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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身世浮出水面(十七)

「……」

「……」

「……」

也許是傷勢尚未好清楚,就再一次身負重傷,這一次的瑪麗在地上躺了許久。

一直沒有出聲,在看了熊一眼後,就一直默默地仰望星空。

大熊也沒有主動說話,而是慢慢地翻閱《BIBLE》。

許久後,大熊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話,輕輕地用手指在紙頁上畫了一下。

「‘她雖死猶生,與萬能的主在一起……’」

話音剛落,他便听到身邊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甚囂塵上的贊美聲中,無人听到那微不可察的吶喊。’」

「‘人們知道她光輝燦爛,卻無人注意她寄托于神之土壤的理想。’」

「‘哦,主啊。’」

「‘她是先驅後人,是賢者起源。’」

「‘她帶來戰爭與和平,為解放生,為原則死。’」

「《聖徒克里斯蒂•終章》。」

瑪麗緩緩開口說道,同時將頭微微扭向了大熊。

大熊此時也合上了書頁,不動聲色地看著瑪麗。

「那本書我讀過,我媽媽以前和我講這本書里面的故事,把它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我。」

「而我已經將它背下來了。」

瑪麗默默地解釋道。

大熊點了點頭,隨後看著瑪麗說道︰

「里面記載的先驅和聖徒的故事很令人唏噓,就是不知道這是否真實。」

「也許,這是某個國家的神話傳說吧。」

隨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瑪麗身上的傷勢已經被大熊做了一點基礎處理。許久後,她終于恢復了一點精神。

「其他人……怎麼樣了?」

「村子里面我已經去過一次了,那些山賊不會再回去。」

「那山賊們呢?」

「至少幾天之內,他們是死不了的。」

「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

瑪麗說罷,緩緩躺平在了原地。

大熊見狀,用渾厚的聲音問道︰

「你不好奇我是誰嗎?」

「不,我並不好奇。」

瑪麗輕輕地搖了搖頭。

「但是我知道,你是好人。」

「看《BIBLE》的都是好人。」

「……也許吧。」

大熊微微頷首︰「我也是無意間得到的這本書,在大海上旅行了很久,你是第一個知道這本書的人。」

「你是旅行家嗎?」瑪麗听到這里,扭頭看向大熊,「那你去過東海嗎?」

「當然。」

「這樣啊,真好。」

瑪麗忽然笑了起來,雖然由于身體的疼痛,她笑了幾聲之後就有些痛苦地申吟起來,但片刻後,她還是說道︰

「我從小就在一個花園一樣的地方長大,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

「直到最近,我才一個人在大海上……不知道算不算是旅行呢?」

「一路上從我的家鄉漂流到這里,被火燒,被人打,被人追,餓肚子……」

「雖然以前听媽媽講的故事里,大海上各種光怪陸離,但是我一直沒有時間與機會去注意。」

「還真是……沒什麼體驗感。」

說罷,瑪麗從腰間模出了三個物件。

她現在孑然一身,行李什麼的都交給了那個看著旅舍的老爺子,全身上下只剩下這三個東西。

一個是鷹眼贈給她的小刀,一個是斯圖亞特給她的徽章,還有一個是尹萬留給她的白蠟十字架。

「不過還好……」

「至少尹萬和母親還一直在我身邊。」

看著白蠟十字架,瑪麗呵呵笑道。

任文月听到這句話,頗感唏噓地搖頭。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尹萬的確應該和她的母親團聚了。但是兩人有沒有在瑪麗身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大熊的關注點並不在瑪麗手中的物件上,他只是看著對于自己的處境毫無怨氣,依舊沒有任何埋怨的瑪麗,許久後,月兌下手套,緩緩站起身來,走向瑪麗。

他一只手托起瑪麗,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月復部。

瑪麗還沒問大熊要做什麼,就感覺體內一陣清涼感傳來。

一個赤紅色的巨大氣球從瑪麗的背後出現,而在瑪麗沒有注意到的背後,紅氣球在出現的同時融入了土地內。

一片花草樹木頓時枯萎下去,地下時不時還傳來一些騷亂聲。

不久之後,當大熊放下了瑪麗的時候,瑪麗驚訝地發現,自己可以站起來了。

雖然自己的傷勢並沒有實質性的好轉,但是瑪麗之前身體里所積壓的酸麻、痛苦和難以言語的巨大疲憊感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打量著自己的身體,隨後看向大熊。

「是你做的?」

「是的。」

大熊點了點頭,然後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手上巨大的肉球看起來頗為柔軟,瑪麗伸手模了模,手指立刻陷入到肉球中去。

「……這是一個很溫和的力量呢,您一定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瑪麗並沒有繼續撫模,那樣在她看來有點不禮貌。

而是收回了手,笑著對大熊說道。

大熊沉默了片刻,忽然對著瑪麗問道︰

「小家伙,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瑪麗•維尼修斯哦。」

「好,瑪麗。」

他拍了拍瑪麗肩膀上的樹葉和灰塵,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些干糧和水,遞給了瑪麗。

瑪麗也自然地接了過來,這是她生活的方式。對別人的幫助絕不排斥,對幫助別人也絕不吝嗇。

「謝謝你。」

她說著,啃了一口干面包。

她依舊一個下午沒有食物和水的攝入,又餓又渴了。

看著精神頭愈發怡然的瑪麗,大熊緩緩開口問道︰

「你留戀這里嗎?」

「啊?唔,沒什麼留戀的,這里不是我家。」

「那如果想要旅行,你想去哪里?」

聞言,瑪麗愣了一下。

隨後,她看了看著剛收回腰間綁起來的徽章說道︰

「……東海的【Dark】那里吧。」

那可不是旅行啊,瑪麗。

任文月听到瑪麗這麼說發出一聲無聲的嘆息。

瑪麗依舊想著要把這枚金徽帶到東海去。

「這樣嗎,我明白了。」

「請把干糧什麼的收好。」

瑪麗聞言微微一愣,便馬上用自己身上的布料把干糧和水裹住了。

隨後,她看向大熊問道︰

「怎麼了?」

「……送你去旅行。」

大熊話音剛落,大手就輕輕地撫模在了瑪麗的肩膀上。

下一刻,任文月感覺天地一白。

當視野中再次恢復景象的時候,瑪麗已經身處于一片茫茫大海之上。

僅僅過去了幾秒鐘,她就已經看不到之前身處的那座島嶼。入目是無窮無盡的碧海波濤,以及天空上那深邃得看不到底的黑。

瑪麗和任文月同時懵逼了。

瑪麗懵,是因為她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離開那座島嶼,前往東海。對于大熊能力一無所知的她好奇地撫模著她身周的那個熊爪狀氣泡,能明顯地感覺到一片氣壓膜。

而任文月則是懵逼于剛才記憶世界的天地一白。

如果把剛剛那種現象歸咎于潛意識沒反應過來所處地點的快速轉移的話……剛才的記憶世界空白,換個詞解釋,是不是就是模型未加載?

不管怎麼說,在巧合之下,熊爪泡泡裹挾著瑪麗,朝著東海一路飛行過去。

……

一轉兩天之後,東海之上的天空中,一道流星砸落。

「轟!」

一座小島上,巨大的碉堡狀堡壘被「流星」砸穿,激起巨大的聲響。

一時間,整個堡壘都騷亂了起來。

人群漸漸朝著「流星」墜落的地方匯聚過去,議論紛紛。而不久之後,一個金發男子從人群後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都干什麼都在干什麼?大白天的一個個沒事做了都在這看熱鬧?」

他毫不客氣地厲聲呵斥道。

「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出發去哥亞王國辦事了,武器準備好了嗎?船只準備好了嗎?食物準備好了嗎?」

「都在這里作孽呢……」

就在金發男子一頓祖安輸出罵的一眾吃瓜群眾都不敢抬頭的時候,一個女孩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她默默地走到了金發男子邊上,貼著金發男子的耳朵說道︰

「雷文當家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那個,那個……」

听到女孩子這麼說,金發男子,也就是雷文也停下了自己的祖安行為。

他皺著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問道︰「嗯?說清楚是什麼情況。」

「呃……」

女子一時間也無法解釋,只好揮了揮手讓人群散開。

人群慢慢攢動起來,雷文面前的人群分開一條道路。

而雷文一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個熊爪形坑洞的中央,有一個衣著破爛的小女孩正坐在那里。

她看著雷文,歪了歪腦袋。

「這里是【Dark】嗎?」

「……沒錯,你是什麼人?」

「唔,你是雷文嗎?」

「來找Dark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雷文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語氣中還有一絲不滿。

然後下一刻,他的臉色就再次變了。

瑪麗從腰間抽出了那個斯圖亞特給她的金徽,遞向雷文。

「斯圖亞特大叔說,讓我拿著這個來找你。」

……

「事情我大概已經了解了。」

辦公室中,雷文頭疼地扶著額頭。

「那家伙居然是被奴隸販子帶走了,我說怎麼完全沒有消息了……」

「斯圖亞特大叔嗎?」

「是啊,那家伙。」

雷文話匣子一開就打不住地說道︰

「他是Dark的創立者,同時也是之前Dark的當家的。」

「大概在半年前,估計是累了吧,就把Dark的位置交給了我,自己退出了。現在我是Dark的大當家。」

「那家伙後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沒想到這次再听說他的消息,他已經變成奴隸了。」

雷文聳肩笑了笑,看向瑪麗︰

「我從很早就跟著斯圖亞特當家的混了,你拿的這個徽章只有他有,不會有假。」

「他讓你帶來金徽然後呢?還有什麼嗎?」

「有……」瑪麗摩挲著手上的金徽,「但是斯圖亞特大叔告訴我奴隸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才把我送出來了。可是你對于斯圖亞特大叔成為奴隸好像沒什麼稀奇的?」

「當然。」雷文甩了甩手,「做我們這行的早就有這種覺悟了,以後落得個什麼下場都不奇怪,他要是死了我最多也就傷心一下,畢竟是他自己的命。」

「茫茫大海上,要去救他何其困難?我們一伙人也得吃飯,他自己的事情得自己處理,畢竟不是小孩子了。」

「好了,這些不說……」

雷文接著問道︰「那個誰……哦對,瑪麗,剛才說斯圖亞特讓你帶什麼話?」

「唔……」瑪麗稍加思索後說道︰「他說我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如果沒有去處的話,讓我來找你們,跟著你們做事。」

「……哈?」

雷文 地一個戰術後仰,一副大腦過載的表情。

隨後,他一言不發地走出了辦公室。

瑪麗好奇地轉了轉椅子看向後方的辦公室門,只見沒過多久後,一個少女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個……你就是瑪麗嗎?」

「嗯。」

「那,那先跟姐姐來洗個澡換下衣服,好嗎?」

「好的。」

……

「事情已經和你說明白了,要不要跟著我們就看你了。」

此時,原本瑪麗和雷文對話的場景已經轉移到了會議室中。

瑪麗現在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的小白裙,和後來任文月從系統中換的簡直就是同款。

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勢也讓剛剛給瑪麗洗澡的女孩瞠目結舌,消息傳到雷文這里,也讓雷文意識到這小姑娘怕不是什麼善茬。

會議室中不止雷文一人,還有其它一些人圍坐在桌子邊上,看著瑪麗討論著什麼。

「我們是刀口舌忝血的賞金獵人,只要出錢我們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因此我們經常會去很多很危險的地方。」

「而且,我們出發之後基地是沒有人的,因此只要出任務,你都得跟著我們走。畢竟你剛剛加入,就算我信任你,別人也信不過。」

「在我們這里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而且常年在海外漂泊。你確定要加入我們嗎?」

「我有幾個問題。」

瑪麗開口說道。

雷文點頭。

「說。」

「我會有地方住嗎?不管是島上還是船上。」

「當然,你加入了肯定會有。而且我們是統一管飯的。」

「你們做的工作很危險的話,會受傷嗎?」

「當然會。」

「那我加入你們。」

「好……嗯?為什麼?」

突如其來地轉折讓雷文 地一怔,而其他人也停下了交談看向瑪麗。

他們想要知道瑪麗這麼說的理由。

「我已經一個人在外,很久了。嗯,可能也算不上很長時間吧,但是……」

瑪麗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以前的家已經回不去了。而現在我找到了一個地方,可以躺在床上,可以月兌下鞋子後洗洗手,然後往椅子上一坐,還有熱騰騰的飯可以吃。那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這句話一出口,許多人都不明就里,但雷文倒是想起了瑪麗那一身尚未恢復的可怕傷痕。

不由得再度沉思。

而從瑪麗出生就看著她長大的任文月聞言則是一陣哀嘆。

這半個多月的日子對于一個還沒到十歲的小孩子來說有多麼難以承受,說句實話,到現在瑪麗沒抑郁他都覺得是一個奇跡了。

只能說是性格上的巨大不同吧。

「而如果有人會受傷,那我就要去治療。我知道的情況下不能坐視不理。我會一點醫術,而既然我學了醫術,救死扶傷就是我的職責。」

而這句話則是讓雷文等人面面相覷。

半晌後,見瑪麗沒有再開口,雷文開口問道︰

「就這兩個理由嗎?」

「怎麼了,不夠嗎?」

「不,只是感覺,你這是不是有點欠考慮……」

作為常年刀口舌忝血的人,雷文想著瑪麗的話怎麼想怎麼不靠譜。

然而瑪麗接下來說的話,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驚異了。

「媽媽教過我,我現在考慮事情不需要什麼都在乎。全面斟酌,那是大人的事情。」

「大人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長大才會懂。而長大成為大人,對我來說,那畢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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