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路揚和顧清寒到達國內的日子。
清晨，顧源早早地起來，他今天推辭掉了顧家的所有會議，為的是接下蜜月結束的那對情侶。
身為家具行業巨頭的董事長，顧源一直都把家庭和事業平等看起，又或者家庭在他心中的比重要更重一些。
這些天來，他一直在為家庭團圓生活做努力，想著顧清寒早點回家，也想著那兩人不要鐵了心的在國外發展。
于是他收購了深橋唱片。
顧家很大，盡管董事長是他，可還是有不少股東的存在，並非他顧源的一言堂，收購深橋唱片的動作讓股東們的反應很激烈，那些家伙在會議上隔著話暗諷顧源下了一步爛棋。
「你搞第二樂球，我們不反對，因為投資需要的錢不多，可收購深橋唱片就沒道理了啊。」
那時的會議上，所有人的面前都擺放著深橋唱片的資料和背景，還有網絡上的風評。
顧源還記得那位最年長股東說的話︰「一家靠著歌曲版權苟且的唱片公司，再過些年頭就要面臨申請破產的困境，明晃晃的夕陽公司，為什麼還要收購？」
像他這樣的質疑聲不少，可顧源也懶得回復。
跟那些人說些什麼？要說出自己想讓路揚和顧清寒安安心心回國的想法麼，還是跟這些人攤牌——他顧源收購深橋唱片就是想著虧本？
顧源當然知道這樣的舉動沒道理，可收購那些錢說白了就是路揚給顧家創造的利潤，那些老家伙就沒想過感謝，分錢的時候笑哈哈，投出去的時候就不念舊情。
人之常情嘛，顧源看得清楚。
但現在，顧源坐在家里的真皮沙發上，他剛睡醒，頭發很亂，並非往日那種一絲不苟的狀態，他的眼神渙散，手機上卻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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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賀的消息。
顧源人麻了。
顧家佔了不少的股，那些股東當然笑得喜笑顏開。
可顧源不爽啊，他已不再年輕了，這麼多年的經商讓他覺得錢真的是個數字，他並非那種事業心極強的人，這樣的心態很不好，可背後的公司推著他走，他不得不干。
他想退休很久了。
但
路揚和顧清寒的操作擺明了不想讓他退休啊，且顧添衡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也沒心思。
「一大清早就窩在沙發上干嘛呢？」方菲走出房間就看到了愁眉苦臉的顧源，「清寒和路揚快下飛機了，早點洗漱，我們要快點出門，不然時間趕不及。」
「沒。」顧源搖了搖頭，「我前段時間買了深橋唱片，然後路揚和顧清寒把它盤活了。」
顧源低著頭沉默。
這讓顧源很受傷，他覺得所有人都瞞著自己，而且以前的很多事兒估計也能解釋通了——比方說深橋唱片員工的加班，比方說路揚和顧清寒接手深橋唱片的時候沒推辭幾下。
他們早就對自己有信心啊。
可他就是沒想到。
「怎麼了？」方菲注意到了顧源的神情，「清寒在國外唱出名氣不好麼？怎麼說也算是走向國際的女藝人之一了，而且一首歌爆火，這樣的事兒怎麼都算揚我國威吧？」
好個屁勒！
顧源還是不說話，他認定自己和方菲的「反女兒成名組織」已經破裂了，對方再也沒有了跟自己讓清寒早點回家的心思，甚至是支持。
「你不支持？」方菲走到顧源的面前，眯著眼楮問，她的眼楮死死地盯著顧源，好像發言不好的話，就要宣告出審判。
「怎麼可能！」顧源抬頭，他的眼神慌張，「女兒成名我能不支持？深橋唱片我收購的，新唱片公司的CEO是我顧家駐美的CEO大將，我完全全力支持的好吧。」
事到如今，顧源也不得不假意表明自己的離場了，他回應著方菲的目光，用堅定的聲音掩藏了自己的最後一絲慌張︰
「老婆，我鐵好人好吧！」
「行。」方菲點了點頭，意思是顧源暫時取得了她的信任，朝洗漱的方向努努嘴，「你都支持了，那出門的速度還不能快點？想讓我外孫吹冷風？」
「嗯嗯嗯。」
顧源點頭如啄米，朝著洗漱間的方向走。
他背靠著方菲，臉上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造孽啊！」他在洗漱間壓低了聲音喊
後面沒啥事兒。
顧源方菲兩夫婦把路揚顧清寒接到之後，草草地吃了個便飯就各回各家，到底是要倒時差，路揚和顧清寒在自家的房間里膩歪了好幾天。
時差快倒好的時候，陳治來了電話。
那家伙一開口就帶著笑意︰「路揚，《愛情公寓》已經全面秒殺同期的所有電視劇了，收視率相較于首日還在不斷上升，現在觀眾們想看續集的呼聲很大。」
「什麼東西就續集了」路揚愣了一下，「大結局完了？」
「還有十來天吧。」陳治看著手表上的日期，「小年那天大結局。」
「你」路揚沒好氣地說，「陳導，你也是個老導演了，沒必要這麼激動啊，計算是續集也要評估下市場啊，拍續集不是拍拍就能想得通的事兒，而且再說了，原來你不是最討厭拍續集圈錢嗎？」
陳治尷尬地笑笑，他是靠拍攝《古道仙俠》而成名的，那會的資方為了利益最大化，強行要求拍續集，可編輯根本沒想到續集的事兒，于是咬著牙寫，把劇本弄得一季比一季差，再加上所有人都認為《古道仙俠》是造星的好片子，什麼牛頭馬面都安排進來，導致口碑漸漸壞掉了。
可現在不同，《愛情公寓》的續集很簡單，而且路揚站在故事里留著線，可以循著那些線繼續寫劇本，也可以當做懸念給觀眾們慢慢思考。
總之，《愛情公寓》的續集介于可拍和不用拍之間。
可架不住這部劇的成績好啊，這是陳治的轉型之作，也是他第一次拍攝都市劇，現在就取得了爆火的成績，更是輕松成為現象級作品，他當然想鞏固自己的地位。
听到那笑聲，路揚也明白了陳治的想法，他平靜地說，「老陳，你原來想的是什麼？」
想的是什麼？
這個話題跟街邊采訪上拿著話筒問路人你的夢想是什麼一個道理，但多了一個關鍵詞——原來。
陳治听出了路揚話里的嚴肅，他開始回憶起原來的想法，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被一時的名利給蒙蔽了，大家之所以拍攝《愛情公寓》，不就是想著和給觀眾喂屎的那些家伙叫叫板麼？
如果他們再拍攝續集，就算質量保持，可這樣的操作就像是吃老本般的怠惰，沒意義，也很難進步。
更難以給大家奉獻出更好的劇本。
「差點找道了。」陳治笑笑，「拍不拍續集我听你的，就算讓老子打下手我也不說二話，看你。」
他笑得很尷尬，面色也慚愧，還好隔著電話，不然還真有些無地自容了，路揚這個年輕人都比他看得明白，他一個中老年人，早就過了不惑的年紀，卻差點入了迷。
「你去問問《愛情公寓》那些演員願不願意繼續拍攝吧。」路揚澹澹地說，「如果有兩個人不願意拍攝就不要續集，那就開始新項目。」
「新」
「《瑯琊榜》。」路揚打斷了他的試探，索性開門見山，「瑯琊的劇本質量很高的，找演員要不短的時間，有演技且適合古裝扮相的演員太少了，咱們慢慢找。」
「那《愛情公寓》的這些人呢？」陳治問，「他們都是公司里的演員了，我說句實在話，像賴豪那幾個實在不適合演古裝劇。」
「那就問那幾個想繼續演戲還是想拍綜藝躺平。」路揚語氣嚴肅，「有件事要跟他交代，那就是綜藝演多了，整個人在觀眾面前就會定下了形象，曝光度太大，對以後的出演影響很大，指不定會斷了演員生涯。」
陳治有點佩服于路揚的果斷，可心中始終存有疑問︰「那當初為什麼還簽約他們？」
「綜藝我們也能走，簽約就負責到底。」路揚澹澹地說，「公司的制度弄好了沒？」
「那當然！」陳治說起這話便濤濤不絕，似乎很有信心，「公司藝人現在都坐班了，反抗也沒用，他們每天的時間安排得很滿，磨練演技和學習其他技能都讓這些人忙得不過來。」
「那效果呢？」
「絕！」陳治的滿意溢于屏幕，「如果國內多來點實行這種制度的公司，那些沒演技的家伙早就被淘汰了，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看看他們的演技。」
「那還行。」路揚點點頭，「《愛情公寓》是我們公司的第一步現象級作品，但絕不會是最後一部，《瑯琊榜》才是真正的一炮打響，我們要清路的名字響徹整個影視圈。」
他和顧清寒成立的影視公司就叫做清路，本來還試了其他的很多名字，可路揚這取名廢實在想不到好的，索性讓兩個人的名字湊到一塊了，清路嘛，怎麼也帶點清掃道路的意思，這也正是他們在做的事兒。
「行。」陳治也應了一聲，「關于《瑯琊榜》，我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你說。」
「明年冬季再開始拍攝，畢竟里面的很多場景都在冬天。」陳治說，「雖然夏天開拍也可以，但清寒現在的情況還不適合出演，等你家公子哥出生，修養個一個多月，剛好就是明年的冬季，到時候你可別吃胖了，梅長蘇是病態的，肯定也要瘦點。」
路揚︰「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出演了？」
「沒辦法。」陳治攤攤手，「《愛情公寓》賺了很多錢不假，可大部分花費都在公司上了，而且下一部劇的拍攝要投資吧，能出演梅長蘇這個角色的演員很少，都是視帝級的人物，咱們請不起。」
「不對。」路揚搖了搖頭，「我隨便寫幾首歌也能賺更多的錢啊，我就請得起了？」
「這樣。」陳治輕咳兩聲，「我問你，清寒演不演。」
路揚看了身旁熟睡的顧清寒，這姑娘肯定是想演戲的，按照她的性子，生育後，做完月子，肯定吵吵著想出演角色，而《瑯琊榜》又是她喜歡看的小說，她也說過想出演。
「她肯定演。」路揚說。
「你想看你老婆在電視劇里跟別人湊對象？」
「你這說的什麼話？」路揚听到這話只覺得蛋疼，「那麼多已婚女演員，他們都沒戲演了？」
「他們老公同意啊。」陳治徹底開擺，「你同不同意？」
路揚︰「」
他是想同意的，畢竟又沒什麼身體接觸，但一想到兩人因為演戲肯定要分離好一段時間，還不如一起出演呢。
而且再說了，以後小孩出生，那小子對著電視劇出演顧清寒對象的家伙喊爸爸，那他路揚怎麼辦？
「我演！」路揚說，「真著了你的道了，既然《瑯琊榜》的拍攝時期那麼久，那我先寫好幾個綜藝節目的構思，你們跟電台那邊聯系一下，這一年的目標圍繞著綜藝做。」
「還有件事。」陳治頓了頓，「之前你和清寒錄制結婚綜藝，里面有個攝影，你記得吧？」
「嗯。」路揚點點頭，那攝影組長他還是記得的，現在也是自己公司里的員工，夢想很遠大，人也如其名——楚升。
「他想轉型導演，這幾天都在公司里面練呢，老鄒想培養他，然後兩人想著要不要合作弄出一個綜藝出來，畢竟老鄒是綜藝導演出身的。」
「沒問題啊。」路揚澹澹地說，「想進步是好事。」
「楚升有個要求。」
「說。」
「他要拍美女多點的綜藝。」
路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