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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別的女人

黑暗的房間,忽然傳來了一聲嬰兒啼哭的聲音,把季缺和寧紅魚都嚇了一跳。

哪里來的孩子!

兩人再次環顧四周,這里除了他們和這一具尸骸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這嬰兒啼哭聲可以說來得十分突兀。

寧紅魚手一揮,油燈很快竄起了火苗。

屋子里的黑暗被驅散,映照出了季缺和寧紅魚好看的容顏。

這里除了他們和這具尸骸外,確實什麼都沒有,仿佛剛才出現的一切都是幻覺。

兩人差不多已確定了,剛剛那聲音就是這具尸骸發出的。

「還沒死透?」季缺用千機劍挑著這尸骸,疑惑道。

可這尸體確實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用寧紅魚的話說,更像是身前殘存的一點本能。

以季缺的理解,就好比青蛙被殺了扒了皮,有的肌肉神經依舊是活的,死後局部依舊可能出現彈一彈的情況。

之後,寧紅魚開始詢問季缺「人參果樹」的情況。

「鎮元子的人參果樹,你沒听說過嗎?」季缺問道。

寧紅魚挑眉道︰「鎮元子,道家的神仙?」

一番交流下來,季缺基本確定了寧紅魚對這方面的知識不太熟。

這世界應該沒有類似《西游記》的傳說,不然以寧紅魚博聞強記的水準,不該這般懵逼。

而他對人參果樹和鎮元子的印象,主要來源于前世那本四大名著。

陳寒石口中天上的老君,那畫中的觀音真身,如今又出現了一棵能把人變成這樣的人參樹,這世界的神仙真是越來越有點意思了。

那從如今得到的線索來看,羅雲口中的她是一棵把他變成這樣的人參果樹,還是這棵樹背後的神仙?

不過季缺並不能確定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鎮元子和人參果樹,而如果羅雲是人參果的話,也和他知曉的大相徑庭。

寧紅魚說道︰「我听過鎮元子的名諱,不過僅僅只是听過,那我們確實有必要查查你口中的這人參果樹和鎮元子。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季缺回復道︰「以前在桑水縣的時候,听一個老人說的,說吃了人參果樹上的人參果,人可以長生不老。」

寧紅魚思索道︰「你們那邊老人懂得還真多。」

季缺聳了聳肩。

總不能告訴你我是穿越來的,讀過西游記吧?

這麼一場大戰之後,自然是一段平靜的日子。

只是季缺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林香織和白露都變得勤奮了。

一個應該是經歷了這大師兄的事件後,發現自己實力不夠,受到了刺激,一個則是看姐姐被打成了重傷,感嘆這世界真危險,不得不修煉。

只能說白靈霜的受傷,給白露的奮進提供了不可磨滅的幫助。

因為她擔心不好好修煉的話,哪天忽然死了,就感受不到這人間的美好了

地底的宮殿里,那群大臣官員依舊在規律的上朝和退朝,用尋常人听不懂的話敘說著朝中大事,仿佛之前季缺他們鬧出的一切動靜都只是一場過眼雲煙。

而他們吃的,真的是那種樹人。

那種樹人成片成片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降魔樓和清氣司的人由陳竹陳管事帶領,埋伏在地下的宮殿,確定沒太大危險後,一下子沖了出去,把這些官員按倒捉住。

「棉懠壽扈,邦。」

「攭攮,櫱。」

「你們干什麼?」

「這里可是皇宮!」

這些官員用不同的語言憤怒且慌張的說著話,直至陳竹冒了句「別嚎了,反了!」,這群官員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絕望起來。

他們有一部分人本來正常的面容開始出現變化,皮膚變得蒼白如紙,雙眼很快出現了很薄一層肉膜,像是變成了瞎子。

當這群人被帶走之後,陳竹、王花和靈玉大師三人看著那尊巨大的豬王凋塑,心底都忍不住生出毛毛的感覺。

這里這麼多人上朝的皇帝,就是這樣一只像巨大蚯引一樣的東西?

靈玉大師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他發現最近一兩年,好像就是從桑水縣遇到季缺開始,他感覺這個人間對他來說越來越陌生了。

他看到了不少以前沒看見過,甚至听說過的邪祟,有的理解起來都有些困難。

心底發寒的陳竹說道︰「還是燒掉吧。」

靈玉大師點頭,表示認同。

什麼邪祟得燒得干干淨淨才好。

轟的一聲,一顆雷火蛋扔出,將這巨大的「蚯引」點燃。

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大了,陳竹又扔了兩顆出去。

昏暗的地底空間里,彌漫出了一股讓人作嘔的臭味,可見這凋塑並不只是木頭刻成的。

直至整個巨大的怪異凋像變成了一塊塊灰盡,陳竹三人才起身離開。

他們沒有發現,在這凋像被燒毀的時候,那群被押走的官員里,一個年輕人的眼楮忽然變得很大很亮

「好了,上次說過的,你說個數。」

小樹林外,寧紅魚環抱于胸,對門房季缺說道。

季缺沒有料到,這幸福來得如此之快。

他看著因為環抱于胸讓胸顯得更大的寧紅魚,緊張道︰「真的嗎?」

「真的,說吧。」寧紅魚開口道。

「兩萬兩,我要兩萬兩銀子。」季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這時,寧紅魚忍不住笑了,說道︰「你還真替我著想,我以為至少是金子。」

「金子?」

寧紅魚說道︰「反悔沒用了,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季缺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懵逼,暗道︰「我這是要少了?兩萬兩銀子要少了?」

一時間,季缺明明是賺了,卻又覺得虧了。

他擔心自己獅子大開口,結果最後成了沒什麼想象力。

果然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不過總體上,季缺是開心的。

開心得要命。

特別是幾日後,那厚厚一疊銀票放在了一只匣子里送到他手上,他快樂得像是要羽化登仙。

要不是這世上沒電腦和網絡,他恨不得在逼乎上寫下這麼一個問題「人在古代,有兩萬兩,怎麼花合適?」。

對于這一麼大一筆巨款,季缺一時只覺得有點燙手。

畢竟他還處在積攢悟性的階段。

于是乎,他拿了一半給寧紅魚,說把這一半暫時存在她這里,自己要用的時候來取。

寧紅魚雖然答應了,卻感覺怪怪的。

怎麼有種管錢婆的感覺?

之後,季缺又拿了五千兩放在林香織那里,自己只留下了五千兩。

永遠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這是季缺很早就總結出來的結論。

他想驗證一下,銀子放在別人那里會不會更穩當。

以前他沒有這麼做,是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效和舍不得。

畢竟這里面,只有寧紅魚有銀行屬性,丟了還賠得起。

果不其然,第三天,林香織清點銀票的時候,發現少了兩張五百兩的,其中一張還有一塊老鼠咬出的印記。

季缺郁悶道︰「你一只貓被老鼠偷了銀子?」

林香織也有些茫然,一臉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

後面兩天,寧紅魚把一萬兩送了回來,明確表示不給他存了。

季缺問了下為什麼,寧紅魚答道︰「你這財守不住,五天莫名其妙丟了兩千兩,我感覺繼續下去我還得虧。」

于是兜兜轉轉的,這銀票又回到了季缺手里,只是少了林香織的一千兩。

季缺只覺得這銀票燙得厲害,當場決定要趕緊去花掉。

于是模範門房季缺忍痛告了假,決定繼續回天仁城買房。

說來說去,還是這種固定資產最穩當。

結果他剛走到河畔,就發現這里亂哄哄的,一群人伸長了脖子,跟鵝一樣向內張望,幾個身著黑衣捕快進進出出。

「怎麼回事?」季缺忍不住問道。

「好像是誰家房塌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砸死人。」一個婦人回答道。

看著這熟悉的畫面,听著這相似的台詞,季缺心底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總不能是我家房子塌了吧。

他擠過人群,一下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有種想暈過去的沖動。

真是他家房塌了。

季缺和林香織趕緊沖了進去,兩個捕快正在里面。

得知兩人身份後,一個年輕捕快不禁說道︰「得虧你運氣好,家里沒人,不然就埋下面了。那行,季公子,既然人沒出事,我們先走了。」

听到捕快說自己運氣好,季缺一時竟無言以對。

這好好的房子怎麼說塌就塌了呢?

林香織察看了一番,拿起了一根木頭,說道︰「是白蟻。」

季缺接過來一看,只見木頭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孔洞,里面還真是細小的螞蟻。

這先是老鼠,後是白蟻,這些動物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隨即,季缺跳到了牆上,看向了隔壁和隔壁的隔壁,郁悶道︰「為什麼別人家沒事?」

林香織一副「你說呢?」的表情。

季缺一時頗為暴躁,提起木頭用真氣一陣狂吸,轉瞬就吸出了成千上萬只白蟻,把它們揉成球,直接捏爆。

直至這些白蟻全部爆裂而亡,季缺的情緒才算穩定下來。

林香織不禁問道︰「那這房子還能買嗎?」

他們本來的計劃,就是回來購置房產的。

季缺想了想,說道︰「買!」

「房子都要塌,還買?」

季缺思索道︰「買房買的是地段,只要地段值錢,那房子就值錢。我下次修個石頭房子,用鐵窗戶鐵門,我看這群死螞蟻能怎麼我?」

林香織思索道︰「石頭房子,鐵窗、鐵門,怎麼听起來跟牢房一樣?」

結果季缺真的買了房,一連還是兩套大的,其中一套就在季缺如今房子的隔壁。

因為听聞季缺房子因為白蟻垮了,還被壓了價。

兩處大宅子,有一套不是河景房,可勝在安靜大氣,兩進兩出。

當然價格也貴,加上掮客的報酬,攏共花了一萬七千兩。

銀子花出去後,季缺除了心痛外,還有一種輕松感。

老實說,他寧願面對被人砍,被人潑開水滾油,也不想面對銀子丟失的痛苦。

如今好了,銀子換成了房子,房子又在好的地段上,那一切都穩當了。

房子塌了,只要地段還在,總是值錢的。

于是乎,季缺這一個鄉下來的書生,一下子在天仁城有了四套房。

輪流住了幾天新宅子,又回水房子那里回味了一下之前的溫馨小日子,季缺一下子頗有成就感。

這日子可比上一世美多了。

四套房,全款,全靠自己的努力,怎麼听起來有種童話般美好的感覺。

晚上,林香織坐在枇杷樹下烤著魚。

季缺忍不住問道︰「香織,這幾套房,你最喜歡哪一套?」

這種話說出來,怎麼有種欠揍般的炫耀感。

林香織說道︰「就這里。」

季缺詫異道︰「為什麼是這水房子啊?」

林香織思索道︰「是因為我之前一直就住這里吧?這里清靜,房間不多不少,又有魚吃,剛剛好。」

季缺細想了一下「剛剛好。」這三個字,發現還有一點深意。

那是對的控制,讓人不會太過迷失。

不由自主的,季缺在這老房子里又想起了另外一處老房子,忍不住感嘆道︰「也不知道那房子堆了多少灰了。」

這一刻,在這燦爛的晚霞下,季缺吃著貓耳娘遞來的烤魚,忽然有點想念在桑水縣的那些日子。

那時他身上沒幾兩銀子,又倒霉,書院成績又不理想,可是卻有一種愜意的快樂。

他忍不住抽出了那張心愛的躺椅躺了下來。

老實說,他想唐衣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他經歷了好多驚險刺激的故事,又認識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大胸的女上峰,可愛的小白露,眼前賢惠的貓耳娘等等。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念唐衣。

那個躺著如衣服的家伙。

他躺在那里的樣子,除了懶外,就是懶,可是像是看不膩。

他就像是他在這詭秘世界中的一個錨點,或者最初的港灣,總讓人感到愜意和寧靜。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林香織看著季缺的樣子,皺眉道︰「別告訴我你吃著我烤的魚,卻在想寧紅魚。」

季缺搖頭。

「白露?」

季缺又搖頭。

林香織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你還在想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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