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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到那刺客的樣子嗎?」一名營正問道。

幾名景兵面面相覷,搖了搖頭,「黑煙籠罩,看不清容貌,不過刺客穿著一身素白色的布袍,揮舞著一柄長劍,並不像是唐軍。」

營正點了點頭,扭頭沖其他趕過來的景兵道︰

「都听到了沒?穿素白布袍,武器是長劍,眼神都放亮點,不要看漏了!」

「是!」眾士卒應道。

此時,宋雲正躲在一棟空屋的房梁上,調出【實時地圖】,微微皺眉。

「來得還挺快。」

以剛才發生戰斗的位置為圓心,方圓數里內,數以千計的景兵正迅速聚攏而來。

過不了多久,附近每一條街巷都會有大量景兵把守,一束束火把舉起,能把此地照得明亮如白晝。

宋雲只要一出現在外面,身形就會暴露在景兵的視線中。

一直躲在屋子里也沒用,外圍還有許多景兵正在慢慢搜屋,並逐漸縮小包圍圈。

十人搜一屋,連屋頂都要看一遍,根本不給「刺客」逃月兌的機會。

遲早能搜到宋雲所在的屋子。

「本來還想再殺幾撥的,看來是不行了。」

宋雲從【虛空儲物盒】中取出完整的景兵衣甲裝備,包括頭盔、皮甲、護心鏡、腰帶、靴子、里衣、布褲、戰刀和水囊。

麻利地月兌下自己的素白布袍,換上全套景軍衣裝。

這布袍是之前老李頭給他的,洗了又洗,已經有些破舊了。

北庭軍常年沒有補給,都是自給自足,衣裳也是自己做。

老卒們在城中種植葛草,把葛皮用水煮爛,分離出一縷縷縴維,捻搓成紗線,織成透氣的葛布,用于縫制衣裳。

因為缺少染料,大家的衣服基本都是素白色。

前陣子宋雲嫌棄衣服太舊,還盤算著要匹葛布再做一件,現在卻沒了做新衣服的機會。

換裝完畢,宋雲又仔細檢查一遍。

現在自己跟真正的景兵已經沒什麼兩樣了,只要不開口,就絕對不會露餡。

月兌下來的白袍、青銅劍和輕雲靴,用手一模,就全部收進【虛空儲物盒】。

「存取物品需要身體接觸,幾乎是瞬間生效,還是蠻有用的。」

宋雲戴好頭盔,手握青銅劍,從房梁上輕輕落地,把窗戶打開一道縫。

等待片刻,宋雲掏出三枚黑煙石,從窗縫里扔了出去。

外面立刻傳來景兵的悶哼聲。

三枚黑煙石在空中分散開,霎時黑煙彌漫大半個街道,把一整列的景兵全部籠罩住。

所有人都在咳嗽,根本沒法及時吹哨示警。

宋雲破窗而出,揮劍連斬,一朵又一朵血花在滾滾黑煙和撲朔的火光之中綻放……

如今景軍的包圍網已經縮得比較小了,雖然這一什景兵沒有及時吹哨,但戰斗的聲音傳出後,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等附近的景軍聞聲趕到時,這邊整整一什的景兵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兩名營正最先飛奔過來,四下張望著,同時高聲喝道︰

「戰斗剛剛才結束,那刺客還沒跑遠,快搜索附近!」

沒發現附近有可疑的身影,兩名營正又低頭看向倒地的景兵。

這次有數人斃命,剩下幾人也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看樣子傷勢都不輕。

兩名營正揮揮手,示意麾下處理這些死傷的景兵,隨即手按刀柄,警惕地打量著街道兩側房屋,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那個刺客停留了太長時間,附近幾條街已經圍滿了景兵,身法再好也逃不出去。

現在人只能藏在這幾條街的屋子里。

兩名營正微微冷笑,準備活捉這個折騰他們半個晚上的刺客,好好教訓一頓。

再帶到蒙肅面前,羞辱一下那個心高氣傲的蒙家人。

一石二鳥,今晚也算有些收獲。

後面幾十個景兵湊了上來,把死傷者全部抬回大營,由隨軍郎中檢查一番。

有氣的留下來醫治,斷氣的就地火葬,衣物和骨灰裝盒,戰後送歸故土。

說是大營,其實有現成的空房,就沒有再扎帳篷。

幾名營正選了一片位置不錯的街巷,周圍派兵巡邏,士卒們就住在房屋里,傷員則集中在幾棟小樓內。

此時,隨軍郎中給活下來的五個傷員挨個醫治。

連看了四人,郎中眉頭大皺,「這劍傷太深,性命只在須臾之間,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處理好他們的傷口後,郎中再看最後一個傷員。

這是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年輕人,臉上滿是血污,額頭有一片紅腫,嘴里有鮮血微微溢出。

郎中翻了翻傷員的眼皮,又掀起嘴唇看了看,沖小樓里負責幫忙的景兵道︰

「此人頭部受創,有內出血,但是情況不算嚴重。等他醒來,如果沒什麼大礙,就轉去輕傷區。」

隨後郎中便匆匆趕往其他病床。

景軍此次攻城之戰進展雖快,可面對經驗老辣、悍不畏死的北庭軍老卒,傷亡數量卻不少。

光是城北這邊,就留下了上千名傷員。

隨軍郎中忙得不可開交,不可能精心照顧每一個人,都是吩咐負責幫忙的景兵去做。

那景兵也不懂醫術,就在這層樓里干坐著,發現有人醒來,就詢問情況,做些喂水上藥的事。

不過這一層都是重傷的士卒,要麼昏迷要麼昏睡,小樓里一時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夜色漸深,景兵坐著坐著,不知不覺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一點。

最後抬進來的年輕傷員卻緩緩睜開了眼楮,目光格外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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