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好像抓住了什麼，看著老師的遺體被送走，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生命的自然消亡，本就是世界的基本規律。
「文明，傳承」
謝爾腦海中，一個個念頭閃過，如同一顆顆星星爆發，留下大片燦爛的痕跡。
從它手中傳出的天災法術，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可控。
哪怕是頂尖的法術學者，也不過能勉強在能量法則的表層凋琢，略微施加掌控。
但是繼續深入下去，法則就變得格外深奧，單單想要感知，就需要足夠的能量感應天賦，更不要說控制了。
大部分時候，對于深層法則的撬動，就像是向油鍋中隨意扔一顆火星，將它引爆。
但是這爆炸朝向哪里，持續多長時間，造成什麼樣的破壞，是沒有辦法控制的。
就像曾經謝爾釋放的神焰•三重崩，看似威力奇大無比，但這都不是謝爾控制的結果。
它的施法，只不過是將深層的火焰法則引燃，形成強烈的爆炸沖擊而已。
或許可以堪堪控制一下爆炸的方向，或者改變一點點爆炸的時機，就達到謝爾的極限了。
至于更精細的掌控，甚至讓這天災法術停下，是不可能。
「但是，單個個體沒有辦法控制，一整個法師群體呢？」
謝爾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精確控制，也算是天災之眼實驗室的一個研究方向，但是非常小眾，沒有幾位研究員願意投入時間研究。
主要還是太難了，難到根本找不到一點可以探索的方向。
過去幾年，部族慢慢掌握了神焰天災的釋放，在部落領土向東50公里的一處平底，正是對神焰天災法術的試煉場。
不過是機場基本神焰天災的實驗而已，這片試煉場地就已經面目全非，原本有些茂盛的青草植被，早就被刨的一點根系都看不到。滿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黑色坑洞，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非常難聞。
部族沒有嘗試過利用神焰天災進行攻伐，因為可控性很差，萬一這天災法術扎到自己人，可就不好了。
這並不是謹慎過頭，在前幾次實驗中，真的有熾白色的火焰飛濺到施法者附近，差點將觀測的一些蜥蜴人個體炸傷。
這還是它們保留了足夠遠的距離，若是在戰場上，誰能保證這高溫火爆不會在附近炸開呢？
真武257年，經過兩年時間的推導，謝爾公布了一項新發現。
利用阿賴耶網絡控制天災法術的施放！
這是一個非常天馬行空的想法，阿賴耶網絡目前最大的功能，是精神防護，頂多再加上推動部落向武的風氣。
而在實戰中，它的功能微乎其微。
「這，我得匯報一下」
听完謝爾的講述，囚牢旁駐守的奧義學者遲疑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垃圾！」
謝爾听著這回答，再度變成了曾經那瘋癲的樣子。
「愚蠢的生命，深層法則何等奧妙，你們又怎麼能觸及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邊的奧義學者下了一跳，趕緊向同伴使了個眼色，自己則重新開始和它討論起法術問題。
這也是部落安排奧義學者在此駐扎的原因，就是防止它陷入瘋癲，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雖然有兩位數的精銳蜥蜴人士兵在此處看守，甚至二階單位都有好幾個，但有天災法術的威力太強，誰也不敢保證，謝爾癲狂一段時間後，會作出什麼恐怖的舉動。
「阿賴耶網絡」
一位有些年老的研究員沉思了一番，「這倒是一個新穎的角度。」
這位蜥蜴人本身對謝爾沒有太大的偏見，作為一位純粹的學者，在學術領域，它的態度始終如一。
「稍後我會和幾位長老討論一下，前去學習謝爾的新理論。」
「有點意思的想法，那就幫你一下吧。」
衛天風了解到謝爾的點子，也是眼神一亮。
作為卷族的主宰，他對謝爾這位天才和惡魔和混合體保持高度關注。
這樣特殊的個體，既代表風險，同樣代表著，自己卷族發展的機遇，可不能放過。
曾經諾爾丹作出不對謝爾判處死刑的決定，其中也有幾分衛天風的旨意在其中。
聖堂之中，衛天風大手一揮，兩百多推演能量消耗下去，開始推演起阿賴耶網絡的進化。
這次進化沒有任何的參照物，或者原材料，是真正的無中生有，于迷霧之中推演出一條可行的道路。
「能量感應，法術，法則，控制，模型」
按照自己的想法，聖域上空，阿賴耶網絡再次發生變化，一團澹澹的七彩光芒從核心中散發出來。
「也只能到這個樣子了。」
沒有任何參照物，每推演一步，都要花費大量的推演能量。
衛天風即使消耗了大概200多點推演能量，也只是給阿賴耶網絡進化出了一個非常原始的能力︰法術共享。
在一定範圍內的施法單位，可以略微感受到同胞的法術波動，並與之進行法術共振。
雖然這感受很模湖，但總歸是有那麼一點合作施法的味道了。
衛天風相信，給卷族一定的研究時間，它們肯定能將這樣的優勢，發展壯大。
整整14萬卷族個體，齊心協力之下，肯定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需要你們配合實驗。」
一些老資歷的奧義學者來到謝爾囚籠之前，還沒等開口，就听到它說了這樣一句。
「配合」
一位蜥蜴人法術長老皺了皺眉頭，這個詞听上去，就很刺耳。
它們是什麼樣的存在，都是法術研究院的絕對高層，竟然要配合這樣一位年輕，哦，或許有些到中年的謝爾。
「先听听它怎麼說。」
旁邊一位同伴拉住了它。
沒有多少保留，或者說也是為了自己的研究，謝爾將它的想法全盤托出。
而暴血卷族在研究之後，也決定對這方面進行一定的實驗投放。
當然，不能完全配合謝爾的指令，這樣一位瘋子研究員，部族根本放不下心。
只能說，謝爾給出一定的角度和建議，而剩下的一切法術實驗，都交給天災之眼實驗室，不允許謝爾參與其中哪怕最邊緣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