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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陰霾

石屋里,出現了一個新鮮的,陌生人的足跡。

這樣的發現,讓每一個人都感到驚異莫名。

「首先聲明,我完全相信科學,但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敢肯定,在我第一次來到石屋的時候,這個位置,絕對沒有鞋印。」

陳宇認真的回想著之前的每一處細節。

「我來的時候,石屋里長期荒蕪,無人打理,因而長滿了雜草,連這條路都是我用石斧一點一點開墾出來的。」

「腳印將一些雜草的根部壓在了潮濕的沙土中,顯而易見。」

「那個家伙,在這里停留了不少時間。」

「所以,他是在你之後,在我們之前來到了這片峽谷?」

梁海生接過話茬,一旁的李望則暗自沉思。

陳宇神色復雜難明,搖頭道︰

「不好說……」

「興許,他比我們來得都要更早,但這家伙自始至終未曾露過面,他有什麼目的,是敵是友,我們也不得而知,先不想這個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考察?」

「如果沒有,我們繼續前進,要準備中午的食物了,另外,下午的計劃是,給你們兩人打造些裝備,峽谷深處的情況可能更加復雜,你們這樣,太脆弱了,小刀可能不足以應對大型掠食者。」

李梁二人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听你的!」

中午的天氣變得相當悶熱,峽谷上空堆積著厚重的陰雲。

食物依舊匱乏無比,昆蟲和植物的根睫,成為了三人的主食。

好在山壁上的野果依舊很多,這一次,陳宇摘了足足十來斤,放在背包中。

「這玩意兒能夠補充水分,味道也不錯,峽谷里很快就要降雨了,得抓緊時間尋找材料。」

「我的想法是用大樹上的老藤,給你倆制作一副藤甲,至于防身的武器,跟我一樣,用骨刀。」

「你們盡量收集藤蔓,我知道哪里有骨頭,一個小時之後,就在這里踫頭,听清楚了嗎?」

「明白!」

望著陳宇的身影遠去,李望不自覺的模了模腦袋。

「陳兄弟年紀不大,說話做事倒是一板一眼,頗具領導風範。」

梁海生忍不住笑道︰

「關鍵是他很靠譜,否則咱們也沒那麼容易信服他,不是嗎?」

「在這種環境下,他都能過得游刃有余,不像咱們,要不是靠著這玩意兒,估計第一天就死在鬼面隼的爪下了。」

梁海生拍了拍背後早已經打空子彈的獵槍,唏噓不已。

「別想了,快點干活吧!」

……

山魈巢穴。

陳宇用竹筒打了些猴兒酒,又仔細挑選了兩根比較粗大的骨棒,旋即離開。

片刻之後,他去而復返,將兩只捆起來的山鼠扔到了洞中。

「山魈不在家,不知去了哪里,我弄些猴兒酒走,總該留下點兒禮物才是。」

「它的處境也很艱難,上次又被我打傷。」

「在自然界中,傷病對于動物來說,是非常致命的,它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衰弱期,如果恰好不幸遇到天敵,能否活下來,就得看運氣了。」

「沒什麼公不公平的,我知道你們為山鼠打抱不平是在開玩笑。」

「我端了它們家一窩子,送給另一頭野獸吃,確實殘忍,但怎麼算干擾自然規律呢?」

「我來到這里,也成為了峽谷食物鏈的一環,山魈是我的「朋友」,我幫它無可厚非,更何況,只是禮尚往來而已!」

「而且我也從來沒說我不殘忍……」

陳宇笑著說道。

他提著三只肥碩的山鼠,飛快的穿行在密林中。

但在經過某處隘口時,他忽然停了下來,伸手從箭壺里抽出箭矢,搭在了骨弓上。

弓弦繃緊的聲音清晰傳出,箭鋒遙遙對準了一片茂密的樹冠。

就在剛才,陳宇感覺到一道如毒蛇般陰鷙銳利的視線,鎖定了自己。

但瞄準了半天,除了影影綽綽的樹枝外,他什麼也沒看見。

皺了皺眉,他松開弓弦,將箭矢取了下來,放歸箭壺之中。

「錯覺嗎?」

陳宇反常的動作和呢喃聲,引起了觀眾們的注意。

【「陳師傅,發生甚麼事了?」

「我以為你要射鳥呢!」

「一驚一乍的干嘛?」

「搞什麼東西,說話。」

「噓……這是宇神的第六感。」

「沒活整可以不整,擱這嚇唬兄弟們呢?」

「長期在野外生活,警覺點兒總是沒錯的。」

「他實在是太敏感了!」

「敏感小子是吧?」】

陳宇搖了搖頭,解釋道︰

「剛剛我的眼角旁光看到樹上有道黑影,在石屋又經歷了那種事,現在有點兒變得疑神疑鬼的,兄弟們諒解一下。」

「不過暫時沒什麼發現。」

重新啟程,陳宇的心間蒙上了一層陰霾。

被某種東西窺視的感覺,他並不陌生。

早在迷霧森林里打轉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曾經在內心中升起過。

抬頭望了望天,陰雲將峽谷大地徹底籠罩,悶雷聲響起,大雨就要來了。

「我得抓緊時間跟他們匯合!」

陳宇撒開腿,奔跑起來。

跑到一半,豆大的雨滴至萬丈高空傾落,砸得人面頰生疼。

樹林中傳來 里啪啦的響聲。

到了采摘野果的山壁下,李望和梁海生手里提著樹藤,沖鋒衣的兜帽已經戴起,正站在暴雨中等他。

「找個地方躲雨!」

陳宇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三人便一起狂奔起來。

不多時,他們來到一處山崖下,凸出的岩石正好形成了遮蔽,下方空間相當寬闊,地勢又高,是個絕佳的避雨處。

抹去臉上的雨水,陳宇將手里的山鼠摔暈,一人分了一只。

「降雨比想象中來得更快,咱們沒有提前準備干柴,意味著無法生火,只能夠生吃了。」

「它接觸外界的機會不多,身上應該沒有攜帶多少病毒,細菌肯定是有的,不過問題不大,我帶了一樣好東西。」

陳宇拿出竹筒,扒掉木塞,濃烈的酒氣頓時四溢開來。

「哪來的酒?」

李望無比驚喜。

「猴兒酒,山魈堆積的野果自然發酵,吃生鼠肉,喝猴兒酒,今天中午就這樣過了,我們還有一些野果,等雨停了,或許能想辦法弄點兒干柴。」

「如果雨不停,今晚就要模黑過夜了,刀子借我用下。」

陳宇伸出手來,面色並不緊張。

在這里,手機信號很差,天氣是不可預知的,突發狀況隨時會出現,但他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李望將刀子遞了過來。

一旁的梁海生也著手處理起山鼠的尸體。

剝皮去內髒,他剛想用雨水清洗山鼠肉,突然間想到了陳宇的提醒,便又收回了手,臉上亦是泛起一抹無奈。

「這血骨叮當的,著實有點兒惡心啊!」

「習慣就好,給。」

陳宇已經將處理好的山鼠遞給了李望,自己拿著刀分解著最後一只。

「起碼比蟲卵什麼的好多了……閉著眼,別去想,嚼兩下就吞,生的老鼠肉,當年也不是沒吃過。」

李望終于找到了揚眉吐氣的機會。

陳宇切下肉條,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不要囫圇吞棗,讓你的口腔和味覺系統,習慣它的味道。」

「這樣才不會出現反芻效應。」

「你更狠!」,梁海生望著面前的兩個猛人,半晌無語。

他嘗試著將一條生的山鼠肉絲放進嘴里,剛嚼了兩下,就忍不住要想將其吐出來。

但立刻被陳宇喝止。

「你可以吐出來,但是接下來,我找到的食物,就沒有你的份兒了。」

李望也在一旁陰陽怪氣。

「你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求生專家,每個月拿著五位數的特殊津貼,當著這麼多觀眾的面掉鏈子,還想不想在局里混了?」

梁海生兩眼翻白,強行將嘴里的生肉咽了下去,然後拿起一旁的竹筒,猛灌了一大口猴兒酒。

「咳咳……宇神就不說了,李隊你也坑我?」

陳宇哈哈一笑。

「這都是為你好,連這種情況都沒辦法應對,你以後怎麼給其他隊員作榜樣?」

「你之前不是說,等再過幾年,就準備退居二線,當當講解嘉賓,求生教練之類的嗎?我是怕你留下黑歷史!」

梁海生搖了搖頭。

「早打消那個念頭了,我發現自己完全不夠格,應付普通情況還成,一旦遇到極端環境,我那點兒東西,真不夠看的。」

陳宇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前世的水平,大概也就和梁海生差不多。

現在則是憑借著強大的體質,以及過目不忘的能力,瘋狂的惡補著各種各樣的求生知識,才達到如今的水準。

所以他能夠理解梁海生的心情。

「你已經很厲害了,能擔任重要部門的安全顧問,這本身就代表著優秀的理論知識,和過硬的生存技術,沒必要妄自菲薄。」

陳宇若無其事的嚼著生老鼠肉,那表情看得梁海生郁悶不已。

「怎麼听起來怪怪的,有點兒像老前輩安慰後生仔,不過嘛,宇神你的話,確實有資格這麼說。」

「我有點兒好奇,你年紀這麼輕,是什麼時候開始進行戶外探險運動的?又是怎麼做到這麼厲害的?」

陳宇漫不經心的答道︰

「從小就喜歡,但沒機會,一直在鍛煉,或許有點兒天賦吧,膽子大,肯學習,我所付出的艱辛努力,是很多人難以想象的,不過真正開始戶外探險,也就是最近一年的事兒。」

兩人一臉驚嘆。

「一年就這麼厲害,真是了不起。」

「不過你也確實辛苦,我看過你推廣的形體站樁法,那些動作,我沒一個能堅持十分鐘以上,你居然能堅持半個小時,太變態了。」

「對了,宇神你听過WOPS嗎?如果你參加它們的聯賽,說不定可以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進入Top10的華夏人。」

梁海生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極為興奮。

「wops?那是什麼?我只听過wps!」

陳宇一頭霧水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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