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峰。
余煙鳥鳥。
幾處不久前引爆的區域，猶然散發著黑色的煙氣。
煙氣之下，是大片燃燒成炭的高大密林。
其中不時會傳來 啪的聲響。
甚至還飄揚著些許的火星。
火星飄落之處，赫然是諸多的蜃妖尸體。
樣貌千奇百怪，實力卻盡皆不弱。
最強的甚至能夠達到8階。
那是囚牛峰的大管家，黃狸。
地位僅在九眼之下的副統領。
同時也是上層戰局崩潰後仍在堅定反抗的忠心之輩。
而反抗的下場便是化為此地的一具殘尸。
連9階的蚊月都身死當場。
他一個剛踏入8階不久的副統領又有何能力力挽狂瀾？
在他身邊死去的諸多蜃妖，同樣都是頑強的抵抗分子。
大勢傾覆之下，不過是些許雜音罷了。
蘇墨站在尸體當中，吸收著場上殘留的壽命值。
等到最後一滴都被榨干之後。
他看著游戲面板，臉上露出了一抹可惜之色︰
「吸收完竟然才只有96萬，和之前130萬一比，這一波可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先前催動祭命亂神印斬殺蚊月之時，他足足耗費了70萬的壽命值。
由此可見擊殺9階的困難。
換做旁人，可沒有他這般恐怖的壽命。
尋常的5階，哪怕手握祭命亂神印，也是絕不可能咒殺9階的。
把他們自身獻祭完了都絕對做不到。
換成是9階咒殺9階那還差不多。
當然，就算能夠做到，那些9階也不一定願意承擔咒殺的慘重代價。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絕對不會使出。
而對蘇墨來說，只要有了足夠的壽命值，這甚至能充當常規的攻擊手段。
只是，他現在還沒找到祭命亂神印的制造之法。
同時手里也沒有其他的祭命亂神印。
要是再來個9階，那可著實讓人感到頭疼。
另外就是壽命值。
此次的大戰發生在最高層之間，戰斗非常迅 ，結束得也很利落。
以至于底下完全沒機會打起來。
除了像黃狸這樣對九眼忠心耿耿的死硬分子。
囚牛峰上絕大多數蜃妖，在得知九眼隕落之後，立刻麻利的投降。
如果投降的對象是演山之外的勢力，他們可能還會感到有些膈應，甚至是不願。
但既然是內戰，投降的都還是那些熟悉的統領，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囚牛峰上的蜃妖數量也不算少。
為了保證後續統治的穩定，同時也是為了給予己方統領獎勵。
這些蜃妖將劃分成片，散入各大軍團當中。
當然，他自己也會收攏一些力量，作為麒麟軍的補充。
而他收攏的對象，則是三大親衛軍的核心力量。
屆時，他麒麟軍一個普通小兵恐怕都能對陣其他軍團數十個小兵。
用來統治整個演山則是綽綽有余。
另外則是九眼陣營所屬的其余七個統領。
此番為了低調圍殺他，那七個統領九眼都未曾通知過，防止風聲走漏被人察覺。
這也就導致偷襲變成明戰之後，九眼那邊僅僅只有四位統領。
事實上早在交戰之時，蘇墨就已經察覺有其他統領來到附近。
但可能因為九眼他們一直落入下風，那些統領從未在場上露面。
他們直接當起了牆頭草，哪邊能贏他們就傾向哪邊。
對此蘇墨既不感激也不抵觸。
不過在戰爭勝利之後那些人休想分到一丁點的作戰成果。
他不會去動他們的軍團，但同樣不會允許他們進入內脈。
就好好的待在外面幫忙守衛演山吧。
如果日後表現良好說不定他還會賜予其他獎勵。
蘇墨正想著，黑胃忽然從遠處急掠而來。
剛一落地，他便開口說道︰
「啟稟王上，我們詢問了九眼的近侍，搜遍了整座白骨大殿，並未發現任何寶庫和資源。
看樣子九眼已經提前將其轉移走了，現在隨著九眼的自爆，或許再也無法找到。」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他是個腦筋不錯的家伙，應該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肯定早就為自己的落敗做好了準備，我讓你們搜索也不過是抱著一些僥幸心理罷了。」
蘇墨抬頭看向演山主峰的方向︰
「接下來，那邊才是重頭戲。」
而在抵達演山主峰之後。
尚未來得及進入演山殿。
蘇墨很快便從天陰統領那里收獲了一個壞消息︰
「什麼？叱靈三鼎陣被破壞了？！」
叱靈三鼎陣是千鎖御神大陣的核心輔陣之一，負責為整座大陣調配源力。
因為這座陣法的重要性，原本是設在親衛軍駐地最深處，由最為精銳的親衛一隊進行守護。
正常情況下，哪怕能夠突破親衛一隊的防護，周遭布置的重重防御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夠突破的。
而若是能夠突破防御破壞叱靈三鼎陣，整座演山距離覆滅怕也相差不遠。
可誰曾想到如今外敵尚未入侵，叱靈三鼎陣卻被破壞了。
站在宏闊的地下空間里面，放眼望去，前方是近百根繪有無數銀亮符文的立柱。
原本這些立柱，通過各自的位置和上面繪刻的符文，會在空中構成三座大鼎。
平時這三座大鼎會儲備著海量的源力。
一旦催動千鎖御神大陣，核心陣基將會通過此處供應的磅礡源力，迅速啟動，發揮效用。
現在，這座用來調配源力的陣法卻被破壞了。
不但空中的大鼎消失不見，地面上的立柱也多有損壞。
其中甚至還有十幾根都已徹底斷裂，碎成數十截散落在地。
「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墨看著地面上殘留的破壞痕跡，臉色十分難看。
「是三大統領的心月復干的。」
天陰統領凝聲回道︰
「他們持有通過此地防御的鑰匙，原本是為了讓他們定期維護陣法。
結果三大統領在安排今天的埋伏之前，提前通告了自己的心月復。
一旦戰斗失敗，立刻就將這邊的叱靈三鼎陣破壞掉。
為了給你留下慘重的損失，讓你不能坐穩演山之主的位子。
我在察覺到動靜之後，已經盡可能快的趕過來了。
那些心月復全都被我順利擊殺，但現場的狀況仍舊是不容樂觀。」
蘇墨看著地上那斷裂的立柱，眉頭緊皺到一起。
叱靈三鼎陣遭到破壞後，影響的是整座千鎖御神大陣。
它將無法在第一時間調用到足夠多的源力，發揮出相應的效用。
理論上來講，就算沒有叱靈三鼎陣，也並不妨礙千鎖御神大陣從源脈中抽取源力。
整座大陣依然可以運轉，依然可以發揮極其恐怖的威能。
但抽取源力需要一個過程，需要一個時間。
這個時間，按照蘇墨的估計，大概要十秒鐘。
十秒鐘看起來極短，仿佛一眨眼就能過去。
可對準聖乃至聖者來說，十秒鐘的時間足以讓他們發出數千道乃至數萬道攻擊。
那般強大的攻擊之下，整座演山還有幾個生靈能夠存活？
這千鎖御神大陣存在與不存在又有什麼區別？
一念想到這里，蘇墨的眉頭愈發皺緊。
他開口問道︰
「這叱靈三鼎陣重新修復大概要多長時間？」
天陰統領遲疑道︰
「就算材料足夠，我們這邊並沒有精通陣法的大妖。
修復到原先狀態的話，我估計最少也要三個月。」
「三個月麼……」
蘇墨沉思片刻，回道︰
「先讓他們抓緊時間修復吧。
另外，回頭把和陣法有關的資料全都收集起來送到我那邊。」
天陰統領點了點頭。
雖然他知道蘇墨想要學習陣法，主動參與到叱靈三鼎陣的修復中。
但他對此卻並不怎麼看好。
妖物有妖物所擅長的領域，也有不擅長的領域。
而陣法，就是他們不擅長的東西。
下令之後，蘇墨也沒耽擱，很快就離開了地下空間。
他並沒有趁機前往演山殿，而是走向不遠處的極陰窟。
極陰窟里關押著許多罪犯。
這些罪犯們的來歷全都不盡相同。
有的是大戰落敗後拒絕臣服而關押在此。
有的是內部做錯事後為了降罪而關押在此。
還有一些是具備特殊效用的生靈為了防止逃跑而關押在此。
……
總的來說，這座大獄的形成與虎皇有著很大關系。
如果他是像其他凶戾霸絕的準聖那般，根本就用不上囚獄這種東西。
犯錯者，要麼驅逐，要麼斬殺。
這都是妖物之中的慣常手段。
但虎皇因為繼承這座人類道門的遺產。
同時也培養起了某種近似的三觀。
以至于演山的組織架構乃至紛爭解決方式都盡量朝人類那邊看齊。
而這座大獄也因此得以啟動。
整座大獄一共分為五層。
最外面的三層關押的都是一些罪行較輕的妖物。
比如哪個妖物盜竊了寶物，哪個妖物在執行任務中犯錯……基本上都會關押在前三層。
唯獨後兩層的陰煞玄獄和寒冰玄獄，全都關押著實力無比強悍又或者是十分重要的罪犯。
蘇墨邁步走進極陰窟里面。
這里像是也曾發生過某種動亂。
隨處可見雜亂的痕跡和散落的尸體。
其中的最強者，甚至達到了7階。
看著那具尸體胸前的致命傷，蘇墨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凝。
那處傷口他十分的熟悉，看起來像是由【空間斬】斬出來的。
難道說這里有妖物修行了類似的技能？
可是妖物能修煉人類的技能嗎？
蘇墨將疑惑暫時拋到腦後，繼續向前走去。
就看到兩旁的牢房一路向前蔓延開去。
旁邊四通八達的洞窟之中，還有許多牢房建在陰暗的洞壁上。
陰暗沉悶的氣味，夾雜著些許尿騷從四面八方傳來。
宛如進了一處毒窟。
越往里，陰寒的氣息越重，周遭的牢房反而越少。
到最後，光是那恐怖的寒氣，仿佛都能讓血液凝固。
直到踏進一處四周充斥冰藍色澤的廣袤洞窟。
蘇墨知道，這里就是陰煞玄獄了。
他走到最近的一處牢房跟前。
由封靈古岩鍛造成的柵欄，牢牢的鎖住內里的罪犯。
關在里面的赫然是一頭7階的八臂魔猿。
由于封靈古岩和內里的單獨禁制。
這頭八臂魔猿一身的源力被牢牢的鎖住。
除了強悍的體魄之外，他們此刻的實力與1階的蜃妖無疑。
見到蘇墨，那八臂魔猿仍舊是滿臉的桀驁之色。
似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這倒也很正常。
畢竟當初這頭八臂魔猿被關進這里時。
千手王才只有6階而已。
若非困于牢獄，可能他早已沖上9階也不一定。
但這個可能性，注定將在這天徹底泯滅。
蘇墨微一彈指。
一抹指劍瞬間洞穿了八臂魔猿的心髒。
他瞪圓了眼楮，滿是難以置信的看著柵欄外的蘇墨。
蘇墨卻表情平靜的注視著他。
默默的吸收著那突然出現的大量生機。
是的，他今天來這里是為了收割壽命值。
外面的蜃妖勢力已經整合完畢，現如今全都是他的部下，自是不方便動手。
于是蘇墨便盯上了極陰窟里的諸多罪犯。
外圍的三層他秋毫無犯。
蓋因被關押的都是一些犯了輕罪的小妖。
就算殺了他們也獲取不了多少壽命值。
反倒不如趁著登頂之時對他們施以大赦，用以收攏人心。
此番被他盯上的都是後兩層，基本上都是7，8階的大妖。
甚至還有好幾個9階。
這些大妖們對虎皇來說或許還存在著某些價值。
可對他來說，轉化成壽命值就是最大的價值。
眼瞅著游戲面板上的數字不再跳動。
蘇墨發現這只7階的八臂魔猿竟然給他帶來了五千多的壽命值。
「一只五千多。」
「一百只就是五十多萬。」
「這次至少也能把戰場上的損失都給補回來！」
蘇墨暗暗思索著，寄靈存神燈抬手丟進牢籠。
八臂魔猿的殘骸立刻被寄靈存神燈當場吞噬。
如此他又多了一具可供替換的軀體。
蘇墨收走神燈，繼續向里走去。
紫玄天鷹，獵鯨虎，黑玉王蛛……一頭頭或強大或詭異的高階蜃妖，盡皆化作他的食糧，生機剝奪，本源吞沒，全都吃的一干二淨。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壽命值接連為之暴漲。
很快就突破了原先的130萬。
而等他來到陰煞玄獄的中後段，眼前出現的一幕卻讓他童孔微微一縮。
他只是略微沉思了片刻，緊接著便弄出動靜，大步的向前走去。
然後就見到先前圍住一座牢獄正在想辦法破解禁制的幾頭蜃妖。
此刻正裝作一副在這邊巡查的模樣。
見到他之後，這幾頭蜃妖臉上立刻流露出一副驚慌之意。
旋即，齊聲問候道︰
「見過千手王！」
蘇墨隨口應了一聲，繼而問道︰
「你們都在這邊做什麼？」
領頭的一只牛角小妖立刻開口回道︰
「啟稟王上，我們眼看外界發生動亂，為了防止有人趁機打開這陰煞玄獄和寒冰玄獄，放出里面的罪犯，所以連忙過來巡查。
期間也曾遇到一些趁亂之輩，我等聯手，好不容易才將他們擊殺。」
「忠心可嘉。」
蘇墨點點頭道︰
「不過這里寒氣太甚，你們還是早點出去比較好。
馬上會有一批高階大妖來此巡視，這里的巡視工作還是交給他們吧。」
「是，我們明白了！」
領頭的孫邵明強忍住動手的。
縱然他們帶了不少底牌，9階的大妖也不是隨便就能對付得了的。
更別說後續還有其他高階大妖會過來，他們絕對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把人救出來。
援救一事，不妨後續再做打算。
眼瞅著孫紹明幾人陸續離開。
蘇墨看著游戲面板給出的提示，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沒想到除了他以外，竟還有別人冒充蜃妖進入這里。
看他們偽裝的情況，應該相當精妙，普通的高階蜃妖恐怕都無法辨別。
只可惜在游戲面板跟前全都是一覽無余。
回頭正好跟他們打听一下這方面的偽裝技巧。
如此一來，說不定等到千手王的本源耗盡，他也有辦法繼續偽裝，執掌這處龐大的蜃妖勢力。
至于剛才為什麼沒有當面自爆身份與他們交流，原因也很簡單。
他需要盡可能的為自己的身份保密
千手王的身份著實太過重要。
除了他自己以外，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撇開這些不談，看到孫紹明幾人，蘇墨心中緊繃許久的弦也算是稍稍放松下來。
不管怎麼說，既然那幾人能出現在這里，說明人類勢力距離這里應該不遠。
通過他們，或許就能聯系上三大交界地。
這樣一來，他總算是有了退路。
蘇墨看了眼監牢里雙目緊閉被禁制困住的一名老者。
根據千手王殘留的記憶，他記得這家伙名叫司空烈。
是在演山附近的一處荒地上被一群小妖發現的。
小妖們將他帶回到這里，剛開始是交給九眼統領來處置。
結果九眼發現他竟然沒辦法殺死這個7階。
後來便提交到虎皇那邊。
虎皇似是對他產生了一些興趣。
按照虎皇的說法，這家伙一直沉浸在夢境當中與夢女糾纏不休。
以至于他雖然是7階，周身卻布滿了夢女的力量。
普通的8階和9階都無法殺死他。
而虎皇雖然能干掉他，卻不打算那麼簡單的殺死他。
反而將他關進了陰煞玄獄，充當一個用來觀察的試驗品。
如今看來，那幾人既然肯冒著巨大風險前來拯救這位司空烈。
有極大的概率他的身上隱藏著一些關鍵的秘密。
或許他可以想辦法將這個秘密挖出來。
蘇墨深深看了深陷夢境的司空烈一眼，轉而繼續朝里面走去。
一路上不斷獵殺，不斷收割。
很快他就走完了陰煞玄獄，來到了更深處的寒冰玄獄。
到了寒冰玄獄，四周的陰寒氣息有如實質一般。
低階的妖物來到這里當場就會暴斃。
就連5，6階的妖物來到這里也堅持不了多久。
蘇墨看著緩緩下降的壽命值，知道這里的寒氣已經能對生機產生影響。
為了避免損耗過多，他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寒冰玄獄里的牢房並不多，僅僅只有二十個。
並且這二十個大半都還空著，現在只有四個尚還關著罪犯，無一不是9階強者。
經過這麼多年的關押和封禁。
他們看起來全都是枯瘦如柴。
一身的氣息差不多只有6階左右。
顯而易見的，這里的環境比外面的陰煞玄獄更加惡劣。
連9階的大妖都無法扛住其影響。
他來到最近處的一間牢房。
里面的蒼靈古蜥睜開晶亮的雙眼。
即便禁制和寒煞的壓制，也無法泯滅其中的神意。
蘇墨看著那雙眼眸，平靜說道︰
「臣服我，或者死。」
蒼靈古蜥不屑的一笑。
蘇墨瞬間洞穿其胸月復，吸收其生機。
接著又用寄靈存神燈將其殘尸和本源全部吞掉。
等到消化了這只9階大妖之後。
蘇墨又走到第二處牢房，對里面的烏野石豹重復了同樣的話語。
烏野石豹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堪比法寶，常規的攻擊無法破壞，對蘇墨的提議不以為意。
蘇墨直接一個黑魔洞丟過去。
污染傾巢而出。
安靜了無數年的寒冰玄獄里，立刻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
接著在剩下兩位9階大妖駭然至極的眼神中，烏野石豹當場異化，迅速隕落。
蘇墨吸收完生機之後又來到第三處牢房跟前。
他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里面的白古鱷略有些猶豫，似是準備提條件。
蘇墨沒等它說話，直接一個黑魔洞丟進去。
到了最後一間牢房。
他還沒來得及提問，里面的墨羽神鷹便忙不迭的趴在地上回道︰
「我願意臣服！無條件臣服！從今往後您就是我的主人！」
蘇墨嘴角噙起一絲笑意，拿出了神霄種魔印。
……
……
無疆盆地。
第三府。
恢弘壯闊的石窟之中。
兩列高階大妖站在巨大的石台之下。
石台上面，盤踞著一條將近三十米長的赤環地龍。
他腦袋立在半空，俯瞰站在下方的九眼統領，聲音隆隆的問道︰
「你確定演山的叱靈三鼎陣被毀掉了？」
身形單薄的九眼統領，忙不迭的回道︰
「那是蚊月提前準備的後手。
我感知到陣法那里傳來爆炸的震動，叱靈三鼎陣絕對被毀掉了！
以他們對陣法的參悟程度，短時間內定然沒辦法修好。
現在正是攻打演山的最好時機！」
早在答應蚊月統領的邀約之前，他就已經聯系了無疆盆地。
原本準備在伏殺千手王之後，再引入無疆盆地的力量，干掉蚊月三大統領。
屆時，他將成為名副其實的演山之主，坐擁遼闊至極的演山！
誰曾想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一步就出了巨大錯誤。
不但沒能成功殺掉千手王。
反而連累自己的本體都當場自爆。
如此血海深仇，他怎能放下不管？！
因此，在逃出後的第一時間。
他便立刻過來聯系無疆盆地。
只求對方能夠盡快發兵，趁著叱靈三鼎陣出問題，將千手王那個混蛋當場干掉，以泄他心頭之恨！
听到九眼統領的說法，赤環地龍微微點頭，接著問道︰
「按你的說法，千手王身受重創難以動手，天陰統領又才剛晉升9階不久，既然如此，蚊月為什麼還死掉了？」
「那是因為千手王動用了一件詭異的法寶，蚊月沒能及時躲開。
不過我猜測那件法寶屬于絕對的底牌，應當只能動用一次。
又或者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充能。
而且千手王以前從未動用過類似的法寶。
再加上他在演山殿的魂火暗澹至極，隨時都會熄滅。
這足以說明他的狀態已經頹差到了極點。
別說你們三位踏入9階已久的強大府主了。
哪怕只是您赤環府主單獨出手，拿下他們應當都不在話下。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絕對不容錯過！」
「我能感知到你沒有說謊，看來這的確是不容錯過的機會。」
赤環府主點點頭，接著又問道︰
「那你通報這個消息，又想得到什麼樣的獎勵？」
「只求府主能夠幫我斬殺千手王，讓我進入千手王的第一峰修行即可。」
九眼統領滿是希冀的回道。
「你這個條件很合理。」
赤環府主平靜的說道︰
「但是現在的你太弱了，沒有資格與我提條件。」
伴隨著話音落下，赤環府主張口一吸。
「不——！」
九眼統領慘叫著被他吸入口中。
聲音戛然而止。
赤環府主看著一眾下屬們，一身的氣息澎湃如汪洋︰
「起兵。」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