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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橫海郡。

自從當年在汴梁城斬殺高衙內以後,這是柴進第一次回到曾經生活過的莊園。

如今的大堂之上,沒有了大宋皇帝所賜的丹書鐵券,演武場內也沒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莊客,唯一不變的,只有庭院里的綠樹紅花,和那四下嬉戲的飛鳥。

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觸不自覺爬上了柴進兄弟倆的心頭。

是啊,太久沒回來了。

跟在二人身後的柴家老都管,並沒有看透他們倆的心事,小聲的開口道:「這莊子被杜充那狗官佔了一段時間,小人知道聖上念舊,花了些功夫才恢復原樣……」

這位對柴家忠心耿耿的僕人,不緊不慢的說著莊子里的一些事情,他沒有任何表功的意思,反而是想讓柴進指出還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夠好。就像從前一般事無巨細,或許只有他,從來不會期盼柴進能替柴家奪回這天下,他只要自己看著長大的主人平平安安的一輩子。

柴進心有所感的上前輕撫他的肩膀,柔聲的道:「這一路走來,讓您老擔心了。」

老都管聞听此言,眼眶里已經含滿了淚水。

「老家伙就是一介僕人,只要您好,小人什麼都不在乎。」

「以後我可能很難再回來,這個莊子就留給你吧,去你親族中過繼一個本分點的孩子,也好頤養天年。」

這件事一直是柴進的遺憾,曾經柴進未娶,他也一直不肯婚配,直言不能搶在主人前頭。後來柴進上了梁山娶了扈三娘,可這位老人卻已經早過了年歲。

原本柴進是想讓他待在汴梁的,可是這位老人卻執意回滄州,說是落葉歸根,柴進苦勸不過便也準了。

人人皆想富貴,可如今柴進坐擁大半個天下,卻也在擁有這些的同時,失去了原來做這滄州小旋風時候的自由灑月兌,他這輩子剩下的路,都得在漫天的殺戮與無盡的勾心斗角中渡過……

三人在莊園中一陣閑走,隨意的說著些曾經的趣事。

「聖上,您真的不打算將諸位柴家先祖迎回汴梁嗎?」

旁邊的老都管見提起這件事,也是一臉期盼的看過來。

可柴進卻依舊搖頭道:「他們都已經入土為安,咱們又何必去打擾他們呢?如果大動,免不了又得大修陵墓,如今天下未定,勞民傷財或許也不是他們所希望的吧。何況如今的柴家祖墳,如果不是風水絕佳之地,我又如何能有這改天換地的氣運?」

王進想了想雖有道理,可還是勸道:「可是這樣做,將來那些老夫子難免會傳您不孝之名,還請您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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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殿下還在梁山泊,您這次該把他一道接回京城了吧?」

柴進見他提起柴煦,神色一暖。

忽然開口問道:「很多人總說我如此安排並不好,義兄怎麼看?」

王進想了想,回道:「諸位相公是想讓殿下留于汴梁知書識禮,可他們卻不知道當時天下未定,殿下留于八百里水泊,其實是給朝廷多留一份安定。何況水泊里每天也有先生教導,學問定也不會落下……」

柴進微微一笑,緩緩道:「這是當時的主要原因,卻還有一點,我不想讓他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汴梁皇宮那高牆之內。」

王進問道:「這是為何?」

「自古以來,那些皇族與富家子弟,只知道土地里會長糧食,湖泊里會養魚,可他們何曾親眼見過百姓、漁民為這些付出的努力?所以也才會說出何不食肉糜這樣貽笑萬年的荒唐之言。」柴進緩緩的道:「只有讓他在心里對這些事情有了感觸,將來才會更能理解書本上的聖人之言,所講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總有一天,他得挑起這個擔子,背負起整個天下,我可不希望我柴進的種,是個只知道咬文嚼字,每天之乎者也的老夫子!」

王進听他緩緩說完,不禁也是連連點頭道:「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或許便是此意吧……聖上所慮,萬民幸甚。」

……

數天以後,濮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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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寬約丈余,由西往東直通濮州與濟州鄆城縣黃河渡口的官道兩側,成千上百民年歲頗大的男子正在田間地頭往來忙碌。雖然他們有的是年紀太大,有的是腿腳不便、身有殘疾,可是每個人與其他老百姓相比,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種不一樣的從容與灑月兌。

正在這時,遠處有馬蹄聲緩緩響起。忙碌的百姓們下意識的抬頭掃過,卻再也沒有移開目光。

他們沒有人去看那身著精良甲胃的上百騎卒,而是目不轉楮的盯著一個手執長槍的高大男子,還有他後面一匹無人騎乘,但是通體雪白的北地神駒……

這個人他們認得,而那匹神駒,更是如圖騰一般在心里從未有過任何一絲澹忘。

因為他們曾經跟隨在這匹照夜玉獅子的主人身後,佔據梁山水泊,掃平天下邪祟。

此時,田間地頭上所有的男子紛紛直起腰身,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後,不約而同的往那馬車方向單膝一跪。

「梁山泊忠武軍老卒,杜喜……」

「梁山泊忠義軍老卒,程度……」

「梁山泊忠勇軍老卒,王開……」

「梁山泊忠信軍老卒,陸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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