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靳工嘴里說出那些很隱晦的‘威脅人’的話來。董繼強一伙人，盡管沒得到下一步的指示，但是也各個的斂旗息鼓。
暫時的沒有什麼行動了。眼下只剩下了中立一派的人還是不大同意。也被李守良噎的暫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反正心里還是不大願意，所以盡管沉默，嘴上也沒有贊同的意思。
主任看著這伙人都不說話了。
笑道︰「劉工，你也來講兩句？」眾人又都抬起頭，轉向劉工看著。
劉工笑了笑，說道︰「剛才靳工講了講自己和大家在以前的時候的情況。實在是令人感慨。我呢，和大家在一起的時間沒有那麼多。
也是才進入咱們車間沒幾年。和你們一些老師傅幾乎沒有交情。所以就不畫蛇添足了。我還是和一些學生的交情更深一些。
畢竟我實打實的帶了一批人學習。讓我來說，我就說說好處吧。
是這樣的。假使我們同意了新規之後。全部實行新規。現在咱們每天優哉游哉的干活。今天想干了就干一點兒。明天不想干了，想歇一歇了，我們就歇一歇。
這樣的情況，使我們的技術根本就漲不了多少。這學習貴在堅持，持之以恆。如果沒有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決心。
根本就練不出來的。而我們實行新規以後，打個比方，我們以前每天只做5件。但是這絕對不是我們的真實水平。而且每天生手不長進。
我們定量生產以後，這工件，我們每天都會做到這20件、甚至30件。這種情況下，別的不說，咱們根本不可能出現手生的情況。
在這每天都做這麼多，這熟能生巧，技術也會越來越好。咱們技術越來越好之後，會是個什麼情況？考核通過，漲工資！一級工資是多少錢？小十塊錢。
什麼概念，一斤棒子面才多少錢？一斤白面才多少錢？這能讓你們家吃多少？現在每個月的家里的定量肉票，放著也不去買肉的情況是不是還很多？
不就是沒錢買嗎。現在就可以去了。多了這錢，還用在攢著直到肉票過期，或者去跟人家換嗎？
家里一個月，就多了這麼多錢。真要狠下心來，攢個這麼一年兩年。這一輛自行車的錢是不是就有了？什麼，你說沒有票？
買輛二手的也行啊。二手的就是舊了點。可是也是搶手貨啊。
攢完自行車，一兩年後，錢也攢夠了。技術也升級了。這是不是可以買縫紉機了？這日子可不就越過越好嗎。
現在努力，就是為了幾年以後，過上人家都羨慕的生活。這樣的日子，誰看了不覺得好啊。」
劉工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講，打動了不少的人。大部分人和董繼強一伙人不一樣。他們一伙人已經偏執了。而大部分人只是因為這個新規的事兒，和李守良他們有分歧。
現在劉工直接，把這些錢、好東西擺在眼前。讓大家自己算算。誰不會算啊。確實是這樣。不過是忽略了票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但是回過頭來說，這個情況，不就是這樣嗎，錢攢夠了，再說這票的事兒啊。這有了錢，就算不買大件，讓家里過得更好一點兒，也行啊。
不少人都開始了議論。
「劉工說的這事兒，我覺得行啊。你看看，我算了一下，還真是這樣。」
「可不是嗎。這多出來的錢就算不買大件。攢著。這家里日子不也是越過越好嗎。」
「就是，這多這麼老些，沒算過，還真覺不出來。現在給孩子娶個媳婦才多少錢。過兩年都能給我添上幾個孫子了。
省得我們家孩子，在街上混，整天的不著調。」
「要是這樣的話，我是同意的。這干活嗎。人家給了錢，不就是為了讓咱們干活嗎。以前沒飯吃的時候，這地主狠成什麼樣子。
現在這樣已經夠好了。而且這干好了，還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反正我覺得好。」……
一大串的議論，在人群中響起。顯然大家很滿意這個說法。靳工共情那一套沒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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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工看著大家的表現，滿意的點點頭。轉頭看向了主任。
主任也很高興，本以為就靳工才是真心幫他的。沒想到靳工不成器，這劉工倒是‘柳暗花明’了。
主任看著下面說道︰「這樣，剛才听完了劉工的發言。咱們再听听李工是什麼想法。」
李守良笑著說道︰「我的想法嗎。和大家都差不多。還有就是剛才靳工和劉工已經從多個方面想說的都說了。
我再說也沒什麼新意。索性也就不再老調重彈。這樣，我先說說我自己。我是1車間出來的。剛進廠就在1車間。1車間是什麼情況，咱們大伙應該都听說過吧？或多或少的。
我說1車間是咱們軋鋼廠，生產情況最好的車間之一，應該沒人會反對吧？它最好，同時也就伴隨著它最嚴，最累。
我剛開始進廠的時候，瘦的和個竹竿似的，我師父都擔心我是否能適應。結果就是我越來越適應。我一開始就是在你們現在口中的新規中生存的。
實話說，我來咱們車間都要兩個月了，我還真不大適應。我在1車間的時候，每天除了學7級工件、做夠6級件的任務量。
再就是拿著4、5級的工件當休息時候的樂趣。所以我真沒有什麼你們這樣的抵觸情緒。讓我來說，我還真說不上什麼來。也幸虧是靳工和劉工先發的言。」
李守良攤開雙手，臉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話讓眾人，臉上都露出了一些會心的笑容。
隨後就听李守良說道︰「實話說，你們怎麼想的，跟我關系不大。因為我只管我那些學生。只要我那些學生啊，不會有這些抵觸情緒。
那你們再抵觸，我感覺作用也不大。因為只要他們熟悉了新規。技術漲起來了。說句不好听的，你們這些人啊。在廠里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條政策也不是只有你們實行，相反，就是只有你們沒有實行了。你們不實行，到時候，領導們不說願不願意。這別的車間的人听說了這事兒。
只怕你們還沒有鬧起來呢，別的車間，先聯合起來鬧起來了。主題就是︰不把這伙人趕出軋鋼廠，他們就不干活。
一邊是你們這些人。一邊是全廠。最後的情況，只能是領導只能是含著淚把你們這伙人驅逐出場。讓你們自謀出路去了。畢竟你們本來就是要失業的。因為你們的廠子早已經倒閉了。」
李守良也沒管這話會引起多大的反對聲。剛才兩人一個‘共情’、一個說‘好話。畫大餅’。那他就說點實在的。
「這樣，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來分辨分辨。听完我們三個說的想法。有多少贊同的、有多少不贊同的吧。
來，贊同的就往靳工和劉工那邊站。不贊同的還是站在主任這個方向。來，開始根據自己的選擇往那個方向走。
切記，你真要是選擇同意新規，再變卦，那後果可能不是一般的嚴重啊。好了，開始吧。後面的學生只需要走出不同意的來。同意的都不用動，還是在後面就行。」
李守良拍了拍手，對著底下一群人說道。
至于為什麼不讓這些人站到他底下來？一個是他根本不需要這些人。這些人本來就屬于靳工和劉工。他的‘團伙範圍’都在後面，基本沒動。
另一個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已經做的不少了。他終究是要回1車間的。剩下的就看靳工和劉工的手段了。反正是他們的麻煩。
選擇了方向，要是再暴亂，那才好玩呢。還有就是董繼強這伙人會怎麼選啊？
隨著李守良的‘一聲令下’。人群中的人下意識的開始往靳工和劉工那邊走去。
首先，轉變想法的，中立派和理想派，最先穿過人群，回到靳工和劉工底下。其次，就是看到別人動了之後，他們也開始動。跟隨著自己的想法往那兩邊去。
心里有成算的，就選了自己想選的一方。只有一點兒，政治頭腦都沒有的。就會隨意的選擇一方。
李守良見此，跟主任示意了一下，就跳下了台子，帶著跟著自己向前來的六個學生往回走，回到了後方。等著這伙人分流完。看看有沒有真的頑固分子。
主任在上面看著不斷走動的人群，臉上帶上了高興的神色。這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終于有了效果。別的車間就沒有他們車間時間這麼長的。
別說不同意了，人群騷動了一下子，也就完事了。像他們車間這樣的情況，聚到一塊圍著人，馬上就要‘喊打喊殺’的。根本就沒有！
不一會兒，眾人分流完了。還真別說，這還真有站在中間主任台子底下不動的。
李守良看著眼熟。但是不知道是誰的人。
扭頭對著高大笑道︰「這些都是誰的人，認識嗎？這麼不識趣？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行？真要被開除出廠，沒有工作，才好玩？」
高大也笑著道︰「應該是董繼強的人，不過你看看他，他就站在靳工那里呢。現在應該是他的主意，就是不知道想干什麼罷了。」
主任看著眼前，仍然有一小撮人，不過不多。
主任強忍著怒氣問道︰「你們幾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台下的人也光棍，立即笑眯眯的道︰「主任，我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是想問問您。咱們實行新規，可要是這技術上，一時半會的達不到這個車間的平均要求怎麼辦？
本來這工資就只是夠湖口的，真要是扣了不少，這一家人真得餓死了就。」
主任沉吟了一下子，今天上午實在是太累人了。就這麼一會兒，主任感覺比他前面好多年都精彩。現在心神俱疲的情況下，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只能是抱著緩兵之計道︰「行了，這個情況，我會上報的。到時候根據現實情況處理。還有別的問題嗎？」
余下幾人看著主任臉上浮現上來的不耐煩的神色，互相看了看，搖了搖頭轉身去到靳工的隊伍里去了。
究其原因，還是這個車間里的烏煙瘴氣太多，主任有點小智，但無大智。實在是不能掌控的住局面。
連李守良都能因為‘機緣巧合’，才進入這個車間多長時間，都能成為一派的領頭人物，可見實在是‘一言難盡’吶。
眼見大家都沒有反對的了。主任也是松了一口氣。這好歹是結束了。也不知道林副廠長在辦公室里待的怎麼樣了？
主任笑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麼從今天開始，咱們就要根據新規來了。誰要是陽奉陰違。可就別怪廠里打板子了。
畢竟我們是好聲好氣的商量來的結果。不是強壓得你們的出來的結果。等會兒，計件組的成員，就回來咱們車間，宣布以及幫助咱們車間，來了解和熟悉新規以及生產情況。
李工和劉工，還有咱們這些借調來的師傅們，以前都是計件生產的。所以由他們配合指導。行了，都散了吧，先各自回工位干活，計件組的成員馬上就到了。」
隨著主任的話說完了，台下的工人抬頭看了下台上的幾人，都緩緩的散去了。不過議論的聲音隨著人群的散開，直接‘喧囂’了起來。
到底是同意了，但是‘前路何在’？大家能不能適應呢？這都是問題。帶著一些恐慌、惶恐、不知所措。也帶著一些對劉工畫的大餅的期待。總之很是矛盾。
李守良等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主任看著散掉的工人，趕緊走向了辦公室。
敲敲門，隨著聲音傳出，主任推開門進去，又關上門。
主任還沒來得及匯報情況。
就听見林副廠長說道︰「行了，情況我也都了解了。這次的事情就到這里吧。幸好沒有鬧出什麼大亂子來。車間工人圍了車間。
我好歹也在咱們廠干了這麼多年了。你們車間，就接連給我表演了兩次！真是不知道讓我說什麼好了。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再解釋多余的了。我看啊，你這個車間主任的問題也很大啊。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你們車間真要成了笑話。你……」
林副廠長看著車主任，聲音戛然而止。未盡之語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車主任心里暗罵林副廠長。但是嘴上不敢有絲毫表現。
只能是笑著說道︰「廠長，您放心，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這以後實行了新規，都習慣了就好了。看看前面車間的表現，不是都很好嗎。
還極大的促進了，車間工人同志們的積極性。」
林副廠長看了他一眼說道︰「行了。就這樣吧，我就先走了。等會兒計件組的人來了，就去車間里盯著去。不要有鬧起來的情況出現。」
說著，林副廠長帶著林秘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主任坐在一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歇了不長的時間，立即出去了……
中午，新車間實行和老車間一樣的規定的‘聲音’，已經隨著工人們的下班，傳的滿天飛了。
小道消息滿天飛。畢竟新車間，不是只有李守良這一個車間。
但是對于新車間的沖突，大家好像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有往外說。
畢竟相當于‘全員惡人’，自己就是反派中的一員，誰會主動地說自己是壞人吶。
所以僅僅是隨大流的說了車間實行新規的事兒。但是對于別的消息。
李守良他們車間的人，透漏出來的，甚至還趕不上別的新車間的人，透露出來的多。讓人甚是差異。盡管這個事兒，也瞞不了多久。
畢竟總有說的，不是。不可能一個人都沒說。就像是人家一開始就同意的那一批人。人家怎麼可能不往外說呢。多給自己臉上貼金啊。多有面的事兒啊。
下午，上班。抱著各種各樣的心思，等計件組成員無果的情況下。大家本來還是該干嘛干嘛，享受著這最後的休閑時光。
靳工、劉工幾人也沒說他們。畢竟不能一下子把人給逼死吧。再說了，計件組終究要來，來了之後再嚴起來不也行嗎。
李守良等人，還是帶著學生按照計劃走，為什麼呢？這些人大多是學徒工。這學徒工但是沒有什麼強制性任務的。
就是學習，只有到了一級，才正式的給予生產任務。所以這些人暫時沒什麼可擔心的。
一會兒的功夫，李守良正指點著學生干活呢，身後的聲音突然安靜了。
李守良就知道，這準是正主來了。不然不能這麼安靜。
李守良回過頭看去，果然，主任正迎上前去，來了五六個人。為首的李守良認識，也相互之間還說過話，是計件組組長劉德勝。
劉德勝親自帶隊，還有好幾位成員一塊。與此同時，本車間的計件員阮三兒，好像也听到信兒了一樣，接著就出來了。
遠遠的從那頭，就迎了過來。臉上笑的和一朵花似的。那種‘陰雲散去，雨過天晴’的感覺，李守良隔著這麼遠，都能感覺的到。
高大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過來，笑道︰「你看看，阮三兒的笑的多高興啊。人家的靠山來了。」
這話帶著幾分調侃。
李守良看著阮三兒迎上前去，說道︰「在這個車間，計件員真當成了計件員。可不是讓人憋屈嗎。人家肯定不好受啊。
現在這計件員搖身一變，身份地位都不一樣了。人家肯定高興啊。以前這車間的人，誰把人家放在眼里了。」
高大笑著點點頭︰「也對，這回不到一個月，等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這伙人就知道人家阮三兒的厲害了。一身的本事，終于該施展施展了。還有的熱鬧可以看呢。回去了。」
李守良也笑了笑，沒再說話。人家都要就位了。這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
果然，主任那邊已經大聲說道︰「好了，咱們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咱們人數過多，這一但聚在一塊說，很容易讓大家听的和理解的不充分。
這樣，咱們計件組的成員，會分塊，分區域的給大家講解。好讓大家都能听懂和理解。行了。工作吧。到了哪一塊，我會給大家說的。」
隨後，在主任的陪同下，計件組的成員，直接去了最里面。一看就是從里面開始講解。
其實別的車間，就是基本都是一窩蜂的開始講解。聚在一塊，講完了就算完了。可這個車間不一樣啊。
這里的情況實在是復雜。當計件組準備這麼一個模式之後，這別說別人了，車主任自己都不敢打包票。
于是才有了這計件組組長，帶隊來車間講解的情況差出現。就這樣，車主任還欠著人家劉德勝一頓酒呢。
就怕聚在一塊講解不到位，最後車間一旦出現什麼情況，都會被這伙人歸結于，人數太多，前面講解的說話聲音太小，听不清，沒听清楚說什麼。
李守良剛又要進入狀態，那邊過來了一個小伙子。
「李師傅，主任叫您過去呢。」
李守良抬眼看了一下，說道︰「叫我過去？干什麼？計件組的人不是正在給那些人講解嗎？」
這小伙子也是直來直去的性子，說道︰「是啊，主任說讓您也過去听一听。回頭咱們車間，再有不明白的，就要靠你們幾個給解釋了。
也不能每次都麻煩人家計件組的人啊。」
李守良點點頭心道︰是這麼一說。
問道︰「只是我過去嗎？」說著抬頭看向了劉工和靳工那一邊。
小伙子笑道︰「哪能啊，靳工和劉工也在。讓您三個都听一听。不過您和劉工都是這1車間出來的，以前就熟悉這一套流程。」
李守良放下手里的東西。點了點頭︰「走著。別讓主任等急了。」
小伙子哎了一聲，在前面走著，李守良後面跟上。
李守良到的時候，這靳工和劉工就已經到了。小伙子跟主任跟前，說了一句就往旁邊去了。
李守良笑著道「吆，劉組長，久等了。主任，還是我來的晚啊。」說著哈哈笑了兩聲。
劉德勝顯然也對，陳主任的心月復愛將，1車間的頂級年輕大師傅很熟悉。
笑著對李守良道︰「守良，要是說等別人，我還真不樂意。可要是說等你。哈哈，我說什麼也沒有意見啊。」
李守良一笑道︰「劉哥，我還有這麼大的面子。臉上有光啊。」
劉德勝哈哈一笑對著主任說道︰「行了。既然人都齊了，那咱們就開始。要我說，就不用叫守良過來。咱們都是統一的標準。
守良這幾年里，一步一個台階。對于這個標準是最清楚不過了。1車間都沒有人比的過他。」
車主任還沒說哈，李守良趕緊擺擺手。
「劉哥，別再夸了，再夸就醉了。指不定車間的門都走不出去了。」
劉德勝笑道︰「哈哈，那咱們就開始。」
主任呵呵笑著，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這剛才劉工過來的時候，也沒見你這個樣子啊。這高興的表現表現的事淋灕盡致。就怕別人不知道，你和李守良熟似的。
這李守良也才是個6級工，都說他能考7級。可不是還沒到呢嗎。這劉工好歹也是個7級工。雖然還沒上8級。表現的這麼露骨干嘛！
不過嘴上確實一點也不含湖道︰「開始，開始。人才越多，我越高興嗎。守良這樣的悍將，誰不喜歡啊。這不正說明，咱們廠、車間的事業正在蒸蒸日上嗎。」
周圍人都笑著點點頭。沒接話茬。因為眼看著，計件組組長劉德勝，已經指揮著手底下的人，翻開了文件，開始了對政策的宣講工作。
所有人都斂聲屏氣。靜待著。
眼見這人翻開了文件。但是也沒有跟著文件上看多少。
抬著頭就開始了今天的內容︰「今天，根據咱們的領導干部會議問道決策。根據計件組組長和車間主任之間的協商。
最終決議，新車間實行定量生產的政策。由計件組來宣布新規。關于職工職級，咱們從1級工開始說起。1級工，根據紅星軋鋼廠生產決議，需每日完成……
每月完成……其中級別計件硬性要求為……
接下來是2級工。2級工的職級生產情況……」
李守良一邊跟著听著，一邊在他說每一項的時候，提前在心里復述一遍。隨後跟這人口中所說兩相對證。驗證是否有錯。
一套下來，毫無錯漏之處。
李守良也是在恍忽之際，突然想起來。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以前都是班里頂好的學生才會干，能干的事兒。一般人誰做的來？
一直說到8級工的定量情況。然後歇了口氣。對著這一片的工人問道︰「咱們在這一塊有什麼不懂的嗎？」
工人還沒說話，主任先說話了，對著工人們說道︰「看看。咱們計件組的人，對咱們車間的信心還是有的嗎。
咱們車間最高不過是7級工。人家介紹，把這八級工的情況都給咱們說了。這樣的情況，你們說。不就是盼著咱們車間，出一個八級工嗎。」
眾人大笑。隨後主任看著劉工笑道︰「劉工，怎麼樣？有沒有信心？這8級工也不是哪個車間都有。你看你有沒有信心？
升上去，不辜負咱們計件組，對咱們車間的。」
劉工笑著說道︰「這玩意兒，哪有準啊。不過是有一點希望罷了。誰敢在升級考核之前，就知道自己一定過的。」
主任心里一激靈︰這話怎麼沒說死？劉工這是手藝到家了？怎麼回事？听這語氣還是有些把握?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主任心里揣測著，嘴上笑道︰「有希望就是好的嗎。」
劉德勝這會也插嘴道︰「劉工看來很有些信心啊。不過說句實在話，我更看好守良小兄弟。我們這小兄弟，進廠才幾年。這技術可以說是突飛 進。
劉工要是不把握好啊，這備不住，守良都得追上來了。」
劉工也哈哈笑道︰「這可不是，守良進廠的時候，我就是7級了。現在守良都六級了，我還是7級。不知道的還以為過了多少年了呢。」
這話也就劉德勝敢說，他和一大爺和劉工都是好多年的朋友了。要是換個人，指不定都能听得出來，是在捧殺李守良了。
幾句玩笑話，隨後劉德勝問道︰「這樣，主任，你看看，咱們的同志們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主任點點頭，看向了圍著的工人們，問道︰「都听見了嗎？暢所欲言啊。不要害怕听不懂，或者說有問題不好意思。
真要是听不懂不說。自己的生產任務不熟悉。這要是耽誤了自己，下個月的工資給扣了。哭都沒地方哭去啊。」這是實在話。
當即就有工人舉手了。
劉德勝笑著道︰「這位工友，有話就說。咱們不需要舉手。我們也不是老師。咱們都是同志。我們也只是熟悉規則罷了。」
果然，听到這話，工人大著膽子問道︰「我想知道，這些規則是必須要背下來嗎？我。我記不大住。」
劉組長看向剛才宣講的那人說道︰「浩楠，你給說一下這個事兒。」
姜浩楠點點頭，看向那個工人說道︰「是這樣的，這個規則呢，原則上，是不需要背過的。咱們稍後會下發一個規則的文件，貼到咱們車間里來。
隨後就是多做幾分，分別放在車間主任辦公室，車間主任那里一份、計件員辦公室也就是你們車間計件員阮三兒那里，這麼三份。
有不會的可以去問他們。還有就是。我個人建議，還是把自己職級的工件的數量、以及生產情況給把握好。不然因為對規則的不熟悉。
導致最後自己的工資被扣，那你說有多虧。這樣的情況，在歷來的車間里，都是屢見不鮮的。完全可以說是經常發生。
所以，還是需要自己多注意啊。」
這一通語重心長的說道，讓那個工人心滿意足的點點頭，隨後連聲道謝。
退回去不再說話了。一個人主動，立即帶動其他的人，也開始問了起來。不過大部分的意思都是差不多。
姜浩楠顯然已經多次應付過這些問題了，駕輕就熟解決了所有問題。還沒有讓人感到不滿的。
或者說，這想找事兒的，怎麼樣也不會感到滿意。
很快這一波結束，一行人去了下一波。
如此兩撥之後，計件組的成員，開始按片劃分開，每人多少地界，開講。
李守良听了兩撥，沒有什麼別的事兒，就撤了。回到了自己工位上。簡單的給高大解釋了一下，隨後該干嘛干嘛。
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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