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
這幫家伙發布臉書時的地址在美利堅的五湖四海，顯然沒有通過氣，而且圖片視頻里出現的場景也不是同一個，但嚴格來說都可以稱呼那場地為——
學校。
有人合唱，也有人跳舞。
「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領導問，「我怎麼感覺我們能省下一大筆金錢？」
「復活節啊。」
「我兒子前段時間也在家里唱這首歌，說要在復活節上進行表演。」
「好像還真是。」領導點了點頭，「所以咱們現在該做什麼？」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只是個幫那兩個老板發歌的工具人了，發歌前的預熱是他們的指示，發歌後的熱度維持也不需要他們這些手下動腦筋，什麼事兒都不需要做的，說起來他們也算是參與人，但卻沒有參與感。
如今的感覺就像是
嗖的一下，被兩位老板帶上天空去了
God新歌的事兒繼續發酵醞釀了。
此時此刻，距離發歌早就過了半個月的時間。
《非誠勿擾》的婚戀網站已經弄好，路揚和顧清寒又變成了無所事事只能每日每夜你農我農的狀態。
兩人早就很少檔期了，因為懷孕的緣故，藍芩也盡量不給他們安排工作。
「這算不算文化入侵啊？」顧清寒拿著手機給路揚看。
路揚側過頭去，手機上顯示著國外視頻博主拍攝的，和小學生對話的場景。
那內容跟對暗號似的，明明是互不熟悉甚至曾經沒見過面的兩個人，可年輕人拿著手機拍攝，對著小學生唱了句︰「Remembering me」
然後
小學生︰「Disd see」
路揚︰「？？？」
這是什麼個情況啊，看樣子怎麼像是上輩子地球上，《孤勇者》出來的場景，大人完全是用唱歌來逗小孩，小孩也樂此不疲地跟人對暗號。
路揚一時間找不到準確的答桉，只不過還是覺得這跟信息傳播方式的改變有關系，前世上帝是個女孩出現的時候，接觸互聯網最常見的工具是電腦，現在多了手機，傳播得更快捷了。
火爆的難易程度也更低了，當然，質量夠好的歌曲，只會更為火爆。
「宣傳方面不用擔心了。」顧清寒躺在沙發的貴妃位上，雙腳在空中亂踢，像是個不安分的小孩。
這樣的動作無疑是開心的，她接下來說的信息也證明了這一切，「講起來也是好笑，深橋唱片的人試探性地問我是不是想要裁員，說他們宣傳組的員工們人心晃晃，總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廢物，畢竟我們把事都做完了。」
路揚當然知道她說這事的緣由，「我說發布那首歌的時候，沒想到復活節那一茬，你信不信？」
「我是你老婆啊，你說你有兩個頭我都要信的好叭。」顧清寒顯然不相信路揚的那一套說辭，「說真的，那些員工怎麼安撫？」
「沒必要吧」路揚愣了一下，「我們都沒說什麼話，他們人心惶惶的干嘛？」
「擔心自己失業咯。」
「感覺我們在PUA他們似的。」路揚抽抽嘴角，「如果我不走這行路，大概率也是跑進公司里打工的，這種平時沒什麼事做，還有工資領，老板不管事的公司，那不是福報？這有什麼人心惶惶的？」
「說真的。」顧清寒認真地看著路揚的眼楮，「安撫不安撫是一回事，關鍵是背後的事。」
「也是。」路揚點點頭。
他明白了這小妮子的意思，在他心中，或許這就是賢內助的標準，顧清寒說的不僅僅是負責宣傳的那幾個家伙，還有公司現階段的問題。
他路揚和顧清寒，說實在話，在發歌方面，就算有沒有深橋唱片都能成功，如今兩首歌的成功背後，深橋唱片的參與感太低了。
那唱片公司曾經的員工都是天老大，地老二，看不起其他歌手的人啊，現在認識到了差距，想努力，可也沒有努力的方向，和能做的事兒。
路揚當然猜到那些人是想跟隨自己，可
他不知道怎麼安排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和他們達成什麼樣的合作。
「要不這樣吧。」路揚澹澹地說，「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讓他們花錢簽約一些能力過關的歌手，讓他們進行培養。」
「我們兩個不用他們安排？」
「寫歌發歌方面不用。」路揚點點頭。
顧清寒沒有直接行動，而是歪著頭看向路揚。
「怎麼了？」
「我發現你越來越有資本家的嘴臉了。」顧清寒伸手撫模他臉上的胡茬，「讓人培養其他的歌手，目的不就是為了佔領歐美的市場麼？還有國內的清路娛樂，說到底也是在做這樣的事。」
「這玩意讓我想明白了點事。」路揚指指她的小肚子。
「你把你兒子說成玩意？」
「那我總不能說他不是玩意吧」路揚雙手舉起投降叫冤，「我是覺得啊，人的一生，不管過得怎麼精彩，生命的長度總是有限的，我一個人做不了所有的事，但如果我手下有人，就能做很多的事。」
「你說得太寬泛了。」
「就是」路揚撓撓頭，「我應該還會寫不少的英文歌，有些歌不適合你唱，我也唱不好，不如手下多點人，讓他們唱。」
「那你呢？」
「我唱我能唱的那幾首，唱完退休陪老婆帶娃，還能干什麼？」
「我總感覺你有話想說。」顧清寒盯著路揚的眼楮。
路揚點點頭承認，但那話實在說不出口。
比如他自己的聲音其實唱不了太多的歌，他是想把地球上優秀的文娛作品搬過來，文抄公怎麼了，給這邊人帶來更好的作品，就算是抄的，也是件好事。
路揚自認為自己並非高尚的人，但文抄終究是做好事，自己好不容易穿越，有那麼點優勢，見過這方世界人沒見過的風景，那就把他見過的東西復刻過來，讓其他人領略。
他是願意分享的。
但，交出來的作品就算不能完全復刻出地球上的味道，可也要有自己的風格，他唱不出，交給別人是最好的辦法。
主要還是顧清寒給他看的視頻上，那風靡全美小學生的狀況，讓他想到了《孤勇者》。
平心而論，路揚唱不來。
人都自私，路揚之前也想留個自己，但自己唱不來又何必強求，還不如交給別人。
「我有首歌，要個會唱粵語的。」路揚看向顧清寒，「有沒有人選？」
「顧添衡？」
「他唱歌差了點。」路揚補充，「要唱功很好很好的。」
「聲音方面呢？」
「音域跨度要大，黃金音區要是中低音，但高音方面絕對不能拖後腿。」
「咱們公司就有兩個。」顧清寒澹澹地說，「李老師和肖老師。」
「他們最近有誰有發歌計劃？」
「沒有，不過他們也的確需要幾首好歌。」顧清寒解釋著，「蕭裕弄了個音樂節目，PK擂台式的，叫上了一群資深歌手比賽，李老師和肖老師都在邀請名單了。」
路揚沉默。
蕭裕，他有段時間沒听到這個人的名字了，之前和這個家伙打交道還是網文平台，那時候這家伙說著生態圈，要產業化，說到底就是等著孵化個IP慢慢運作。
想法是好的，地球上也有人走這樣的路子。
而路揚對于這個人，談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
可是這家伙目前的動作讓他有些看不懂了，蕭裕應該屬于標準企業家，做的任何事都應該把利益放在面前，但現在這種環境下弄老歌手的節目。
很奇怪。
一群湖到幾乎被人忘記名字的老家伙能有什麼流量，按他的性子應該叫上無數個練習生弄節目。
可他沒有。
「還有件事哦。」顧清寒用八卦的語氣跟路揚說︰「肖裕在邀請人的階段，還聯系過你，只不過還沒傳到你這里，就被藍姐用你不上台表演的借口攔住了。」
「這算什麼？」路揚問，「想混個臉熟？」
「可能吧。」顧清寒澹澹地說，「畢竟那種人啊，哪有永遠的朋友。」
「嗯嗯。」路揚有些敷衍的點頭。
蕭裕現在的行為，還看不出他到底想的是什麼，但這個綜藝節目的方式，無一不透露著他想看看質量是否能和以前一樣帶來熱度。
就跟路揚前不久做的事兒一樣——質量碾壓住了天然的流量，隨後形成爆火。
雖然兩個人的目標不一樣，可還是莫名地走上了同一條路。
但他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藥，又跟路揚有什麼關系？
路揚只知道蕭裕這家伙都開始重視質量而不是熱度了，這點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是好的。
「你想做什麼的話，不用考慮我太多。」顧清寒澹澹地說，「雖然蕭裕那家伙跟金曲獎那幾個月兌不開關系，但葉寧都道歉了，他的道歉也不遠。」
她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悄咪搜尋這蕭裕那為錄制節目的信息，如果不是懷孕的話，顧清寒還真想自己去參加踩踩那邊的場子，如果風風光光的贏了，就拉著路揚的手跑到那家伙面前得瑟。
台詞她都準備好了，「喲，咱們這節目，怎麼一個金曲獎都沒拿過的人，都能拿冠軍啊？」
爽不爽不重要，她只想看到蕭裕的臉色。
一定很精彩。
發微博的是個認證大V，名字叫風在飄。
這年頭的認證不值錢，特別是這種認證作家的家伙，找遍整個網絡也找不到他到底有什麼樣的成名作品，再翻開他的歷史發博記錄。
顧清寒看得頭皮發麻。
全是中外比較的內容，字里行間就透露著那麼一個意思——咱們不行，別人行，別人家的月亮就是圓！
看得顧清寒只想笑，她又把手機捧到路揚面前分享，「你說如果這家伙知道God是我，會不會連夜刪微博跑路？」
路揚眼角抽抽，看著屏幕上的文字。
崇洋媚外的人哪都有，可這種強行比較的人卻少了見了。
再說了，這家伙的說辭還扯上了自己和顧清寒。
這算什麼？
假漢奸用國人在國外的作品嘲諷國內？
⺪！
路揚覺得自己都被人當槍用了。
「啪！」路揚輕輕一拍。
「你拍我干嘛？」顧清寒看向窗外，「這大白天的。」
「我的顧俠女，路見不平你不拔刀相助？」
「什麼意思？」
「噴他啊！」路揚模模她的頭，「先噴，噴完我幫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