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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山崖 第三十二章 河童

藍珊輕輕的低泣了起來,淚眼婆娑,如帶雨的梨花,楚楚可憐,甚是惹人憐愛。

「我本是南海‘鮫人族’族長的二女兒,一日和族人在外游玩,不料被夜叉所見,夜叉見我容貌,將我強擄來此處,說要與我結百年之好,我以死相要挾才僥幸免于慘遭這禽獸的蹂躪,可是,他卻將我囚禁于此地,說直到我答應了他才肯放我出去,可憐我一個弱女子天天在此寒潭被寒氣折磨,直到月圓之夜才可以到這潭面透透氣,每天還要忍受思念家人的痛苦煎熬我真的想我的父親和我那可愛的三妹了他們一定在四處的尋找著我我那年邁的父親還患有舊疾,真的怕嗚嗚。」藍珊娓娓的道來,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有種說不出的淒美,江仲望著眼前的淚人兒,有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和疼愛的沖動。

「藍珊姑娘,你為何不逃跑呢?」江仲溫柔的問道。

「哎,我又何嘗沒有想到過要逃走。可是這萬惡的賊子在我體內種下一顆魔藤的種子,一旦我離開這寒潭百米之外,魔藤就會迅速的在我體內生長,然後破體而出。只有這寒潭的寒氣才能將這魔藤鎮住,使它處于休眠狀態。更可惡的是,這個賊子還每天會派一個叫‘河童’的手下前來察看,我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逃走。」藍珊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的說道。

「姑娘真是可憐之人,不知小生有什麼可以幫助姑娘?」江仲听著藍珊受苦難,心里很是不忍,覺得她很是可憐,誠懇的問道。

他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之流,但是,似乎天生喜歡管點閑事,況且,眼前還是個美麗的鮫人女子,他的護花之心也再作祟。

「真的嗎?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藍珊一听江仲說要幫她,喜笑顏開,恍若綻開一朵嬌艷的桃花。

「當然,我江仲騙誰也不會騙你啊,大美女。呵呵。」江仲呵呵笑道。

「多謝公子高義!」藍珊就要盈盈拜了下去。

「不不不,姑娘,趕快起來,在下可不敢擔。」江仲趕忙上前,伸手將藍珊扶起。

兩人手一接觸,隨後一怔,立馬又分了開來。

藍珊臉若桃花,粉紅動人,一抹羞澀,襲上臉龐,不禁低下了頭去。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甚是美麗動人。

江仲感覺到入手柔軟滑膩,真是玉臂柔荑,令人心頭蕩漾,神魂飄搖。

下一刻,

江仲呆住了,

看到藍珊嬌羞的樣兒,呆住了。

「咳咳咳那個藍珊姑娘,你不要這麼客氣,能夠幫助你,是小生的榮幸,呵呵,是我輩中人應該做的。」江仲畢竟臉皮更厚,馬上恢復了過來,假裝咳嗽道。

「真是一個勾魂的女子,鮫人美麗魅惑果然名不虛傳啊,不知道又會便宜了哪個臭小子。」江仲心里暗道。

「恩,江公子真是個好人。我希望江公子幫我傳個信。」藍珊畢竟也是鮫人族族長的女兒,也馬上平靜下來,說道。

「傳個信?不知道藍姑娘希望希望小生傳個什麼信?」江仲問道。

「是這個。」藍珊將握在手中的一件白色東西遞給了江仲。

江仲一看,原來是一個貝殼,白色的貝殼,透明入水,入手滑膩,晶瑩美麗,上面有一個散發魚尾的鮫人標記,旁邊還有一圈圈的螺紋印記。

正是,藍珊一開始拿出來當做武器的那只貝殼。

「真美麗的貝殼啊。」江仲感嘆道。

「這是一個獨特的貝殼,只有我們鮫人族才會有,是我們鮫人族的伴生貝殼,在我們鮫人出生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貝殼隨之誕生下來,是身份的證明。而這白色的貝殼叫做‘白玉羅貝’,是屬于我的伴生貝殼。」藍珊道。

「藍姑娘,不知道你要我將這貝殼送往何處?」江仲問道。

「南海鮫人族。」藍珊道。

「南海?」江仲一愣。「此地乃是‘落日山崖’內部,離南海怕是有關山萬里,大川千條。來去怕會費日甚多,藍姑娘能等得這麼久嗎?」

江仲從江北到十萬大山,再進入「落日山崖」內部,花費時日也不少,如今,這南海卻需翻過十萬大山,才能進入,所需時日更多,固然才會有這麼一問。

「公子不必擔心,這‘落日山崖’到南海,其實還有一條秘密通道,一般的武林人士是不知道的。」藍珊道。

「秘密通道,難怪啊?我說怎麼會在這里踫到這麼多奇怪的‘人’。」江仲心道。

「不知道這條秘密通道在何處?」江仲道。

「向西,離此地十里,有一處古井,那里就是了。」藍珊道。「古井底下和南海相通,你由古井下去就可到南海了,來回只要一天一夜。」

「這世間竟有如此奇妙之事。小生真是長見識了,呵呵。」江仲笑道。

「那古井據說是上古一個大神通的人開闢的,年代已經很是久遠。那夜叉就是從那古井到南海將我擄來此處的。」藍珊道。「你到了南海,找到一處地方,那里有一株參天的椰樹,椰樹旁,有兩塊巨大的石頭,一塊寫著‘天涯海角’,一塊寫著‘海枯石爛’。你找到了之後,繞著椰樹轉三圈,然後,把石頭上的字順著倒著各念上一遍,自會有人來接你。你到了鮫人族後,請將這個白色的貝殼交給我父親,自會明白一切,到時候,他必定會率領我族高手前來解救。」

「好!藍姑娘,我一定幫你把信帶到。」江仲道。

「多謝公子大恩!」藍珊謝道。

「藍姑娘不必如此多禮,我說了,我很願意幫助你。你這樣見外,就不把我當朋友了。」江仲眼楮看著藍珊,一眨也不眨。

「朋友?恩!」藍珊重重的點了點頭。

「藍姑娘,你剛才說夜叉手下還有個河童,對吧?」江仲忽然問道。

「恩,是的,是河童。」藍珊答道。

「我想,他已經來了。」江仲微微一笑道。「朋友,既然來了,不如出來坐坐吧。」

「嘎嘎嘎」一陣怪異的笑聲從四面八方的傳了過來。

「嘎嘎嘎嘎」一陣怪異的笑聲傳了過來,如嬰兒般哭泣的聲音,在寂靜黑暗的空間回蕩。

笑聲飄忽,捉模不定,似乎很遠,來自遙遠的天際,又似乎很近,就在耳邊徘徊。

笑聲飄渺,詭異莫測,仿佛很清晰,就從前方傳來,又仿佛很模糊,自四面八方而至。

笑聲很尖銳,很刺耳,很怪異。如鬼怪一般。

「是他!不好,快走!」藍珊瑚不禁打了個冷戰,身體不由得一陣哆嗦,眼神充滿了恐懼,像一只受驚的小獸,四周來回的張望著,似乎很是害怕。

一個美麗的可人兒,此刻卻哆哆嗦嗦的嚇得有點神不守舍,看來是心有余悸啊。

也不知道這河童對她做了什麼,竟然讓她如此的害怕。

江仲見藍珊這般害怕的樣子,本能的生起一股疼愛與憐惜之心,有種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呵護的沖動。

同時也是大怒,下定決心要好好給河童一個教訓,哪管他如何的強大,誰叫他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別怕,有我呢。」江仲一個箭步上前,站在了藍珊的身前,用身體擋住藍珊,將她牢牢的護住。

「不不公子你不知道他的可怕,你還是快走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你快去找我父親和族人,和他們一起前來,才能」藍珊哆哆嗦嗦的道。

看來,這河童的確不是普通的貨色,手段也是十分的殘忍變態,不然,藍珊也不會如此的恐懼。

「嘎嘎嘎嘎嘎嘎想走?不如我送你一程,送你到閻王殿去見見閻王老子!嘎嘎」那個如嬰兒般哭泣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飄忽不可捉模。

「啊!啊!來了,快走你快走啊!再不走,你」藍珊大叫了起來。

「沒事,別擔心,我可以應付的。」江仲打斷了藍珊的話,堅毅的說道。

同時,回過頭來,溫柔的看了藍珊一眼。

眼神交織,江仲的眼楮似水,眸若星辰,有一股深邃和平靜,恍若不波的古井。

藍珊心神一動,一下子呆住了,忘記了言語。

那一剎那,藍珊似乎感覺心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慢慢的,開始變得平靜起來。

似乎,江仲的那一眼給了她無比的力量。

在她的眼中,江仲的身軀在不斷的變得高大,變得無比的偉岸,像山峰一樣厚重磅礡。

望著江仲的背影,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身旁,藍珊感覺自己似乎有了依靠,已經沒有那麼的害怕了。

「嘿嘿,朋友,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現身一見呢,何必像個縮頭烏龜一般躲在龜殼里不敢出來呢?哈哈」江仲哈哈笑道。

「嘎嘎現在讓你張狂,等下看你怎麼死。嘎嘎瞧你長得也挺細皮女敕肉的,等下我會一口一口的慢慢品嘗你身上的肉的,我看活吃一定更鮮美嘎嘎好久沒有吃過人肉了咕嚕」依舊是詭異的聲音,似乎,還吞了一口口水。

「只要你有這個本事,盡管從你的烏龜殼里出來就是,哈哈」江仲哈哈大笑,不屑的看著前方一處陰影處。

緩緩的,從那處陰影,有一個矮小的身影,似乎和黑暗融為了一體,難怪難以發現。

矮小的身影,正從黑暗中一點一點的分離出來,就好像孩子從母親身體內分娩出來一般。

只不過,那矮小的身影卻是以一種十分野蠻的方式,硬生生的從黑暗中撕裂開來。

終于,矮小的身影終于從黑暗中分離了出來。

竟是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孩子,瘦小如猴子。

只不過,這個孩子長得實在是有點怪異,不是一般的怪異,甚至乎有點可怕。

鳥一樣的頭顱,紅色的鳥頭,披散著火紅色的頭發,在頭頂中央,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圓圓的,像一個碗。

碗里面水汪汪的,似乎裝滿了水,騰騰的冒著白氣。

他的鼻子像狗一樣突出,牙齒細密成排,尖銳而鋒利,閃著森森的白光。

眼楮是圓鼓鼓的,像玻璃珠子,閃著碧綠的光芒,眼神銳利如刀子。

背上馱著龜背一樣的甲殼,殼是赤色的,上面部滿著大大小小的菱型骨刺,甚是怕人。

他全身布滿了粘液,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臭味。

難怪藍珊會如此的害怕!

如此之物,就算是一個昂藏七尺男兒見了也會心悸不已。

江仲心神一動,不禁想起了《神州志異》上面記載的一種怪物︰「水鬼,又名水蟲,蟲精,或蟲童,果形人身,身長大小不一,眼耳鼻舌唇皆具,頭上戴一盆,受水三五尺,只得水勇猛,失水則無勇力。」

似乎,和眼前之物略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他們頭頂上的那個凹陷下去的如碗狀的大坑,里面同樣也是裝滿了水。

江仲心里似乎有了打算。

「鮫人族的美女姐姐,有沒有想我呢,我又來了,嘎嘎嘎」河童那圓鼓鼓的綠色眼楮盯著藍珊道。

「啊!」藍珊見了河童,全身又是一陣顫抖。

「別怕!我在這里。你不用害怕,他不是我的對手!」江仲見藍珊害怕,一把握住了藍珊的手,自信的說道。

一抹微笑爬上了臉龐,溫柔的看著藍珊的眼楮。

一股強大的自信,一股陽剛的男人氣息,瞬間噴薄而出。

有一股天塌下來有我頂著的無與倫比的霸氣!

藍珊一怔,在那一刻,她感覺自己似乎懵了,時間似乎靜止,世界似乎停止了運行。

一抹自信的微笑,像是冬日溫暖的陽光,穿破重重冷霧,照射進了藍珊的心間。

那個霸氣無比,自信無比的男人也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藍珊身體不再顫抖,開始變得平靜,她的手也緊緊的握住了江仲的手。

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抓在了一起。

「嗯!」藍珊微微的點了點頭。

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長相並不俊美的男子變得十分的高達偉岸,充滿了蓬勃的男子漢的氣概。

她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一種依靠,除了父親,除了妹妹,除了族人之外的,另外一種依靠。

這個男子,自信的微笑,溫柔的聲音,似乎給了她無窮的力量,讓她忘記了擔心,忘記了害怕,忘記了一切。

她甚至不覺得自己還在這個寒冷冰凍的地方,似乎到了一個落英繽紛,四處鳥語花香的人間仙境。

因為,有他在自己的身旁。

「嘎嘎嘎我要吃了你!」河童忽然詭秘的盯著江仲,伸出來了青蛙一般的舌頭,在嘴角舌忝了舌忝,眼楮里充滿了嗜血的**。

「嘿嘿,我說了,只要你有本事,盡管來吧。」江仲輕輕的放開了藍珊的手,將她護在了身後,一臉不屑的望著河童。

河童盯著江仲,似乎在看著桌上的一道大餐。

「嘎嘎嘎」河童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動,而是仰天怪笑了起來。

聲音如嬰兒哭泣,似夜梟尖嘯,仿若老鴉夜啼。

而江仲,手握折扇,也沒有動,如山岳一般矗立在地,又似一把出鞘的利劍,散發出陣陣的寒氣。

一抹淡定從容的微笑,眸子似水,古井不波。

縱使衣衫破碎,頭發算亂,卻依舊那麼的瀟灑不羈。

這才是真正的瀟灑不羈。

真正的瀟灑不羈並不是你的穿著打扮如何的不拘一格,你的言行舉止如何的放蕩不羈。

真正的瀟灑不羈不是刻意去裝出來的,不是為迎合他人而去做的,更不是一種純粹的矯揉造作。

真正的瀟灑不羈,是那種面對困難,面對挫折,面對挑戰依舊淡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是一種由內而外自然而流露出來的氣質,是根本裝不出來的一種源自于心的感覺。

此時此刻,藍珊覺得眼前的江仲就是無比的瀟灑不羈,不由得一陣心神馳往。

他就是我尋找已久的那個他嗎?

藍珊迷醉了。

兩腮通紅,如新開桃花,眼神迷離,如飲美酒。

河童,

江仲,

雙方站立不動。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隨時,都可能會發生大爆炸!

同時,也是兩大高手對敵的一種方式。

高手過招,並不只是單純的比招式的犀利,功力的深厚,更多的是比你對心神的修煉。

神州大陸上,高手眾多,曾經出現過無數戰斗的狂人,高人。

武林中,曾經有一個以「戰斗」而聞名于世的絕世高手------「武神」孫子。

他所留下的一部奇書《孫子兵法》中就有一段關于決斗的總結︰「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真正的高手不僅要有高深的功力,還得有強大的神魂,強大的心髒!

別看河童看似小孩一般,其實他一點都不簡單。

河童一直以來,都在給江仲施加心理壓力,打心理戰。

人未至而聲先聞,那是先聲奪人,給江仲制造一種奇詭的氣氛,讓他害怕。

他見對江仲沒有影響轉而對藍珊展開威脅,企圖對江仲造成影響,差點讓他成功了。

江仲深知「心戰」,所以不為所動,並幫助藍珊化解心中的恐懼和害怕。

他成功了,使河童的詭計落空。

兩個人都沒有動,如老僧入定一般。

接下來的,就是考驗耐心和毅力的時候了。

誰要先失去了耐心,誰就會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但是,兩個人都並沒有真正的入定,而是在不斷的找尋著對方身上的漏洞,隨時給予致命一擊。

時間靜止,空間靜止,世界靜止。

只有心髒的跳動聲。

「撲通!撲通!撲通!」

忽然,江仲似乎是忍耐不住了,握了握手中的天蠶絲折扇,一咬牙展開了攻擊。

折扇一動,已經朝河童撲去。

河童一驚,沒有想到江仲竟然先行忍耐不住了,比他想象中的似乎差了很多。

同時,又是一喜,自己不正是等著他出手嘛。如今不正好。

河童的手腳只有四只指頭,上面長滿了鋒利的指甲,手腳但十分的長,像四條長藤。

只見他雙手一伸,手便快速的伸長,如兩條毒蛇一般朝江仲抓去。

眼看,就要給抓住,必定會被河童爪子給抓個血肉淋灕。

藍珊不由得閉上了眼楮,不敢看下去了。

一抹微笑,壞壞的微笑,爬上了江仲的臉龐。

身形虛了,淡了,仿若一縷青煙,在河童就要抓住江仲的那一剎那,消失不見了。

正是江仲的輕身功法------《一縷青煙》。

下一刻,江仲已經繞過了河童樹藤一般的雙手,來到了他的身側,折扇如刀,朝河童的頸部斬去!

扇形的罡氣,發出「咻咻」的聲音,那是撕裂空氣的聲音。

河童似乎早已料到,手再次變長。

河童的手很長,很長,忽然像舌頭一般倒卷了過來,又朝江仲抓去。

森森的,那是寒光,四只手指,如刀如鉤又如叉,指甲很鋒利,變幻出陣陣的虛影。

似乎有巨蟒吐著長長的蛇信,毒牙森森。

可是,江仲罔若未聞未見,雪白的天蠶絲折扇,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噗噗」,折扇斬在了河童的手上,就好比快刀切豆腐般,斷了,手臂斷了。

「啊!」的一聲慘叫,河童爆退。

綠色的液體四濺,灑落一地,滋滋的冒著熱氣。

河童一陣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而江仲也悶哼一聲,身形一陣顫動,嘴角抽搐,似乎很是痛楚。

他也受傷了,被河童斷掉的雙手抓傷了。

傷口很深,那是幾道爪印,如野獸抓了一般。

藍珊發現,江仲的背部血肉模糊,破碎的衣衫間,還在流著鮮血。

不由得,藍珊感到一陣心痛,喉嚨哽咽,淚水盈眶,眼楮濕潤了。

江仲不好受。

因為他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拼著輕功出其不意,先聲奪人,斬斷河童雙臂之余,硬生生的接了河童斷手一擊。

江仲雖然雖然斬去河童雙臂,但是卻隱隱的感覺到了一點什麼,心里沒有一點喜悅之情。

因為,他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嘎嘎嘎」河童已經開始怪笑了起來。

猙獰的面目,滿嘴鋒利的牙齒,兩只圓鼓鼓的暴眼,一臉的邪異。

河童的雙臂還在不斷的冒著綠色的血液,黏黏的流滿一地,還散發著一股無比腥臭的味道。

江仲不禁胃液翻騰,覺得一陣的惡心。

「嘎嘎嘎」河童還在不斷的怪笑著。

忽然,他的頭頂那個凹下去的碗狀坑里面,沸騰翻滾了起來,一股股的白氣從他的頭頂冒起,好像著火了一般,騰騰的冒著白色的煙霧。

不斷的,河童的身體顫抖了起來,頭也不跟著搖晃了起來。

「嘎嘎嘎」河童依舊怪笑著。

黏液,綠色的黏液,從他的眼楮里,從他的鼻子里,緩緩的,流了出來,掛在了嘴邊,一晃一晃的。

真是惡心極了!

緩緩的,緩緩的,河童的斷臂處,綠色的黏液忽然不再往外噴射,而是聚集在了一起,不斷的糾纏著,翻滾著,一顆肉球,又一顆肉球,許多小肉球出現在了河童的斷臂處,還在不斷的增多。

似乎,河童的斷臂在往外生長!

斷臂再生!

江仲大驚。

看來,這河童的**真有再生的功能。

忽然,肉球猛增,河童的斷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增長,不一會,一雙全新的手臂又出現在了河童的身上。

「嘎嘎」晃動了兩下新的手臂,似乎覺得還不錯。

「你是殺不死我的,我說了要吃了你!嘎嘎嘎」如四五歲孩童般的河童,此時看起來是無比的恐怖,令人心生懼意。

江仲沒有說話,依舊保持著內心的平靜。

因為他知道,自己越焦急,只會給河童創造機會。

江仲默默的看著河童,尋找著他的破綻。

河童矮小,猶如四五歲的兒童,隨意的站在那里,卻沒有破綻可尋。

忽然,江仲發現河童的頭上白光一閃,似乎,白色的蒸騰的氣體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的熱烈。

恍若閃電般,一道靈光閃過腦海。

「你吃不了我的,因為你還沒這個口福。」緩緩道。

江仲笑了。

他出招了。

折扇,忽然爆出無數細小的牛毛般的小針。

似一場春雨,無聲細膩。

似一團薄霧,飄渺朦朧。

河童也動了,雙臂變長變軟,迅速的糾纏在一起,變成一個巨大的肉牆,抵擋住了無數的牛毛針。

江仲依舊微笑。

手動了,折扇被他扔了出去。

旋轉的白色天蠶絲折扇,好像一只翩翩的白色仙鶴,又如穿花的蝴蝶。

在空中優雅的朝河童飛去。

只不過,優雅中卻多了幾分殺氣。

這時候,河童動了,他背過了身子。

折扇,一下子擊打在了他背後的那龜殼一般的物體上。

那背後的甲殼似乎不是尋常之物,堅硬無比,真的可以媲美龜殼啊。

「錚!」火星四射。

折扇被砸開,倒飛了過來。

江仲一把抓在了手中,不由得一顫,差點沒接穩,好大的沖擊力!

河童再次動了,展開了還擊。

張嘴,一條舌頭,如青蛙一般的舌頭,朝江仲襲來。

不過,江仲趁這個機會早已展開了進一步的進攻。

江仲身形淡了,虛了,如一縷青煙般消散。

下一剎那,卻出現在了河童的背後,看準了他的那個碗狀的大坑,一拳砸了過去。

「嗚啊!」河童仿若被咬了一口般,忽然尖叫了起來。

江仲眼眸一動,大喜。

看來,這頭頂的坑果然是他的死**!

江仲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力求一擊斃命!

「噗!噗!噗!」接連三聲巨響,從河童臀部發出的三聲巨響,震天般的巨響。

臭氣燻天,煙霧迷惘。

江仲不由得眼楮一花,一陣強烈的嘔吐感爬上心頭,差點吐了出來。

而旁邊的藍珊卻是「嗷」的一嗓子,一下子吐了起來。

河童卻是從眼前消失,一飛沖天,落在了七八丈外。

屁!

河童放屁了。

放了三個又臭又響的屁,巨屁!

這是屁遁。

傳聞,河童有三個**,在危難時逃命所用。

果然不虛。

江仲身形再動,如影隨形般,如附骨之疽般跟上了河童。

河童見江仲跟來,忽然眼冒綠光,一抹詭異的笑容閃現。

張嘴,綠色的黏液撲面而來。

江仲大驚,閃身躲過。

但此時,河童雙手卻鬼魅般來到了江仲的眼前。

如刀叉一般,河童的雙手竟插進了江仲的月復部。

河童大喜,滿臉喜色。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因為他的雙手仿佛插在了空氣中。

虛影,他插中的是虛影。

「不好!」河童心里大驚。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江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河童的頂部,一記「雷拳崩!」,恍若閃電,紫色的霹靂閃爍。

「砰!」的一聲巨響。

藍珊閉上了眼楮。

骨肉四濺,綠色的黏液飛落,河童的頭部炸開了花。

河童,推金山倒玉柱般,緩緩的,倒了下去。

滿眼的不可思議。

也許,驕傲的他,到死也不敢相信,被眼前的這個人所殺了。

但是,事情卻發生了。

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個衣衫襤褸的人,其實已經到了「天極境界」。

要殺他,並不是那麼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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