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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熊失其鹿

【「把我當靶子是吧?今晚最好別睡太死,對著牆。」

「快,插死我!」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還是嚇出一身冷汗。」

「哈人……」】

陳宇奔行過來,從雪地上拔出標槍,笑道︰

「怎麼樣?我這準頭還不錯吧!」

「跟大家開個玩笑,接下來要好好練習了,我準備在地上堆個幾個雪人,拿來當靶子。」

說干就干。

不多時,幾個雪人立了起來,分別間隔兩米的位置,從二十米開外,一直到三十多米的距離。

攝像頭靜靜地懸停在半空當中,將陳宇的動作清晰無比的記錄下來。

奔跑,發力,標槍從肩上擲出,劃破空氣,速度快得,只能看清一道影子。

觀眾們幾乎感受不到標槍的運動軌跡有什麼弧線,那東西便直直的沒入了雪地當中。

不用想也知道,陳宇用的力量頗大,根本不追求飛行距離,要的就是極致的速度和殺傷力。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準度之上,否則的話,速度再快,殺傷力再強,無法命中獵物,那便毫無意義。

兩個小時,陳宇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一般,反復將標槍投擲出,又撿回來。

基本上就是十秒鐘一次,半小時歇一下。

數百次的投擲,陳宇對于標槍的使用,也達到了一個十發七中的水準。

地上的雪人,從頭到腳,都被標槍扎得稀碎,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墩子還在原處。

晚上八點時分,望著手中尖端已經被磨得成為了圓形的標槍,陳宇跑了兩步,用力一投。

標槍劃破空氣,閃電般命中三十米外的一棵冷杉。

樹皮破裂,並不尖銳的標槍前端,直接沒入了樹干當中,足足有一兩寸深,標槍尾部,兀自在空中顫動。

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紋,從標槍前頭,一直蔓延到槍身,槍尾。

在這一刻,它終于是無法承受那一次又一次擲出的反作用力,從內到外,完完全全的裂開了。

「這桿標槍已經報廢了,前端不夠鋒利,威力將會大打折扣,如果重新削出槍尖,它的重心也會發生改變,變得不再合理。」

「就讓它留在這棵冷杉樹上,當成我曾經在這里苦練投擲之術的記號吧!」

「我得重新制作一桿標槍了。」

陳宇轉過身,背上背包,拿起手斧,朝樹林中走去。

【「樹︰听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謝謝你,感謝有你,世界更美麗……」

「听得快ptsd了。」

「真不是個人啊,我來練這麼久,估計人已經廢了!」

「數了一下,七百八十九次,應該就這數,誤差也誤差不到哪里去,真厲害,比我們當初練擲鉛球猛多了,我們一節課加起來也就投個十來次吧,就沒力氣了。」

「確實夸張,而且看得出來,每一次都用了力的,都在認真的訓練,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這人是真的刻苦。」

「怕不是有自虐傾向,我看著都覺得累。」

「反正練了肯定會有效果的,你們也看到了,現在的準頭比一開始,已經好很多了,這就叫酬勤!」

「沒錯,收獲和付出,在大部分時候都是成正比的。」

「那也不一定,一切還是得實踐出真知。」

「如果他一開始就拿著標槍上去莽,我只會覺得這個主播沒腦子,但是現在,我已經改變了我的看法,不說別的,單憑這種腳踏實地,做事情不浮躁,謀而後動的性格,他就一定能夠成功,樓上的,不信咱們可以拭目以待。」

「加一,宇神是個能成事的人!」】

新的標槍制作好,幾乎和上一支一比一復刻,只不過修改了一些小細節。

陳宇的手有些發酸脹痛,整個胳膊也是紅腫一片。

訓練的強度太大,怎麼可能像沒事人一樣?

而且現在還不是最痛苦的時候,再過幾個小時,等到要睡覺的時候,那才折磨人。

不過那也算不了什麼,比起餓肚子,一切問題都是小問題。

月兌下衣服,簡單的用積雪冰敷了一下,陳宇踏上了自己的狩獵征程。

整個西伯利亞東北部的雪山冰原,至少在眼下,都是他的獵場。

而這個世界的物產,相較于上個世界,也要豐富得多,陳宇信心十足。

「今天一定是個收獲滿滿的好日子。」

……

奧伊米亞康的更北處,西伯利亞的盡頭,生活著一群馴鹿大軍。

它們和同科目下被稱為「四不像」的麋鹿不同。

馴鹿生活在寒帶針葉林及冰原之上,以草芽,女敕樹皮,樹葉為食。

相較于麋鹿,馴鹿的體型更小,種群數量要龐大得多。

夏季的到來,對馴鹿而言,是利好的,稍南一些的山地,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偶爾會融化,露出地上的矮小的植物,白樺苗也會抽出女敕芽,帶著清香味,那是最美味的東西。

但危機也在此刻到來。

這里的夏季無比短暫,到了八月份,就會進入漫長的冬季。

而雪山里的獵殺者,也會在此刻瘋狂的囤積食物,儲備脂肪,以對抗凜冬的來臨。

依靠著家族中的信息傳遞,馴鹿種群成員能夠很快得知它們的敵人在何處出沒。

這使得它們能夠盡可能的避開危險,在這片土地上存活下來。

但今天,有一頭年輕的馴鹿走散了。

它和伙伴失去了聯系,雪林中的植物清香,誘使它月兌離組織,單獨行動。

跟著大部隊,是吃不飽的,只能勉強過活,想要果月復,就只能翻過山頭,踏雪前行,去到更遠的地方。

但恐怖的事情也隨之而來。

年輕的馴鹿听到了雪山里的嘶吼聲。

來自于熊,這片土地的至強生物。

族群里有一些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家伙」,它們曾經告誡自己,不要輕易靠近這座雪山,那里有可怕的東西。

年輕的馴鹿只活了幾年,它沒見過那種生物,只知道對方很大,可以一巴掌拍死族群里最健壯的頭領。

它很後悔,那種嘶吼聲令它身心顫栗。

太陽隱沒在雲層當中,雪山里越來越冷,它四處亂躥,想要回到伙伴的身邊。

至少在一望無際的冰原上,它能夠有一些安全感。

然而對這片雪山地形的陌生,令得它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

更晚一些的時候,它躲在雪坳當中,看到了那頭同體灰黑的龐然大物。

對方一邊嘶吼,一邊奔跑,時不時像發了瘋一般,伸出巨大的前爪,將一棵粗壯的白樺木攔腰拍斷。

這就是「老家伙」們口中的至強生物?

馴鹿矮下了身形,瑟瑟發抖,它祈禱著對方沒有看見自己。

但事與願違,那個狂暴的家伙還是發現了它,可奇怪的是,對方僅僅是愣著,並沒有沖過來。

「噢喔喔……」

馴鹿發出叫聲,示意對方別過來,否則自己就死給它看。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只可怕的大家伙,似乎被它嚇尿了一般,猛然轉身,朝著遠處奔去,撒開的四爪將平整的雪地刨得坑坑窪窪,看起來狼狽又滑稽。

「噢……」

年輕的馴鹿張開嘴巴,露出沾著樹皮縴維的牙齒。

它心想,雪山里的至強生物,似乎也沒那麼可怕!

或許,只是自己的前輩們,太過于膽小了。

「我才是最勇敢的角鹿,等回到族群里,我將成為頭領,成為傳說。」

就在這時,它眼角余光,瞥見了一道在林地間緩緩行走的身影。

那是一頭,兩腳獸。

應該是這樣叫的吧?

這種生物,它也听前輩們提起過,似乎也很厲害。

但比起剛剛那頭龐然大物,不遠處的兩腳獸,氣勢差遠了!

「他看起來毫無威脅,嗯,發現我了,朝我走來……」

「那麼慢的速度,追得上……嗯?不對勁!」

年輕的馴鹿開始狂奔,它感受到了一絲緊張。

那頭兩腳獸,似乎不懷好意。

可是對方追不上它,自己只要跑就行了。

「昂……」

不管是至強生物,還是兩腳獸,都追不上冰原最矯健的馴鹿,他們只配在自己身後吃雪花。

年輕的馴鹿發出志得意滿的歡快叫聲。

下一瞬間,它的右眼看到,那奔跑的兩腳獸忽然前爪猛的一揮。

空氣中,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嗤……

像堅硬的鹿角頂破肚子的聲音,從身上傳來。

那種聲音,它經常听到,春天的時候,發情的公鹿,會向頭領公開挑戰,以爭奪美麗母鹿的交配權。

它也幻想自己的鹿角頂破頭領的月復部,給對方重創。

但這一刻,那種聲音,從自己的肚子上傳來。

強大的沖擊感讓它打了個趔趄,差點側翻在雪地中,勉強調整好身形,火辣辣的劇痛感從月復下傳來。

力氣,正在快速流失,年輕的馴鹿一頭栽倒在雪地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視線當中,那只兩腳獸,正慢悠悠的朝自己走來。

他比頭領走路更有譜,這是強者的姿態。

「也許……剛剛那頭大家伙,不是被我嚇走的!」

最後一刻,年輕的馴鹿終于想明白了一切。

它失去了生命,但那頭至強者,也失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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