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只是百姓,還有縣令。
縣令叩拜城隍。
一陣風起,王哲站在牆頭上,看著城隍廟,大殿之中,城隍的塑像上開始匯聚香火願力。
「消失了那麼久,怎麼又突然出現了,偏偏還這麼巧,剛剛發生天災,他便顯靈了,難不成那天災和這城隍有關?
這城隍就是不詳之根由。」
想到這里王哲眼楮微微一眯,抬手一掌,一道掌影裹著一陣熱浪飛入了那城隍廟中,飛向那人們虔誠叩拜的城隍象。
嗡,城隍塑像身上突然散出霞光,擋住了那熾陽掌。
一道虛影憑空而立,腰纏白玉帶、身披紫紅袍、面相威嚴。
「城隍顯靈了!」
城隍廟中的百姓見狀急忙磕頭叩拜。
「大膽!」
城隍一聲呵,抬手一指,一道光芒飛出。王哲頓時感覺到一股浩大的力量呼嘯而來。
走,
王哲腳踏城牆,身形如浮光,眨眼便消失不見。
那廟里有太多的人,他若與那城隍爭斗定然會傷及無辜。
城隍廟中,那城隍法相凝視遠方,片刻後消散,城隍廟中香煙繚繞,陣陣磕頭聲。
人們驚恐不已,不知道城隍為何發怒。
「有人對城隍不敬!」那廟祝冷冷道。
「對城隍不敬,誰啊,這麼大膽!」
「這樣的人應該抓起來,讓他跪在城隍面前磕頭認錯。」
一時間群情激憤,人們都在討論、尋找那的對城隍不敬之人。
王哲離開城隍廟後,想了想越發覺得那城隍有問題。
剛才那短暫的交手就讓他感受到了城隍的非同小可,那一指蘊含的力量讓他有些震驚。
一個陰神,哪來的那麼強橫的力量?
他出了郭北縣城,徑直去了蘭若寺,找到了廣濟禪師,將這兩日所發生的事情說與他听,特別是天災和那今日那城隍顯靈。
廣濟禪師听後神色凝重,不斷的捻動佛珠。
「他在那城隍廟中,借用的乃是百姓的願力,願力越大,他法力越強,只是一般的陰神不能有這等強橫的法力!
施主且稍後。」
老和尚閉目凝神,口誦佛經,念動佛珠,身上散發出一片佛光。
過了約麼一盞茶的時間,廣濟禪師突然渾身一顫,臉色變得煞白。
「大師?」
「好強的法力!數月之前,貧僧也曾以佛法觀之,當時只看到了朦朧一片,看不清晰,不似今日這般,好似黑雲壓城!」
「既然如此,那今夜得去探探那城隍了!」
白天那里人太多,一旦動手定會傷及無辜。
此事事關重大,關乎一城百姓之安危。
「貧僧陪施主一起去。」廣濟禪師道。
「好。」王哲聞言稍稍一愣。
他覺得眼前這位廣濟禪師對于自己的另一層身份或多或少的應該猜測出來一些。
慢慢的,外面的天色黑了。
王哲和廣濟禪師下了山,廣濟禪師看著上了年紀,但是走的卻並不慢。
兩個人還未靠近郭北縣,在半道上就被一個黑衣人攔住。
看到這人王哲想到了去年那天夜里在郭北成外斬殺青蛟的那人。
「看著好像!」
「你們這是要去哪啊?」黑衣人的聲音有些含糊。
「大師小心,這人看著很陰險的樣子。」王哲提醒道。
「阿彌陀佛。」廣濟禪師雙掌合十。
那黑衣人也不再言語,抬手朝著二人就是一掌。
這一掌讓王哲感覺到仿佛有一座山朝著自己飛來。
他把劍橫斬,
一劍斬山,山碎!
黑衣人一招手,王哲便覺眼前恍惚一下,景物晃動扭曲。
他們眼前的路消失了,身後的路也消失了,四周都是山林,他們似乎來打了一個陌生的山林之中。
緊接著便有無形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朝著自己洶涌而來,好似山呼海嘯一般。
王哲還是一劍,劍斬虛空,
那山呼海嘯而來的力量撞在了三尺劍鋒之上,十分的磅礡,片刻的僵持,被這一劍斬碎。
王哲的劍在微微顫抖,手臂也在微微顫抖。
「這力量好厚重,有些熟悉的感覺!」王哲隱約的覺得剛才從四面八方用來的力量似曾相識。
「阿彌陀佛!」
廣濟和尚身上佛光燦燦,解下脖頸之上的佛珠,甩飛了出去,砸進附近的一座山中,只听的轟隆一聲,那山消失不見,眼前的路再次出現。
那黑衣人還在他們身前不遠處,站在路當中。
他突然一跺地,轟隆一聲,大地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王哲和廣濟禪師兩個人騰空而起,那黑衣人早已經到了半空之中。
抬手一按,半空一座山的虛影當頭壓下。
王哲一劍上揚,劍光沖天而起,遇山山裂,似有數不清的亂石當頭砸落下來。
他揮劍如流光,在半空交織成一道劍網。
就在此時忽的感覺身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正欲揮劍斬下,那黑人手中飛出一物,迎風便長。
起初不過一方石印,頃刻間功夫變成了一座小山朝著他們二人壓來。
王哲只得橫劍迎上,
廣濟禪師身上發出燦燦佛光,
半空之中一陣刺眼的光芒,如水波一樣擴散向四周。
兩道人影被從半空打落下來,一下子落進了地面那裂開的縫隙之中,緊接著大地裂縫轟隆一聲合攏。
半空之中漂浮的小山迅速的縮小,又變成了一方石印,一下子落在地上。
轟隆一聲,大地一陣晃動,地面上出現了一道符,印在地面上,靈光一閃,沒入地下消失不見。
緊接著那道黑影一下子飛起,消失在也色之中。
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
王哲只覺得自己周身都被禁錮住了,四周皆是泥沙,不要說是動彈了,就連呼吸都十分的困難。
就在剛才,他人在半空之中,那一小塊石頭變成的小山當頭壓下,巨大的力量讓他難以抵擋,即使用手中的劍也無法斬開。
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就被壓入了地下。
他急忙調動真氣,發現真氣運行也受到了影響。
真氣外放,化氣成罡。
他將自身的真氣釋放出去,試圖將四周困住自己的泥土撐開,但是四周的泥土卻是擠壓的非常的嚴實,他的真氣居然無法排開。
就仿佛他不是被困在了地下,而是被包在了一座山中。
一時間,他居然無法破局。
這還是修行數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四周漆黑,沉悶、壓抑,絕望,
「那黑衣人接下來會怎麼辦,殺了我,也不知道廣濟大師如何?」
此時,這半年多來修行的效果便體現了出來。
雖然身處困境,但是他卻沒有焦躁,而是靜下心來考慮著如何月兌困,
「地行術!」
他念動法咒,施展平日里很少使用的地行術,可是發現四周泥土的阻力很大,根本無法使用這門術法。
既然行不動,那便斬開它!
王哲握緊了手中的劍,
他的身體被禁錮住了,劍也被禁錮住了。
但是他是神識禁錮不住,劍意禁錮不住。
身在,劍在,意在,神在,
合而為一,
漆黑無光的地下發出了光華,是他手中的三尺古劍,劍意沛然、勃發。
堅韌四周的泥土被分開,他的手臂緩慢的抬起,手中的劍慢慢的在泥沙之中劃過,仿佛斬斷了無數根的鎖鏈。
頓時感覺到身上的禁錮一下子減輕了許多,似是月兌掉了枷鎖和鐐銬。
黑漆漆的地下,分不清上下,辨不出東西南北。
神識也被壓縮在了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
王哲劍斬周身三丈之外,神識所能夠準確探查到的地方,慢慢的試探。
他可以斬的更遠一些,但是他擔心廣濟禪師就在附近,誤傷到他。
同時他也感受著四周不斷傳來的力量。
這股力量是如此的熟悉,似曾相識,厚重、磅礡。
「山之力!」
他想到了自己獲得的那一絲絲的「山之力」。
「對,就是這種感覺。」
「那黑衣人居然也能運使山之力,而且運用的如此熟練,力量也比自己掌控的要高了不知多少倍!
城隍?」
他想到今日在城隍廟的遭遇。
當時城隍法相施展的那股力量應該就是「山之力」,如此說來這黑衣人就是假冒的城隍!
王哲仔細感知之下發現束縛在自己身體四周的這股力量也有強弱。
強的方向應該就是地面,于是他朝那邊而去。
慢慢的,感覺頭頂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仿佛真的有一座山壓在頭頂上。
王哲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劍遇到了阻礙,不是泥土,而是那一層厚重的山意。
他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座山,山勢巍峨,高不可及,高不可攀。
王哲緩緩的揚劍斬去。
真山也好,山意也罷,
有形的,無形的,都可斬。
自從成功的斬了那「失魂鐘」的鐘聲之後,王哲越發自信。
沒有誰生來就能劍斬萬物,是在不斷的嘗試和進步中一步步走到那一層境界的。
即使曾經的劍聖也是如此。
觀湖如觀畫,觀山亦然。
山高萬丈,山高三尺,山是石印。
他一劍一劍的斬著,恍惚間那座山忽的又變小了,變成了一塊石頭。
斬,
王哲抬手一劍,
從外面望下,堅實的地面之中突然飛出了一道光,破開了地面之後有飛入了高空之中,飛出去很遠方才消散。
地面上印著的印記靈光閃耀,一下子破掉。
一道人影猛地破土而出,飛到半空,而後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