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東航的航班，由京城飛往魔都。全程兩個小時許。曹肅收起手機跟在冷瑜桐身後登機。
「歡迎光臨！」門口的兩名空姐聲音清脆悅耳。
曹肅對她們微微點頭致意。他現在心情非常不錯！
這和錢莫寧執行、李航億主持的針對六間房的挖角行動很順利有關。那兩個女主播已經抵達深城。屆時會有法務部門和她們對接。這將形成一個示範效應。
六間房主動挖人踫瓷蹭熱度，那他是真必要手軟！
梅姑的「似是故人來」正在播放著。
「先生，需要我幫忙嗎？」看到頭等艙的客人要放行李，穿著冬季航班制服的空姐殷勤的過來問道。
「哦，不用。」曹肅很輕松的將他和冷瑜桐兩人的行李箱放在頭頂的儲物格子中。
「曹總，謝謝！」冷瑜桐聲音清冷的道謝。她倒不認為曹總是在給她獻殷勤。說要泡她的那話其實口花花。他這人其實挺有風度的，會照顧同行的女士。哪怕她是他的助理。
「不客氣。」曹肅微笑著坐下來，繼續拿手機刷著微博。他乘坐的是頭等艙，優先登機。距離飛機關閉艙門還有點時間。
微博上關于直播行業討論的話題熱度迅速的在降低。現在只剩下一些媒體發的關于乾元文化開拍新電影、電視劇的新聞稿。這些都是乾元文化花錢的。
「意…」
「曹總，怎麼了？」
「瑜桐，你看微博！」曹肅說道，翻著微博上的消息，很快就找到原因。
李航億還在「破口大罵」六間房、虎牙，但六間房的劉岩完全沒吱聲。虎牙的CEO董榮杰最後一條微博是和李航億斷交的新聞。
下面一堆網友在評論。
「@劉岩，劉總，距離龍珠直播的李航億罵你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你該出來回過話。」
「@虎牙董榮杰，董總。斷交歸斷交。繼續點評下龍珠直播進軍影視行業的商業邏輯啊！」
「@李航億，我代表我個人宣布，在這場三方大亂斗中，龍珠直播先勝一局。」
下面有人回復︰「我謹代表我個人宣布，樓上是沙比。你以為商業競爭是打回合制游戲啊！」
再下面是雙方的口水戰。
曹肅看得直接樂起來，心里明白過來。打口水戰，那得要有正反兩方才能打得起來。現在六間房和虎牙直接啞火，微薄上的討論聲自然是減弱。
六間房啞火，他可以理解。兩大頭牌女主播都被錢莫寧給拐走，現在人都已經到深城，六間房內部估計已經亂成一鍋粥，緊急商量應對措施。倒是虎牙啞火，這挺突然的！
虎牙其實挺喜歡蹭著龍珠直播一起操作的。他花錢，虎牙跟進。這是最省錢的營銷套路。這次他們改變思路了？
冷瑜桐也刷到相關的微薄消息，「曹總，我們這就贏了嗎？」
曹肅倚在頭等艙的座椅中，笑著道「哪里就贏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現在六間房只是慌亂，但距離打疼他們還有段距離！六間房挑釁我，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冷瑜桐看著意氣風發但保持著克制、情形的男人，知道其實距離贏下這場較量已經不遠，想了想，說道︰「曹總，我給朋友打電話，問問虎牙的消息。」
正打電話期間，高挑漂亮的空姐走過來，「這位女士，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您關閉手機。」
曹肅幫著冷瑜桐解釋道︰「不好意思，她馬上打完。」
空姐對這英俊的男乘客禮貌的笑笑，安靜的等在旁邊。
冷瑜桐三言兩語打完電話，然後關機。待空姐走後，給曹肅匯報道︰「曹總，龍珠直播即將和以紅彬中國為首的資本完成第一輪融資的消息，現在魔都金融圈內基本上都知道。虎牙背後的歡聚時代有小米雷總的投資，他們是風投圈的玩家之一。」
「原來是這樣！」曹肅點頭，稍稍琢磨下，自嘲道︰「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啊！」
冷瑜桐笑起來，冷艷而美麗，問道︰「曹總，虎牙消停下來，這算不算他們畏懼你一怒之下，挖他們的主播？六間房得知龍珠直播即將融資的消息，他們會怎麼做？會不會找你求和？」
這是美好的暢想呢！
曹肅瀟灑的聳聳肩︰「瑜桐，我覺得不會。都是在江湖上打滾的老油條。怎麼可能受到點壓力就求和？」
冷瑜桐點點頭，這時飛機已經開始滑行，準備起飛，她建議道︰「曹總，你還是趕緊賣一架私人飛機吧！」
私人飛機不用關手機。還有wifi。
曹肅禁不住笑道︰「好啊！」他現在哪有錢買飛機啊？
兩人說話間，飛機加速，直沖雲霄。
…
…
在曹肅于下午四五點許飛往魔都時，宋靜影帶著龍珠直播的財務、法律團隊合計約八人乘坐飛機前往魔都。
龍珠直播將與紅彬中國、金沙江創投、高領資本三家簽署A輪融資協議。
有紅彬中國領投，共融資2千萬美元，佔10%的股份。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宋靜影帶著團隊走下飛機，拖著行李，優雅的走在魔都機場中，一時間有些心潮澎湃。
融資談判的難題，第一，雙方對企業的估值。第二，附帶條件！
資本的錢不是那麼好那的，需要設置各種業績對賭的條款。但眼看著龍珠直播的日活數越來越高，估值一路飆升，還有曹哥不斷的在花錢，風投方們都不願意再等。
因而，龍珠直播拿到一個非常優厚的A輪融資條件。基本上正常發展就可以達成的目標。
而簽署下這筆融資協議，將讓龍珠直播結束和六間房的較量，挖人挖到最後，其實不就是比誰錢多嗎？並且，這筆資金可以讓龍珠直播繼續保持行業領先的地位。
排在第二名的虎牙到目前為止，還是由YY來孵化的，沒有融資。當然，有龍珠直播的融資先例，虎牙應該也會很快拿到一筆融資。
「曹哥，我們到魔都了。」宋靜影給曹肅打電話。
電話里，曹肅笑著道︰「靜影，你們打車來浦東的香格里拉酒店。」
「好的。」
…
…
魔都的冬夜，燈火璀璨。黃浦江邊如銀龍蜿蜒。寒風蕭瑟中，游人眾多。
此時，在沿江的外灘某餐廳中，跟直播行業息息相關的萬炎正在和他的人生導師，紅彬中國的執行合伙人沉難鵬一起吃晚飯。
沉難鵬的履歷相當輝煌，1992年在耶魯大學商學院碩士畢業後即加入花旗銀行。1994年加入當時還沒倒閉的華爾街五大投行之一的雷曼兄弟，負責中國投行的工作。
1996年加入德意志銀行，同樣是負責中國的資本業務。這家銀行是歐債的擔保銀行，其投行部門是納斯達克、紐約股市的主要玩家。和高盛等大投行其名。
1999年，和梁建章等朋友一起創立攜程網，他擔任首席財務官。有些文章為大老美好，說他是董事長。其實不然。梁建章在2000年-2006年擔任著董事長的職務。
所以說，有些人是踏馬的蛋疼。非要加個濾鏡。首席財務官負責上市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非要加個董事長的職務，壓他的創業伙伴一頭嗎？
2003年，攜程網在納斯達克上市。而正是在做攜程網的過程中，他意識到旅客需要干淨、廉價的酒店，因此于2002年創辦「如家」，並于2006年帶領如家上市。
三年內做到兩家企業上市，固然有其在投行工作的人脈在，水平確實還是很強的。
其于2005年和紅彬資本一起創立紅彬中國，並擔任負責人。專注于科技、醫療健康、消費。投中了非常多的好公司。目前正在市面上擔綱資本頭馬的滴滴，紅彬中國就是投資者之一。
餐廳里光線明亮。沉難鵬指導道︰「小萬，你的雷霆娛樂雖然彌補了在游戲直播上的錯誤，迅速的和虎牙達成協議。但你們的估值還是下降的。
至少，從資本的角度而言，沒有看到虎牙可以超越龍珠直播的可能。我詢問包括你在內的專業人士，基本看法是，除非再出現一款和英雄聯盟相差無幾的爆款游戲。而且，虎牙要能押中，提前布局。這才有可能超過龍珠直播。
所以，我個人給你的建議很簡單，和龍珠直播談合作。我在美國常听到一句話，生意就是生意！我將它送給你。在生意面前，所有的個人矛盾，私人恩怨，都要靠邊站！
我也不瞞你，我對龍珠直播的前景非常看好！
根據他們提供的數據，他們的日活人數正在飛速的上漲。而由游戲直播引來的流量，會被他們持續的轉化為秀場，以及其他內容的觀看用戶。」
萬炎拿著刀叉，吃著西餐，沉吟幾秒道︰「沉總，謝謝你的建議。我嘗試下！」
他的雷霆娛樂從最高的3億估值，因為這五個月的時間錯失龍珠主播，估值已經跌倒2億左右。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本來的想法是，年輕的時候不輕狂，不順應自己的心意，難道要到老年時嗎？
但現在，事實證明他是錯的。
他不得不低頭！
誰又能把已經做起來的一兩億的生意丟掉呢？只是他心里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