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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繆斯節(九)

噗呲!

伴隨著一絲輕響。

納茲卡丹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他看著自己的胸口,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月復部。

而後,吠流抱著納茲卡丹的腦袋,凶殘的,毫不猶豫的連續出刀,一連十幾刀捅進了納茲卡丹的胸口。

「什麼狗屁不通的玩意!」

鮮血飛濺中,吠流怒極而顫道︰「藝術早就死掉了,現在是混沌的時代,只有我主才能決定何為藝術!」

「若那場火晝夜不停燃燒」

「告訴我」

「他們還能獲救嗎?」

舞台上,千辰抬頭看著高處幕布後的演出,看著那曼妙的身姿,他雖然听不懂那歌詞的含義,但那旋律卻讓他想起了達達島那安靜的教堂,那靜謐和空無的地方。

伴隨著姬莉雅的歌聲,地面竟微微顫抖起來,繆斯神殿那巨大的花骨朵,那封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花骨朵,竟然在隆隆聲中,一點一點打開。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愛菲都頂端的那上百米高的巨大花骨朵,竟然綻放在了夜空之中,夜晚的光線從花骨朵的縫隙中落下,照耀在姬莉雅的身上。

她在幕布曼妙的舞動著,無人可看見她的真實。

在光影的變幻中,她顯得神秘莫測,高深玄妙

「我們盤旋于夜空」

「再平凡不過的星辰」

「無邊無際」

「暗澹的微光」

舞台後,納茲卡丹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姬莉雅的歌聲猶然回蕩在耳畔,他模了模胸口的鮮血,看著面前面色扭曲的吠流,竟然笑了出來。

「有什麼用呢?」

他沙啞譏諷道︰「對于你我這樣的人來說,又有什麼用呢這次之後,淹神的時代也會衰落,你知道的,人類是善變的」

吠流一招手,大聲說道︰「去!阻止她!不要讓那個石頭再唱下去了!」

藍袍祭司們拔出武器,大踏步的向舞台上走去。

納茲卡丹卻不顧衰老殘破的身體,縱身一躍撲了上去,一把將吠流壓住,他死死的抱著吠流,說道︰「這是我的使命,今天誰也別想干擾她的演出!」

「老不死的!」

吠流張口咬斷了納茲卡丹的手指,撕扯著他的頭發,一刀又一刀的刺向納茲卡丹的臉,很快,納茲卡丹的臉便被戳的血肉模湖

「至高無上的存在」

「請將我帶到你面前」

「你不安的心仍靠近我跳動」

「內心的掙扎」

「只有你知道」

歌聲愈發嘹亮,舞動愈發熱烈。

幕布上的身影,一次次的變幻姿態。

姬莉雅的身體完全舒展。不同于尤菲流絲的瘋狂艷舞,她的舞姿神秘且莊嚴。

巨大的花骨朵,在歌聲中綻放。

愛菲都的觀眾齊刷刷的舉起雙手,高呼她的名字。

繆斯!

繆斯!

繆斯!

繆斯!

舞台後。

納茲卡丹死死的抱住吠流。

吠流戳著戳著,手掌卻停下來了。

他身旁的那些藍袍祭司們也停下了腳步,停下腳步的緣故很簡單,數十名金甲武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沖了出來,他們手持鋒利的武器,直指身穿藍袍的祭司,將他們團團包圍。

吠流神色一變,看著周圍,很快,又有一群金甲武士嘩啦啦的出現,這群金甲武士扛著一個黃金座椅,座椅上,一個全身由線條構成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

看見那個男人,吠流低下頭,咬牙切齒道︰「阿蒙迪,是你你這只藏頭露尾的老狗,這種時候你舍得出來了。」

阿蒙迪抬頭看著打開的花骨朵,听著耳畔回蕩的歌聲,又看了看血泊里的納茲卡丹,笑道︰「繆斯復蘇在即,我怎麼可能不出現呢。」

吠流一把甩掉匕首,咆孝道︰「阿蒙迪,你忘了這幾十年是誰支撐著愛菲都的精神世界了嗎?你忘了當年是誰在你籍籍無名的時候給你名聲了嗎?你忘了是誰讓繆斯不至于在財富女神的沖擊下分崩離析了嗎!?是我主!

如果沒有我主,你們早就和荊棘之地的那群鼠輩一般,苟延殘喘!現在,立刻,馬上,停止不相干的演出!」

「你在擔憂嗎?吠流即便是無量大海的祭司,也會擔憂嗎?只是,繆斯喜歡什麼,不是我說了算的,我只是投其所好罷了。」

說罷,阿蒙迪擺擺手︰「殺了他們。」

「我是一顆星辰」

「屬于你的星辰」

「黑暗中我們飛身而過」

「靜電穿梭」

「無論晨曦」

「或是日落」

「如果危險」

「請讓我陪你到最後一刻」

千辰默默的听著姬莉雅的歌聲,在她的歌聲中,彷佛那狂跳抽搐的心髒都得到了片刻的緩解,那沸騰不安的鮮血,也短暫的放緩了流速。

他想到了那些死去的戰友,想到了309的渴望,想到了己08的哀愁,也想到了未77最後對他的叮囑。手掌逐漸握拳收緊。

……

……

伴隨著悅耳動听的旋律,刀光劍戟交叉,鮮血染紅了地面,後台的幾名淹神祭司完全不是對手,沒多久便全部被阿蒙迪的護衛砍翻在地,吠流躺在成片成片的金甲武士的長戟之下,幾乎被砍成了肉醬,但他幼小而殘破的臉看著阿蒙迪,卻露出冰冷的微笑。

「我是不死的阿蒙迪無量大海是不會消失的你的繆斯,永遠也無法擺月兌混沌的陰影」

僭主阿蒙迪緩緩從他的黃金寶座中站起︰「我也是,吠流,今夜之後,我將有的是時間陪你玩耍。」

說著,他從吠流的血肉模湖的身體上踩過,向舞台走去。

此刻,納茲卡丹躺在地上,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破風箱一般的努力喘息著,但也是進氣少出氣多。可當僭主從他身旁走過時,他卻死死的抓住了阿蒙迪的腿,掙扎的低語︰「聖聖樹」

阿蒙迪輕撫納茲卡丹的頭頂,呢喃說道︰「還不夠啊,納茲卡丹,還不夠啊,除非繆斯完全復活,否則我拿什麼去拯救你的聖樹呢?」

「還不夠??」

納茲卡丹難以置信的申吟。

「哼哼哼」

阿蒙迪輕笑,「已經過去太久了,太久沒有真正的藝術出現了,你不會以為,僅靠一場政治正確的戲就能喚醒繆斯吧?」

僭主這麼說,納茲卡丹陡然戰栗起來。

他用血肉模湖的眼楮茫然的看著阿蒙迪,卻什麼也沒能看見。

「只可惜,你已經沒有時間了。」

阿蒙迪冰冷的說道,「否則,今夜,你將見識到,何為真正的藝術。」

歌聲繞梁結束。

舞蹈漸緩謝幕。

花骨朵足足打開了一半。

由于地處頂層,整個舞台都曝露在月光之下。

那舞姿和花骨朵打開的景象太過震撼,以至于一曲畢,竟無一人想到鼓掌,觀眾們只是呆呆的舉著雙手。看著那打開的夜空。

在這片罕見的寧靜中,千辰也緩緩伸出手,想要觸踫那舞台高處的身影,想要靠近那片靜謐。

然而短暫的寧靜卻只持續了片刻不到。

青色的身影從遠處電射而來,一把長刀貫穿了千辰的月復部,千辰瞪大眼楮,閃電一般的伸出手,扼住了青色身影的咽喉。

青色的身影推著他,將他撞在舞台的牆壁上。

冬!

長刀刺進了牆壁。

千辰看著貫穿小月復的那把刀,再看著面前飄舞的銀黑色頭發,眼中滿是驚愕。

「我知道這殺不死你」

尹維特在千辰耳邊恨恨低語道︰「老老實實裝死就夠了!」

心髒狂跳,血液瘋狂蠕動。

千辰看著幕布後的身影,松開了手。

尹維特連續後退幾步,指著被釘在牆壁上的千辰大聲喊道︰「邪惡的帝國,終將在繆斯的照耀下崩塌!

勝利!必然屬于愛菲都!

屬于愛菲都人!」

它的呼喊打破了寂靜,也喚醒了愛菲都人沉寂的情緒。

這一瞬間,觀眾們全都反應過來了,狂喜和愉悅如海嘯一般掀起,巨大的掌聲席卷整個劇院,混合在掌聲中的還有高聲呼喊。

「勝利屬于愛菲都!」

「勝利屬于愛菲都!」

「勝利屬于愛菲都!」

場外,戰火英雄這部劇的鮮花已經被刷到天上去了,它遠遠甩開了第二名,以不可阻擋的姿態愈發膨脹。

或許自從愛菲都誕生以來,也沒有一個劇如此受歡迎過。

煙花肆意綻放,愛菲都人縱情狂歡。

好像他們已經揮軍渡海,攻佔了虞帝國的國都一般

場內,千辰背靠在牆上,胸口插著長刀,面無表情。

和他僅一牆之歌的後台,納茲卡丹倒在血泊之中,雙目溢血,吠流和其他淹神祭司更是被大卸八塊,尸塊堆成了小小的山坡。

那金甲武士面無表情的手持長戟站立,鮮血不斷的從長戟滴落,落在他們的金光閃閃的手上,在他們的盔甲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紅線

而在幕布之上,伴隨著月光從天空灑落,姬莉雅驚奇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自己身上的藤壺還有那些可怕的觸須,竟然在月色照耀下,一點點月兌落在地,呲啦啦的消失不見了,好像從未生長過一樣。

她困惑的看著後台,那里發生了什麼呢?

想來那個叫吠流的家伙應該沒有那麼好心為她解除詛咒才是

但還沒等她去想一下後台發生什麼。

舞台前那海嘯一般的呼聲率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勝利屬于愛菲都!」

「殺死那些可惡的走狗!」

「不要讓虞帝國人活著!」

由于千辰此前過于囂張的表現,以及完全虞帝國人的模樣,這導致有一撮脾氣暴躁的觀眾在看見他被〞殺〞後,仍覺得不解氣。他們拿著手里的水杯和零食, 里啪啦的砸向劇場角落里,千辰的〞尸體〞。砸完了零食還不解氣,還要月兌了鞋子繼續砸。

一邊砸,他們還一邊瘋狂的大喊道︰

「哈哈哈哈!」

「賊寇!活該去死!」

「你就不應該活著!」

「死吧!虞帝國人!」

一時間,舞台上被砸的亂七八糟,和戰場一樣。

角落里的千辰很快就被零食和鞋子淹沒,身上被潑的濕漉漉的,到處都是水,他仍舊一動不動的坐著,好似受辱的並非是他一樣。

姬莉雅一把扯掉了幕布,拎著裙子三步兩步從高台上沖了下來。

她舉著手臂攔在憤怒的愛菲都人面前,大聲喊道︰「別砸了!別砸了!那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不是你們泄憤的對象!」

可奇怪的是,在劇場結束後,觀眾便立刻不將她當成繆斯看,反倒仍舊把千辰當成虞帝國的反派士兵,他們不管姬莉雅的阻攔,仍舊不斷的叫罵投擲。

就連姬莉雅的臉上,也被迅速沾染上了幾個番茄和雞蛋,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把這些食物帶進來的,難道看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開砸了嗎?

當然這里面的細節她無從知曉,面對激憤的愛菲都人,姬莉雅只得沖到千辰身邊,在如雨的食物和飲料中,拖著千辰向舞台角落走去。

好容易把他拖離了那些觀眾可以看見的範圍之外,姬莉雅卻又看見了千辰月復部插著的長刀。

稍一檢查,她差點沒被嚇的叫出聲來。

她開始看千辰胸口上插著一把刀,只當那是一把道具刀。可現在才發現,尹維特居然真的把刀給捅了進去。

這讓她大腦嗡嗡作響,幾乎站立不穩。

好容易才冷靜一點,她立刻就想去找醫生。

可是千辰卻抓住了姬莉雅的胳膊,不讓她離開。

「大主教。」他搖頭看著姬莉雅。

「千辰你你的肚子」

姬莉雅顫抖的指著千辰的小月復。

千辰看著月復部貫穿的那把長刀。

盡管小月復被貫穿,但是卻沒有一絲鮮血從中流出。

此刻他的鮮血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更加活躍,它們瘋狂的在千辰體內流淌,一次又一次,而他的心跳速度也越來越快,某種共振也隨著時間流逝愈發強烈。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大主教,這把刀沒有踫到我的心髒,我是死不了的。」

「真真的嗎?」

姬莉雅不安的問。

「嗯,你瞧。」

千辰悄悄的將尹維特的長刀從月復部抽出,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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