有一塊靈石的人,讓他的身家提升十倍很簡單。
如果他的身家是一萬塊靈石呢?再想提升十倍,就很難很難了。
由此看來,《幽淵之手》也並不是無敵的,還是有極大的限制。
但對于張無延來說,已經算是足夠了。
翻倍藥效的解毒丹,對付白骨孽毒咒的時候,可不是說只能消滅百分之二的白骨孽毒咒。
張無延就在煉丹室之中待著,拿出血金延壽丹繼續鑽研。
他假裝自己還在研究《幽淵之手》,並不準備這麼快出去,要等一段時間再出去。
一直到半年之後,張無延才走出煉丹室。
看到張無延出來,看到張無延的相貌沒什麼變化,身上的氣息也沒有變得蒼老,顧鳶才算是放下了心。
張無延拿出全新的解毒丹,交給顧鳶。
顧鳶驚訝,「你成功了?」
張無延微笑點頭,「僥幸成功了。」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成功了。」顧鳶喃喃自語,旋即問道︰「用了多少年壽元?」
「不多,只用了五年。」
眼見著顧鳶還要說什麼,張無延道︰「師尊,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您先把新的解毒丹使用了,就算不能徹底消滅白骨孽毒咒,也能消滅很大一部分白骨孽毒咒,以後再想壓制它就更簡單了。」
「好。」
顧鳶立馬去把新的解毒丹使用了,之後告訴張無延藥效,「消滅了一成的白骨孽毒咒!」
「剩下的白骨孽毒咒,已經不可能殺死我了。」
只要顧鳶不胡亂搞,她體內的白骨孽毒咒就在可控制的範圍內。
不過,白骨孽毒咒還是沒有完全清除,因此顧鳶還是半人半骷髏的狀態。
崧丹真人聞訊,也立即趕了過來。
張無延同樣把新的解毒丹交給了他。
拿到新的解毒丹,崧丹真人並沒有離去,而是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張無延,「白鷹啊,你研究出來的那個不需要消耗壽元的《幽淵之手》,能不能教給我?」
張無延慢吞吞的說道︰「二太上,不是我不想教給您,而是那是根據我的身體自創出來的,不適合您。」
張無延壓根沒有研究出什麼不消耗壽元的《幽淵之手》,自然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教給崧丹真人。
即便他真的研究出來了,也不會教給崧丹真人。
我消耗壽元研究出來的東西,憑什麼要教給你?
你想要的話,自己用壽元去研究。
他和崧丹真人只是合作關系,兩人各取所需罷了,他沒有任何虧欠崧丹真人的地方,所以不需要在意他的感受。
崧丹真人目光微微一閃,顯然並不相信張無延的話,不過他也不多說,知道張無延不會教給自己,「那我就告辭了。」
看著崧丹真人離去的背影,張無延心中喃喃,「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則哪怕你是金丹真人,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別的金丹真人,張無延對付不了。
但,崧丹真人此人,張無延還真就能夠拿捏他。
只要他服用了新的解毒丹,張無延就可以掌控他的生死。
他給崧丹真人的解毒丹,和給顧鳶的解毒丹,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崧丹真人的解毒丹中被他下了一種毒,那是金丹真人都看出來的毒,是他精研毒道自創出來的一種毒。
崧丹真人畢竟是金丹真人,他和張無延之間又沒什麼感情,完全就是交易關系,張無延不能不防著他。
如果他不對自己圖謀不軌也就罷了,若是他想對自己下手的話,張無延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一切,就看崧丹真人怎麼做了。
他的生死,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中。
「師尊。」張無延收回目光,看向顧鳶,「現在您能夠完全壓制住白骨孽毒咒,可以讓我看看白骨孽毒咒了吧?」
听別人描述,哪怕是听崧丹真人描述,都不如自己看上一眼。
張無延相信,自己只要看上一眼白骨孽毒咒,對白骨孽毒咒的了解,就會更上一個層次,就能研制出更好對付白骨孽毒咒的解毒丹。
顧鳶沉默思索了一會兒,看到張無延堅定的眼神,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我能控制住白骨孽毒咒,就讓你看一看。」
「你跟我來。」
顧鳶將張無延,帶到了自己的修煉室之中。
兩人盤坐,相對而坐。
籠罩在顧鳶身上的白色光芒散去,她身穿白衣,只能看見腦袋,一半和以前一模一樣,另一半是森森白骨。
張無延眼中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這時候再怎麼樣也不能表現出異樣。
顧鳶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女人,自己要是表現出害怕震驚等情緒,顧鳶的心里肯定不會好受。
不過張無延倒也不是假裝,半人半骷髏的狀態他早就想過,跟他的想象差不多,自然沒什麼害怕的。
「你不覺得很恐怖嗎?」
顧鳶突然問道。
張無延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只覺得師尊您很美。」
「……」顧鳶呵斥,「你在調戲你師尊?你想挨揍是不是?」
「我實話實話,不怕挨揍。」
張無延還是那麼正經。
顧鳶冷哼一聲,「趕快看,看完了滾蛋。」
她控制著白骨孽毒咒,出現在張無延的眼前。
那是一道灰白色的氣息,只有頭發絲粗細,在顧鳶的身體之中流淌著。
灰白色氣息上,有著大量詭異恐怖的符文,似乎整個灰白色氣息都是由詭異符文構成的。
張無延早知道這些詭異符文,顧鳶和崧丹真人都告訴過他,他也想過研究這些詭異符文,但壓根沒找到任何有關的資料。
春秋宗畢竟是正道,對這種詭異的東西了解不多。
如果是魔道的話,說不定會有一些記載。
認真無比的盯著灰白色氣息,張無延把它來來回回的看,只可惜不能上手觸模。
不過只是看了這麼一會兒,張無延心中就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張無延本來還想看看白骨孽毒咒在顧鳶身體之中流動的行為路線,不過那就需要顧鳶對他坦誠相見,顧鳶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張無延也就沒提這個要求。
讓她說說自己的感受還行,要讓張無延看她的「坦誠」,難度太大了。
思考了一會兒,張無延還是提出了這個要求。
顧鳶斷然拒絕,「不行!」
張無延解釋道︰「師尊,您別把我當您的徒弟,現在您是病人,我是醫師,醫師要全面了解病人,才能更好的為病人治病。」
張無延說的很真誠,他真的沒有其他的雜念。
而且說句實話,以顧鳶現在半人半骷髏的狀態,他也不可能生出什麼雜念來。
或許有人就喜歡這種變態的調調,但張無延顯然不是那種人。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顧鳶還是搖頭拒絕。
如果張無延不是她的徒弟,她倒是有幾分答應的可能。
對自己的徒弟完全「坦誠」,顧鳶實在是做不到。
真要那麼做了,還不如讓她被白骨孽毒咒殺死算了。
「好吧。」
張無延沒再強求。
「呼……」
顧鳶心中松了口氣,她生怕張無延強行要求要看,偏偏張無延又是為了她好才看,並不是有什麼邪念,她不可能對張無延生氣。
「師尊,那我就先走了。」
張無延離去,他要趕快去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制作成更新更好的解毒丹。
「我是不是該讓他看看?」顧鳶眼神空洞,「他也只是為了救我,不是有什麼邪念,我拒絕的話,會不會讓他覺得我是在看不起他?」
顧鳶心情糾結了起來。
張無延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很無語。
他壓根沒有想那麼多。
顧鳶答應最好,他能夠更加的了解白骨孽毒咒。
顧鳶不答應也沒事,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議,並沒有期望顧鳶一定答應。
張無延又拿著全新的解毒丹,交給顧鳶服用。
這次不同于之前,之前都是顧鳶服用解毒丹之後,告訴張無延解毒丹的藥效。
這次張無延親眼看著顧鳶服下解毒丹,親眼看著解毒丹和白骨孽毒咒之間的「戰斗」,看著解毒丹是如何削減白骨孽毒咒的力量,看著白骨孽毒咒如何對抗解毒丹。
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張無延心中又誕生了更多的想法。
遺憾的是,不能用神識進行最細致入微的觀察,否則他的收獲還會更多更大。
看完之後,張無延就要離開,去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融入全新的解毒丹。
顧鳶叫住了他,半邊人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童之中也沒有一丁點的波動,她以最「坦誠」的方式出現在張無延面前。
張無延愕然,沒想到顧鳶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顧鳶一言不發,封閉自己的所有感受,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木頭人。
這樣她感受不到張無延的目光,也就沒有任何可不好意思的了。
這種做法雖然有掩耳盜鈴之嫌,但的確有用。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逃避可恥,但有用。
既然顧鳶都這麼「坦誠」了,張無延更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他沒有亂看,注意力全部都在白骨孽毒咒之上,甚至用神識跟蹤觀察白骨孽毒咒的每一絲最細微的變化。
僅僅觀察了一會兒,張無延對白骨孽毒咒的了解,就上到了一個全新的台階之上。
「這一次,我一定能夠徹底消滅白骨孽毒咒!」
張無延大步走出顧鳶的修煉室。
過了許久,顧鳶才幽幽回轉過來,穿好旁邊的衣物,喃喃自語,繼續掩耳盜鈴,「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
重要的事情,重復三遍。
回到自己的洞府,張無延結合自己剛剛對白骨孽毒咒的了解,重新鑽研新的解毒丹。
他看過白骨孽毒咒的形態,看過白骨孽毒咒的行為,看過白骨孽毒咒和解毒丹之間的戰斗,除了沒有親身體驗過白骨孽毒咒,他對白骨孽毒咒已經了解到了極致。
張無延結合自己所有的知識,以及對白骨孽毒咒這個敵人的了解,知己知彼,他有信心一舉干掉白骨孽毒咒,徹徹底底的解決這個麻煩。
最新的解毒丹,在他的丹爐之中被煉制了出來。
張無延拿著最新版的解毒丹,見到了顧鳶,讓她將最新版解毒丹服下,張無延還是在一旁觀察。
有過第一次,第二次顧鳶就當張無延不存在。
最新版解毒丹入體之後,就跟顧鳶體內的白骨孽毒咒爆發了大戰,跟張無延所想的一樣,白骨孽毒咒被打的節節敗退,灰白色的氣息不斷的被削減。
張無延神色振奮,這該死又難纏的白骨孽毒咒,終于要被自己解決掉了。
雖然花費了自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張無延覺得還是挺不錯的。
自己在這個過程之中,也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丹道,毒道,包括《幽淵之手》,都是無比巨大的好處,對于他日後結丹,都是有著巨大幫助的。
白骨孽毒咒在張無延眼中不斷被削減,最終只剩下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粒子,附著在顧鳶的心髒之上,要不是張無延神識強大,甚至還發現不了這個極其微小的粒子。
說是粒子,其實是一個符文,那個符文好像是由兩個字組成的,但張無延並不認識那兩個字。
「還沒有徹底解決掉白骨孽毒咒嗎?」
張無延臉色不好看。
他努力了這麼久,就是這樣子的結果?
哪怕白骨孽毒咒只剩下億分之一,它也還是存在著的,這就代表著張無延的失敗!
接下來該如何對付那最微小的符文,張無延就沒有半點頭緒了。
能夠留存到最後的,必然是白骨孽毒咒最本源的力量,想要消滅它談何容易?
難!
太難了!
「不管你是什麼,我都要把你干掉。」
張無延從儲物袋里拿出丹藥,捏碎之後灑到顧鳶的那一半白骨身體上,這些丹藥不是解毒丹,而是恢復血肉的丹藥。
丹藥一灑上去,血肉就開始不斷的滋生出來,很快那一半白骨身體,就恢復了正常。
完完整整的顧鳶,「坦誠無比」的出現在張無延面前。
玉體橫陳。
張無延只看了一眼,確認顧鳶的身體恢復了正常,沒有多看,也沒給顧鳶穿好衣服,他徑直離開了顧鳶的修煉室。
他不會趁著顧鳶意識感覺被封閉對她做些什麼,雖然他能那麼多,而且顧鳶也發現不了。
可以,但沒必要。
良久。
顧鳶意識和感覺恢復,她幽幽的睜開了眼楮。
「我,恢復正常了?」
顧鳶驚喜,她很討厭那一半人一半骷髏的樣子,那個模樣讓她惡心,還是完全的人類形態讓她更喜歡。
這個自己,才是真的自己。
之前的自己,簡直就是個怪物,不是人類。
「是老大讓我身體恢復的?那豈不是他什麼都看到了?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吧?」
顧鳶臉上浮現一抹紅暈,片刻之後紅暈散去,「老大只是為了救我,我不必胡思亂想,我相信他沒有對我不軌。」
顧鳶對張無延極其信任,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大徒弟。
「咦?」穿好衣服之後,顧鳶也發現自己心髒上還留有最後的符文粒子,她眯起眼楮沉思了一會兒,「白骨孽毒咒的毒已經解決了,這是白骨孽毒咒的咒,如果能夠驅散它,我失去的百年壽元才會回來。」
想要驅散白骨孽毒咒的咒,比解決白骨孽毒咒的毒要艱難百倍不止。
畢竟那涉及到壽元,涉及到天地規則。
張無延的洞府之中。
「那是白骨孽毒咒的咒!」
張無延也想明白了,留在顧鳶體內最後的符文粒子,就是使得顧鳶失去百年壽元的詛咒。
對于別人來說,詛咒比毒難對付千百倍,但是對張無延來說,他從來沒有把那個詛咒放在心上,毒才是最難對付的。
他若想解決顧鳶身上剩下的詛咒,其實是很簡單的,只需要將那詛咒吸附入自己的身體之中就行。
區區百年壽元的詛咒,在張無延眼中,連掉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只可惜,這個方法簡單是簡單,但不能使用。
壽元的秘密,是張無延最大的秘密,無論顧鳶對他有多好,這個秘密他都是絕對不會暴露的。
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那就不能使用這個方法對付顧鳶體內的詛咒,就只能夠繼續走丹道這一條路了。
如果能夠煉制出增長壽元的丹藥,把顧鳶失去的百年壽元彌補回來,雖然那樣詛咒依舊存在,但也能算是變相的解決了詛咒。
這個問題,一點都不簡單。
血金延壽丹都只能讓金丹真人增加兩年壽元。
增加金丹真人百年壽元的丹藥?
難!難!難!
不過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顧鳶還有一百多年可活,張無延有的是時間為她補回失去的壽元。
一大麻煩解決,張無延接下來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他在洞府中研究血金延壽丹,偶爾和師弟師妹們出去做做任務,小日子過的挺舒服。
除了老二沐瑾楠之外,其余幾個師弟師妹都不知道這些年來,竟然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他們的師尊差點就死了,卻被張無延強行救了回來。
沐瑾楠看張無延的眼神,都帶著崇拜仰慕。
雖說她的實力比張無延強大的多,但張無延竟然能夠干掉白骨孽毒咒,這是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張無延在她心目之中簡直就是驚為天人。
崧丹真人那邊,顧鳶也把解毒丹交給了他,他畢竟是春秋宗的金丹真人,顧鳶不想看到他死了,那樣只會削弱春秋宗的實力。
當然,崧丹真人也沒有白拿解毒丹,而是給了顧鳶和張無延巨大的好處。
他給顧鳶的是一件下品法寶。
給張無延的寶物,則是從另外一位稍遜于他的煉丹大師那里換來的丹道知識。
對于崧丹真人的回報,張無延還是挺滿意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
張無延終于在自己四百二十歲的時候,將自己假扮的路白鷹的修為,提升到了築基二層。
這個進步速度,很符合路白鷹的修仙天賦,沒有引起什麼懷疑,反而是為了慶祝張無延突破,湖心島上大擺宴席三天,師弟師妹們給張無延祝賀,把張無延整的無語極了。
搞的好像自己結丹成功,成為了金丹真人一樣。
大肆慶賀一番之後,大家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做任務的做任務,修煉的修煉。
這一天,張無延和沐瑾楠一起出去做任務。
做的是一個小任務,純粹就是沐瑾楠帶著自己來分貢獻點的。
張無延早就習慣了,也沒有不好意思。
分就分吧。
分的越多,沐瑾楠越開心。
就算她把長明燈焰給了自己,她依舊是覺得虧欠了自己,所以張無延分她的貢獻點,反倒能夠讓她心里更加的好受一些。
她的修為提升的很快,已經到了築基八層,距離築基九層也不遠了。
估計再修煉個十多二十年,就能達到築基九層巔峰,準備結丹的事。
她要結丹的話,倒是不用太操心。
天賦足夠,修煉的功法也不差,底蘊深厚,歷練充足,春秋宗也會想辦法為她準備結金丹。
她只要修煉到築基九層巔峰,結丹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除非倒霉到極點,否則一定能夠結丹成功。
很快的做完了任務,張無延和沐瑾楠準備回轉春秋宗交付任務,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張無延和沐瑾楠的面前。
「二太上。」
沐瑾楠驚訝,來人竟然是二太上崧丹真人。
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二太上為什麼會來找自己和老大?
有事的話,不能在宗門內說嗎?非得在宗門外找他們?
張無延一看到崧丹真人,心中立馬就明白了,此人是為了《幽淵之手》而來的。
「你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啊。」
張無延心中嘆息,崧丹真人這是自己作死,怪不得他了。
「見過二太上。」
張無延假裝不知道崧丹真人的來意,跟沐瑾楠一起向崧丹真人行禮。
崧丹真人的目光落到張無延的身上,澹澹開口,「白鷹啊,我很看重你,不想殺你,希望你能答應我的一個小小要求。」
「威脅?」
沐瑾楠面色一變,攔在了張無延面前,低喝道︰「二太上,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崧丹真人無視沐瑾楠,目光依舊在張無延的身上,以他金丹三層的實力,張無延和沐瑾楠加起來都接不住他一招,他根本不把二人的實力放在眼中。
張無延也是臉色一沉,「二太上,你是想要《幽淵之手》?」
崧丹真人輕輕點頭,「我很需要《幽淵之手》,你把它交給我,我保證不傷你們一根汗毛。」
張無延心中冷笑,這鬼話他可不信。
不傷一根汗毛?
沒有得到《幽淵之手》,他當然會這麼說,無非就是為了讓張無延心存僥幸。
等到《幽淵之手》到手,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張無延和沐瑾楠。
崧丹真人這樣的人,張無延見得多了,要是信了他才有鬼了。
崧丹真人看張無延的眼神,就知道張無延不信,他也不多解釋,隨意輕喝一聲,一只法力大手抓向沐瑾楠。
沐瑾楠連忙反抗,但她和崧丹真人差距太大,怎麼可能反抗的了?
沐瑾楠被法力大手抓住,提到了空中,動彈不得。
「白鷹啊,你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你的決定,將影響你師妹的性命。」
崧丹真人依舊平靜,「把《幽淵之手》交給我,我承諾放你們一條生路。」
「如果你不答應,你師妹的下場,我也不介意告訴你,我會廢掉她的修為,把她扔到凡俗的妓院之中。」
「你應該知道凡俗的妓院是什麼樣的地方吧?」
張無延臉色森寒冰冷,「二太上,你好歹也是前輩真人,真就要這麼卑鄙無恥?」
崧丹真人渾不在意張無延的唾罵,他還是慢條斯理的說道︰「雖然你為我解了白骨孽毒咒的毒,但白骨孽毒咒的詛咒還在,我的壽元沒有多久了,我必須要得到《幽淵之手》,煉制延壽丹,增長我的壽元。」
「為了活命,我的做法,沒有錯,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你媽個頭!」
張無延被氣笑了。
你拿我朋友的性命來威脅我,我還要理解你?我是不是還要把你供起來?
被張無延罵了,崧丹真人依舊不生氣,還是慢吞吞的說道︰「你可以隨便罵我,你怎麼開心怎麼罵,我只要一個東西,那就是《幽淵之手》,我給你十息的考慮時間。」
「十!」
崧丹真人語氣平靜,但說出來的卻是極致冰冷的話。
毫無疑問,張無延不答應的話,十息之後,他一定會廢掉沐瑾楠的修為。
把沐瑾楠扔進凡俗妓院這種事,崧丹真人也是絕對做的出來的。
張無延沉聲道︰「我把《幽淵之手》交給了你,你怎麼能保證不殺我和老二?」
崧丹真人心中一喜,此話一出,代表張無延心理防線已經崩潰,接下來他很容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可以對天道發誓。」崧丹真人毫不猶豫的發出誓言,「我發誓,只要路白鷹將改造後的《幽淵之手》交于我,我一定不傷他和沐瑾楠的性命。」
他心中暗暗補充了一句,我只是說不傷你們的性命,可沒說讓你們活著回到春秋宗。
他完全可以把張無延和沐瑾楠的修為廢掉,然後將兩人囚禁起來,等待他們自然老死。
那樣,他既不違背誓言,又不會因此得罪顧鳶,暴露自己卑鄙無恥的事實,可謂是一舉兩得。
這誓言漏洞百出,張無延卻假裝沒有發現,「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先把我師妹放了。」
「沒問題,如你所願。」
崧丹真人微笑,法力大手消散,沐瑾楠從空中掉落下來,被張無延接住。
他雖然放了沐瑾楠,但沐瑾楠的法力仍然被封印著,無法動彈,無法說話,只有眼淚不斷的流淌,眼中帶著對崧丹真人深深的怨恨。
張無延毫不懷疑,如果可以的話,沐瑾楠絕對會把崧丹真人碎尸萬段。
張無延給了沐瑾楠一個放心的眼神,看向崧丹真人說道︰「希望你說到做到,你給我一個空白的玉簡,我給你刻錄《幽淵之手》。」
「好小子,你身上果然沒有《幽淵之手》。」
崧丹真人微笑,他就知道張無延身上沒有改造後的《幽淵之手》,所以他壓根沒想過直接殺死張無延,搜索張無延的儲物袋,而是想著用沐瑾楠來威脅張無延。
這一招,果然有效。
一枚空白玉簡飛到張無延面前,被張無延接住,他將空白玉簡貼在自己的眉心,假裝往其中刻錄改造後的《幽淵之手》。
這個過程,很耗費時間,崧丹真人也不著急,耐心十足的等待著。
張無延和沐瑾楠,就是他手中的螻蟻,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他吃定這兩人了!
畢竟他忍了這麼多年才動手,誰又能夠想到呢?
就算是顧鳶,也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否則她肯定不會讓張無延和沐瑾楠離開湖心島,或者她會跟在後面保護這兩人。
一刻鐘之後,張無延將貼在眉心的玉簡拿了下來,丟給崧丹真人。
崧丹真人伸手接住,哈哈大笑,「你……」
話才說了一個字,崧丹真人臉色 的變了。
因為玉簡之中不是他想要的東西,而是四個大字。
你!是!傻!比!
崧丹真人震怒,就要調動體內的法力狠狠的制裁張無延,雖然不至于殺了他,但也不能讓他好過。
就在這一個瞬間,崧丹真人陡然感覺到自己體內法力沒有了,他從空中掉落了下來,「冬」的一下子砸到了地面上。
「這還怎麼回事?」
崧丹真人驚恐。
沐瑾楠也是愕然的看著這一幕。
堂堂金丹真人,竟然從空中掉落了下來,這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的目光都落到張無延身上,這件離譜的事情,肯定跟張無延月兌不開干系。
「沒錯,就是我干的,你以為我不防著你嗎?」
張無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