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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外,灰河南岸。

連綿不絕的軍帳、密密麻麻的士卒似乎都在預示著在燕雲之地,即將有一場大的廝殺。可是,天空中安然起舞的飛鳥,卻又像是在告訴世人,這場仗打不起來。

當杜壆領著兵馬浩浩蕩蕩的殺進了朔州地界,那時的場面確實讓瓊妖那延嚇了一大跳,當即命所有人馬不許接敵退過灰河駐守。最後直到耶律宗雲等幾位王子領著大軍前來,方才穩住心神。

可是他們不知道,此時的杜壆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並不是他所統領的大周兵馬畏懼那眼高于頂的耶律宗雲,也並非他不敢渡過灰河與遼人決戰,而是自己的糧草後勤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北上。

河東經過田虎、金人的連年戰亂與剝削,早已經田地荒蕪、十室九空。平日里所需錢糧都是由山東、京西、河北等地慢慢運來。若是在非戰之時,士卒消耗不大,有時候稍微慢一點或許還能忍受。可如今乃是出兵北上,如果沒有足夠的糧草供應,杜壆根本不敢冒著全軍覆沒的風險強渡灰河。

自古行軍作戰,糧草供應需要大批民夫協助,而民夫在路上所消耗之糧有時候甚至比兵馬還多。而現在,灰河南岸離雁門關並不遠,也讓杜壆與河東官府不需要耗費特別大的人力物力去協助支撐。

只不過,殺到灰河南岸也已經是大周兵馬的極限了,杜壆必須留下一條活路,讓所有人可以安穩退回雁門關。

「那耶律宗雷每日在對岸叫囂,我真想殺過去,一刀剁了這廝!」

楊志听著危招德發完牢騷,微微苦笑道:「他也不過是過過嘴癮,你若實在忍不住,也去河邊與他對罵便是。」

旁邊一直擔憂父親安危的張伯奮沒有心思想這些,他現在只希望杜壆能逼迫耶律大石將張叔夜等人放回來。可是,河東的情況他清楚,大周兵馬的情況他也清楚,除非現在太原城的孫定和辛贊先派兵將河東百姓那點口糧收刮,然後強押無數民夫北上,不然杜壆根本不可能繼續進軍。

可是,孫定與辛贊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那樣一來,好不容易剛剛穩定的河東百姓將會再次變成亂匪流民,這是在逼他們造反!

看著張伯奮一直悶悶不樂,同他一起從朔州回來的段景住不禁安慰道:「張老相公能夠從千里之外的五國城受盡苦難而回,說明是有大氣運之人,您也不要太過擔憂了。」

「正是如此。」欒廷玉也開口道:「何況金人如果真敢害了張老相公與花榮將軍等人的性命,只怕早有噩耗傳來,想來當是無事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並非大家真想在這枯坐,而是周、遼兩軍對峙良久,可兩個皇帝誰也不願意服這個軟,似乎都在等著誰先熬不住,最後低下那高貴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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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王直忽然高興的跑了進來。這可是一個很少有笑臉的人,此時眾人見狀都是感同身受的急急迎上去。

「王直將軍,可是朝廷運送糧草的人來了?」

「對啊,有什麼好消息快點說說。」

……

看著眾人急切的神情,這個曾經跟著宗澤的義軍領袖,也在心里感嘆:大家確實憋得太久了。

對眾人拱手道:「具體何事我也不清楚,但是剛才河北有信使不畏艱辛翻過太行徑來了中軍大營,杜總管看完書信之後,大笑著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王直正色道:「縱然你耶律大石乃契丹之梟雄,可在我家聖上面前,你也只能是一介梟雄!」

……

灰河北,朔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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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軟禁數月之久的張叔夜等人再一次被契丹人帶出了驛館。他們自己都忘了這是被人叫過去的第多少次,以前瓊妖納延還會準備些美酒如款待上賓,可是直等耶律宗雲這幾個契丹王子來了以後,不僅美酒佳肴沒了,每次還得被這幾個年輕人言語羞辱一番。

張叔夜與張克戩見慣了世間風雨,自然不會因為眼前這點困難而煩惱,只有張仲熊每次都被耶律宗雲和耶律宗雷氣個半死,好幾次都忍不住在朔州城里和他對罵起來。

只不過,契丹人也只能罵一罵,哪怕張仲熊忍不住對他們惡語相向,瓊妖納延也會在最後強行壓下耶律宗雲等人想要砍殺他的怒火。

「兄長,這耶律家幾個小女圭女圭,真把咱們當成出氣筒咯。」

張叔夜聞言輕聲一笑。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他們不僅被女真人差點滅了國,現在更是連幾個俘虜都殺不得,確實也是苦了他們。」

跟在後面的張仲熊可沒有這兩支老狐狸的城府,一臉苦悶的道:「父親,咱們可以不去啊,反正他耶律大石不敢殺咱們。」

「你個傻小子。」張克戩笑道:「你真以為我與你父親喜歡被人言語奚落?」

張仲熊聞言驚訝道:「那咱們為何每次一喚,便老老實實的過去?」

「咱們被困在驛館,根本見不到任何外人,如果不從耶律宗雲等人的只言片語中探听點消息,如何能知外界是什麼情況了?」

張克戩贊賞的看了眼旁邊的小李廣花榮。

「花榮將軍比你長不了多少年歲,可你要學的東西可有很多啊。」

花榮見張克戩夸贊,微微頷首以示謝意,卻依舊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並非與這一家三口融入不到一起,而是他的心里還記掛著一些別的事情……

……

四人跟著一群遼國人出了驛館,可這次的馬車卻一直往南而行,既不是要去瓊妖納延的朔州將軍府邸,也不是去耶律宗雲幾人的王子大帳,而是直接來到了朔州城南門附近。

張仲熊驚訝的小聲道:「莫非杜老大已經攻到了城外?」

「應當不會。」張叔夜皺眉搖頭道:「如果大軍兵臨城下,這朔州不可能還有現在這麼平靜。」

話剛說完,馬車便在幾聲吆喝聲中緩緩停下。

「有請諸位周朝天使,耶律王子正在上頭等著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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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那契丹接引使臣發出一陣陰陽怪氣的問候,惹得張仲熊又是一怒:「這次是耶律宗雲還是耶律宗雷?」

那契丹人依舊笑著道:「二位王子都在。」

「那感情好。」張仲熊率先跳下馬車,無所謂的道:「省得罵了大哥,老二皮又癢。」

「哼…」那契丹人冷笑一聲:「您當真是不怕死啊。」

「我不怕,你敢殺嗎?」

張仲熊瞪了他一眼,一邊去攙扶後面的張叔夜哥倆。

花榮問道:「你家小王子可是在南門城樓?」

「正是。」

眾人見說,也不再需要這皮笑肉不笑的接引使臣帶路,反正四周早就站滿了遼國士卒,而且他們自己,也早就習慣了契丹人的冷嘲熱諷。

「哦,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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