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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血濺紫石街

「我親眼見到西門慶和大郎家的娘子進了這間院子,這老狗八成是得了便宜,在外面幫忙把風的。」

鄆哥兒把手指了指王婆。

卻嚇得對方面無血色。

這下如何是好?

若被人逮住個正著,西門慶好事黃了,她在里面干的勾當也定然瞞不住,到時候不要說棺材本保不保得住,人能否保住還兩說。

「你們這是干嘛,許都頭怎麼有空來老婆子家里坐?」

王婆故意將聲音喊得老大,企圖間接的提醒里面的人跑路。

可惜此時西門慶已到了緊要處,哪里听得到外面的響動?

「你這賊婆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內干的好事?」

許諾也不和她嗦,當下一巴掌拍了過去,直把她拍得頭暈耳聾。

未等她反應過來,許諾一把扯住她頭發,倒著往里面拖。

這王婆已經五六十歲了,平生就沒干過幾件好事,許諾今天壓根沒打算放過她。

此時,屋內正好傳出來幾聲呼救聲,倒是提醒了幾人。

見到房門外的一把鐵鎖時,許諾二話不說,抽出樸刀,一刀下去。

 當一聲,門開了。

就見西門慶光壓在床榻上,下面的潘金蓮身上還有最後一件衣服掛在身上,顯然尚未得手。

西門慶轉過身,見許諾殺氣騰騰,手上提著一把刀,一時間愣在了當場,當下就軟了。

過了1秒鐘,才反應過來,他手忙腳亂的提起褲子,將身後白花花的潘金蓮露了出來。

此時屋中除了王婆、許諾和西門慶外,一路跟在後面的鄆哥兒也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小嘴微張,年紀尚小,並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大抵知道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好友武大郎。

潘金蓮一把抓過旁邊的外套擋在身前,目光和進來的眾人微微一撞,最後留在許諾面上,心中感覺異常復雜,有委屈,有感動,還有一絲內疚。

怎麼也想不到,關鍵時刻,出現在她面前從惡魔手中救下她的人是許諾,不過這事兒一旦傳揚出去,她的名聲也徹底毀了。

也不知此番得救是好事,還是將她推向更壞的深淵,總之暫時解月兌了。

她嘴巴張了張,第一時間想到了先前許諾和她的約定,心中又多了一絲幻想,「叔叔,是他強迫我,奴家原本是過來為這老貨裁縫壽衣的,哪想到是他們做的局,差一點就……就……」

許諾伸手一揮,「你不用對我解釋,等武大郎過來,你同他解釋吧。」

許諾說完轉身在鄆哥兒耳邊吩咐了幾句,讓他速去尋武大郎過來,尋完人後,讓他再去一趟縣中的車馬行,幫忙租憑一輛馬車過來。

說完將懷中的銀子全部掏給他。

鄆哥兒得令後,匆匆忙忙轉身就跑,哪想到到了門口,卻發現外面聚集了一大批看熱鬧的人,大多是附近的街坊鄰居。

這些人見鄆哥兒出來,興高采烈又七嘴八舌的開始打听,「鄆哥兒,可是那西門大官人在里面勾搭武大郎的老婆?被打虎的許都頭逮住了,這一下有戲看了。」

「早就知道那武大郎的老婆不是個良家,你看她平時瞅人時的眼神,只把人看得心癢癢,西門大官人一向喜歡銀人妻女,這下被他尋到了味兒,也不知道得手沒有。」

「哎呀,武大郎可憐啊,八成還不知道這事兒。」

又有好奇的圍觀群眾問道︰「西門大官人勾搭武大郎的老婆,又與許都頭何干?我看他八成不會得罪西門大官人,不會把他怎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听聞許都頭和武二是結拜弟兄,他見了武大也要叫一聲兄長,若許都頭今日將義氣,這西門大官人肯定要掉幾斤肉……」

鄆哥兒一時間被這些人吵得心神不靈,唯恐懷中的銀子被人擠掉了,他小心護著身前,一個字也不多說,拼命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這群人圍觀歸圍觀,卻沒有一個人敢踏入王婆家的院門,都知道里面的兩方不是好相處的主。

這一下總得分出個高低長短來,可惜了武二不在家,要不然鐵定會更熱鬧。

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幾日西門慶頻頻流連王婆家的茶館,而王婆又頻頻將潘金蓮請到她家來裁縫衣服,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中。

但凡腦子靈活一些的,都知道其中有著某種關聯。

鄆哥兒離開後,許諾將王婆往里面一推,自顧自的搬了一個板凳橫在門口,手中的一把樸刀閃著寒光。

王婆不知道許諾要哪般,只知道鄆哥兒去尋武大郎去了,若被武大郎回來堵住,事情會更大條。

她連忙向西門慶使眼色。

兩人這段時間頻頻相會,之前又配合有加,也算有了最基本的默契,西門慶將衣服套上後,整個人也從慌亂中醒過神來。

他突然伸手向床上的潘金蓮一指,「都是這賤婦勾引我,叫人給我傳話,我才過來約會,想我西門慶好大的家業,家中唱曲的、伺候人的應有盡有,要姿色有姿色,要手段有手段,都是宜春院的頭牌,我吃慣了山珍海味,怎會看上這等村婦?」

「許都頭也在縣里當差,是打虎的漢子,想來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若許都頭放我離開,我明日定讓縣衙的押司做東,在獅子樓擺上一桌,親自向許都頭賠罪,到時更有一些好處獻上。」

西門慶此番一席話,威逼利誘袖里藏針,將自己的人脈和財力隱隱的透露出來。

許諾只是武二的結拜兄弟,他睡得又是武大的老婆,還未得手,想來許諾應該能想通里面的厲害關系。

這一番血口噴人只把床上的潘金蓮听得目瞪口呆,先前軟語討好的嘴臉哪里還尋得到半分。

這就是之前差點讓她猶豫,著了套兒的男人嗎?

潘金蓮此刻的美夢徹底醒了,心中的後悔和怨恨情緒佔據了全身,她套上衣服後,不知哪里涌出來一股悲憤,故意拿話兒來報復西門慶,「你之前設個套兒讓我鑽,說家里幾房美妾沒一個能討你歡心的,還將我夸到了天上去,難道你以為這是你和王婆設的局,我不知道嗎?」

「賤人,閉嘴。」

西門慶為了月兌身,哪里還知道憐香惜玉,直接轉身一耳光抽了上去。

主要是許諾提著刀,一句話也未說,讓他心中七上八下不明白對方倒底想干嘛。

幾人在屋內又僵持了一會,外面傳來一陣冬冬冬的腳步聲,武大郎將擔子往院中一扔,獨自跑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屋內的四人,見自家娘子趴在床上,衣衫和秀發凌亂,西門慶則滿臉鐵青,王婆更是滿臉哀求的望向他,哪里還不明白?

鄆哥兒在路上和他說的話是真的。

「娘子,你這幾天騙我說來王婆家裁剪壽衣,竟是為了和他相會?」

武大郎滿臉痛苦,既有被人綠了的憤怒,又有僥幸破滅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痛苦。

「大郎,你听我解釋,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潘金蓮直接撲倒在武大郎身前,苦苦哀求。

半天未吭聲的許諾突然冷哼了一聲,將地上瑟瑟發抖的王婆扶到桌面上,捏著對方的一只手,將樸刀懸在她手指上空,「老狗,好事不做,壞事做絕,快說說,這幾日是如何幫這位西門大官人牽線搭橋的,將你那潘驢鄧小閑的話兒再說一遍,若有一句假話,小心手指不保。」

王婆望著面前的刀兒,嚇得渾身發抖,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何她和西門慶私下的秘密竟然被許諾知道的一清二楚。

難道是西門慶為了炫耀,故意傳出去的?

今日卻害死我了。

「都頭,我說我說,你將刀兒可要扶穩了,都是這西門慶中秋節那日在附近閑逛,看上了大郎家的娘子,許了我10兩銀子讓我說媒,實在不關老身的事。」

許諾冷笑了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

手中刀光一閃,王婆手掌上馬上缺了一塊,一只小拇指被切了下來。

「啊……痛死我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王婆沒想到許諾真敢動手,被切掉一根小拇指後,魂兒都嚇飛了,于是將這幾日的勾當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更是將潘金蓮半推半就春心暗動的小心思也給點明了。

旁邊的幾人听得面色各異,潘金蓮臉色羞得通紅,半是羞愧半是惶恐,死死的抱著武大郎的腿不肯松手。

西門慶知道許諾此番不會善了,小眼珠子在屋內掃了一圈,已經開始琢磨起逃走的事兒。

只有武大郎,臉上神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起,竟蹲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他才想起今日許諾出現在這里,明顯是為他出頭的。

又想起武二離開時的囑咐,向許諾求助道︰「許哥兒,我心中已亂成一團,實在不知如何處理,二郎臨走前,曾細細的叮囑我,將家中的籬笆看牢靠,若遇到麻煩,盡管請你做主。」

許諾點了點頭,「若我讓你休了她,你可舍得?」

潘金蓮臉上一片死灰,再次苦苦的哀求起武大郎。

若是出了這等丑事,在偏僻地方可是要被浸豬籠的,一旦被人休了,這輩子就完了,不說衣食問題如何解決,便是今夜在哪過夜都成問題。

武大郎望著梨花帶雨的潘金蓮,心中委實有些不舍。

許諾哼哼哼的又冷笑了兩聲,他可是知道原著中武大郎最後的下場的,被西門慶打成重傷後臥床不起,又被潘金蓮灌了砒霜用被子活活悶死。

也知道潘金蓮這女人有了情郎後,什麼事兒都干得出來。

今日讓武大郎休妻,看似殘忍,實則是在救他一命。

「大郎,你可知一個無自保能力的3歲孩童,突然撿到了一枚金元寶是什麼下場?」

「你與她本就不配,丑漢娶嬌妻,宛如三歲孩童手持金元寶過大街,本就是取禍之源,今日沒了西門慶,還有東門慶,你今日若是原諒她,明日能保證沒有南門慶北門慶冒出來?」

「似你這等本分老實的漢子,就應該娶一個同樣本分老實的女子過日子,丑一些也無妨,至少不會有一些不甘願的念想,不會主動為家里引來禍端。」

「總之,我已經將利害關系給你分析了,這是你的家務事,你自己下決定。」

武大郎看了看梨花帶雨的潘金蓮,又望了望屋內的眾人,想起剛才從院門口沖進來時,被人奚落嘲笑的目光。

若他此番原諒潘金蓮,以後豈不是要日日戴一頂綠帽子過日子?

成為整個陽谷縣的笑柄。

想通這些後,武大郎難得的果斷了一次,將小腿從潘金蓮手中抽出來,「那便听許哥兒的,我去找人寫休書。」

武大郎帶著滿心的怨恨望了屋內幾人一眼,將面上的淚水擦拭干淨,又從屋內跑了出去。

不一會,便帶著一份新鮮出爐的休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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